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洗油烟机，换纱窗，修理煤气灶，专修平房漏水，剪长头发，收长辫子，收老鳖盖……”
摩托车排气管的轰鸣声响彻天空，车头系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重复喊着。
周周睡梦中被吵醒，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
独居生活的第一个早晨，先望着窗外发一会呆，然后换衣洗漱。
正发愁早饭吃什么的时候，谭奶奶送来几个大包子：“刚包的，趁热乎吃！”
“谢谢奶奶。”
谭奶奶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往后一个人在家遇到什么事就来找我，别怕。”
周周深受感动：“嗯。”
中午送餐的时候，桌子上多了其他外卖，周周注意到了但没有过多在意。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周周下午早早出摊，到的时候校门口一个摊子都没有。
坐在车上，捧着本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五点左右，小巷开始热闹起来，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在巷子上空回荡，耳边飘着远处老大爷吆喝：“豆脑，蛙鱼，茶叶蛋，鹌鹑蛋……”
周周喜欢这种感觉，每一个朴素的面庞都带着亲和的笑脸，陌生人之间因为砍价也能聊起家长里短，烟火气带来的幸福难以言喻。
车子突然晃动一下，回头发现是后面车子要挤进来，虽然有些不讲理的感觉，但周周没说什么主动把车子往前骑了一点给对方让空。
过十分钟，来了三个中年男人让她把车子骑走。
刚开始周周以为是车子挡路，可前后一看整个巷子她停的最守秩序，没碍到任何人的事。
“我在这没碍事。”
“没碍事也赶紧走！”
此刻的周周还抱着‘是不是自己停错’的心态，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这不能停车吗。”
“是，赶紧走！”男人指着她呵道。
身旁男人：“以后也不准再来这！”
这话一出，周周意识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冷静下来一想，这位置每天都有人停：“这里是公共区域，我没有占别人的位置，为什么不能在这。”
“我不管你去哪里，就是不准来这！”
“来份炒面，大份，带走。”来了位顾客点单。
周周还没来得及说好，男人冲着顾客喊：“走开！不卖！赶紧走！”
顾客被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前的人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赶紧骑上车子离开。
周周一看对方走了，很生气：“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人不由分说的用蛮力把车子往前推，周周没有任何防备差点掉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周周大喊，声音颤抖，不顾危险颤颤巍巍的从车上跳下来，阻止他们，“你们是谁！凭什么要我离开！”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就是没有人上前帮忙。
“听不懂话是吗，让你以后不准再在摆摊听不懂是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周周大声喊道，脸憋的通红。
“今天是警告，如果明天还来，就别怪我们了。”
周周势单力薄，别人也只把她看作小孩，根本没放在眼里。
“赶紧走！走！”男人推搡着。
周周憋屈的面红耳赤，委屈的眼泪根本兜不住，刚掏出的手机也被人夺去。
“哎呦小姑娘，咱好好说话，你要报警就没意思了。”
“没有，把手机还给我！”
“小姑娘你要报警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在整个俞州都干不下去。”
“我没有要报警！”周周咬着嘴唇，急得跺脚，抹掉眼泪，“我是要给我妈妈回电话，不是要报警！”
男人把手机还给她，威胁道：“小姑娘，别给自己找事。”
小巷路不宽，车子倒了几次出去，阳光刺眼，周周边骑边哭。
想想其他摊子都可以在那，却只赶她。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面的路。
驶出巷子，周周把车停在路边，埋头哭泣。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看她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需要纸巾吗。”
因陌生的声音抬起头，眼眶和鼻头通红，她抽泣着身子接过女生递来的纸巾，不忘说：“谢谢。”
女生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我觉得你应该需要纸巾。”
