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国成王府一个长相妖艳、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惬意地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他的长袍半耷拉在身上,露出胸膛,从脖子往下看去直勾人心魄,羡煞了站在一旁的侍女。他就是玉南国异族二殿下——乘风。

    这时,一位高阶侍女端着果盘走上前来,说道:“殿下,您要的葡萄到了。”

    乘风未睁眼,只是微微张口“啊”了一声,示意侍女喂它。

    “嗯,甜。”

    玉南国异族几乎每家住户门前都有小河,河水并不深,成王府也与河水相连。过了一会儿,乘风轻轻地睁开双眼,许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缓缓站起身,朝河边走去。

    他身边的侍卫业乌走过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像是在禀报什么。听完侍卫的禀报,乘风说道:“哼,没想到我们不出手,大源国自己倒开始内斗起来了,看来这位五皇子在某些方面能助我们成事。你去打听一下五皇子害的是谁?哦对了,顺便再打听一下,大源国的公主相貌与品性如何,看看能否与我相配,届时我们再慢慢谋划大局。”

    业乌左手搭在右肩回答道:“依。”便退下了。

    趁着业乌打探大塬国消息之际,乘风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人溜到了府外。这位玉南国二殿下成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前多次出府,总是遭到意外刺杀,身边有的是人保护,但这种保护太过,搞得他喘不过气来,今日好不容易甩开自己的侍卫,再加上自己乔装打扮,应该没有生人能认出他来。乘风先是施展轻功,来了个轻功水上漂,迅速飞到了河对岸,来到了集市上。

    乘风看集市上的任何东西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感到很新奇,但他知道自己是个男人,要成熟,可不能让人家笑话,这就显得这个人有些纠结。尽管如此,乘风将每件物什都捧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嘴上还义正言辞地说道:“嗯,这个不错~~唔这个不行,做工不够细致。”

    集市上的这边是乘风只顾看新奇玩意儿,那边是阿默也只顾着看新奇玩意儿,正在这时,两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阿默来不及看对面的是何人,就连忙道歉,在现代的阿默眼中,任何人只要带着胡子,都不足以引起注意,阿默正想着走,却被乘风拦下了。

    乘风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像极了白面书生,但拉着的手很软,乘风下意识地看向阿默的脖颈处,没有看喉结,就已经知道了面前的这人是女子。

    阿默莫名地道:“这位大哥,我刚刚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乘风坏笑道:“就只是道歉这么简单?”

    阿默客气地解释道:“大哥,刚刚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了,并非故意而为之,况且事后我马上道歉,在下的态度十分端正、诚恳,还望大哥宽以待人,大家和和气气才好。”说着,阿默恭敬地向乘风见了礼。

    乘风看着她如此恭敬,也不好再拘着她,便放开了她的手。乘风说道:“不打不相识,今日有缘一见,不如交个朋友?”

    阿默其实是不想搭理他的,几次想要走,但奈何乘风偏不让。阿默便说道:“大哥是相信缘分?”

    乘风回道:“嗯。”

    阿默说道:“其实我不相信缘分的,既然大哥相信,那么不如我们定个三次三缘如何?”

    乘风好奇道:“怎么定?”

    阿默说道:“算上这一次是第一次,若在三天内再见上两次,便是三次三缘,到时我们再互相认识怎样?”

    乘风犹豫片刻,只能罢手。接着,乘风追问了一句:“之后你要去哪?”

    “自然是买东西啦!”阿默惬意地说道。

    “那你买完东西呢?你家在哪?”乘风继续追问。阿默也不甘示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乘风的耳边脱口而出“快看那边,有黑衣人。”许是乘风之前总是被黑衣刺客盯上并行刺,瞬间做出了惯性反应,想要躲起来,而此时阿默已溜得无影无踪。

    乘风躲起来后,甚是小心翼翼,少顷,乘风探出头来找寻阿默的身影,殊不知阿默早已遁走。留下乘风孤零零一个人。乘风嘴上埋怨道:“这人莫不是在骗我?”乘风好气的心想:我堂堂一个二殿下、大男人竟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还真是有些丢人。

