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公主,殿下薨了,是中毒而亡,现在外面乱了套了,宫中也马上会派人来。原本我们是无需紧张的,只需要待到风平浪静,北褚还会差人送我们回南沛。但我刚才偷听到侍卫的话,太子每日的膳食都会有人试毒,而今夜于琉璃苑喝了一盏热茶回去便不适了。而公主您却没事!”怜儿边解释边收拾着,这一会儿已整理出了两个素色包袱放于案盏上。

    “他们怀疑我们下毒……怎么可能!”林婵婵有些着急了,沈之意那般柔情的一个人,自己怎么会?

    “太子原本就深受百姓爱戴,他是唯一主和的皇子,却在南沛公主来了之后便毒发身亡,您说我们在北褚的下场如何?定是严刑拷打,他们还会出征南沛。”怜儿又翻找出一套下等丫鬟穿的粗布麻衣给林婵婵换上,又替她穿好了长靴,方便不引人注目。

    “那快走,逃命要紧。”林婵婵自己背上一个包袱,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公主,也是个爱瑜伽,爱运动的健身达人,现下顾不得为沈之意伤心了,保命要紧。

    雨已停歇,府邸上上下下弥漫着阵阵凄凉之意,一行黑衣刺客与府兵正在厮杀。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林婵婵顾不得这些,她望了一眼太子寝殿,流露出一丝不舍与悲凉。随后便被前边的怜儿拉住手心,穿梭在了东宫的花园里。那边远离主道,围墙不高,她们可以翻墙出去。

    摔了一个屁股蹲,林婵婵吃痛的大叫一声,府邸正门那边正进入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林婵婵约摸瞧见了领头的是沈之璟。他可不待见自己,要是被他捉住,自己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公主,这边。”怜儿将地上的两个包裹都背在了自己肩上,扶起林婵婵,两人朝着军队来的反方向,消失在了静谧的黑夜里。

    沈之璟望着床榻上如同熟睡的沈之意,那样平静祥和,白日里还在约着一起狩猎,现下就已天人远隔。他可是自己最为敬爱的皇长兄。

    沈之璟胸口如灼烧般疼痛,尤其听到苏子期来报。

    “启禀熠王,贼人皆已诛杀,无一幸免。他们都手持南沛沛临军的令牌。”

    沈之璟红了眼眶,将手搭在腰间刀柄处,攸的攥紧了拳。

    “林婵婵人呢?”

    床榻旁跪拜着的谭管家抹着眼泪,哭诉道:“老奴刚命人去寻那公主,她与那贴身侍女怜儿收拾了金银细软逃跑了。今晚太子也是在那琉璃苑饮了茶水便中了毒……”

    沈之璟眼神闪出一丝凌冽与杀意,大步跨出寝殿,誓要找出那南沛奸细,折磨致死,再把南沛夷为平地。

    苏子期紧紧跟在身后,总觉事有蹊跷,他冲着一旁的亲信耳语了几句。出了府邸,亲信便骑上马,去往别处。

    趁着夜色,怜儿在一家农户偷偷牵出一马匹。因林婵婵不会马术,所以怜儿先将林婵婵推身上马,自己再翻身上马。拉动缰绳,马匹便在夜里驰骋了起来。

    日头正当猛,想必太子薨了的消息已传遍整个都城。全城戒备,城门已被封锁。欲出城的百姓都得将领一一核验,定睛一看,那将领竟是苏子期。

    看了看林婵婵绝美的容颜,怜儿从地上抓起一些干泥涂抹在她的脸颊处。这样总不至于太过显眼。

    “你去那队人的后面先排着,我这里先引开他们。”怜儿将两个包裹都递给了林婵婵,让她仔细护好。林婵婵斜挎在胸前,拍了拍胸脯。

    “那你怎么办?”

    “她们要抓的是公主,我不是公主,他们自会放人。”怜儿翻身上马,双脚踢了踢马肚,朝着东南方去了。

    林婵婵立于队伍末尾,低垂着头,双手攥紧胸前的包袱。

    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打量着人群里的可疑人物。

    苏子期挺拔伟岸的身躯立于那黑色马匹之上,颇有些压迫感,林婵婵嘴唇干涩得厉害,已经微微裂开,她轻抿一下,将嘴唇打湿。

    “将军,东南方发现了南沛公主的踪迹。”一小兵小跑到黑色马匹前。单膝跪地,双手作揖。

    “走。”苏子期的声音振聋发聩,拽动缰绳,周围的一干士兵便跟了上去。只剩原本城门的守卫。

    林婵婵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机会逃出城去,反正自己本就只拥有这副皮囊,这里的物是人非都和她不相干,她内里还是沈明明,想到这里,她便没了愧疚感。