“谢谢你。”周周抽泣着说话断断续续。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哭了就不好看了。”女生俯下身抱着她。
在感受到温暖的那一刻，周周哭的更凶。
女生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吃颗糖就好了。”
“谢谢姐姐。”
“不用谢，从小我一哭外婆就给我一颗小孩酥，骗我说‘小孩吃了小孩酥后，就不能哭鼻子了’。”她望着远处的目光恍惚，眼里带着悲伤，“长大后知道那些是大人哄孩子的话术，并没有觉得幼稚，反而恍然大悟‘哇，原来我一直是在爱中长大’的感觉。”
周周吸了吸鼻子：“你这么善良，外婆一定也是很好的人。”
女生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女孩子都是善良的人，要温柔的强大，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颗糖是我给你的力量。”
“姐姐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个炒饭吧。”
女生笑着摇头，看着身后的医院，眼神突然流露着悲伤：“谢谢你，我刚见完外婆最后一面，现在赶着回家准备后事。”
周周一愣，反应过来后手心里的糖纸被折成一团，眼眶红起来。
出租车停在路边，女生急忙上车，关门的瞬间冲她挥手：“小姑娘，把眼泪擦干，赶紧回家！”
周周坐在车上，望着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回想着刚才陌生人的安慰，再想想驱赶她的三个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温柔的强大’，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努力在成为这样的人，她没有后盾，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被迫强大，温柔即为了那个家能‘舒服’的生活。
她没想努力让自己开出多漂亮的花朵，向日葵就行，积极的，阳光的，长大。
程秋打来语音电话的时候，周周快到家楼下。
“今天怎么没出摊。”
她吞吞吐吐道：“今天想休息一天。”
“你那能看到谁把群举报了吗。”
“什么？”
难怪一下午群里没有动静，没有订餐消息手机就不会震动，一直到程秋说之前周周都以为是单纯的今天没有订单。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问，“本校学生没有理由这么做，我觉得是同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人赶走，群被举报，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看就像是一件事，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她在那摆摊。
“为什么呢。”她想不通。
“红眼病，大概率是你生意太好挡了他们的路。”
周周一下想到中午桌上的其他外卖：“难道是因为我想到的提前预定单的原因。”
“所以你刚才来了但是被他们赶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陈秋不再说话，想到她刚才被赶人走的场景，双拳不自觉紧握。
过了半分钟，他再次开口：“到家了吗。”
“嗯。”
“原本是要吃炒饭的，谁知你不在。”
“炒饭吃多了会腻。”
“你吃晚饭了吗。”
“没。”
“那出来一起吃吧，今天星期四，我请你去吃肯德基。”他立马换了一个有些得瑟的语气，“别拒绝我，刚中了彩票，就想马上花掉。”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钱没处花：“那……好。”
葛轩逛了一圈回来程秋还站在自助彩票机前。
“你怎么还没走！”
“嗯，还没中。”
“卧槽，你疯了！”这台机子只卖五十的彩票，他已经买了四张，“刮中的概率很小，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
他摇头：“我觉得这张有戏。”
“你以前也不买这东西，怎么今天上瘾了。”
“有事要办。”
“什么事！”
他低头一排排刮着彩票，突然拍着桌子喊道：“中了！”
葛轩见他这么高兴，以为刮出来大奖，凑过去一看，中了五十。
“……”白眼一翻，“大哥，你也算算自己亏了多少。”
“没事，五十就够用了！”
他转身要走。
“你去哪！”
“我晚上有雅思。”
“哦！等等！”他话还没说完，“我刚问了小卖部的人，说放学前有个炒饭摊被人赶走了，应该是周周。”
“我猜到了。”
“他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等我晚上想想怎么办。”
“行，需要我帮忙的吱个声。”
———
陈秋发的地址离家步行十分钟，周周回家换了身衣服，到那的时候程秋已经点好餐。
两人隔着玻璃窗打招呼。
