第三章
贺氏酒楼开张半月有余，生意好到不行，连带着这条街都比之前热闹许多。
“贺老板，你这酒楼的生意都要比肩拢香阁了。”钟小二数着今日到手的银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咳...钟小二，你这银子数第五遍了，是怕我会少给吗？”贺心喝着茶，一脸鄙夷地看着钟小二。
“怎么会！我这半个月从贺老板这挣到的银子比我在广陵这一年都要多！嘿嘿..”钟小二一脸谄媚。
钟小二通过与贺心合作的这半个月发现，贺心这个人的生活简直无聊到和酒楼门口的那条大黄狗一样。
每日不是坐在挑台喝茶，就是与那天的黑脸车夫说悄悄话，偶尔来调侃她几句算是贺心一天之中最大的乐趣。
她的日子也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只需每日定时把茶叶送来，然后便像大爷一样坐在贺心旁边指挥店小二干活。因此钟小二甚是满意现在钱多事少的日子，也觉得贺心这个人除了嘴贱还是很不错的。
“贺心，你那黑脸车夫今天怎么没来？”钟小二把瓜子磕的嘎嘣脆，八卦的对贺心挤眉弄眼。
“他叫宋齐，最讨厌人说他脸黑，小心他一掌劈死你。还有...”贺心一脸神秘的凑到钟小二耳边，“我不喜欢脸黑的，我更偏好向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啊！贺心！”钟小二满脸通红地看着贺心笑的前仰后合，知道自己又被他戏耍了。她转过身便看到迎面走来黑着脸的宋齐，识趣的离开。
“查到了吗？”贺心收敛了笑容。
“嗯，确认了，是她。”宋齐答道。
“盯着她，钟陵早晚会出现。”贺心板着脸吩咐道。
......
钟小二被贺心刚才的举动搅得心烦意乱，没注意到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盯着她上下左右打量了许久，“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嘴唇苍白，眼神涣散...”
“我不买药，谢谢。”钟小二不想出门便遇到了骗子，头也不抬的往前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停住了脚步，“等等...”
钟小二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艳，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肤白如玉，眉黑似墨，生了一双桃花眼却不见半分轻佻，半挽的长发倾泻于白衣之上，十足的仙人之资。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公子。”那美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钟小二，“你看看你，一脸菜色，双目无神。”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铜镜举到钟小二面前。
钟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像真的看起来面色及其不佳，而且顿感胸闷气短，“你是郎中？你帮我瞧瞧我这是怎么了。”
“在下叶无争，是个小小游医，大言不惭的说我的医术确实了得，我有一包治百病的药，一般人得不到”叶无争从药箱拿出一包药塞给钟小二，“但是今日恰好我路过此处，又恰好遇到了你，实属天意，我便宜点卖给你吧。”
“...多少银子”钟小二本不该相信这一听就是骗人的鬼话，但面对叶无争这张出尘世外的脸，她感觉就算告诉她吃了这药可以长生不老她都会信。
“不多不多...”叶无争打量着钟小二，一把扯过她腰间挂着的一代银子，“这些就足够了，告辞！”
叶无争走远后，钟小二刚才那胸闷气短的感觉顿时没了，再打开那包药，里面竟都是些杂草。
钟小二这才确定她真的被骗了，刚才的不适感是被叶无争神不知鬼不觉下了药，于是冲着叶无争离开的方向吼到，“叶无争！你这个江湖骗子！白瞎了这样一张脸，别再让我遇到你！”
钟小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想到自己今天从贺心那里挣来的钱全被叶无争骗走了心里就觉得委屈。
当她看到旁边面馆里，一个小姑娘拉着大一点男孩儿的衣角撒娇，‘哥哥，哥哥’的叫着要吃男孩碗里那颗鸡蛋时，眼泪夺眶而出。
其实今天这点委屈和钟小二以往遭遇的那些比不算什么。
那时她初到广陵，用身上仅有的银子买了她现在住的那破茅屋和半亩茶地。她根本不懂种茶，因此生意惨淡，最穷的时候都想过要去要饭。还是同村的王大娘告诉她可以把茶叶卖到青楼里。
可即便钟小二一身男装，一个容貌尚佳，又羸弱的小公子在那些地方难免都会受到欺负。变态的老男人摸她的脸，小心眼的儒生嫉妒她的相貌对她恶语相加，还有些喝了酒的男人对她拳打脚踢。
要不是她想到将那些有特殊功效的香粉撒入茶叶中，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那时候钟小二从没觉得委屈，反倒是现在认识了许多人愈发觉得自己在这广袤天地间竟找不出一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
......