    乘风正想着自己被别人骗,刚要出来,眼前就闪过一串黑影,这黑影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刚刚阿默说的黑衣人,乘风小声嘀咕道:“不是吧,还真让那小姑娘说中了。”虽然乘风有些武功,但对阵如此多的黑衣人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自己还是偷跑出来的,总不能太招摇。乘风看形势不对,就继续在那老地方猫着,等着他们人少或者都走了再出来。

    集市的另一边,阿默正在愉快地挑拣着年货。因为临近大塬国年关,街上十分热闹,虽然此地并非大塬,但此时此地有大塬商队出入,货物在此也十分畅销,街上有卖从大塬来的蔬菜、水果、丝线、绸缎、点心、面食、灯笼小挂件、人偶、衣服、鞋子等等。虽然这些东西与21世纪相比相差很大,但也是巧夺天工。

    阿默买了一些水果、点心、绸缎、面食、衣服、鞋子,还有灯笼小挂件。阿默看了看自己的物品已齐全,且包裹完好后,就准备回去了。

    阿默原路返回。为了不遇到那个怪人,阿默特意选了人烟稀少的一个小胡同,她打算从这里进去,飞檐走壁,避开那人。谁曾想,刚飞了一段,就碰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眼下正在墙上坐着,与阿默撞了个正着。阿默用眼的余光扫了扫旁边,依稀看见几个黑影。

    趁那人没注意,阿默立即飞身想要逃走,但还是被乘风拦住了。一不留神,乘风抱住了阿默,顺势滚下了房檐,为了不掉下去摔个狗吃屎,阿默立刻抽出手抓住了房檐,两人就这样被挂在了房檐上。

    乘风开着玩笑说道:“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你说我们这么有缘,要不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家住哪里,芳龄几何,额~不是,阁下尊姓大名?”

    阿默的手臂承不下两个人的重量,阿默喘着粗气说道:“废话少说,你先下去。”

    乘风微笑着看着面前人儿青筋暴起,留下虚汗才道:“好好好,我先下去。”

    乘风从阿默身上下去后,阿默就已经精疲力尽,松手掉下,原本阿默是想用轻功掉落于地上,谁知乘风将阿默接住,还公主抱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正是天雷地火勾动之时,在乘风眼中,阿默是美妙可人的姑娘,而在阿默眼中此人眼中是花海,皮相只是外表,再好看的东西只能吸引一时,谁知能不能长久。

    就这样阿默怒瞪乘风了很久,见乘风毫无将自己放下之意,使出了遁地腾空掌,以力打力,应是将自己的身体从乘风怀中拽了出来。

    乘风轻咳一声,依旧微笑着看着阿默。

    阿默问道:“你怎么在这?”

    乘风还是在开着玩笑,说道:“自然是在等你了。”

    “刚刚那边的黑衣人,你可认识?”阿默认真问道。

    乘风摇摇头,正色说道:“不认识。”

    “我建议你还是早些回家,莫要在街上溜达了。这样很危险,回家有家人保护,那些人总会安分一点。”阿默好心说道。

    听到这话,乘风倒是很起劲,狐疑地说道:“你担心我?”

    阿默仍旧认真地说道:“我是出于好人的份上,给你的忠告,这样真的很危险,早些回家吧。”

    说完,阿默从另一边房檐上飞身而去。只剩乘风在原地望着离去的背影,稍有些伤感,若有所思地发呆。

    阿默辗转多地,终于到了玉溪山脚,于是阿默一刻也不敢耽搁便迅速上山。回到了山上,阿默与师傅一起洒扫、布置林间竹屋,竹屋的窗户上贴的是李善加亲自做的剪纸,门上贴的也是李善加自己写的对联——美酒千盅辞旧岁,梅花万树迎新春。横批“万事如意”。阿默还将自己买的小红灯笼挂在了树上、门前、竹子上等等,凡是能挂东西的地方,她都挂了一个遍。

    正值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玉溪山上,林间竹屋,师徒两人相依为伴。李善加督促阿默早早将饭食备好,伴着天上明月升起,准备享用。用饭期间,李善加问阿默有没有新年愿望,阿默心中一惊,想到“这里还有新年愿望一说吗?”

    李善加接着问道:“你来此快有四个月了吧!怎么,我不能问你的新年愿望吗?”

