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有两人拿着石刀,要剖开崔白心腹。

    崔白想反抗,却无法挣扎,似无形中有人抓住他的手。他眼睁睁看着石刀刺来,肌肤上传来冰的触感,一道口子从小腹蔓延开,直至心口。

    石人小姐心疼道:“哥哥饶了他,在这里他不敢放肆。”

    石人公子冷冷道:“不要相信男人。”

    “我知道,我只是不要一个破相的夫君。”她摸着她心口,“我叫石蕊,你若负我,我便挖出你的心肝。”她的手异常冰冷,摸在心口上时,崔白只觉心口塞入几块石头,呼吸都不能。

    崔白尚在惊愕中,已被送入洞房。

    石蕊一脸羞涩,背对着他,“夫君,妾虽是石精也怕痛,求夫君垂怜。”

    崔白拍着是床,冷笑着,“白天和你哥躺在这张床时,你怎么不怕痛?”

    石蕊眼神变了,现出一抹狠毒,“要不是他有钟山玉,我早就杀了他!我和他生前为誉王宠幸的伶人,誉王临死前指名要我们陪葬。没曾想造化弄人,我们成了石精,誉王早入轮回!”

    崔白想到什么,低头说,“你们怎么死的?”

    石蕊眼眶红了,忍不住哭泣,“被石头砸死的,可疼了。他们把沾血的石头做成雕像,我们灵魂不得已附身在石像上,千百年不得轮回。”

    崔白虽然心狠,也不是铁石心肠人,见石蕊如此可怜,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拿出汗巾轻柔擦去石蕊眼泪,把她拥在怀中,“勾起你的伤心事,我给你赔不是。”

    石蕊抱紧他:“我只求公子给我一点精血,助我成人。”

    崔白解下她的发簪,她卸下如瀑发丝,“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崔白抱着石蕊只觉凉气侵骨,竟无法焐热。

    石蕊贴在他心口上,哭求道,“给我吧。”

    崔白心口一热,无法控制自己,身下抑制不住疯狂。他越冷石蕊越热,他看石蕊,竟越看越眼熟,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永远是不屑一顾的模样。

    他没了理智,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哭得像小孩,“慈慈,我会对你好的。”

    片刻享乐后,崔白闻到一股血腥味,他身下一滩血迹,这血是他身上的,他抱着石像快活半日,把自己弄了一身伤。

    “真是个废物。”她站在灯下,清冷的脸庞,冷漠的语气,足够让他的理智崩塌。

    “连草包沈复都知道是幻术,白看《拂云经》了!”辛慈很是生气,摔了一盏灯。

    石涵摇动折扇,给辛慈降火气,笑着,“愿赌服输,留下一个人陪我吧。”

    辛慈指着崔白:“就这个窝囊废吧,没用的东西就是碍眼。”

    献祭!崔白明白了,他们要以活人换死人的自由,跟找替死鬼一样。他若是留在这里,就是永无天日,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崔白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身下的伤,跪下哀求着,“慈慈气我害你还是气我把你当奴婢?我是为了慈慈,那时江湖叫得出来的门派早已联合要杀你。你若不假死,那帮人会杀尽悬命楼和司理府所有人,你想想看,幸好你假死,才能和父亲团聚……”

    几句话,便盖过辛慈吃过的苦,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忍着伤口反复撕裂的痛苦,头痛得像刺如铆钉,尤媪为控制她,每天只给她喝一碗粥,她每天都要饿到胃痛,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活着,他才会说为她好。若她死了,他就说他对不起她。

    辛慈笑道:“去死好吗,狗东西。”

    崔白痛得要把牙齿咬碎,不敢发出声,哭着求着,“你杀了我都可以,不要留我在这,我怕黑!”

    辛慈抓着他头,让他抬起头看她,“你既然怕黑,怎么舍得让我经历这些?”

    她松开手,崔白摔在地面上,转身和石涵离开。

    她不杀他就是她最后的温柔,他知道,所以他更不能原谅,他喜欢的是做事狠辣的辛慈,而不是……

    他抠出石像右眼,手指掉了一块皮肉,他还笑着,“慈慈好走,我目送你。”

    辛慈吓得腿抽筋,飞回来劝他,“你干什么?放下宝贝,有话好好说。”

    石涵吓得早已石化,变回冰冷的石像。

    崔白擦掉眼泪,他手都是血,抹得脸也是血,昏暗的墓室内,倒有诡异惨烈的美,“沈复在哪里?”

