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析和盛夏最后以岚玉是巨莱星的人为由才终于将她带了回来。

    岚玉因为触犯到了星际法律条约,即将被押送到星际守护局总部里进行审判,然而,岚玉却逃了。

    盛夏和尤析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们俩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走了。

    包括北部与南部除了她们俩,其他人全部都接了去追杀岚玉的任务这件事,她们也都不知道。

    今天店里依旧没有什么人,月绫都已经做好了给店门口挂停业牌子的准备了,因为过几天她就要带风浮沉去参加全国幻法大赛了。

    风浮沉坐在店里抬头看着上面电视里的新闻,上面播到着那只妖已经被杀死的消息,眼神里明显有些被微微惊动的波澜。

    风浮沉关了电视,走出店门,想出去散散心。

    一出门,阳光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杀死。

    身后传来月绫的喊声,“哎哎!付乐!打把伞啊!”

    她没有说话,走向阳光里。

    “真是的,这么大的太阳,干嘛不打把伞。”

    风浮沉没有说话,一路沉默。

    没错,这么大的太阳,干嘛不打把伞。

    这么痛的事情,干嘛不去放弃。

    因为爱。

    岚玉总说自己是个无爱的人,可在她一次一次地受伤还要冲上去的时候,这份爱,就已经如阳光一般洒了下来了。

    是对生命的爱。

    天漫国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了,风浮沉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小巷子里没有什么阳光,很简陋的样子,像是很少有人经过的样子。

    “付乐。”风浮沉刚跨出一步,就听见了这一声非常清晰的声音。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风浮沉回了头,尤析和盛夏站在后面不远处,巷子外的阳光打在她们身上,与风浮沉划分着界限。

    这种感觉很微妙,上一次她像这般回头的时候,还是尤析叫她风浮沉的时候。

    付乐这个名字用多了,会不会偶尔想起风浮沉的时候?

    外面阳光十分耀眼,却怎么也照不进到这条小巷里。

    “这些都不行。”风浮沉挨个试完后说。

    “这些都不行?”看着摆在地上的钱、项链、篮球、奖杯、鞋……盛夏心里像断了崖一样。

    “嗯。”风浮沉说,“不仅不行,而且上面连他的一丝灵魂碎片都没有,这也说明他根本就不认可这些。”

    “怎么可能!”盛夏喃喃自语道:“他那么喜欢篮球,每年篮球比赛都能得奖,小时候常常忍忍着我给他钱买吃的,还喜欢收集项链,我之前去他房间帮他拿东西看见了,还有——”

    风浮沉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忽然一亮,说:“你脖子上有波动。”

    盛夏低头,从衣服里掏出来一条项链。

    一条普普通通的蝴蝶项链。

    是盛朝阳以前送给她的。

    “就是这个。”风浮沉说。

    盛夏有些愣神地晃了晃脑袋,“怎么可能是它呢?”

    “试试就知道了。”

    盛夏也没有再说话了,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给了风浮沉。

    风浮沉将项链扔在空中,项链奇迹般地悬浮在了空中,她伸出双手在面前交叉,她的手心里冒出了两股绿色且无形的力量,又从中脱离出来了一部分,随后融合成了圆形的样貌,飞向了项链。

    项链紧跟着从中炸开一束光芒,面前便出现了一扇大门,名为时空大门。

    时空大门整体是呈蓝绿色的颜色,它立在二人面前,绿色的火焰绕着它的轮廓围绕了一圈,而中间呈现着蓝绿色云烟相融在一起的场景,里面还微微闪着点点星光,如银河一般美丽,二者颜色互相缠绵,给人一种神秘,高大且严肃之感。

    三人一同走进了时空大门后,时空大门立即关闭了。

    里面寂静无比,唯有大自然的声音在耳里无穷无尽地回转着。

    这里美的不像现实,同时这里也夹杂着无尽的孤独之感,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个等待着他被发现已开启的亡灵的存在。

    列车很快就到站了,甚至来不及欣赏一下周围的美景。

    三人一同走上去,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列车里面很干净,而且很宽敞,一根针吊在上面可能都能听得见。

    而对面的窗户突然亮了起来,一三人用胳膊挡着刺眼的光芒,出现了一幅幅画面,紧接着,盛朝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叫盛朝阳。”

    盛夏跟着心底颤抖了一下。

    “我出生在一个既幸福又不幸的家庭。”

    盛夏低了头,眼底黯淡无光,低声说:“你到底在不幸些什么?”

