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了门，程辞安挣开了乔瑰意挽着他的手。
乔瑰意却没放他走，“真不生气？”
“只是报废了一件没用的西装而已。”被人无缘无故泼一身水，是个人都会不开心，但程辞安却只是道：“但你来这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乔瑰意松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不在意，才点点头，“以前只觉得你脾气好，现在觉得你可能是活菩萨。”
程辞安脚步一顿，看向她，“只是有点物伤其类罢了。”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手挡在乔瑰意的头顶，“之前我也在类似的地方兼过职。”
“然后呢？”
程辞安转身，眼下像是笼了层阴影，“没什么。”
乔瑰意看着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面容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什么想吃的吗？”程辞安一手系着安全带，另一只手将手机递给乔瑰意，“可以直接导航。”
桌面是干干净净系统自带的桌面，乔瑰意心念一动，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看着屏幕最上方跳出的“社区-乔瑰意”，她不满地抿了抿嘴，“就这么放心把手机给我，不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程辞安调出灯光，打着方向盘，车慢慢驶出车库，“确实有点危险。”
他摊开一只手，“忘了乔小姐也有手机，那就先把我手机还给我吧。”
乔瑰意拿着他的手机转了转，作势要放回去，最后放上去的却只有乔瑰意的两根手指，在掌心处轻轻挠了挠。
程辞安触电似地收回了手。
前方的绿灯突然转红，程辞安踩下刹车，压抑的声音传出：“我在开车。”
乔瑰意扭过身，也开向前方，把手机举到眼前，“你就好好开车，手机还是交给我保管就好。”
车里的音响自动播放，沙哑低沉的女音，浅吟低唱一首婉转的情歌。紫色的氛围灯微醺，程辞安的五官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深邃立体起来，照着他白皙的皮肤都发着莹润的光。
“比起外面的晚饭，”她拉长了语调，“我更想吃你——”
肚子咕噜了一声。
暧昧的氛围戛然而止。
程辞安轻笑出声，被乔瑰意瞪了回去变成两声低咳，“很晚了，确实该饿了。”
乔瑰意愤愤地把自己窝在座椅里，“我刚刚没说完，我更想吃你做的鸡。”
“我说过的吧，罚你再煮一碗。”
这是说程辞安的鸡汤抵不上她白乎乎的粥了，但程辞安依旧没有生气，好脾气地说：“这个点菜市场关门了，怕是买不到新鲜的活鸡，明天我在带着鸡汤上门负荆请罪？”
听他这么说，乔瑰意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看他身上还粘着湿哒哒的衣服，她坐直了身体，随手指了一家外面的饭店，“就这家吧。”
随手指的一家店，味道居然意外得还行。
晚上回家，乔瑰意和周郁莱说起此事：【程辞安看着不像是能吃辣的样子，没想到吃起辣来面不改色。】
周郁莱已经放弃了和她争辩：【是是是，他多能忍啊。】
对一个女流氓还能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
乔瑰意也这么觉得：【是啊，我都这样了，他还能忍住不把我扑倒。】
周郁莱：......
