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他们的谈话如此急转弯，温田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所以从欧阳翊的视角看来，她温田田作为私生女回家，抢了本来属于温亭亭的许多东西，所以温亭亭现在才不开心。
没道理啊，温田田真是什么都没做。
徐琮有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温田田当年回温家，可能是给为了给温卓尔治病？”
欧阳翊冷漠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自从温田田回来后，亭亭就开始不开心了。你为什么要和她走那么近？亭亭才是你的好朋友。”
“为什么呢？”徐琮轻笑，“大概是因为同情。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家里人从来不关心她，生日也不给她过，她连大学都没上，也没有朋友，连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
他的话一字字地敲在温田田心里，让她的心愈发凉了起来。
真是可笑了，她今天真的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好性格，能吸引到一个人和她交朋友。在人际交往上，她真的自信起来了。
原来，还是源于同情。
也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殷勤。
眼角开始发酸，她眨眨眼，深吸一口气。
没必要难过。她安慰着自己，本来她就不想和徐琮有过多接触，这两天算违规了，现在及时止损也好。
想罢，她定了定神，大步走向游戏城出口。
在她走后，台球室里的对话没有停止。
欧阳翊说：“徐琮，我得提醒你，很多感情都是从怜惜开始的。”
徐琮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欧阳翊继续提示：“我当时也是觉得温亭亭值得怜惜，才慢慢喜欢她的，知道吗？”
徐琮还是笑着，“你觉得我会因此喜欢上温田田？”
“虽然我认为不太可能。”欧阳翊继续说，“她根本比不上亭亭，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连女人都称不上。”
徐琮没有附和他的话。
“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她如果真是私生女，你们最好连开始都不要，你妈不会同意一个私生女进门的。”
“哐当”一声，球杆被徐琮丢在了地上，他怒视着欧阳翊，“欧阳翊，你今天的话让我感到陌生！”
欧阳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我说的是大实话，你要玩，也玩个正经的。”
“有病！”徐琮骂了一句。
此时的温田田已经走出了商场，她心情不佳，在坐公交和出租车之间犹豫，最后还是理智地选择了公交车。
回到小区时，天已经全黑，蟋蟀伴奏黑夜，到处都是安静的氛围，仿佛因此放大了温田田身上的疲乏，她走到楼下便不再往前，懒懒地走向花坛旁的石凳，坐了下去。
今天穿的衣服很薄，石凳经由白日阳光的照射，一股暖流从屁股往上升，她想起了老人家常言的“不能坐热凳”，一下子跳了起来。
都说热凳子惹疾病上身，冷板凳引寒气入体，她怎么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没办法及时做到？说到底，是自己也规避着失语者的身份，不去分辨真假就付出信任了。
比如说，他让她做培训班的事情，不可能好处全让她拿。
“温田田？”
徐琮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他手里拎着一袋外卖，显然是跑着过来的，还喘着粗气。
温田田撇嘴，对他全无热情，但也没有难过的感觉了。
徐琮叹气，“我在游戏城找不到你，听工作人员说，你站在台球馆外面停了一会儿，又走了。你是听到我和欧阳的谈话，对吗？”
居然这么直接？温田田点头。
“所以，你是私生女的事情……是真的吗？”
额，他以为她是因为这点才跑的，她不是温家私生女，反而温亭亭才是养女。欧阳翊有那种猜想不奇怪，任谁都猜不到，哪有父母极致疼爱养女，故意放逐亲女的？如果是原主，肯定也更在意这件事。
比起这种事情，温田田被施以同情，便是小事中的小事了。她豁然开朗，摇摇头。
这次轮到徐琮疑惑了，他缓缓走近，刚要坐下，却被温田田一把扯住。
温田田：热，不能坐。
徐琮看懂了，笑了一下，笑容消失后，他问：“你父母对你不好，你不会怨恨吗？”
温田田摇头，又点头。
“什么意思？”徐琮又看不懂了。