    阿默回过神来,答道:“不是。新年愿望什么的,从未想过。”

    阿默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在现实中的她离家过早,工作太久,连每年的生日都能忘,新年愿望着实没有时间想。

    李善加疑问的“哦?”了一声。

    阿默随即回了一句:“若说真有什么新年愿望,只希望工作顺利,家人平安,身体健康。”

    李善加听到前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后几句倒听明白了。随即又问:“工作顺利??这是什么意思?”

    阿默反应过来解释道:“仕途顺遂。”

    李善加微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女子,竟有仕途之愿,这条路于女子而言并不好走。”

    “所以才说是愿望嘛,既是愿望,那就是做梦,准是不可能的。”阿默苦笑着说道。

    少顷,李善加言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放手去做,定能拨开云雾见月明。再说了,你可是我的徒弟,虽说我不想入仕,但若是我唯一的徒弟能为我争口气,我心中也会自豪万分的。只是你将来若是想入仕,绝不能提我的名字。”

    阿默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师傅定有难言之隐,师傅不允我绝不会向别人提。”

    夜色渐渐深了,阿默问向李善加:“师傅,我们今晚需要守岁吗?”

    李善加答道:“按理说要守岁的,如果你困了就去睡吧,江湖之人无须讲这些虚礼。”

    阿默说道:“师傅也去睡吗?”

    李善加说道:“师傅要守岁,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阿默问道:“是我们老百姓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吗?”

    李善加回道:“是的。”

    阿默还想问一些有关李善加身世的事情,但由于阿默的瞌睡虫作祟,不由得她的动作慢了一拍,没赶得上问李善加就已准备起身回屋,此次谈话结束。

    今天是大年初一,山下早在子时开始到寅时就已鞭炮齐鸣,迎接新年的第一天。还好阿默住在山上,早晨只能听见鸟鸣和林中爬行动物的声音。虽然没有鞭炮声的震耳欲聋,但单是鸟鸣声也挺大,寅时三刻阿默就醒了。阿默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知道师傅会带自己去哪里玩,把自己穿戴好后,就出去找师傅。

    刚到院里叫了几声“师傅”,也没人应。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窜出个黑影,那黑影快如闪电,阿默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前身,那人飘出距离阿默一段距离,阿默用手摸摸腰间,这才发现铁云扇不见了。

    面前正对着的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正一只手拿着铁云扇,他将铁云扇缓缓向上举,迅即将甩开扇子,倏忽间,扇面中的飞针齐刷刷地朝阿默飞过来,阿默也不含糊,连翻三个跟头,黑一人将扇子左一扇右一扇,阿默紧跟着做了一个旋身,用轻功飞至院中一边前几天搭着白纱一处,随即从绳子上扯下白纱,用掌中内力将白纱的一头狠狠的甩向黑衣人,就这样,飞针从白纱中穿过,又从白纱中穿出,过了三招之后,阿默想通过白沙将扇子从黑衣人手中夺回来,便一个飞身,找好角度,立刻甩出白纱将扇子夺了回来。随后,阿默用扇子甩出飞针对阵黑衣人,那黑衣人脚下生风,身体灵活轻便,也未着了阿默的道。

    眼看飞针即将用完,阿默将扇子飞出,扇子飞向黑衣人,就好像阿默可以远程控制一样,扇子在黑衣人的身前转了三圈,也未落得下风。三圈之后,扇子自动回到阿默手中,此时阿默也有些招架不住,看来今日是遇到对手了。

    阿默本不是话多之人,更不喜废话,但她今日无来由的就对上这么一个高手,难免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敌别人,害怕自己命丧于此,害怕自己还未与师傅拜年就惨遭不测,于此种种,都让阿默揪心。

    阿默开口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我应该与阁下无仇无怨,若是想要我的命,就告诉我事实,让我死得明白。”

    片刻后,见对方无反应,也不说话,只见他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下眼皮有了渐渐从下到上的变化,眼尾处挤出些许褶皱,那是微笑的表情,只是阿默来不及想他面巾下做出来的表情细节。

    之后,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这剑不长不短,刚好可以不知不觉地藏在背后。阿默看到他抽出的剑,就知道这场战斗还未结束,不知这把剑下迎接她的是不是她的死亡,她心中一凛,眼中无波,依然沉静地对待这场战斗。