    辛慈好言相劝:“他油盐不进,被石涵打了,捆在密室里。”

    也就是说,沈复经受住考验,她要带他走。

    崔白笑道:“慈慈爱我吗?”

    辛慈望着他手心的宝贝,一脸惊恐,“爱、爱、爱!你貌若潘安,美比子都,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崔白深情款款看着她:“既然爱我,就杀了沈复,你眼里、心里只能是我!”

    辛慈好言相劝:“一直是你,你不相信我吗?”辛慈一脸委屈,快要哭出来,“我对你的心意你还怀疑,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崔白手还在流血,手冰冷如铁,摸着辛慈的脸,“那杀了他,我们一起走,这里不是只能两个人离开吗?”

    辛慈眼里的伪装,一点一点瓦解。

    崔白笑道:“慈慈小看了我,我早为自己建了墓室,这些手段瞒不了我。”

    轮到辛慈笑:“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走到这个地方?”

    崔白:“为了见你,你相信吗?”

    辛慈摇头:“你早用光了我对你的信任。”

    崔白:“慈慈不喜欢废话,我也不喜欢。若慈慈不杀了沈复,我们就一起死。”崔白要把宝贝往嘴里吞,辛慈忙抓着他手,“慢,我不想死,我杀了沈复就是!”她抓得太用力,牵扯到崔白的伤口,伤口割裂开,依稀可见指骨,流出很多血。崔白也不喊疼,笑着看辛慈。

    昏暗的墓室,满身血的美人,一连串疯狂的话,辛慈见过大场面,也吓得没了一半理智,无奈看着他,“你啊不怕疼也不是这个怕法。”她拿出药膏敷在崔白伤口上,“等出去了,你要赔我最好的金疮药。”

    她扯下崔白袖子做纱布,勉强止住血,“别以折磨自己为乐,你这点要改。”她提剑离开,“数到一百。”

    在辛慈走后,崔白握紧手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异常清醒,很好,她这么善良,他不会辜负他的。

    “醒醒。”辛慈拍醒沈复的脸。

    “辛慈?”沈复一惊,忙握住她的手,确认是不是梦境。

    “是我,我是鬼,来跟你索命。”辛慈见手都是血,在他脖子处抹干净,把拖他到崔白面前,“既然觉得亏欠我,就用你的命来还。”

    她把沈复扔给崔白:“动手吧。”

    崔白笑道:“他是慈慈心爱的人,我怎么忍心杀他?”他把沈复推到辛慈身边,“慈慈拔剑,杀了他我们就能离开。”

    沈复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情况他凶多吉少。不知道辛慈做了什么,他手脚发麻,全身无力,看着利刃慢慢靠近。

    辛慈走来,一脸无奈,“沈复,当初这里只有两个人进来,出去也只能两个人出去。我要和崔白走,你在这也好,房子大珠宝多,还有美人陪伴。”

    沈复像听到好消息,眼里有光芒,“好,能换来楼主平安,这是在下欠楼主的,楼主动手吧。”他闭上眼睛,扬起头,方便辛慈砍下头颅。

    辛慈手起剑落,沈复头身分离,脖颈处的血如涌出的泉水,直喷屋顶。

    “开心了吗,走了吧。”辛慈面无表情,只想尽快结束一切。

    崔白虽然笑着,可笑着笑着,笑容越发苦涩悲凉,“日后我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吗?”他知道她冷漠,当她摊开一切展现她的冷漠时,他心寒。

    “你会活得比我长。”辛慈扶着他,“走吧,我饿了。”

    崔白握紧她的手,二人踏出门槛时,崔白推开辛慈,冷冷看她。

    辛慈捂着头喊疼,眼神有千万把利刃,“你发什么疯?杀了沈复还不够,也要我死在这里吗?”

    崔白十分失望,面容冰冷麻木,“你不该骗我。”

    辛慈大怒,扑来抢宝贝,“你要死就死,别拉上我!”

    只见崔白张开手心,在宝贝上涂上唾沫。镇墓之宝钟山玉被毁,墓室天塌地陷,地动山摇,乱石木梁飞奔而下。

    崔白笑道:“我们就死在这吧,也算殉情了。”

    “你是疯子!”混乱中辛慈也不忘踹他一脚,随后便去找沈复。他能识破她的幻术,她小瞧他了。可巨石挡在辛慈面前,她只能看着沈复掉入深渊。

    继而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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