温田田无法和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原来的温田田，她没办法替原主感同身受，自然不会对带给原主悲剧的人有深切的怨恨。之前防着徐琮，也是怕剧情会慢慢走向预定中的发展，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她就想真实而普通地活着，不想要那么多复杂的体验。
她见徐琮还疑惑着，便打了一段字：别人对我不好，我对自己好就行了。
徐琮看完，笑道：“所以你生日那天，会给自己买生日蛋糕。”
怎么又提这件事？温田田皱起眉头，啪啦啪啦又打了一段字：我不需要被人同情！！
徐琮终于明悟，“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他放心地吐气，“那我告诉你，不管源于什么，我都是真心实意的，你还会生气吗？”
温田田抬头看他，路灯的照耀下，他的双眼亮得很，她一时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许久不用的好感视角。
徐琮头上的条儿，显露出了粉红色，比冯琦的更深，比王姨的更淡。
温田田低下头，又打了一段话：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当绿苑学习班的老板？
徐琮看完皱眉，为难地说：“我现在不能说，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对你一点坏处也没有。”
温田田咬着嘴唇，几秒后，她终于点了一下头。
徐琮松了一口气，“走，回家吃饭，我带了南方口味的煎饺，我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的。”
他们往电梯走，一路上都是徐琮的话。
“你回温家以前是住南方吧？你看起来就像南方长大的孩子。找个时间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
徐琮带回来的煎饺不错，总算挽回一点温田田的好感度。
当天晚上，温田田又努力得到1个经验点，她奖励自己摸了一会儿的鱼，点开空间查看消息，看到了今天冯琦发的照片。
他今天又去发传单了，他的老婆牵着6岁儿子的手，小孩子脸上红扑扑的。冯琦还配了文字：小小年纪带他出来体验社会艰辛！
温田田盯着小孩子的脸，心中愈发愧疚。
第二天早上，她八点就到了书店。
冯琦见到她有些意外，“田田，怎么这么早？”
温田田：我过来一起发传单。
“这……”冯琦勉强地笑着，“你这不是，不方便吗？”
之前温田田也发，但量少且都在附近，所以不用费太多功夫。现在即将放假，培训班开业在即，传单便要发到更广的地方。
温田田摇头，问：还有多少传单？
冯琦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箱子，那里他预备了几千份，昨天才发了几百，“至少还有三千份，我和我老婆最近几天加把劲，很快的。”
温田田将他推开，看清楚了后面的量，便皱起眉头，对他说：你们两个人这样会很辛苦。她叉腰想了想，又说：我想到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书店来了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的，说是过来兼职发传单的。
冯琦不明所以，温田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城市地图，比划着告诉他们如何分配。冯琦站在一旁观察，听见有个年轻人问：“那工钱怎么结算？”
温田田拿出一张已经写好的A4纸：先给你们每人30，每人发400张，回来后在这里结算尾款70。她又指了一下旁边的冯琦，给他们看了下一段话：店长会骑着摩托车检查你们的发布成果，偷懒的人拿不到尾款。
冯琦将传单都分发给他们。等他们走后，他认真看了一眼温田田划出的区域，问：“为什么要选这几块地方？”
温田田微微一笑，因为她之前上的培训班都是在这几块位置，周末家长不上班，孩子不上学，在学校附近发反而可能没什么效果。但其他培训班本来就在闹市区，去那些地方发会有效果。
听说那些人都是温田田找来的大学生，冯琦竖起大拇指，“我都想不到要在网上找人。”
一个小时后，店里的电话就疯狂响了起来，冯琦没办法出门“监工”了，一整个下午都在接电话，而温田田在一旁用电脑记录咨询的信息。
黄昏之前，电话终于少了，冯琦嗓子冒烟，得空坐了下来，见温田田还专注地敲着键盘，十指飞速，表格也做得很完整漂亮，他疑惑地问：“田田，你是哪里学的电脑？”
大学计算机课？温田田：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冯琦不假思索地说：“你要是能说话，应该能找到非常好的工作。”两秒后，他就后悔了，“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
温田田笑着比划：当然！
冯琦松了一口气，又说：“一年之后，这个培训班要是办得好，那徐总……”他意识到什么，捂住了嘴。