    拿剑的黑衣人率先出招,阿默的扇子远攻占优势,但近攻就失去了优势,因为扇子不及剑的长度,不过还好扇子是铁质,边缘也有尖锐物,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黑衣人的剑对上阿默的铁云扇,两个铁质兵器对在一起摩擦也会出现火花。

    阿默与黑衣人对阵了快是个回合,功夫两人是不相上下。阿默想到刚刚自己是用白纱将扇子夺了回来,何不再用白纱将他的剑夺过来,这样他就失去了兵器的优势。于是阿默就用刚刚的办法,使用白纱巧夺长剑,又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了个扫堂腿,将地上的沙子扫入了黑衣人的眼睛里,并迅速从地上抓起带小石子的沙子扔向黑衣人,使得黑衣人“呲哇乱叫”,用手中的白纱将黑衣人的手绑了起来。

    阿默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傅。

    阿默吃惊地大叫一声“师~师傅!”

    “不是,师傅,怎么是你啊?”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之前我就留意到了你使铁云扇的弊端,还好今日陪你练了一下。果然啊!不过看这结果,没让为师失望,倒是让我很欣慰。”

    阿默疑问道:“什么弊端?什么结果?”

    “你这铁云扇,虽说是奇兵,使用方便,但全靠飞针和扇弧,如果飞针全用完,你的扇弧在一定程度上又不敌别人的利器,岂不处于劣势。再看你刚刚用的白纱,也可用作远攻,虽不会杀人性命,但也足以几招制敌,也算是你的另一个技能,多学点技能傍身总没坏处。再者说你日后若是到一些正式场合,若主人家不让带兵器,你也可以塞白纱,关键时候也有用处。”

    听完李善加的一番话,阿默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师傅为自己着想的。阿默遂言:“师傅费心了。我等会再多练练,争取下次与师傅比试,让师傅刮目相看。”

    李善加摆摆手道:“没关系,谁让我这一生就收了你一个关门弟子,费点心也是正常的。”

    这天是大年初五,初五又被称为“破五”,过完这一天预示着年将要过完。大年初五的清晨,下了一会儿小雨,不过很快就停了,阿默练完武,就准备去做饭,但是到了厨房一看,灶台空空,便想到了年将要过完了,之前买的年货自然剩不了多少了,就走到了院子里,朝着天空喊了一声“师傅,家里没有菜了,我出去买,很快回来!!”因为李善加平日里,若是在竹屋见不到他,可能就在竹园的某处,阿默也习惯了。阿默像往常一样,喊了喊,她知道他一定在,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有几棵竹子随风摆动了几下,就拿着菜篮子放心地走了。

    阿默一路快跑下山,还一边用轻功飞着走。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玉溪山脚下,走了约两里地就到了集市。集市上,阿默买了白菜、萝卜、青菜、菠菜等等。买好了菜,阿默一刻也不耽搁,就赶紧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阿默突然想到之前下山时眼睛不经意之间瞄到了一个好去处,那便是玉溪山脚下的峭壁上有极其难遇的“孤独仙子草”。在现代时阿默就听说过这种草,“粉红色的花瓣再加上挺拔的枝干,远远的看去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而且这种植株是在悬崖上生长的,一般来说是没有办法采摘到它,就像是一朵孤独的花卉一样长在了石头上面。除了观赏的价值之外,这种植株还具备一定的药用价值,在以前就被当成是一种药材来使用,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

    想到这,阿默就更像一睹这种草的芳容了。随即就动身,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到了地方,阿默蹲下身子,朝下望了望,真的看到了孤独仙子草的身影,花朵粉粉的,里面的花蕊朝上直直地立着。就连根茎也是粉红色的。阿默记得自己在现代时从小就喜欢粉色,那是因为看多了王子与公主的动画片。长大后,才觉得那种故事根本就不存在,只能幻想,有时候这幻想也逐渐破灭了。

    阿默默默地盯着孤独仙子草,时间慢慢过去。这时旁边的一只鸟叫,将阿默的思绪拉了回来。阿默不再愣神,扭头看了看两旁,想着能不能将孤独仙子草摘下来。她趴在崖壁边,手使劲往下够,费了半天劲还是够不到。眼看即将正午,师傅还等着自己回去做饭,阿默便想也不想,从腰间扯出白纱,一头绑在石头上,一头绑在腰上,阿默想着:虽然白纱易断,但她相信自己的体重尚未过百,再加上自己有轻功,肯定会成功。

