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叶戴好兜帽和口罩，将拉链拉到顶，确认自己遮住所有皮肤后才敢出门。
外头狂沙四起，明明是清晨六点，天却黑得和半夜两点一样。如果可以，闵叶也不想这么早就出门，但现在她不去，就抢不到工作了。
锁上门，闵叶检查了下星脑的电量。虽然只剩百分之五，但足够了。
街道上，贫民区的居民们和幽魂一样晃荡，他们和闵叶一样起早贪黑，脸上麻木而疲惫。闵叶混进人群，低头行走了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轻轨接驳站。
她来得不算特别早，前面已经排了七八十个人，轮到她的时候，人群后传来某人不甘的声音。
“我就晚了两分钟！让我进去吧，我都挖两年矿了，经验充足啊！”
一个老式的仿真机器人面无表情地重复：“E1区招工名额已满，请明日再来。”
闵叶垂眼，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往前走了。
轻轨接驳站和贫民区格格不入。如果说贫民区是建立在水泥钢筋之上的人肉工坊，接驳站就是黑土星的先进科技代表。黑灰的平房建筑之间，一条浅蓝色的星轨横贯而出，所有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接驳站反辐射外壳上的眩目光彩。
抢到位置的人们在狭长的走廊中极有秩序地前行，队伍很快就轮到了闵叶，从空中垂落的电子眼和她的虹膜对上。
“身份核对完毕，B级公民闵叶，欢迎您加入。”温柔的电子女声在她的联脑耳机内响起，“检测到您是第83次参与黑土星005号保护行动，不再宣布行动规则。基础报酬已存入您的账户，请查收。”
与此同时，闵叶的星脑屏幕上也闪过一道蓝光，显示闵叶的公民贡献度上升5个点，个人账户被存入100星联币。
玻璃门向两侧展开，闵叶熟门熟路地向右拐弯登上扶梯，和其他带兜帽的工人们站在一块。巨大的接驳站内，很少能看见走动的活人，大部分都是工作机器人与清洁机器人。
偶尔遇见活人，则都是和闵叶这一队一样，抢到了黑土星政府放出的工作名额。扶梯上的两队人马遥遥相望，却无一人吱声。两方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疲惫与麻木。
事实上，对比其余没抢到政府工作的贫民区居民而言，他们已经足够幸运。
“队伍分配完毕，请您至第三节车厢左侧和小队搭档汇合。队伍信息已上传至005号工作中心，同时备份于您的星脑。”
“列车将在1分12秒后到达，请您提前10秒到达站台。”
闵叶保持着正常步伐上楼。
黑土星的主脑计算能力强大，它说要提前10秒，就表明她以正常步速刚好能在那个时间到达。
果然，过了1分02秒时，那银白色的子弹列车刚好停在闵叶的眼前。嘀嘀两声，纯白的大门向外分开，闵叶轻盈跳上第三节车厢，看见左侧五排双人座只剩下一个专属于她的位置。
“小闵！”男人欣喜的声音传来。
空位旁边的中年男人发丝半灰，过于黝黑沧桑的脸上笑意止不住。他身上穿的黑色连体服和闵叶属于同一系列，都是黑土星官方出品的最便宜的防辐射服。
闵叶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也绽开诚心的笑容：“李叔，运气真好啊，又一起做搭档了。”
“今天叔也拜托你了。”
“您放心。”
闵叶和李叔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在这回工作前，闵叶已经遇见过李叔五次。她不是什么善谈的人，还有些自闭，因此朋友很少。
但李叔却能和她聊上几句——他们十分明白自己的定位，从不做多余的工作，能偷懒就偷懒，能睡觉就睡觉，总而言之，完成政府给的标准工作量以后，两人就会默契结束工作，绝对不多挥一下锄头。
闵叶坐下后系上安全带，轻轨车缓缓合拢厢门。3，2，1，能源机低低轰鸣了三秒，银白色的子弹列车再次发动，如弓箭出弦高速猛冲而去。车厢进入低能耗模式，仅有地面两侧的安全通道灯亮起。经验丰富的老人们纷纷打起了瞌睡，一些精力充沛的人则点开星脑的竖屏模式玩游戏。
看了眼自己百分之五的电量，闵叶啧了一声，阖眼装死。
李叔看她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低声嘲笑她：“又玩没电啦？要不要叔的借你玩游戏？我还有七十的电呢。”
闵叶闭眼说话：“我想玩合成大机甲。”
“那个也太枯燥了，和拼模型有什么区别，而且真机甲也不长那样。”李叔说，“还不如电眼美女，可带劲了。”
“你说的不会是，头有一个行星大，双眼发一下光就能电炸一个行星的《电眼美女》吧？”闵叶咋舌，“太奇葩了，我宁愿玩群星闪耀之巅。”
“那个啊，那个不是知识竞赛吗？也能算游戏？”
