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天,生活也并非一成不变。这几天,江予安也不知怎的回事,总跟在一贰后面,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她上上下下。

    其他还好,倒是有些不适应,自一贰长大以来从未和他人有过这般相处了。

    “呵呵,消息倒是快。”一贰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忽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听见她的笑声,坐在她身旁正在描线的江予安茫然抬头,朝着垂头的一贰略微歪了歪头,疑问道:“什么?”

    一贰抬起头,咧起嘴角对着他笑了笑,继而顿了一会儿说:“没什么,看到有趣的东西了。”

    很显然江予安没信这话,狐疑地盯了一贰一会,只是一贰仍旧神色不变地笑着,也看着他没再说话,倒也不管他信是不信。

    两人互相盯了许久,江予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率先败下阵来,缓缓地挪开了眼,继续画着他手上的画。

    他的眼睛很纯粹,面上表现的情绪也让人一眼看透,似乎不屑去伪装。就像没见过人性的丑恶,荒唐的牵扯,自然心如澄澈的湖水,透水见底。

    只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凭借着一双眼睛就轻易定下标签呢?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好好画画吧。”一贰边说边扶着桌子起身,匆匆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江予安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沉浸在作画中,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唇角微扬,看向一贰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

    这边,一贰到达地方后,便看到一个男人和呆坐在旁的金井阑。她知道了,那信息不是金井阑发的。

    她不发一言地走过去和金井阑并排坐着,金井阑看见她,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而一贰则伸手按了按跳动的额角,有些忍不住心中的郁气。

    真是和狗鼻子一样灵,这才多久就找上门来了。

    “怎么回事,这就是金小姐的办事能力吗,那我也该考虑这合作是否要继续下去了。”

    虽然这对样情况已经有所准备,但并不妨碍一贰嘲讽她,就这样威胁着。

    “呵,也怪我心急。那么,姐姐,稍微坦诚一下,你让我查的到底是什么人呢?”金井阑也回了一贰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紧咬着后槽牙低声地开口。

    也不怪金井阑不知道黎尧相师,实在是不堪,当年他从五鹿山叛变并与其师妹联手盗出门中禁书。而后五鹿山自知此事丢人,便不许门中人再提起二人,亦向外界封锁此事。

    若不是林预让一贰下山寻禁书,恐怕她也不会知道这两人的事迹。

    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知道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一贰朝盛怒的金井阑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安静下来。随后,看向她们面前那从头到尾都不吭声的黑衣男人。

    男人从头至尾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的,宛如一座雕像,背脊弯曲静静地坐在旁边,并不关心她们,低着头朝向门的方向似乎在等着谁。

    漫长的等待,使在场的人有些不耐,又或许只是金井阑。她坐在男人前方,瞪着男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随即又平复下来,敌不动我不动。

    情绪化只会让人得到不如意的结果。

    一贰没说话,游神般坐着思考,伸手捏按着另一只手的骨节,这算是她的一个深度思考的小习惯。

    门锁的转动惊起了坐着的三人,那男人终于肯抬头了,他紧盯着门。

    一贰和他同步抬头,正好一瞬间的对视,一贰脑中闪过一双眼睛——是那天的奇怪司机,他为什么会在这?谁指使他?那人也在找禁书?

    一时间,一贰的脑中飘过十万个为什么,而很快她的疑问也解决了不少。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就身处上位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径直坐在原先黑衣男人的位置上,那黑衣男人也早已经识趣地站起来恭敬地站在中年男人身侧。

    还没完,门外依然有哒哒的脚步声,一贰紧盯着门,她总感觉这次来的人会让她惊喜。

    果然不出所料让她猜中了,来人赫然是前不久正在画画的江予安。一贰柔柔地笑着,哎呀,真是省事了不少。

    江予安自然不意外在这见到一贰,他甚至没看一贰一眼,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他这时像是初见时,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这清冷没有人情味。那时好歹能装装腼腆的样子,现在摊牌了便索性也不装了。

    他凑到中年男人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江予安见状便也退到他身后当起了背景板,将一贰无视了个彻底。

    中年男人率先开口道:“小姐是五鹿山的首席相师之徒,这番前来倒是让我惊异。只是不知道小姐想做什么,可有总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虽说一贰是五鹿山的天才相师,可是却也是只有在门派内的,五鹿山自来便较为低调,从不在各门各派中出头。可那中年男人却异语道出她的身份,其中心思不可谓不深。

    话一出口,江予安虽然面上依旧是冷淡的,但是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

    一贰依旧柔柔地笑着,缓缓地说:“查的确实仔细,连我是谁都一清二楚,我的目的不防猜猜?”

    中年男人被这话刺了也不发怒,好脾气对一贰笑笑,俨然一副长辈慈爱小辈的样子,说:“说什么查不查的,不过是对首席相师之徒,颇为关注了些。”

    一贰显然被他这一副长辈的样子恶寒到了,便没什么好心情,但依旧是笑着地对他说:“展开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过于淡定了,隐隐还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喜。

    那中年男人觉得威严遭到挑衅,同一贰严肃下来,但他没说话,似乎想削削年轻人的锐气。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一时间周围都静下来,像回到了最初在这的时候一样,鸦雀无声。

    即使这样,一贰也还是淡淡地坐在位置上,甚至脸上的笑连弧度都没变。

    “这没意思,耐力的比赛?原来你请我们来是为了这个?比比耐力,看谁更沉得住气?”金井阑适时出声打断这安静却又拔剑弩张的气氛。

    一贰顺着台阶下,也接上话头:“是我心急了,那么您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气氛松了下来,中年男人恢复笑脸,还向前伸手拍了拍一贰的肩膀,做足了长辈的样子,只是过于刻意却又显得不伦不类了。

    一贰也没躲,受了他的拍肩,配合他做了个小辈姿态,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其中几分真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专门请小一过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道,说实话这举动丝毫没有请人帮忙的觉悟,倒是像□□绑票的。

    但中年男人不觉得,或许他总是处于高位。

    一贰不动声色,心下直叹道:很久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了,现在这情况好意思说请她帮忙,还叫的那样恶心。

    现在翻脸并不是好选择,一贰自然是沉住气,好声好气地问:“呵呵,什么忙,劳烦大驾来请我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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