    于是,阿默就大显身手,将自己用白纱绑着腰,再用轻功踏上崖壁上的碎石,听飘飘地落在了孤独仙子草附近,快速将其摘下,正当阿默想要用轻功上去的时候,此时从崖壁上掉下一个人,此人重重地落在了阿默的身上,将阿默腰间的白纱扯断,阿默与那人一起掉下了崖壁之下。

    不幸中的万幸,崖壁之下刚好有一滩湖水,承下了他二人的重量。他二人双双落入湖中,阿默就好像对水有一种恐惧一样,在水中胡乱扑腾,现代时她从未游过水,也不会游泳,而且之前也是因为落水才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此次会不会凶多吉少。反观旁边一起落水的那人,倒是沉静的很,他看到旁边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之前的漂亮公子,便将手移过去一把抓住她,将她拉出了水面。

    原来这位落水的就是玉南国二殿下乘风,之前他出府就有黑衣人刺杀他的兆头,此次又落得这狼狈样,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上回那帮黑衣人干的。定是乘风又按耐不住寂寞,又偷偷逃出府,这才被黑衣人盯上。

    乘风将阿默拉出水面后,阿默就已经因呛水过多,昏了过去,乘风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随后将耳朵靠近阿默的胸口听心跳,过后,乘风终于松了口气,想着应是呛水过多。乘风将躺着的阿默扶坐起来,双手环抱阿默的腰间,用力扽了几下,才听见阿默从口中将水吐出的声音。

    阿默眯着眼看了看周围,只看见眼前模糊的人影,片刻后,阿默再次昏迷。

    这时,一直担心二殿下乘风的贴身侍卫业乌匆匆赶到,说道:“殿下,属下来晚了,还请殿下责罚。”

    乘风心急道:“少说废话,回府。”随即将阿默抱起。

    玉南国异族,二殿下府中。

    在医官来之前,乘风看着面前这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想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乘风看他身上的衣服是男装,也没多想,在他脱下她的衣服后,才看到她的胸虽然不大,但依旧裹着一块布,心想之前并未用利器,没有血应是没有伤,怎么会?乘风犹豫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难道是女人?”话刚说完,乘风就立马从床边跳下来,吃惊地说道:“你你你,你是女人,为何要扮成男人,男不男女不女想当妖怪啊!”他边说边捂着自己的胸口。

    少顷,想到自己与她见面的种种,又喜上眉梢,暖在心头。随即,乘风叫来侍女,来给他换上女装,乘风则等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儿,医官来给阿默诊病,经诊断,医官向殿下说道:“殿下,这位姑娘暂无大碍,只不过先前受了惊吓,落了水,身子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待老夫给他写个方子,吃几天定能见好。”

    乘风淡淡地说道:“嗯,好,辛苦你了,下去吧!”

    一切安排妥当后,乘风走近床边,看着身穿女装的阿默,竟看得有些出神,不禁说道:“原来你穿女装是这样的。眉毛好黑好粗,睫毛好弯好长,鼻子好高好尖,嘴巴好薄好小,脸蛋也好小。”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伸手去摸。

    漫漫长夜,阿默安静的睡着,床边的乘风好像之前看入迷了,自己不知不觉也睡着了。这时,阿默的手指头动了一下,而后,她轻轻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床上面的床幔。

    第二天,阿默终于醒了。

    阿默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她纳闷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陌生的房间,房间里还都摆放着金碧辉煌的摆件,燃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可能是因着香味太过刺鼻,阿默不由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许是丫鬟们听到了屋里有声音,想着可能是屋里那人醒了,就先进屋确认一下。

    可谁能想到,他们刚一进屋,就迎面撞上宁徽,她看向她们,她们一个个身穿绫罗,露着腰露着肚子。宁徽看傻了眼,想着:“现代民风开放,不及如此啊。”

    一个丫鬟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姑娘是否饿了?”