温田田见他不往下说，问：徐琮会怎么？只有一年吗？
所以从欧阳翊的视角看来，她温田田作为私生女回家，抢了本来属于温亭亭的许多东西，所以温亭亭现在才不开心。
没道理啊，温田田真是什么都没做。
徐琮有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温田田当年回温家，可能是给为了给温卓尔治病？”
欧阳翊冷漠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自从温田田回来后，亭亭就开始不开心了。你为什么要和她走那么近？亭亭才是你的好朋友。”
“为什么呢？”徐琮轻笑，“大概是因为同情。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家里人从来不关心她，生日也不给她过，她连大学都没上，也没有朋友，连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
他的话一字字地敲在温田田心里，让她的心愈发凉了起来。
真是可笑了，她今天真的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好性格，能吸引到一个人和她交朋友。在人际交往上，她真的自信起来了。
原来，还是源于同情。
也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殷勤。
眼角开始发酸，她眨眨眼，深吸一口气。
没必要难过。她安慰着自己，本来她就不想和徐琮有过多接触，这两天算违规了，现在及时止损也好。
想罢，她定了定神，大步走向游戏城出口。
在她走后，台球室里的对话没有停止。
欧阳翊说：“徐琮，我得提醒你，很多感情都是从怜惜开始的。”
徐琮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欧阳翊继续提示：“我当时也是觉得温亭亭值得怜惜，才慢慢喜欢她的，知道吗？”
徐琮还是笑着，“你觉得我会因此喜欢上温田田？”
“虽然我认为不太可能。”欧阳翊继续说，“她根本比不上亭亭，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连女人都称不上。”
徐琮没有附和他的话。
“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她如果真是私生女，你们最好连开始都不要，你妈不会同意一个私生女进门的。”
“哐当”一声，球杆被徐琮丢在了地上，他怒视着欧阳翊，“欧阳翊，你今天的话让我感到陌生！”
欧阳翊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我说的是大实话，你要玩，也玩个正经的。”
“有病！”徐琮骂了一句。
此时的温田田已经走出了商场，她心情不佳，在坐公交和出租车之间犹豫，最后还是理智地选择了公交车。
回到小区时，天已经全黑，蟋蟀伴奏黑夜，到处都是安静的氛围，仿佛因此放大了温田田身上的疲乏，她走到楼下便不再往前，懒懒地走向花坛旁的石凳，坐了下去。
今天穿的衣服很薄，石凳经由白日阳光的照射，一股暖流从屁股往上升，她想起了老人家常言的“不能坐热凳”，一下子跳了起来。
都说热凳子惹疾病上身，冷板凳引寒气入体，她怎么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没办法及时做到？说到底，是自己也规避着失语者的身份，不去分辨真假就付出信任了。
比如说，他让她做培训班的事情，不可能好处全让她拿。
“温田田？”
徐琮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他手里拎着一袋外卖，显然是跑着过来的，还喘着粗气。
温田田撇嘴，对他全无热情，但也没有难过的感觉了。
徐琮叹气，“我在游戏城找不到你，听工作人员说，你站在台球馆外面停了一会儿，又走了。你是听到我和欧阳的谈话，对吗？”
居然这么直接？温田田点头。
“所以，你是私生女的事情……是真的吗？”
额，他以为她是因为这点才跑的，她不是温家私生女，反而温亭亭才是养女。欧阳翊有那种猜想不奇怪，任谁都猜不到，哪有父母极致疼爱养女，故意放逐亲女的？如果是原主，肯定也更在意这件事。
比起这种事情，温田田被施以同情，便是小事中的小事了。她豁然开朗，摇摇头。
这次轮到徐琮疑惑了，他缓缓走近，刚要坐下，却被温田田一把扯住。
温田田：热，不能坐。
徐琮看懂了，笑了一下，笑容消失后，他问：“你父母对你不好，你不会怨恨吗？”
温田田摇头，又点头。
“什么意思？”徐琮又看不懂了。
温田田无法和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原来的温田田，她没办法替原主感同身受，自然不会对带给原主悲剧的人有深切的怨恨。之前防着徐琮，也是怕剧情会慢慢走向预定中的发展，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她就想真实而普通地活着，不想要那么多复杂的体验。
