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堂中的弟子来得差不多了，中央闭目养神的阮素衣起身，她往某个方向望去，声音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别睡了。”
一时白衣弟子们露出茫然的神情，紫衣弟子们依旧冷着脸，眼神却流露出几分羞恼，一个年轻的弟子移步走到后方，紫衣少女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两条粗长的马尾辫自两侧垂下，发股之间缠绕着盈盈绿意的藤蔓，她的面容美丽纯洁，两颊带着婴儿肥，肌肤白皙而娇嫩，嘴角还挂着沉浸在美梦之中的甜蜜的微笑。
“阁主……”那年轻弟子轻轻唤道，一副生怕惊醒了少女的模样。见此，阮素衣静默片刻后，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好在温舒客倒没有往日那么难缠，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悠悠转醒。
她先是在大堂众位弟子之间巡视了一番，待目光落到中央的白衣女子身上，头脑顿时清醒起来，遥遥与阮素衣对视，声音轻快，眸子亮亮的，好似邀功道：“师姐，此次深渊之行，我已经有想法了。”
阮素衣立在那里，面上淡然如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师妹的实力，是以临走之前，特意去藏书阁绕上一圈将她拎上，但实力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看到就可以，而是要得到弟子们的认可。她微微颌首道：“既然如此，你便来说说吧。”
“是，师姐。”温舒客点头应下，她站起身来，大袖的少女身材玲珑而小巧，容貌也较旁人多了几分柔弱，却不敢有人轻视于她。众位弟子的视线聚集到她身上，唯有边角处的楚谖与孟琅颇有几分了然，只见她从袖中掏出画轴，向外轻轻一甩，淡淡的青光自半空中铺开，竟然是一份详实的地图以及各种标注。
众位弟子神情难掩吃惊。抛开最初战争的几年，他们潜心学习术法，很少有离开北宸殿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极北之地是传闻中的诅咒之地，同时也是生命的禁区，其力量本质上为弑神之力，又因为它所到的地方寸草不生，所以世人管它叫做死气。而深渊是它的最为外围之地，死气与诸生物在这里发生生与死的交换和侵蚀，逐渐繁衍出各类变异物种，久而久之成为人类不能踏足之地。
那位为谋求生存而败退深渊的厌见圣君，纵使是魔道之邪门歪法的集大成者，也为此付出不少代价，而修真界的正派人士，在再三思虑之下，放弃了将魔道斩尽杀绝的机会，其中同样包括如今的道君。如此种种，也可窥探到深渊之险阻艰难。
深渊之所以无法踏足，部分原因是对其物种的习性和弱点掌握的情报不足，这样珍贵的、难得一见的资料，今日竟在这样一位少女手中见到。出身未央楼的弟子神色各异，默默提高了对温舒客的评价。而紫阁弟子颇为得意，哼哼了几声，悄悄地直起胸膛。
温舒客的声音要更为柔和一点，她的一字一句静静流淌在大堂之上，诸位弟子不知何时不再固守着原先的界限，纷纷汇聚到她的周围。尚未出任紫阁阁主之前，她只需要每日藏身于书海之中，不必理会世事变迁，如今虽走出北宸殿那小小的一角，书卷的气息却渗透进她的骨骼与呼吸之中，叫人听到就觉得好似内心豁达。
而阮素衣寻了个位子坐下，独自一人擦拭着雪亮的长剑，她察觉到窥探的视线，敏锐地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位圆脸的黄衣少女，那少女对上她的视线，露出软乎的笑容来，莫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楚谖见自己被阮素衣抓个正着，干脆也不藏着掩着，走了过去，装作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指着那把剑理直气壮地问道：“这把剑真好看，是道君送的吗？”
是道君送的吗？阮素衣回想起来昨日与道君的不愉快了，擦拭剑身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为了这天下之存续。”坐在高位上的道君含笑说道，他本该在千里之外的水横域做客，却没有告知任何人，悄悄回到了北宸殿。
不，也不能说没有人知道。阮素衣的目光移到身侧，她的师弟菏泽静静站立在那里，只是垂首倾听，即使没有开口说话，也能明白他那顺从的立场。
但阮素衣没有质问菏泽的隐瞒，她转过头去，很快将他抛在脑后，只是抬头，带着怒火冷冷道：“我看您是彻底疯了，您将北宸殿打造成凌驾六域之上的存在，自己成为修真界实实在在的皇帝，所有人臣服于你，所有人沦落为你的棋子。若是您有野心，那是修真界最后的幸运，可惜您不是，人与蝼蚁，在您眼中有什么区别吗，这世间存在与否，在您心中真的重要吗？”