闵叶说：“树人科技出品，限时免费下载，现在每过一百关还送5个星联币。”
李叔沉默，郑重道：“小闵，叔知道你玩游戏很厉害。带带叔吧，叔今年生日什么也不求，就想玩一下群星闪耀之巅这款良心之作，让教育类游戏再次伟大。”
您生日不是在一月份吗？
还有两个月过九月生日的闵叶乐了，倒也没有拒绝，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群星闪耀之巅》其实是一款教育向的游戏，里面的题目稀奇百怪，涵盖了整个联盟的知识点。闵叶自认是个游戏爱好者，什么类型的游戏能玩得下去，但像《群星闪耀之巅》这样画面弱智、题目奇葩、关卡无聊的游戏，要不是看在星联币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玩的。
……好吧，她承认那点星联币就是很勾人。
可恶的树人科技，有钱真的了不起，让全联盟陪玩。
李叔召唤星脑的竖屏模式，下一秒，一个24寸的透明屏幕就浮现在两人的眼前。闵叶凑过来，三两下就找到了游戏的下载端口。
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儿，很快就成功注册并登陆游戏，一串高级的音乐过后，一段前置剧情跳跃而出，总体上像是联盟的风景宣传片。
屏幕上出现四个巨大的圆环，分列东南西北四角：“东、南、西、北四大星系组成了联盟。”
“星河纪元1100年，朗马星加入联盟，成为联盟第一万位成员。”镜头给到一颗通红的、被三颗卫星环绕的行星。
“而现在，一万三千一百零八颗联盟星在宇宙中相互呼应。”镜头迅速闪过好几个星球，都是联盟里有名的行政主星、旅游星球。
“你所在的行星是否能脱颖而出？你是否足够了解你的同胞们？”
“我们期待你到达群星闪耀之巅。”
画面最后停留在联盟的总都星——天枢。
那是一颗足足有三颗黑土星大的行星，行星上的建筑大多以纯白为底色，因此整颗行星也是白色调为主。白色，象征着圣洁、正直、权力，正符合天枢星给联盟人民带来的印象。
在画面上，天枢星像一颗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向四周散发神圣的洁白光辉。
好美啊！ 两人由衷感叹。
闵叶下意识问：“去天枢星的船票多少钱来着？”
存款只有三千星联币的李叔摸摸下巴，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二十万。”
存款只有一千三百星联币的闵叶脸微微一黑：“打扰了。”
两人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点击屏幕进入了《群星闪耀之巅》的第一关。这确实是个知识问答游戏，每一关一共十道题，题目难度逐题攀升，即每一关的最后一题最难。如果答错，则会清空关卡从头再来。
“第一题，联盟的总都星是以下哪个行星？A.天枢B.朗马C.琉苏D.厄匹亚。”
每一题的倒计时有5秒，李叔很快选上了A，通过了这道送分题。
“第二题，99×99等于多少？A.9801 B.9999 C.9981 D.9901。”
闵叶随手帮忙勾了A。
后面七题也很简单，大部分是常识，偶尔有几道逻辑题，闵叶和李叔很快就解决了。
“第十题，宁无双上将没有参与以下那一场战役？A.尼斯之战B.加尔罗之战C.帝国之战D.南北之战。”
倒计时再次开始，李叔挠挠头，“这，帝国之战和南北之战他应该都去过吧，但前面两个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啊。”
没上过学的闵叶：“……那就随便选一个吧。”她手指已经点下了B。
“等等，好歹答了九题了，不要功亏一篑……咦对了！哈哈！”李叔喜笑颜开，拍拍闵叶的肩，“小闵你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闯完第四关时，车厢内又恢复了明亮，列车缓缓停下，李叔只好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游戏。闵叶伸了个懒腰，调整联脑耳机，跟随大部队走出车厢。
“005号工作中心已到达，请您按秩序下车。”
“已分配工作区域，请至相应准备室领取工作背包。祝您工作顺利。”
005号保护行动的工作中心与轻轨终点连接。庞大的接驳站两脚架在山顶两侧，将来自四方的轻轨车吞入腹中。闵叶和李叔和人群一起，沿着长长的斜坡走下到达层，踏上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巨大圆形平台。
“电梯即将下行，请注意安全。”
圆形平台四周的玻璃屏障从天而降，将乘客与外界隔绝。平台底部中心的蓝光一闪而过，复杂的花纹闪烁一秒，紧接着整个平台开始平稳又漫长地下降。