她见徐琮还疑惑着，便打了一段字：别人对我不好，我对自己好就行了。
徐琮看完，笑道：“所以你生日那天，会给自己买生日蛋糕。”
怎么又提这件事？温田田皱起眉头，啪啦啪啦又打了一段字：我不需要被人同情！！
徐琮终于明悟，“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他放心地吐气，“那我告诉你，不管源于什么，我都是真心实意的，你还会生气吗？”
温田田抬头看他，路灯的照耀下，他的双眼亮得很，她一时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许久不用的好感视角。
徐琮头上的条儿，显露出了粉红色，比冯琦的更深，比王姨的更淡。
温田田低下头，又打了一段话：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当绿苑学习班的老板？
徐琮看完皱眉，为难地说：“我现在不能说，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对你一点坏处也没有。”
温田田咬着嘴唇，几秒后，她终于点了一下头。
徐琮松了一口气，“走，回家吃饭，我带了南方口味的煎饺，我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的。”
他们往电梯走，一路上都是徐琮的话。
“你回温家以前是住南方吧？你看起来就像南方长大的孩子。找个时间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
徐琮带回来的煎饺不错，总算挽回一点温田田的好感度。
当天晚上，温田田又努力得到1个经验点，她奖励自己摸了一会儿的鱼，点开空间查看消息，看到了今天冯琦发的照片。
他今天又去发传单了，他的老婆牵着6岁儿子的手，小孩子脸上红扑扑的。冯琦还配了文字：小小年纪带他出来体验社会艰辛！
温田田盯着小孩子的脸，心中愈发愧疚。
第二天早上，她八点就到了书店。
冯琦见到她有些意外，“田田，怎么这么早？”
温田田：我过来一起发传单。
“这……”冯琦勉强地笑着，“你这不是，不方便吗？”
之前温田田也发，但量少且都在附近，所以不用费太多功夫。现在即将放假，培训班开业在即，传单便要发到更广的地方。
温田田摇头，问：还有多少传单？
冯琦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箱子，那里他预备了几千份，昨天才发了几百，“至少还有三千份，我和我老婆最近几天加把劲，很快的。”
温田田将他推开，看清楚了后面的量，便皱起眉头，对他说：你们两个人这样会很辛苦。她叉腰想了想，又说：我想到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书店来了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的，说是过来兼职发传单的。
冯琦不明所以，温田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城市地图，比划着告诉他们如何分配。冯琦站在一旁观察，听见有个年轻人问：“那工钱怎么结算？”
温田田拿出一张已经写好的A4纸：先给你们每人30，每人发400张，回来后在这里结算尾款70。她又指了一下旁边的冯琦，给他们看了下一段话：店长会骑着摩托车检查你们的发布成果，偷懒的人拿不到尾款。
冯琦将传单都分发给他们。等他们走后，他认真看了一眼温田田划出的区域，问：“为什么要选这几块地方？”
温田田微微一笑，因为她之前上的培训班都是在这几块位置，周末家长不上班，孩子不上学，在学校附近发反而可能没什么效果。但其他培训班本来就在闹市区，去那些地方发会有效果。
听说那些人都是温田田找来的大学生，冯琦竖起大拇指，“我都想不到要在网上找人。”
一个小时后，店里的电话就疯狂响了起来，冯琦没办法出门“监工”了，一整个下午都在接电话，而温田田在一旁用电脑记录咨询的信息。
黄昏之前，电话终于少了，冯琦嗓子冒烟，得空坐了下来，见温田田还专注地敲着键盘，十指飞速，表格也做得很完整漂亮，他疑惑地问：“田田，你是哪里学的电脑？”
大学计算机课？温田田：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冯琦不假思索地说：“你要是能说话，应该能找到非常好的工作。”两秒后，他就后悔了，“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
温田田笑着比划：当然！
冯琦松了一口气，又说：“一年之后，这个培训班要是办得好，那徐总……”他意识到什么，捂住了嘴。
温田田见他不往下说，问：徐琮会怎么？只有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