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秦琴相继离开。

    相府大门出,秦白在一边等着自家主子。

    看到秦知表情欢愉的样子,秦白就知道今早没白跑。

    连忙赶到秦知身前“主子,怎么样?”虽然是料到了结果,但秦白还是大着胆子的问过。

    秦知一脸少年意气的笑,拍了拍秦白“那自然是极好的!这以后还得多多努力去搜罗,本公子看好你!”

    说罢,也不管秦白一副生无可恋像吃了苍蝇般的样子,舒坦的朝马车走去

    秦白无语,他可不想天天帮着秦知搜罗有什么稀奇好吃,还要好看好闻的糕点,给他搜罗出二十样,还只能选出三样。并且早晨还得陪他去买热乎的,然后第一时间带去叶府。

    秦知对此乐意为然,自是不觉得有什么辛苦。但对于秦白这种贴身服侍的,自是能拎得更清楚,看得出秦知有多在乎叶婕箐。他是从小便在乎的 。

    不过似乎没什么成效。

    叶婕箐总归察觉不出,只把秦知当成弟弟。

    ……

    二人走后,叶婕箐的院子又安静下来。

    叶婕箐在瓷石圆桌摆弄着被风雨打下的花枝。

    她背后的大树上,那分叉的粗枝干上,悄然出现了个身影,那身影懒懒靠在树藤上,漫不经心的。

    那人瞳孔幽深的眸子却是饶有兴致注视着树下的翩翩女子。

    叶婕箐耳朵微微晃动,眼角微咪,自然无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沈荆轲本是武力高强,轻功深厚,来时一点声响没有。

    再加之自己就在这院子里,就叫几个婢子退下了,连小桃也不例外。正好又是背对着的,没人提醒,自然是看不见察不觉。

    沈荆轲就那般注视她,看她细细的情。

    少年人真是觉得这人感情很淡默,大多都是如外表般温婉柔和,但又不如外表般明艳肆意,矛盾又契合。

    叶婕箐,是可以把自己沉寂的很好的。

    沈荆轲没有打扰她,约莫是不久后,叶婕箐放下手中的物品,慢慢把那些个残花败叶饰成一件件有生命的灵动的画品,层次分明,大胆着色,规矩中带着自由散乱。

    一眼看去就像是叶婕箐被人所熟知的样子,但细细品来,又好像里面藏着的才是她真正的,不为所知的样子。

    叶婕箐把花瓶往石桌前移了移,阳光正好打在上面,花上细小的水珠反映着光,整个花瓶都好似在发光,焕然如新。

    叶婕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上面的人儿似乎都能感觉到少女的愉悦。

    少女姿态放松,没顾着行为礼仪,她撑着下巴,又是欣赏起这个观看了无数遍的院子来,她微微偏头,正巧就看到了沈荆轲的黑袍,这才直直看他

    不觉中,叶婕箐已恢复了原来端庄得体的样子,道“沈将军当真是神出鬼没!”

    沈荆轲微微勾唇,自是发现了叶婕箐的这点变化,也明白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随意无所顾忌的袒露在对方面前的时候。

    某些疑虑似乎消退不少。

    他含笑说道“本将军只是不忍打扰叶小姐,且我们不是朋友么!我来看看朋友怎么了!”

    叶婕箐无话,视线也转移下来,几乎默认了沈荆轲的话术。

    少女的手指不自觉弯了弯,她暗自想着这位将军的意图,不明白到底是何所图,什么呢?才能让堂堂逢归将军主动与自己交友。

    明面上叶婕箐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面下的思索分毫不露“自然可以,沈将军只是来看朋友的吗?毕竟男女有别,望将军日后寻些光明点的法子。”少女声音清脆,平和的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不满。

    沈荆轲怎会听不出,只觉得有意思,而后自然屈了屈腿,便答道“自然不是。”