【口说无凭，有本事周末带来让我瞧瞧。】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这么严重的错觉。
乔瑰意：【行。】
-
周末，乔瑰意带着程辞安去了一家裁缝店。
毕竟他的西装是因为她坏掉的，虽然程辞安一直拒绝，且坚持西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但乔瑰意还是想赔他一身。
毕竟，程辞安穿西装的样子真的挺帅的。
一进店，裁缝根据他的身材肤色选了身样衣，程辞安拿着样衣进了更衣室。
乔瑰意和裁缝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我这朋友身材怎么样？”
“像模特一样。”
“可脸比有些模特都要帅吧。”
裁缝觑了她一眼，“男朋友？”
“还不算。”
裁缝咀嚼着那句“还”。
程辞安掀开帘子出来的时候，乔瑰意眼前一亮，“就这个版式了。”
一趟行程进行得很快，裁缝又根据他的身材尺寸对版型做了轻微修改，但在选衣服颜色的时候两人出现了分歧。
乔瑰意按住程辞安选白布的手，“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每次穿白色衣服的时候好像都会被淋湿。”
她拉住他的手到另一块布前，“试试宝蓝色吧。”
深邃、神秘，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忧郁。
“这个颜色更适合你。”
裁缝看向程辞安，等着他的决定：“那就这个吧。”
裁缝一瞬间对那句“还”有了明悟。
等程辞安换完衣服出来，乔瑰意掌心提着一个袋子。
程辞安从她手里接过，“这是什么？”
“送你的。”乔瑰意捂住袋子，看起来神秘兮兮，“回去再看。”
她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去吃甜品吗？”
“我请。”
“不用，我闺蜜来。”乔瑰意看了眼时间，“她有个同学开了甜品店，说是要请我们去吃，要不要一起？”
“你们闺蜜有话要聊，我就不——”乔瑰意却已经把他拐到了路上，“两个女孩子能吃多少，你帮我们分担一点，不然长胖了她又要叫。”
“况且，我们又不说一些虎狼之词，有什么不能听的。”
周郁莱还没来，但乔瑰意已经点了满满一桌的甜品。
她这人确实是有些富贵病。别的方面都还好，衣服鞋子什么都不挑，工作的时候9.9一件的文化衫也能穿上身。
但在吃的这方面，她特别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还十分热衷尝试新品。
她挖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不算难吃，但对乔瑰意来说有些甜过头，但她还是幸福地眯了眯眼，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仿佛浑然没有在意有一抹不听话的奶油停留在了嘴角。
程辞安轻咳了一声。
手机震动。
乔瑰意双手拿起了手机，只把嘴角送了过去。
程辞安犹豫片刻，见乔瑰意仍是不动，只好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同时，乔清许暗藏愠怒的声音传来，“你带了一个男人去做衣服？”
乔瑰意：......
徐特助的嘴真快，她就不该来这家她爸常来的店铺，乔瑰意想着，声音也有些懒散，“怎么了？”
“还是你付的钱？”
“嗯哼。”
“你找一个出门让你花钱的男人！乔瑰意你一个月薪3000的人，还上赶着给别人买30000一件的衣服？”
她扫了一眼程辞安，“那你这家店里也不做3000的西装啊。”
乔清许快要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气死，“乔瑰意！我警告你，你找什么男的都行，但不准找凤凰男，听到没？”
乔瑰意搅弄着盘里的甜品，却再没吃下去一口，“乔清许，我是你的商品吗？你还需要把我推去联姻来增加你的公司的商业价值？”
“我还需要你来联姻？你别给我把商业合作伙伴都搞黄了吧。”想到上次相亲，男方那边隐晦提示双方可能家庭观念不合，一代儒商都忍不住跳脚，“你自己看看你每个月的花销账单，再决定你找什么样的男人！”
挂了电话。
乔瑰意一手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向程辞安。
手背上，指间轻轻扫过，带来一阵酥痒，然而下一秒那个作乱的手若无其事地呆在桌面上，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
程辞安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心情不好？”
“不算。”乔瑰意垂着眼，漫不经心地伸出小指，轻轻勾住了那只往回缩的手指，“毕竟我们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月薪3000还得干着30000的活呢，我拿着那么一大笔家族信托，总得做点贡献。”