    随后,转向另一个丫鬟说道:“快去告诉公子,就说姑娘醒了。”只见这位丫鬟应声告退。

    宁徽先是看了一眼这些丫鬟的衣服,随即低头看向自己,不禁嘴上抽搐了一番,自己跟她们穿是竟也一样。现在的宁徽是林丛玉,而非这个世界真正的宁徽,之前用的‘阿默’也是小名,想着自己在现代也从没穿过这么露的衣服,这简直太过狂放不羁了。然后,宁徽就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害羞。

    宁徽看着丫鬟呵呵地笑道:“呃,那个什么,我问一下啊,我之前的衣服呢?”

    “姑娘,你之前的衣服都湿了,所以我们才为你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丫鬟说道。

    “是啊,这,确实清爽。那,那,那就没有其它的衣服,就这几条绫罗,就,就就当衣服,会不会太草率了些。或者给我准备一些密不透风的衣服,让我遮住肚子就行,就那种正常的衣服,你你你能明白吗?”宁辉说着,还不忘比划,想让丫鬟更明白一些。

    丫鬟无奈地说道:“姑娘,你现在在我国境内,我们就只有这一种服饰,要是穿其他衣服,会被当作细作,抓起来杀头的。”

    一听这个,宁徽不禁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说道:“那我之前的衣服岂不是毁掉了。”

    丫鬟回道:“是的。”

    宁徽镇定自若地说道:“嗯,那么,好吧,那就翻篇了,不再提了哈。对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玉南二殿下府内......”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来人给打断了。

    “哟!这是谁啊,竟敢打听边境之事,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吗?竟还敢随意打听,是不想活了吗?”来人正是玉南国异族二殿下乘风。她摆手招呼刚才那名丫鬟退下。

    乘风坐在椅子上,先是把玩手中的折扇,宁徽则打量着面前这个人。随后,乘风也将目光移至宁徽身上,从脚到腿到腰再到脸,无一处不美。怕不是因为服饰的原因,将宁徽衬托得高挺瘦削,像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不再像之前总是一身男装看起来像个男人。虽说宁徽本是女子,但因为鼻梁过高,脸颊太瘦,骨骼突出,就算扮男装也有一番男人韵味。乘风本就是个花花公子,生得妖媚,今日一见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妖媚的人,就更忍不住调侃了。

    “今遇佳人身如玉,亭如瘦削美人骨。”乘风看着面前这个美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他的所思所想。

    “你又是何人?”

    “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是何人?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为何我们总能遇见,难道是巧合吗?这次我被刺杀,你又为何在悬崖下?莫不是在那守株待兔,抓我回去领赏吧?”

    宁徽听到他这么说,思索片刻才回想起来自己之前见过他两次,说道:“我叫阿默,家住玉溪山下的玉溪村,那日正值中午,家中没有菜了,就进城买菜,回来途中想到悬崖边可能会有我想要的孤独仙子草,就去采摘,谁能想到你这么点背又被刺杀,要不是你摔下悬崖,我早就摘到草药回去吃热腾腾的饭了,才不会跟你一起落水,平白受伤昏迷这么多日,难道我是闲的?”

    “哦?是吗?你这么说是怪我连累你了?”

    “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若你还有所顾虑,那就把我杀了吧!”

    乘风继续把玩着扇子,时不时地抬眼瞄了一眼宁徽,看她神态如此淡定,踌躇了片刻后,便站起身说道:“这么好的一个美人,杀了多可惜啊,你就暂时先做我的贴身丫鬟吧,你随时随地都要在我身边,要是离开我半步,定会杀了你。从明天开始,立即执行,今天你先休息吧。”

    乘风走出门后立刻吩咐侍卫查清楚当日细节,便走了。

    午后,乘风派人带宁徽熟悉了下府中环境和规矩,宁徽(丛玉)确信自己当下的境遇,这是穿越了,但不知穿越到了哪个朝代,这实际的历史上并没有这个什么玉南国,估计是有什么奇遇?而且上午她听丫鬟说什么敌国细作,还被杀头,想想师傅那难以言表的身份,自己还是小心行事吧!

    入夜后,整个府中都静悄悄的,应是有宵禁的。宁徽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思量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个玉南国应该会很危险吧,又是打仗又是细作的,要是不好好隐藏自己,终会蔫掉。要么死,要么活。既来之就则安之吧。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他老人家知道自己不在了会不会担心地寻找呢?