    尤析回头看她,伸手搂住了她的肩。

    “幸福,是因为我的家人很爱我,还有我的弟弟,他们也很爱我的弟弟。”

    盛夏没有说话,低着头,几乎是已经预料到了,可心底还是很难过。

    “不幸的是,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而我,有一个姐姐。”

    尤析和风浮沉都齐齐回头看向了盛夏,盛夏鼻头一阵酸涩,抬了头。

    那年秋,我出生了。

    家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热闹的病房里,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新生命欢呼着,这个小婴儿一出生,爸爸就将他举过了头顶,预示着他在家里的地位,预示着他今后绝对会是一个十分幸福的小孩儿。

    而病房外,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的站在外面,她的眼里,是收不住的羡慕。

    “在家里,爸爸妈妈很爱我,玩具是多到数不清的,手上带着的是寓意平安的手链,脖子上戴着金锁。”

    “一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姐姐。”

    画面又亮起来,盛朝阳躺在摇篮里,三岁的盛夏踮着脚尖,努力的看着摇篮里他的模样。

    “在逐渐长大的历程中,我很少见到姐姐的模样。她总是把自己锁在小小的房间中。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喜欢待在那么小的房间里?为什么不出来玩?明明有那么多好朋友,还有爸爸妈妈陪自己玩,为什么只喜欢待在房间里?她总是在里面干些什么?房间里到底有些什么?”

    “直到深夜起身时,我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我也跟着下了床,想哭着找妈妈时,却听见了很大的一声杯子被摔碎的声音,随即,是争吵谩骂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爸爸妈妈的声音。”

    “我有一些害怕和想哭,可还是努力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姐姐的房间,姐姐被爸爸妈妈按在地上打,我被吓哭了,开始大声哭,爸爸和妈妈这才停了手。”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姐姐的处境,但从那天开始,我好像也知道了,原来,哭也可以解决问题。”

    “那时的我,总是天真的以为,姐姐被打,只是不会哭。”

    “从那天开始,我就越发地想要靠近姐姐,想要去找她,我不懂,为什么被打还能不流出眼泪呢?这也让我对这个人越发的好奇了,可姐姐似乎不想理我。”

    “我又一次的去找她,不知为何,姐姐却粗暴地将我按在床上打着屁股,我哭了起来。姐姐又被打了一顿,她看我的眼神,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却。姐姐,是讨厌我的吧。”

    “我稍微长大了一点以后,开始有了意识,只记得爸爸妈妈每天都会在饭桌上骂姐姐吃的多,说养她跟养一头猪一样。”

    “同年,爸爸把姐姐养了很久的小狗给杀了”

    “爸爸每天都会在家里骂人打人,可他从不会对我发脾气,我一直以为他是好脾气,直到我看见他把妈妈拽着在地上打的时候,我才渐渐意识到,这个家,是分散的。”

    “姐姐扑上去阻拦爸爸,同样也被摔在地上打,我害怕地跑出家门,直冲向警局,后来,这事被判为了家庭纠纷,什么事也没有,爸爸依旧还是会打妈妈,我试图阻止过,可他会将妈妈扯进房间里锁起来打。”

    “后来,妈妈被打的过程被人拍了下来,被有心之人恶意剪辑,用阴阳侮辱的词汇辱骂我的妈妈,妈妈至此也开始越来越疯了,明明是家,却这样乌烟瘴气,每个人,像对待仇人了对待着家人。”

    “妈妈也想过离婚,可爸爸不肯到现场,离不了。”

    “那时,我望向了姐姐,觉得她和我是这个家里的唯一寄托。”

    “我越发想要缠着姐姐,可姐姐,却一直对我冷漠着。”

    “那天,姐姐又被打了一顿,她被迫跪在了地上,妈妈质问她为什么偷钱,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她颤抖又倔强的声音一出来,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画面一现,年幼的盛夏被迫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倔强,眼底出血。

    “说话啊!”袁菲又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盛夏没承受住,摔在了地上。

    “今天是我生日,”盛夏没憋住眼里,眼里下来了,声音像夹着痰,“我想给自己买条项链,就二十元钱。”

    那是盛朝阳第一次看见盛夏哭,那一刻,盛朝阳才明白,不是哭能解决问题,而是被包围在爱中孩子可以用哭解决问题。

    十二岁的盛夏像是一块块被浸在水中的被撕碎的纸片,不像玻璃那般别人拾起来会扎破人,不仅没有伤害力,而且十分脆弱。

    而那时十二岁的盛夏还总是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导致他们不想给自己买一条二十元钱的锁链。

    “妈妈,我会乖的。”她乞求道。

    “我那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日历,五月二十五,姐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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