“钟公子！”愣神之际，钟小二好像听到了云英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浑身一抖。
“这呢～”钟小二闻声望去，只见云英正半倚在醉别楼前，言笑晏晏的向她招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钟小二心想。
自上次在拢香阁闹了那一出后，钟小二这半个多月都刻意的避开拢香阁，只怕看到云英那个疯婆子。那次云英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钟陵疯狂且无脑的迷恋，钟小二只觉得云英是和那些贴寻人启事的众多女子一样，只是性格极端了些。可今日，钟小二却对云英生出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感，
“好久不见啊，云大美人。”
“云大美人...你是第二个这么叫我的人，第一个是钟陵...”云英一脸娇羞，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钟小二收回了刚才对她生出的那无端的情感，这云英还是这么不正常。
“诶，你不想听听我和钟陵的故事吗？”云英这句话成功让钟小二再次走进醉别楼。
......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和钟陵之间并非是我一厢情愿，若不是一年前...我们现在一定已经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云英见钟小二并未否认，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继续说道，
“我和他相遇在沣州，那年我娘死了，我爹新娶的夫人对我十分嫌恶，一心想把我许给一个对我垂怜已久的老富商做妾，我连夜出逃，谁知被个人伢子打晕卖到了青楼。”云英神色木然。
“我在青楼那一个月，都因为拒不迎客整日被打，实在受不了了，才答应老鸨出去唱一曲，不想那晚遇到了那个想要我做妾的富商，他将一整箱银子推到鸨母面前，那老鸨哪里顾得上我的死活，笑的合不拢嘴。”云英继续讲道。
“钟陵救了你？”这样的桥段是在钟小二意料之中的。
“对！他将那富商打得满地找牙，又给我赎了身，临走还不忘警告那富商若再我麻烦定将他的宅子烧了。”云英说到这里眼角眉梢都是笑。
钟小二心里推算了下，怪不得那段时间钟陵总向父亲要钱，原来是在沣州英雄救美。
“他知道我的遭遇后，可怜我无处可去，便将我带在身边...那段日子真好，我给他洗衣做饭，他偶尔教我两招要我防身用，钟陵喝醉了酒还会给我讲讲他在秋兰峰上的家人。”
“他都给你讲过什么？”钟小二很想知道钟陵是怎么和外面的人说起他们的。
“可是那晚，毓琇门出事的前一晚，他留给我一柄剑便匆匆走了！”云英自说自话未理会钟小二，指着安放在床榻旁的那柄剑继续说道，“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指着衣服上绣着的那片叶子说等它开花的时候。”
“可是云姑娘...”钟小二打断云英，不忍地说道，”那刺绣是子兰花瓣，不是玉兰花叶...子兰...是不开花的。”
“不是的！我问过钟陵！他说那是玉兰花叶，他说玉兰花代表勇气和纯洁，就像我一样！”云英歇斯底里的喊道。
“云姑娘，或许钟陵是希望你以后像能够...”钟小二试图安抚云英的情绪，话未说完云英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你告诉我他在哪吧！我找了他整整一年啊！我为了找他自甘落入风尘，只为了听到更多消息。你一定知道的，你是唐昭蕴，你那天走后我就知道了，你叫钟小二，又擅用香料...不然你不会来的，是不是钟陵让你来找我的？”
钟小二看着云英迫切的眼神，心底一片悲凉，却还是不得不告诉她，“我没办法告诉你，我不知道他在哪...我隐姓埋名在广陵找了哥哥一年，都没有任何音讯...”看着云英绝望的眼睛，钟小二想若是旁人知道她做这么多，目的和云英如出一辙...是不是也会像她心里骂云英那样觉得她是个疯子。
“云姑娘，钟陵于我是至亲，我必须要找到他为毓琇门报仇。可于你...至少在钟陵心里，你只是他行侠仗义的一个偶然，即便毓琇门没有出事，他也不会回来的，因为...闲云野鹤不是他想要的日子。”钟小二知道她必须让云英认清这段关系，钟陵不能再毁了一个人。
“我知道，他一心想要当个大侠游历四方，他想比他爹更强，可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云英起身，情绪平复下来。
“若你愿意，我可以筹钱替你赎身。”钟小二不死心的继续建议。
“不必了，我会继续找他的，你当好你的钟小二，有什么消息我们互相通气。”云英看向钟小二。
钟小二很理解云英，便不再相劝，朝云英微微伏身，朝门外走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一块玉坠子，“云姑娘，毓琇门出事后我捡到了这个，一定是凶手留下的，你见多识广，知道这玉坠出自哪里吗？”
“这是朝廷的！”云英瞟了眼玉坠，猛然抬头，“我在沣州见过一位大官有这样质地的玉器，成色还不如这个，定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坊间传闻，那晚是摄政王贺思...”