“我的好孩子，你以为你能够阻拦我吗？要不我们打个赌吧，你会成为我的傀儡，怎么样？”道君的面容在香炉袅袅升起的雾气中暧昧不清，青白色的冷光在大殿中铺开，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在旁人耳中却如同恶鬼的低语。
阮素衣眼中闪过隐痛，但面上安静道：“我当然不怀疑您的能力，也不会参与与您的赌博。您是如此的超然，如同神明一样，这是众生的不幸……我会为您去办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愿意亲眼目睹、亲眼见证您失败的那一日。”
道君微微弯曲了腰肢，那是一种放松的姿态，显然是没有将阮素衣的话放在心上，“素衣你啊，还是太天真了。”
他的语气散漫，却是一种轻蔑的姿态，那是作为更高的存在对于下者彻底的否定。阮素衣神情未动，心思也如同磐石一般，并未为这番话语动摇半分。
“菏泽，按照我去说的做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力去对付楚谖吧，我不想要这样废物的弟子，去吧。”道君的声音低低的，叫人捉摸不清他的态度。
阮素衣从回忆中醒来，再对上黄衣少女大胆的问话，她淡淡地笑道：“只要是道君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只要是好东西，都是道君的？”
看来师姐的心情不是很愉悦呢。楚谖捧着脸道：“那是自然的啦，道君是这世间唯一的道君，众人却是这世间的万万人呢。若是物以稀为贵，那么道君就是最为贵重之物，但是不玩这盘游戏了，道君与万万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阮素衣听后，思考片刻后，冷笑道：“你说的对，那家伙跟其他人类一样可恶，性格恶劣，阴晴不定，碰到点事情就喜欢回避，比起普通人还不如，跟个懦夫一样。”
“看来师姐跟新妹妹玩得挺开心的呢。”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大袖的少女站在那里，神情淡漠得很，好似身上所有的热情已被吸干了。
阮素衣这才想起来，没有理间歇性要死不活的温舒客，转头问楚谖道：“怎么称呼你？”
楚谖停顿了两秒，答道：“忘忧。”
阮素衣道：“不错的名字。”而后起身，朝着众人走过去，面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气恼，闪过一道淡淡的恶作剧之后的笑意，唯独留楚谖一个人在后面有些抓狂。
师姐是故意的。楚谖再怎么没脸皮，对卖萌装乖一事毫无羞耻心，也没有办法听到道君之事后，还能伪装寻常弟子的或惊讶或害怕，最终只能以面具破裂作为结束。
“没事吧。”孟琅见阮素衣走后，才出现在楚谖身边，见她神色不太对，如此问道，但心里多少有点明了，楚谖是在阮素衣那边吃了小小的亏。
“不是什么大事，去听听师姐们要说什么吧。”楚谖这样说道，抬脚朝着弟子汇聚的地方走去。
那边，温舒客靠近阮素衣问：“有人想要不走常路，取得比赛的胜利，那便是偷窃香油的老鼠，你这只主人委以重任的猫，算是在徇私枉法吗？”
阮素衣没有说话，仅仅是将那把剑展示给温舒客，温舒客认出这是何人的佩剑，到底还是有些沉默的，她忽地轻声说了一句妄言，却为阮素衣冷声斥责了一句，好在旁人无人看见这一幕。
“各位弟子，在出发之前我必须得强调一件事，这一趟深渊之行，我们只为道君做事，完成一个目标，那就是顺利抵达深渊，以使者的身份与魔道进行谈判。你们诸位都是北宸殿的骄子，是经历艰苦的训练来到这里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再往前走一步，等待你们的是无数死亡的机会，但是你们没有选择了，所以还请各位珍视自己的性命。”
女子冷然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让人想起黑沉沉的乌云与那即将到来的风暴，回想起锈迹斑驳的刀剑与□□涌动的新鲜血液。阮素衣的话语是那般清晰，那般直白，强势地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回避即将死亡的事实。
所有人，不管是何种服饰的人，不管是何种心思的人，都是沉默的。纵使是怀有其他目的的楚谖，也在这一刻认识到这一点，不管她日后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她的命运是相同的。
道君与万万人是等价的。楚谖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点。
而台上的阮素衣，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每一位弟子的神情，他们面对死亡的恐惧是显然易见的，但更多的是无名但熊熊燃烧的火焰。人类的本性中有诸多不完美且矛盾之处，正是这些构成了丑陋和美丽。而道君并不能看见这副美丽的景象。