“抱歉来晚了，但我吃饭快，不会耽误你回学校。”
“不用着急，我请假了。”
“嗯？”
“晚自习我请假了。”
圆滚滚的大眼睛眨着，她疑惑的问：“为了吃肯德基。”
他扯着嘴角笑出声：“什么为了吃肯德基，我晚上要上雅思。”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刚中了多少。”
“五十！”他掏出彩票给她看。
“这个桶不止五十吧。”
“朋友之前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你说的。”
好……吧。
“你先吃，我去拿甜筒。”
程秋用薯条蘸着冰淇淋吃。
周周睁大眼睛，被他的吃法吸引：“薯条和冰淇淋还能有这种吃法。”
“你没试过吗。”
她摇头。
她连吃肯德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为太贵了，吃一次肯德基的钱抵得上好几天的生活费。
周周学着他，热薯条搭配冰淇淋刚咬下去一口感觉冰火两重天，随后口腔里迸发着淡淡的奶香。
“以为是黑暗料理，没想到确实挺好吃。”
程秋在甜筒上插了两根薯条，给她展示：“像不像小怪兽。”
周周被逗笑。
一转眼，甜筒上被他插满了薯条：“这像不像太阳散发的光芒。”
周周点点头，笑着说：“像。”
看到她露出笑脸，程秋也终于松了口气。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艺术细胞。”
“我妈做蛋糕的，可能我多少遗传了点。”
提到方意，程秋突然想到什么，翻着书包拿出一张卡：“给你。”
“这是什么。”
“首先说明一下，这是我妈给你的，不是我，所以你不能拒绝。”
是张500元金额的蛋糕卡。
“我不要。”周周连表情都在拒绝，“你替我谢谢阿姨，但是这卡我不要。”
“你好像是个喜欢拒绝别人心意的人。”
周周哑口无言：“是人情，收了之后我还不了这个情。”
“这个年纪考虑人情世故是不是未免也太早了。”他把卡推到她面前，”别想这么多，人与人之间如果算的太清，会相处太累的。程秋葛轩和王昱茗也有，如果觉得好吃就帮忙推荐给其他人，就算是我在找你做广告。”
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一下两个都占齐了，内心有些不安，很怕别人误会她是‘爱占便宜的人‘：“这顿饭我请吧。”
他笑：“付过钱了，要不然怎么能吃。”
周周拍了下自己晕乎的脑袋：“下次，下次我来请客。”
他大口咬着汉堡，腮帮鼓起来，吐字不清："周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别不好意思开口。"
摩托车排气管的轰鸣声响彻天空，车头系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重复喊着。
周周睡梦中被吵醒，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
独居生活的第一个早晨，先望着窗外发一会呆，然后换衣洗漱。
正发愁早饭吃什么的时候，谭奶奶送来几个大包子：“刚包的，趁热乎吃！”
“谢谢奶奶。”
谭奶奶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往后一个人在家遇到什么事就来找我，别怕。”
周周深受感动：“嗯。”
中午送餐的时候，桌子上多了其他外卖，周周注意到了但没有过多在意。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周周下午早早出摊，到的时候校门口一个摊子都没有。
坐在车上，捧着本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五点左右，小巷开始热闹起来，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在巷子上空回荡，耳边飘着远处老大爷吆喝：“豆脑，蛙鱼，茶叶蛋，鹌鹑蛋……”
周周喜欢这种感觉，每一个朴素的面庞都带着亲和的笑脸，陌生人之间因为砍价也能聊起家长里短，烟火气带来的幸福难以言喻。
车子突然晃动一下，回头发现是后面车子要挤进来，虽然有些不讲理的感觉，但周周没说什么主动把车子往前骑了一点给对方让空。
过十分钟，来了三个中年男人让她把车子骑走。
刚开始周周以为是车子挡路，可前后一看整个巷子她停的最守秩序，没碍到任何人的事。
“我在这没碍事。”
“没碍事也赶紧走！”
此刻的周周还抱着‘是不是自己停错’的心态，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这不能停车吗。”
“是，赶紧走！”男人指着她呵道。
身旁男人：“以后也不准再来这！”
这话一出，周周意识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冷静下来一想，这位置每天都有人停：“这里是公共区域，我没有占别人的位置，为什么不能在这。”
“我不管你去哪里，就是不准来这！”
“来份炒面，大份，带走。”来了位顾客点单。
周周还没来得及说好，男人冲着顾客喊：“走开！不卖！赶紧走！”