外头狂沙四起，明明是清晨六点，天却黑得和半夜两点一样。如果可以，闵叶也不想这么早就出门，但现在她不去，就抢不到工作了。
锁上门，闵叶检查了下星脑的电量。虽然只剩百分之五，但足够了。
街道上，贫民区的居民们和幽魂一样晃荡，他们和闵叶一样起早贪黑，脸上麻木而疲惫。闵叶混进人群，低头行走了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轻轨接驳站。
她来得不算特别早，前面已经排了七八十个人，轮到她的时候，人群后传来某人不甘的声音。
“我就晚了两分钟！让我进去吧，我都挖两年矿了，经验充足啊！”
一个老式的仿真机器人面无表情地重复：“E1区招工名额已满，请明日再来。”
闵叶垂眼，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往前走了。
轻轨接驳站和贫民区格格不入。如果说贫民区是建立在水泥钢筋之上的人肉工坊，接驳站就是黑土星的先进科技代表。黑灰的平房建筑之间，一条浅蓝色的星轨横贯而出，所有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接驳站反辐射外壳上的眩目光彩。
抢到位置的人们在狭长的走廊中极有秩序地前行，队伍很快就轮到了闵叶，从空中垂落的电子眼和她的虹膜对上。
“身份核对完毕，B级公民闵叶，欢迎您加入。”温柔的电子女声在她的联脑耳机内响起，“检测到您是第83次参与黑土星005号保护行动，不再宣布行动规则。基础报酬已存入您的账户，请查收。”
与此同时，闵叶的星脑屏幕上也闪过一道蓝光，显示闵叶的公民贡献度上升5个点，个人账户被存入100星联币。
玻璃门向两侧展开，闵叶熟门熟路地向右拐弯登上扶梯，和其他带兜帽的工人们站在一块。巨大的接驳站内，很少能看见走动的活人，大部分都是工作机器人与清洁机器人。
偶尔遇见活人，则都是和闵叶这一队一样，抢到了黑土星政府放出的工作名额。扶梯上的两队人马遥遥相望，却无一人吱声。两方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疲惫与麻木。
事实上，对比其余没抢到政府工作的贫民区居民而言，他们已经足够幸运。
“队伍分配完毕，请您至第三节车厢左侧和小队搭档汇合。队伍信息已上传至005号工作中心，同时备份于您的星脑。”
“列车将在1分12秒后到达，请您提前10秒到达站台。”
闵叶保持着正常步伐上楼。
黑土星的主脑计算能力强大，它说要提前10秒，就表明她以正常步速刚好能在那个时间到达。
果然，过了1分02秒时，那银白色的子弹列车刚好停在闵叶的眼前。嘀嘀两声，纯白的大门向外分开，闵叶轻盈跳上第三节车厢，看见左侧五排双人座只剩下一个专属于她的位置。
“小闵！”男人欣喜的声音传来。
空位旁边的中年男人发丝半灰，过于黝黑沧桑的脸上笑意止不住。他身上穿的黑色连体服和闵叶属于同一系列，都是黑土星官方出品的最便宜的防辐射服。
闵叶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也绽开诚心的笑容：“李叔，运气真好啊，又一起做搭档了。”
“今天叔也拜托你了。”
“您放心。”
闵叶和李叔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在这回工作前，闵叶已经遇见过李叔五次。她不是什么善谈的人，还有些自闭，因此朋友很少。
但李叔却能和她聊上几句——他们十分明白自己的定位，从不做多余的工作，能偷懒就偷懒，能睡觉就睡觉，总而言之，完成政府给的标准工作量以后，两人就会默契结束工作，绝对不多挥一下锄头。
闵叶坐下后系上安全带，轻轨车缓缓合拢厢门。3，2，1，能源机低低轰鸣了三秒，银白色的子弹列车再次发动，如弓箭出弦高速猛冲而去。车厢进入低能耗模式，仅有地面两侧的安全通道灯亮起。经验丰富的老人们纷纷打起了瞌睡，一些精力充沛的人则点开星脑的竖屏模式玩游戏。
看了眼自己百分之五的电量，闵叶啧了一声，阖眼装死。
李叔看她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低声嘲笑她：“又玩没电啦？要不要叔的借你玩游戏？我还有七十的电呢。”
闵叶闭眼说话：“我想玩合成大机甲。”
“那个也太枯燥了，和拼模型有什么区别，而且真机甲也不长那样。”李叔说，“还不如电眼美女，可带劲了。”
“你说的不会是，头有一个行星大，双眼发一下光就能电炸一个行星的《电眼美女》吧？”闵叶咋舌，“太奇葩了，我宁愿玩群星闪耀之巅。”
“那个啊，那个不是知识竞赛吗？也能算游戏？”
闵叶说：“树人科技出品，限时免费下载，现在每过一百关还送5个星联币。”