“嘘”钟小二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云英了然不再说话。
钟小二像上次一样翻窗而出，紧接着跌入水中，成了一只落水狗。不过比上次强一点，她现在是个有伴的落水狗。
贺氏酒楼开张半月有余，生意好到不行，连带着这条街都比之前热闹许多。
“贺老板，你这酒楼的生意都要比肩拢香阁了。”钟小二数着今日到手的银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咳...钟小二，你这银子数第五遍了，是怕我会少给吗？”贺心喝着茶，一脸鄙夷地看着钟小二。
“怎么会！我这半个月从贺老板这挣到的银子比我在广陵这一年都要多！嘿嘿..”钟小二一脸谄媚。
钟小二通过与贺心合作的这半个月发现，贺心这个人的生活简直无聊到和酒楼门口的那条大黄狗一样。
每日不是坐在挑台喝茶，就是与那天的黑脸车夫说悄悄话，偶尔来调侃她几句算是贺心一天之中最大的乐趣。
她的日子也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只需每日定时把茶叶送来，然后便像大爷一样坐在贺心旁边指挥店小二干活。因此钟小二甚是满意现在钱多事少的日子，也觉得贺心这个人除了嘴贱还是很不错的。
“贺心，你那黑脸车夫今天怎么没来？”钟小二把瓜子磕的嘎嘣脆，八卦的对贺心挤眉弄眼。
“他叫宋齐，最讨厌人说他脸黑，小心他一掌劈死你。还有...”贺心一脸神秘的凑到钟小二耳边，“我不喜欢脸黑的，我更偏好向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啊！贺心！”钟小二满脸通红地看着贺心笑的前仰后合，知道自己又被他戏耍了。她转过身便看到迎面走来黑着脸的宋齐，识趣的离开。
“查到了吗？”贺心收敛了笑容。
“嗯，确认了，是她。”宋齐答道。
“盯着她，钟陵早晚会出现。”贺心板着脸吩咐道。
......
钟小二被贺心刚才的举动搅得心烦意乱，没注意到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盯着她上下左右打量了许久，“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嘴唇苍白，眼神涣散...”
“我不买药，谢谢。”钟小二不想出门便遇到了骗子，头也不抬的往前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停住了脚步，“等等...”
钟小二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艳，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肤白如玉，眉黑似墨，生了一双桃花眼却不见半分轻佻，半挽的长发倾泻于白衣之上，十足的仙人之资。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公子。”那美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钟小二，“你看看你，一脸菜色，双目无神。”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铜镜举到钟小二面前。
钟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像真的看起来面色及其不佳，而且顿感胸闷气短，“你是郎中？你帮我瞧瞧我这是怎么了。”
“在下叶无争，是个小小游医，大言不惭的说我的医术确实了得，我有一包治百病的药，一般人得不到”叶无争从药箱拿出一包药塞给钟小二，“但是今日恰好我路过此处，又恰好遇到了你，实属天意，我便宜点卖给你吧。”
“...多少银子”钟小二本不该相信这一听就是骗人的鬼话，但面对叶无争这张出尘世外的脸，她感觉就算告诉她吃了这药可以长生不老她都会信。
“不多不多...”叶无争打量着钟小二，一把扯过她腰间挂着的一代银子，“这些就足够了，告辞！”
叶无争走远后，钟小二刚才那胸闷气短的感觉顿时没了，再打开那包药，里面竟都是些杂草。
钟小二这才确定她真的被骗了，刚才的不适感是被叶无争神不知鬼不觉下了药，于是冲着叶无争离开的方向吼到，“叶无争！你这个江湖骗子！白瞎了这样一张脸，别再让我遇到你！”
钟小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想到自己今天从贺心那里挣来的钱全被叶无争骗走了心里就觉得委屈。
当她看到旁边面馆里，一个小姑娘拉着大一点男孩儿的衣角撒娇，‘哥哥，哥哥’的叫着要吃男孩碗里那颗鸡蛋时，眼泪夺眶而出。
其实今天这点委屈和钟小二以往遭遇的那些比不算什么。
那时她初到广陵，用身上仅有的银子买了她现在住的那破茅屋和半亩茶地。她根本不懂种茶，因此生意惨淡，最穷的时候都想过要去要饭。还是同村的王大娘告诉她可以把茶叶卖到青楼里。
可即便钟小二一身男装，一个容貌尚佳，又羸弱的小公子在那些地方难免都会受到欺负。变态的老男人摸她的脸，小心眼的儒生嫉妒她的相貌对她恶语相加，还有些喝了酒的男人对她拳打脚踢。
要不是她想到将那些有特殊功效的香粉撒入茶叶中，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那时候钟小二从没觉得委屈，反倒是现在认识了许多人愈发觉得自己在这广袤天地间竟找不出一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
......