顾客被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前的人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赶紧骑上车子离开。
周周一看对方走了，很生气：“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人不由分说的用蛮力把车子往前推，周周没有任何防备差点掉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周周大喊，声音颤抖，不顾危险颤颤巍巍的从车上跳下来，阻止他们，“你们是谁！凭什么要我离开！”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就是没有人上前帮忙。
“听不懂话是吗，让你以后不准再在摆摊听不懂是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周周大声喊道，脸憋的通红。
“今天是警告，如果明天还来，就别怪我们了。”
周周势单力薄，别人也只把她看作小孩，根本没放在眼里。
“赶紧走！走！”男人推搡着。
周周憋屈的面红耳赤，委屈的眼泪根本兜不住，刚掏出的手机也被人夺去。
“哎呦小姑娘，咱好好说话，你要报警就没意思了。”
“没有，把手机还给我！”
“小姑娘你要报警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在整个俞州都干不下去。”
“我没有要报警！”周周咬着嘴唇，急得跺脚，抹掉眼泪，“我是要给我妈妈回电话，不是要报警！”
男人把手机还给她，威胁道：“小姑娘，别给自己找事。”
小巷路不宽，车子倒了几次出去，阳光刺眼，周周边骑边哭。
想想其他摊子都可以在那，却只赶她。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面的路。
驶出巷子，周周把车停在路边，埋头哭泣。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看她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需要纸巾吗。”
因陌生的声音抬起头，眼眶和鼻头通红，她抽泣着身子接过女生递来的纸巾，不忘说：“谢谢。”
女生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我觉得你应该需要纸巾。”
“谢谢你。”周周抽泣着说话断断续续。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哭了就不好看了。”女生俯下身抱着她。
在感受到温暖的那一刻，周周哭的更凶。
女生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吃颗糖就好了。”
“谢谢姐姐。”
“不用谢，从小我一哭外婆就给我一颗小孩酥，骗我说‘小孩吃了小孩酥后，就不能哭鼻子了’。”她望着远处的目光恍惚，眼里带着悲伤，“长大后知道那些是大人哄孩子的话术，并没有觉得幼稚，反而恍然大悟‘哇，原来我一直是在爱中长大’的感觉。”
周周吸了吸鼻子：“你这么善良，外婆一定也是很好的人。”
女生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女孩子都是善良的人，要温柔的强大，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颗糖是我给你的力量。”
“姐姐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个炒饭吧。”
女生笑着摇头，看着身后的医院，眼神突然流露着悲伤：“谢谢你，我刚见完外婆最后一面，现在赶着回家准备后事。”
周周一愣，反应过来后手心里的糖纸被折成一团，眼眶红起来。
出租车停在路边，女生急忙上车，关门的瞬间冲她挥手：“小姑娘，把眼泪擦干，赶紧回家！”
周周坐在车上，望着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回想着刚才陌生人的安慰，再想想驱赶她的三个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温柔的强大’，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努力在成为这样的人，她没有后盾，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被迫强大，温柔即为了那个家能‘舒服’的生活。
她没想努力让自己开出多漂亮的花朵，向日葵就行，积极的，阳光的，长大。
程秋打来语音电话的时候，周周快到家楼下。
“今天怎么没出摊。”
她吞吞吐吐道：“今天想休息一天。”
“你那能看到谁把群举报了吗。”
“什么？”