    令宁徽想不到的是,她在这里担惊受怕,而自己的师傅却逍遥地在故人家里下棋,一边下棋还一边谈笑风生。其实,在宁徽初五上午出去买菜后,李善加家里就来了故人,原是过年,故人来此拜年,就非拉着李善加去他那里坐一坐,好歹都是老头,也有同样的兴趣爱好,就去了,谁承想就被留宿了好久,现下还在下棋,李善加丝毫不知自己的徒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一会儿就打了好几个喷嚏,许是徒弟想她了。对面的故人老头也在调侃他,身子弱不禁风,李善加打趣他道:“是你没有人挂念,我打喷嚏是有人挂念我。”

    “切,就你这糟老头子,还有人挂念你呐?说出来我都不信——”

    “嘿嘿。”

    第二天,公鸡打鸣后,府中人就忙碌了起来。宁徽在听到公鸡打三声鸣之后才揉眼坐起来,因为这在他的老家,父母也是这时候就早早地起来做饭,下地干活的,现在他正处于敌国境内,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必须要规正自己的行为,所以必须早起。

    洗漱完毕后,恰巧有个丫鬟通知她要到殿下房中伺候,于是她就跟着丫鬟去了,这也省了不少时间。

    在宁徽进房门的那一刻,乘风就已经光着身子坐在床边等着她了,她行着礼说道:“殿下,我来为你更衣。”

    乘风向她招手说道:“过来。”

    宁徽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衣服,顺势将乘风搀扶站起,他闭着惺忪的眼,任将她将衣服套在身上。玉南国没有里衣,由于当地气候炎热,天气潮湿的缘故,人们只在外面套件干净清爽的外袍,腰上再系根软丝带即可。

    乘风道:“既然你已在我身侧服侍,那么以后我就叫你称意,有称心如意的意思,可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什么‘阿默’的就不要了。”宁徽心想“称意?是称心如意的意思吗?只是称你的心意吧!名字真土。”尽管宁徽一百个不愿意,但好歹这是冤种王爷的地盘,是个太岁,她一个女子如何跟人家抗衡,原本她是想跟乘风说自己是江湖中人,应该回归到江湖中去,之前也做了很多努力逃出府中,奈何乘风手底下的暗卫盯得太严,称意没能得逞,若是自己强行逃脱,人家又是皇族,自古江湖与皇家互不侵犯,也不好再作挣扎,横竖在这里也算过得有滋有味,只能先忍气吞声,以后再找机会逃脱吧。

    “称意,这名字很好,全凭殿下做主。”宁徽笑着附和道。

    更衣完毕后,乘风便出门了。因为他要去上朝,不方便带称意去,就把她留在了家里。

    留在家里也好,方便她熟悉自己所处的环境。

    之前都是丫鬟带她四处逛逛,现在她自己也有了一些实权,可以随意在府中行走。

    她走在门廊上,只觉得这里炎热难耐。玉南国位于最南面,气候潮湿又炎热,这里女人们穿的衣服也大多是薄纱,衣服短且小,而男人们也只穿一件薄薄的长袍,有些是开衫的,露出少半个胸膛。

    怪不得之前宁徽见到乘风的那个样子,现在想想倒也不足为奇。

    走着走着,宁徽来到一处别苑,那里的丫鬟们在劳作,但宁徽看不出是在做什么,就问其中的一个丫鬟道:“姐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没看到吗?我们是在炼香。”

    “哦~原来是炼香啊,怪不得有股怪味。但这香怎得如此奇怪,这到底是什么香?”

    “这是我们王爷独门蜜香,是王爷专属,王爷还没给这香起名字呢。”

    “你就是我们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丫鬟?”旁边一个丫鬟说道。

    “我也没见你长得有多好看,就脸盘子大一点,鼻梁高一点,眼睛中等,也没我大啊,嗯,这嘴巴嘛,太小,差品,简直太差品了,完全比不上我。”另外一个丫鬟挤进来插话道。

    现代的林丛玉从小就不爱与人争斗,反而是被人欺负到大,她深知如何才不被人使坏、欺负,所以假意迎合。“是是是是~~,就我这品相哪比得过姐姐的万分之一呢?我跟您完全没法比,那么姐姐可知道咱王爷为何炼这香吗?”称意(宁徽)咧嘴附和道。