“钟公子！”愣神之际，钟小二好像听到了云英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浑身一抖。
“这呢～”钟小二闻声望去，只见云英正半倚在醉别楼前，言笑晏晏的向她招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钟小二心想。
自上次在拢香阁闹了那一出后，钟小二这半个多月都刻意的避开拢香阁，只怕看到云英那个疯婆子。那次云英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钟陵疯狂且无脑的迷恋，钟小二只觉得云英是和那些贴寻人启事的众多女子一样，只是性格极端了些。可今日，钟小二却对云英生出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感，
“好久不见啊，云大美人。”
“云大美人...你是第二个这么叫我的人，第一个是钟陵...”云英一脸娇羞，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钟小二收回了刚才对她生出的那无端的情感，这云英还是这么不正常。
“诶，你不想听听我和钟陵的故事吗？”云英这句话成功让钟小二再次走进醉别楼。
......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我和钟陵之间并非是我一厢情愿，若不是一年前...我们现在一定已经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云英见钟小二并未否认，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继续说道，
“我和他相遇在沣州，那年我娘死了，我爹新娶的夫人对我十分嫌恶，一心想把我许给一个对我垂怜已久的老富商做妾，我连夜出逃，谁知被个人伢子打晕卖到了青楼。”云英神色木然。
“我在青楼那一个月，都因为拒不迎客整日被打，实在受不了了，才答应老鸨出去唱一曲，不想那晚遇到了那个想要我做妾的富商，他将一整箱银子推到鸨母面前，那老鸨哪里顾得上我的死活，笑的合不拢嘴。”云英继续讲道。
“钟陵救了你？”这样的桥段是在钟小二意料之中的。
“对！他将那富商打得满地找牙，又给我赎了身，临走还不忘警告那富商若再我麻烦定将他的宅子烧了。”云英说到这里眼角眉梢都是笑。
钟小二心里推算了下，怪不得那段时间钟陵总向父亲要钱，原来是在沣州英雄救美。
“他知道我的遭遇后，可怜我无处可去，便将我带在身边...那段日子真好，我给他洗衣做饭，他偶尔教我两招要我防身用，钟陵喝醉了酒还会给我讲讲他在秋兰峰上的家人。”
“他都给你讲过什么？”钟小二很想知道钟陵是怎么和外面的人说起他们的。
“可是那晚，毓琇门出事的前一晚，他留给我一柄剑便匆匆走了！”云英自说自话未理会钟小二，指着安放在床榻旁的那柄剑继续说道，“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指着衣服上绣着的那片叶子说等它开花的时候。”
“可是云姑娘...”钟小二打断云英，不忍地说道，”那刺绣是子兰花瓣，不是玉兰花叶...子兰...是不开花的。”
“不是的！我问过钟陵！他说那是玉兰花叶，他说玉兰花代表勇气和纯洁，就像我一样！”云英歇斯底里的喊道。
“云姑娘，或许钟陵是希望你以后像能够...”钟小二试图安抚云英的情绪，话未说完云英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你告诉我他在哪吧！我找了他整整一年啊！我为了找他自甘落入风尘，只为了听到更多消息。你一定知道的，你是唐昭蕴，你那天走后我就知道了，你叫钟小二，又擅用香料...不然你不会来的，是不是钟陵让你来找我的？”
钟小二看着云英迫切的眼神，心底一片悲凉，却还是不得不告诉她，“我没办法告诉你，我不知道他在哪...我隐姓埋名在广陵找了哥哥一年，都没有任何音讯...”看着云英绝望的眼睛，钟小二想若是旁人知道她做这么多，目的和云英如出一辙...是不是也会像她心里骂云英那样觉得她是个疯子。
“云姑娘，钟陵于我是至亲，我必须要找到他为毓琇门报仇。可于你...至少在钟陵心里，你只是他行侠仗义的一个偶然，即便毓琇门没有出事，他也不会回来的，因为...闲云野鹤不是他想要的日子。”钟小二知道她必须让云英认清这段关系，钟陵不能再毁了一个人。
“我知道，他一心想要当个大侠游历四方，他想比他爹更强，可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云英起身，情绪平复下来。
“若你愿意，我可以筹钱替你赎身。”钟小二不死心的继续建议。
“不必了，我会继续找他的，你当好你的钟小二，有什么消息我们互相通气。”云英看向钟小二。
钟小二很理解云英，便不再相劝，朝云英微微伏身，朝门外走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一块玉坠子，“云姑娘，毓琇门出事后我捡到了这个，一定是凶手留下的，你见多识广，知道这玉坠出自哪里吗？”
“这是朝廷的！”云英瞟了眼玉坠，猛然抬头，“我在沣州见过一位大官有这样质地的玉器，成色还不如这个，定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坊间传闻，那晚是摄政王贺思...”
“嘘”钟小二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云英了然不再说话。
钟小二像上次一样翻窗而出，紧接着跌入水中，成了一只落水狗。不过比上次强一点，她现在是个有伴的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