    守卫现下已松懈下来,可正常通行。林婵婵镇定自若,毕竟她是个大明星,虽演技拙劣,对待着性命攸关,也得豁出去卖力表演。

    士兵就没正要瞧她,挥挥手让她赶紧通过了。嘴角上扬,林婵婵迈步就要离开。

    “林婵婵,你看看,这是你的贴身婢女,对你忠心耿耿,你就要弃她于不顾?果然南沛都是不顾旧情,见利忘义之人。”

    林婵婵浑身紧绷,就连手心都渗出了汗渍,沈之璟熟悉的声音并未让她感到一丝亲切,反而双腿迈不动步,完了完了,太子妃做不成了,还得把命留下?还不如在北京做个北漂,住地下室。

    “走啊,愣着干嘛?狗还不挡道呢!”身后妇人不甚耐烦的推了她一把,便向右绕到了前面。

    原来她没被认出来,还好还好!林婵婵缓缓吐出一大口气,又来了精神,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

    “殿下,想必林婵婵早已出城,这丫头只是调虎离山的伎俩,怎么处置她?”苏子期道。

    “就地斩杀。”沈之璟高高在上,对于蝼蚁般的生命丝毫不屑,更何况是他所厌恶的南沛国人。

    偏偏这些话如同烙印一般刻上林婵婵的心头,她想继续逃了命去,却迈不动步。

    罢了,大不了挫骨扬灰,来世再走一遭。

    林婵婵眼一闭,心一狠,掉头和人群背道而行。

    她挥着手,大喊道:

    “我是林婵婵,我是林婵婵,不要杀她。”人群纷纷向这方侧目。

    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女,灰头土脸,身着粗布麻衣,身上跨着两个和她个子不相符的包袱。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竟是那风姿绰约,拥有绝美容颜的南沛公主。

    “不要杀她,是我命令她这样做的。”林婵婵张开双手,用身躯护着怜儿,她的左手手臂正往外淌着血。着实让林婵婵有些心疼。

    “公主,你都出城了,怎么还回来?你傻啊!我这条命不值钱的,可怎么同瑾之王爷交代啊!”怜儿感动于公主的情谊,更多的却是心疼,她倒宁愿自己一命换公主回到南沛,那样她也是死得其所。

    “你的命和我的命一样,没有贵重轻贱之分!”林婵婵尽力压制住内心的慌张,身子却微微发颤。

    这南沛公主倒不似那传闻中蛮横娇纵,相反还有些许无用的情谊,沈之璟拔出腰间长剑,横指林婵婵的脖颈。

    女孩并未后退,而是怒目着对上他的双眸。她的眼里犹如夜里繁星那般璀璨,又多了一份坚毅,不屈。

    剑锋刚一触碰到林婵婵颈间的肌肤,鲜血便顺着剑身流动,滴落到灼热的大地。

    “熠王殿下,事情并未查清楚,光天化日之下就斩杀我南沛公主?”

    “喝了你的茶,刺客也有你们沛临军的令牌,还说不是你们?”此刻竟还狡辩,倒不如干脆点承认,还可给你个痛快,沈之璟皱起了眉,眼里更是多了一份寒意。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滑进衣领,夹杂着汗渍,温温的,黏黏糊糊的。

    林婵婵紧咬嘴唇,仍认真解释道:“假使你现在手上握有一枚沛临军令牌,你便是沛临军吗?你仍是那高高在上的熠王,视人命如蝼蚁。沛临军招数与旁人肯定有差别,你们那晚目击的士兵确定刺客使出的是沛临军的招数?注意到细枝末节了吗?南沛人想要毒害你们太子,怎会置我于险地,我可是受万千宠爱的林婵婵啊!”

    “熠王殿下,她说的对,单是那林瑾之,便不会让她受到零星半点的伤害。岂会让她在北褚做这等赔上性命的行经?况且,事情未查清楚,万不能伤这南沛公主。”

    这苏子期关键时候倒是说了句人话,沈之璟脸色渐渐和缓了下来,他收起利刃。吩咐道:“将她二人押至熠王府,严加看管。”

    林婵婵双腿猛地软了下来,幸得怜儿将她扶住,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心疼得直掉眼泪。

    这公主当的可真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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