    那个大嘴巴丫鬟,一听她这么夸赞自己,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地小声说道:“我们王爷从小就有疾,有位高人指点让用香熏之,才能避得晦气,所以王爷对香颇有研究,王爷说过香能救人,亦能杀人。”

    “都干嘛呢,聚在一起,不干活了。”管事的吼叫着。

    刚才聚在称意身边的丫鬟们也都迅速散去,不再讨论。称意看看四周,安静如水,心中思绪万千。她被管事的好声好气地请出了别苑,愣愣地站在别苑门口,想着刚才的那句话,“香能救人,亦能杀人”,“我觉得我应该记住这个味道”她嘴中嘟囔着。

    过了好久,她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红木凳上,手趴在红木桌上,托着自己重重地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重重地搭在称意的肩上,称意向上耸了耸肩,下了一跳,而后快速转头,目光正对上乘风,她从他的眼中收获了一丝冷意,这冷意好像能将她生吞活剥一样,让人深陷。

    瞬即,称意开口道:“王爷回来了,我为您宽衣可好。”刚才搭在称意肩上的手方才缓缓抽出。

    “不急,听说你今日去了别苑,为何去那?”

    称意定住心神,不慌不忙地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茶,并示意让王爷坐下。王爷坐定后,称意已将茶沏好,推到了王爷面前,说道:“王爷您之前说过,我无事可以随意在府中走动,熟悉府中环境与事务,我这也是刚来,虽然之前您派人带我熟悉了一下,但也太过匆忙,加上我这人记性不大好,今天只是不小心走到了别苑,觉得那里环境与院中有所不同,一时好奇,就忍不住去看了看,而且之前也没人跟我说过不许去别苑,只要王爷不想让我去,那我今后就不再踏足那里,定让王爷舒心。”说完,为了表明决心,还行了大礼。

    见乘风未有动静,称意想以死明志,看了看周围没有刀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撞门了,乘风见状,连忙去拉称意,就在这时称意脚下一滑,实打实地撞在了门上,就差那么一点,乘风也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胳膊。

    称意就那样重重地撞在了门上,随后晕倒在地,额头显现出好大一块红晕。乘风冷闷一声“傻瓜”。而后乘风将其抱到了床上,迅疾叫来医官为其诊治。

    这时,侍卫业乌出现,回禀了此前称意在悬崖下的实情,撇开了她的嫌疑。此外,侍卫业乌还禀报了另一桩事,业乌将乘风叫道一边耳语道:“殿下,经属下多方查探,多次刺杀您的是三殿下乘殊。”

    “竟然是他。”乘风略显诧异。随后,乘风说道:“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他了。”

    乘风看着头上肿着大包的称意,竟流露出愧疚之色,转念又想“此人身份还是不明,虽然今日她以死明志,但到底是苦肉计还是真情无从所知,罢了为了不让她坏事还是留在我身边,以便时时盯着她、防着她。”

    “禀王爷,这位姑娘只是撞到头部,额头有些瘀伤,并无大碍,只要勤抹药膏便可消肿。还有就是姑娘由于撞的是硬物,需喝些药汤,以免留下病根,怕是要卧床几日了。”医官说道。

    “嗯,药膏放下,可以退下了。”乘风言道。

    乘风让屋内的其他人都退下了,屋子里仅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便是躺在床上的称意和坐在床边的乘风。称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样子,甚是乖巧可爱,乘风看了良久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慢慢将手挪到称意的额头,好似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那个大包,瞬时将手收回,怕自己弄疼她,还好她还晕着,睡着。

    而后,他又把手抽出来慢慢移到她的眉心,其他手指轻轻拂过浓浓的眉毛,眉毛的触感很密、很滑,但又有些尖锐,之后他的中指缓缓移到鼻根,继续向下就像爬山坡一样,很快到达顶峰也就是鼻尖,鼻骨高挺、坚硬,手指到达嘴唇,这触感冰凉、丝滑、松软,不经意间他的唇也略有一丝动静,脸上露出微澜之色,很快将手从她的唇移开,快速转身,呼吸急促地逃开了。

    乘风回到房中,刚才的举动也让乘风自己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心跳极快,说不出的奇怪,他压抑自己的内心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自顾自地睡觉,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想事,先是在床上辗转反侧,随后就莫名地睡着了。这一点与称意倒很像,她就算睡不着,也闭着眼睛,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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