难怪一下午群里没有动静，没有订餐消息手机就不会震动，一直到程秋说之前周周都以为是单纯的今天没有订单。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问，“本校学生没有理由这么做，我觉得是同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人赶走，群被举报，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看就像是一件事，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她在那摆摊。
“为什么呢。”她想不通。
“红眼病，大概率是你生意太好挡了他们的路。”
周周一下想到中午桌上的其他外卖：“难道是因为我想到的提前预定单的原因。”
“所以你刚才来了但是被他们赶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陈秋不再说话，想到她刚才被赶人走的场景，双拳不自觉紧握。
过了半分钟，他再次开口：“到家了吗。”
“嗯。”
“原本是要吃炒饭的，谁知你不在。”
“炒饭吃多了会腻。”
“你吃晚饭了吗。”
“没。”
“那出来一起吃吧，今天星期四，我请你去吃肯德基。”他立马换了一个有些得瑟的语气，“别拒绝我，刚中了彩票，就想马上花掉。”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钱没处花：“那……好。”
葛轩逛了一圈回来程秋还站在自助彩票机前。
“你怎么还没走！”
“嗯，还没中。”
“卧槽，你疯了！”这台机子只卖五十的彩票，他已经买了四张，“刮中的概率很小，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
他摇头：“我觉得这张有戏。”
“你以前也不买这东西，怎么今天上瘾了。”
“有事要办。”
“什么事！”
他低头一排排刮着彩票，突然拍着桌子喊道：“中了！”
葛轩见他这么高兴，以为刮出来大奖，凑过去一看，中了五十。
“……”白眼一翻，“大哥，你也算算自己亏了多少。”
“没事，五十就够用了！”
他转身要走。
“你去哪！”
“我晚上有雅思。”
“哦！等等！”他话还没说完，“我刚问了小卖部的人，说放学前有个炒饭摊被人赶走了，应该是周周。”
“我猜到了。”
“他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等我晚上想想怎么办。”
“行，需要我帮忙的吱个声。”
———
陈秋发的地址离家步行十分钟，周周回家换了身衣服，到那的时候程秋已经点好餐。
两人隔着玻璃窗打招呼。
“抱歉来晚了，但我吃饭快，不会耽误你回学校。”
“不用着急，我请假了。”
“嗯？”
“晚自习我请假了。”
圆滚滚的大眼睛眨着，她疑惑的问：“为了吃肯德基。”
他扯着嘴角笑出声：“什么为了吃肯德基，我晚上要上雅思。”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刚中了多少。”
“五十！”他掏出彩票给她看。
“这个桶不止五十吧。”
“朋友之前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你说的。”
好……吧。
“你先吃，我去拿甜筒。”
程秋用薯条蘸着冰淇淋吃。
周周睁大眼睛，被他的吃法吸引：“薯条和冰淇淋还能有这种吃法。”
“你没试过吗。”
她摇头。
她连吃肯德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为太贵了，吃一次肯德基的钱抵得上好几天的生活费。
周周学着他，热薯条搭配冰淇淋刚咬下去一口感觉冰火两重天，随后口腔里迸发着淡淡的奶香。
“以为是黑暗料理，没想到确实挺好吃。”
程秋在甜筒上插了两根薯条，给她展示：“像不像小怪兽。”
周周被逗笑。
一转眼，甜筒上被他插满了薯条：“这像不像太阳散发的光芒。”
周周点点头，笑着说：“像。”
看到她露出笑脸，程秋也终于松了口气。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艺术细胞。”
“我妈做蛋糕的，可能我多少遗传了点。”
提到方意，程秋突然想到什么，翻着书包拿出一张卡：“给你。”
“这是什么。”
“首先说明一下，这是我妈给你的，不是我，所以你不能拒绝。”
是张500元金额的蛋糕卡。
“我不要。”周周连表情都在拒绝，“你替我谢谢阿姨，但是这卡我不要。”
“你好像是个喜欢拒绝别人心意的人。”
周周哑口无言：“是人情，收了之后我还不了这个情。”
“这个年纪考虑人情世故是不是未免也太早了。”他把卡推到她面前，”别想这么多，人与人之间如果算的太清，会相处太累的。程秋葛轩和王昱茗也有，如果觉得好吃就帮忙推荐给其他人，就算是我在找你做广告。”
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一下两个都占齐了，内心有些不安，很怕别人误会她是‘爱占便宜的人‘：“这顿饭我请吧。”
他笑：“付过钱了，要不然怎么能吃。”
周周拍了下自己晕乎的脑袋：“下次，下次我来请客。”
他大口咬着汉堡，腮帮鼓起来，吐字不清："周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别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