李叔沉默，郑重道：“小闵，叔知道你玩游戏很厉害。带带叔吧，叔今年生日什么也不求，就想玩一下群星闪耀之巅这款良心之作，让教育类游戏再次伟大。”
您生日不是在一月份吗？
还有两个月过九月生日的闵叶乐了，倒也没有拒绝，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群星闪耀之巅》其实是一款教育向的游戏，里面的题目稀奇百怪，涵盖了整个联盟的知识点。闵叶自认是个游戏爱好者，什么类型的游戏能玩得下去，但像《群星闪耀之巅》这样画面弱智、题目奇葩、关卡无聊的游戏，要不是看在星联币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玩的。
……好吧，她承认那点星联币就是很勾人。
可恶的树人科技，有钱真的了不起，让全联盟陪玩。
李叔召唤星脑的竖屏模式，下一秒，一个24寸的透明屏幕就浮现在两人的眼前。闵叶凑过来，三两下就找到了游戏的下载端口。
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儿，很快就成功注册并登陆游戏，一串高级的音乐过后，一段前置剧情跳跃而出，总体上像是联盟的风景宣传片。
屏幕上出现四个巨大的圆环，分列东南西北四角：“东、南、西、北四大星系组成了联盟。”
“星河纪元1100年，朗马星加入联盟，成为联盟第一万位成员。”镜头给到一颗通红的、被三颗卫星环绕的行星。
“而现在，一万三千一百零八颗联盟星在宇宙中相互呼应。”镜头迅速闪过好几个星球，都是联盟里有名的行政主星、旅游星球。
“你所在的行星是否能脱颖而出？你是否足够了解你的同胞们？”
“我们期待你到达群星闪耀之巅。”
画面最后停留在联盟的总都星——天枢。
那是一颗足足有三颗黑土星大的行星，行星上的建筑大多以纯白为底色，因此整颗行星也是白色调为主。白色，象征着圣洁、正直、权力，正符合天枢星给联盟人民带来的印象。
在画面上，天枢星像一颗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向四周散发神圣的洁白光辉。
好美啊！ 两人由衷感叹。
闵叶下意识问：“去天枢星的船票多少钱来着？”
存款只有三千星联币的李叔摸摸下巴，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二十万。”
存款只有一千三百星联币的闵叶脸微微一黑：“打扰了。”
两人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点击屏幕进入了《群星闪耀之巅》的第一关。这确实是个知识问答游戏，每一关一共十道题，题目难度逐题攀升，即每一关的最后一题最难。如果答错，则会清空关卡从头再来。
“第一题，联盟的总都星是以下哪个行星？A.天枢B.朗马C.琉苏D.厄匹亚。”
每一题的倒计时有5秒，李叔很快选上了A，通过了这道送分题。
“第二题，99×99等于多少？A.9801 B.9999 C.9981 D.9901。”
闵叶随手帮忙勾了A。
后面七题也很简单，大部分是常识，偶尔有几道逻辑题，闵叶和李叔很快就解决了。
“第十题，宁无双上将没有参与以下那一场战役？A.尼斯之战B.加尔罗之战C.帝国之战D.南北之战。”
倒计时再次开始，李叔挠挠头，“这，帝国之战和南北之战他应该都去过吧，但前面两个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啊。”
没上过学的闵叶：“……那就随便选一个吧。”她手指已经点下了B。
“等等，好歹答了九题了，不要功亏一篑……咦对了！哈哈！”李叔喜笑颜开，拍拍闵叶的肩，“小闵你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闯完第四关时，车厢内又恢复了明亮，列车缓缓停下，李叔只好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游戏。闵叶伸了个懒腰，调整联脑耳机，跟随大部队走出车厢。
“005号工作中心已到达，请您按秩序下车。”
“已分配工作区域，请至相应准备室领取工作背包。祝您工作顺利。”
005号保护行动的工作中心与轻轨终点连接。庞大的接驳站两脚架在山顶两侧，将来自四方的轻轨车吞入腹中。闵叶和李叔和人群一起，沿着长长的斜坡走下到达层，踏上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巨大圆形平台。
“电梯即将下行，请注意安全。”
圆形平台四周的玻璃屏障从天而降，将乘客与外界隔绝。平台底部中心的蓝光一闪而过，复杂的花纹闪烁一秒，紧接着整个平台开始平稳又漫长地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