    后半段的话轻飘飘略过,不作回答。

    这个结果恰如叶婕箐所想,她静静等待着下文。

    “想邀请叶小姐赏脸随本将军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叶婕箐皱眉

    “又哪儿?”她又问,上次经历挺好,不过叶婕箐搞不清楚沈荆轲的态度,如今,不答应亦不抗拒,且看如何。

    “你去便知,既是朋友,叶小姐应当不会拒接的吧。”

    叶婕箐目光略带散漫看向沈荆轲。

    他这句话算是堵住了叶婕箐的后路,她也倒是想看看有什么花样。

    几时后,叶婕箐带着桃儿便随着沈荆轲到了一处。叶婕箐下了马车,抬起头来,青云马场四个字高高悬挂在门楼上,厚重肆意的字体彰显着磅礴的气势。

    这不正是陛下赐给逢归将军的马场么,上京城内最大且最为完备的马场。

    叶婕箐不得不感叹当年沈荆轲勇猛威武,智武无双才得以会有这般称号,赏赐。

    “随我进看罢”沈荆轲笑的愉快明朗。

    小桃跟在叶婕箐后面进入了马场,最靠边的一侧是一处休息的廊庭,勾栏有致,结构精巧,稍稍高建,离地面高出六七格台阶。一眼望去真是极其浩壮。那个位置定是能俯瞰整个青云马场的。

    而后的一侧是个武台,边上还附带着个木桩器材的沙池。

    沈荆轲放慢步调,叶婕箐就和他并肩同行了。

    为什么呢,叶婕箐细细琢磨着,为什么会带她来这处呢。

    其实很简单,沈荆轲想引起叶婕箐的注意。

    他想,叶婕箐不喜出门,他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他沈荆轲最好的一面是什么?大概是在沙场驰骋的时候吧。

    ……

    “是吗?”

    “那自然是的。”谢凌朗回道。

    就昨晚,他饶有兴致的想着该如何见面,如何让姑娘上心。

    而谢凌朗恰好折着青扇,缓步走来。沈荆轲就想着谢凌朗多染花丛中,当是知道些的。

    谢凌朗撇沈荆轲一眼,便说“你沈荆轲在战场上那个意气风发当是最好的,别说一个姑娘,我看了都钦慕。”

    “滚!老子看不上你!”沈荆轲一把竹简扔过去。

    …

    他又侧面看看叶婕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露淡笑。但身旁人的气氛缺变了,不如从前的亦真亦假,这是真心实意的欢喜,沈荆轲感受到了,想着这个马场算是来对了,也不自觉弯起嘴角。

    片刻,沈荆轲邀叶婕箐到了这个马场后侧的马厩里挑马。

    马场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在下人搀扶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

    而后几人便走向马场,白岚微看着上头的匾牌,勾唇“气派!”

    白岚微正要跨进大门,两只手忽然伸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往后猛退,险些摔去。白岚微皱眉,十分不悦的看向守卫的二人。两人恍若不闻。

    白岚微身后的碧儿向前说到“你们看不到我家小姐要进去吗,我家小姐岂是你们能拦的!”

    一个守卫面不改色回道“将军吩咐过,闲杂人等,没有许可,一律不可进入”

    “我家小姐可是白府千金!”碧儿提高声音道。

    “碧儿,闭嘴!”白岚微扫她一眼。

    ……

    马场内,谢凌朗正好看到这一幕,便想着再做个好人,帮兄弟一把。

    白岚微终是进入马场,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如同方才的插曲并不存在一般。

    很快,白岚微脸上露出了淡笑,许是被这个马场吸引了。

    谢凌朗带着她到廊庭处。二人落座后,他便看到沈荆轲同叶婕箐一并出来,二人都换了骑装,男子长发高高束起,一身白色长袍,袍脚往上翻,腰前配着玉坠,面容俊郎,身姿矫健。

    女子墨发用玉簪挽起,黑色长袍外翻着白色卷边,长靴套起,英姿勃勃。

    一黑一白,般配至极。

    谢凌朗眼中,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仅家世,就连才学样貌都是一顶一好的。

    若他们不相配,又还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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