即使是棋子的一生，即使是如同烟花般须臾间消散，也自有其永恒的意义。阮素衣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一时白衣弟子们露出茫然的神情，紫衣弟子们依旧冷着脸，眼神却流露出几分羞恼，一个年轻的弟子移步走到后方，紫衣少女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两条粗长的马尾辫自两侧垂下，发股之间缠绕着盈盈绿意的藤蔓，她的面容美丽纯洁，两颊带着婴儿肥，肌肤白皙而娇嫩，嘴角还挂着沉浸在美梦之中的甜蜜的微笑。
“阁主……”那年轻弟子轻轻唤道，一副生怕惊醒了少女的模样。见此，阮素衣静默片刻后，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好在温舒客倒没有往日那么难缠，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悠悠转醒。
她先是在大堂众位弟子之间巡视了一番，待目光落到中央的白衣女子身上，头脑顿时清醒起来，遥遥与阮素衣对视，声音轻快，眸子亮亮的，好似邀功道：“师姐，此次深渊之行，我已经有想法了。”
阮素衣立在那里，面上淡然如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师妹的实力，是以临走之前，特意去藏书阁绕上一圈将她拎上，但实力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看到就可以，而是要得到弟子们的认可。她微微颌首道：“既然如此，你便来说说吧。”
“是，师姐。”温舒客点头应下，她站起身来，大袖的少女身材玲珑而小巧，容貌也较旁人多了几分柔弱，却不敢有人轻视于她。众位弟子的视线聚集到她身上，唯有边角处的楚谖与孟琅颇有几分了然，只见她从袖中掏出画轴，向外轻轻一甩，淡淡的青光自半空中铺开，竟然是一份详实的地图以及各种标注。
众位弟子神情难掩吃惊。抛开最初战争的几年，他们潜心学习术法，很少有离开北宸殿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极北之地是传闻中的诅咒之地，同时也是生命的禁区，其力量本质上为弑神之力，又因为它所到的地方寸草不生，所以世人管它叫做死气。而深渊是它的最为外围之地，死气与诸生物在这里发生生与死的交换和侵蚀，逐渐繁衍出各类变异物种，久而久之成为人类不能踏足之地。
那位为谋求生存而败退深渊的厌见圣君，纵使是魔道之邪门歪法的集大成者，也为此付出不少代价，而修真界的正派人士，在再三思虑之下，放弃了将魔道斩尽杀绝的机会，其中同样包括如今的道君。如此种种，也可窥探到深渊之险阻艰难。
深渊之所以无法踏足，部分原因是对其物种的习性和弱点掌握的情报不足，这样珍贵的、难得一见的资料，今日竟在这样一位少女手中见到。出身未央楼的弟子神色各异，默默提高了对温舒客的评价。而紫阁弟子颇为得意，哼哼了几声，悄悄地直起胸膛。
温舒客的声音要更为柔和一点，她的一字一句静静流淌在大堂之上，诸位弟子不知何时不再固守着原先的界限，纷纷汇聚到她的周围。尚未出任紫阁阁主之前，她只需要每日藏身于书海之中，不必理会世事变迁，如今虽走出北宸殿那小小的一角，书卷的气息却渗透进她的骨骼与呼吸之中，叫人听到就觉得好似内心豁达。
而阮素衣寻了个位子坐下，独自一人擦拭着雪亮的长剑，她察觉到窥探的视线，敏锐地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位圆脸的黄衣少女，那少女对上她的视线，露出软乎的笑容来，莫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楚谖见自己被阮素衣抓个正着，干脆也不藏着掩着，走了过去，装作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指着那把剑理直气壮地问道：“这把剑真好看，是道君送的吗？”
是道君送的吗？阮素衣回想起来昨日与道君的不愉快了，擦拭剑身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为了这天下之存续。”坐在高位上的道君含笑说道，他本该在千里之外的水横域做客，却没有告知任何人，悄悄回到了北宸殿。
不，也不能说没有人知道。阮素衣的目光移到身侧，她的师弟菏泽静静站立在那里，只是垂首倾听，即使没有开口说话，也能明白他那顺从的立场。
但阮素衣没有质问菏泽的隐瞒，她转过头去，很快将他抛在脑后，只是抬头，带着怒火冷冷道：“我看您是彻底疯了，您将北宸殿打造成凌驾六域之上的存在，自己成为修真界实实在在的皇帝，所有人臣服于你，所有人沦落为你的棋子。若是您有野心，那是修真界最后的幸运，可惜您不是，人与蝼蚁，在您眼中有什么区别吗，这世间存在与否，在您心中真的重要吗？”
“我的好孩子，你以为你能够阻拦我吗？要不我们打个赌吧，你会成为我的傀儡，怎么样？”道君的面容在香炉袅袅升起的雾气中暧昧不清，青白色的冷光在大殿中铺开，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在旁人耳中却如同恶鬼的低语。
阮素衣眼中闪过隐痛，但面上安静道：“我当然不怀疑您的能力，也不会参与与您的赌博。您是如此的超然，如同神明一样，这是众生的不幸……我会为您去办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愿意亲眼目睹、亲眼见证您失败的那一日。”
道君微微弯曲了腰肢，那是一种放松的姿态，显然是没有将阮素衣的话放在心上，“素衣你啊，还是太天真了。”
他的语气散漫，却是一种轻蔑的姿态，那是作为更高的存在对于下者彻底的否定。阮素衣神情未动，心思也如同磐石一般，并未为这番话语动摇半分。
“菏泽，按照我去说的做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力去对付楚谖吧，我不想要这样废物的弟子，去吧。”道君的声音低低的，叫人捉摸不清他的态度。
阮素衣从回忆中醒来，再对上黄衣少女大胆的问话，她淡淡地笑道：“只要是道君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只要是好东西，都是道君的？”
看来师姐的心情不是很愉悦呢。楚谖捧着脸道：“那是自然的啦，道君是这世间唯一的道君，众人却是这世间的万万人呢。若是物以稀为贵，那么道君就是最为贵重之物，但是不玩这盘游戏了，道君与万万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阮素衣听后，思考片刻后，冷笑道：“你说的对，那家伙跟其他人类一样可恶，性格恶劣，阴晴不定，碰到点事情就喜欢回避，比起普通人还不如，跟个懦夫一样。”
“看来师姐跟新妹妹玩得挺开心的呢。”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大袖的少女站在那里，神情淡漠得很，好似身上所有的热情已被吸干了。
阮素衣这才想起来，没有理间歇性要死不活的温舒客，转头问楚谖道：“怎么称呼你？”
楚谖停顿了两秒，答道：“忘忧。”
阮素衣道：“不错的名字。”而后起身，朝着众人走过去，面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气恼，闪过一道淡淡的恶作剧之后的笑意，唯独留楚谖一个人在后面有些抓狂。
师姐是故意的。楚谖再怎么没脸皮，对卖萌装乖一事毫无羞耻心，也没有办法听到道君之事后，还能伪装寻常弟子的或惊讶或害怕，最终只能以面具破裂作为结束。
“没事吧。”孟琅见阮素衣走后，才出现在楚谖身边，见她神色不太对，如此问道，但心里多少有点明了，楚谖是在阮素衣那边吃了小小的亏。
“不是什么大事，去听听师姐们要说什么吧。”楚谖这样说道，抬脚朝着弟子汇聚的地方走去。
那边，温舒客靠近阮素衣问：“有人想要不走常路，取得比赛的胜利，那便是偷窃香油的老鼠，你这只主人委以重任的猫，算是在徇私枉法吗？”
阮素衣没有说话，仅仅是将那把剑展示给温舒客，温舒客认出这是何人的佩剑，到底还是有些沉默的，她忽地轻声说了一句妄言，却为阮素衣冷声斥责了一句，好在旁人无人看见这一幕。
“各位弟子，在出发之前我必须得强调一件事，这一趟深渊之行，我们只为道君做事，完成一个目标，那就是顺利抵达深渊，以使者的身份与魔道进行谈判。你们诸位都是北宸殿的骄子，是经历艰苦的训练来到这里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再往前走一步，等待你们的是无数死亡的机会，但是你们没有选择了，所以还请各位珍视自己的性命。”
女子冷然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让人想起黑沉沉的乌云与那即将到来的风暴，回想起锈迹斑驳的刀剑与□□涌动的新鲜血液。阮素衣的话语是那般清晰，那般直白，强势地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回避即将死亡的事实。
所有人，不管是何种服饰的人，不管是何种心思的人，都是沉默的。纵使是怀有其他目的的楚谖，也在这一刻认识到这一点，不管她日后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她的命运是相同的。
道君与万万人是等价的。楚谖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点。
而台上的阮素衣，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每一位弟子的神情，他们面对死亡的恐惧是显然易见的，但更多的是无名但熊熊燃烧的火焰。人类的本性中有诸多不完美且矛盾之处，正是这些构成了丑陋和美丽。而道君并不能看见这副美丽的景象。
即使是棋子的一生，即使是如同烟花般须臾间消散，也自有其永恒的意义。阮素衣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