小指被勾住，程辞安进退不得，他忍着不适，“但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哦？”乔瑰意的小指攀着程辞安修长有力的指骨往上爬，就在程辞安要缩回手的时候，一把按住了他，高跟鞋鞋间划过裤缝，“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海藻般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露出白润的肩头和清晰的锁骨，她偏过半张脸，露出清晰的下颌角线，“我以为我的表情统一只有一个名字，叫好看。”
程辞安的呼吸粗重起来，喉咙间克制不住地发出一身低吟，乔瑰意勾了勾唇，强硬地把自己的五指一根一根地和他的的五指交叉，“你怎么不看我？”
程辞安的手指倏然用力，用力得让乔瑰意都感觉有些疼，手背青筋虬结，双唇紧抿。乔瑰意手虚虚地拂过他咬紧的唇，想要抬起他的下巴，却被他避开。
“抱歉，”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巨大的噪音，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注视，程辞安站了起来，甩开了她的手，“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吃吧。”
说完，他转过身，大步匆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件乔瑰意送他的袋子也被留在了原地。
大门关上，一切恢复了原状，目睹了全程的周郁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你？”
乔瑰意把勺子扔在盘子上，“这就是我的好闺蜜？”
周郁莱从桌上拿起副干净的勺子，随手挖了两勺放进嘴里，被甜得头皮发麻，她“呸”地吐掉，喝了杯微苦的红茶漱了漱口：“要是别人我高低得安慰两句，你？”
“我巴不得有个人来收了你。”
乔瑰意已经收拾好表情，懒洋洋地抬眼看她：“收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让你也吃吃我们凡人吃过的爱情的苦啊。”
“呵。”乔瑰意哂笑，“你也说了，是你们凡人才吃爱情的苦，我为什么要吃？”
她又挖了一勺甜品，同样被甜得发苦，她百思不得起解：“你也看到了，每次我做什么他都照单全收，但每次我想要进一步的时候，他又会后退。”
“这不是欲拒还迎是什么？”
“朋友？男女间的纯友谊？这话我小学的时候就不信了。”
“一种不好意思拒绝的礼貌？”周郁莱胡诌了一个答案，“早和你说你误会了，你非不信。”
看乔瑰意还在执着，她换了个话题，“下周四的校庆，你请好假了吗？”
“校庆？”乔瑰意放弃想那个头痛的问题，把自己瘫坐进沙发里，“我一不是优秀校友，二没有捐款奉献，去做什么？”
“你深入基层，为民服务，完善居民服务最后一公里，”周郁莱用平日里乔瑰意常说的话来怼她，“怎么不算优秀校友了？”
“又不是功成名就才叫优秀，对吧？”
乔瑰意：......
“成片成片的男大学生啊，何必盯着前男友的好兄弟呢，是吧？”
乔瑰意嘴角抽了抽，“没兴趣，男大学生都太幼稚了。”
“年龄不是衡量成熟的标志，这可是你说的。”周郁莱死皮赖脸地说，“况且这不还有男研究生、男教授......”
乔瑰意正火气不顺，还在这听着她兜圈子，“周郁莱，我给你五秒说清楚你为什么非要我去校庆。”
“我爸让我去捐款。”周郁莱飞快说道。
“所以拉我去一起社死？”
可真是好姐妹啊。
“而且我不是最近和林家合作吗？我不想单独面对林愈矜。”见乔瑰意不说话，她道：“真的，我现在特别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了。”
“......”
乔瑰意却没放他走，“真不生气？”
“只是报废了一件没用的西装而已。”被人无缘无故泼一身水，是个人都会不开心，但程辞安却只是道：“但你来这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乔瑰意松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不在意，才点点头，“以前只觉得你脾气好，现在觉得你可能是活菩萨。”
程辞安脚步一顿，看向她，“只是有点物伤其类罢了。”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手挡在乔瑰意的头顶，“之前我也在类似的地方兼过职。”
“然后呢？”
程辞安转身，眼下像是笼了层阴影，“没什么。”
乔瑰意看着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面容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什么想吃的吗？”程辞安一手系着安全带，另一只手将手机递给乔瑰意，“可以直接导航。”
桌面是干干净净系统自带的桌面，乔瑰意心念一动，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看着屏幕最上方跳出的“社区-乔瑰意”，她不满地抿了抿嘴，“就这么放心把手机给我，不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程辞安调出灯光，打着方向盘，车慢慢驶出车库，“确实有点危险。”
他摊开一只手，“忘了乔小姐也有手机，那就先把我手机还给我吧。”
乔瑰意拿着他的手机转了转，作势要放回去，最后放上去的却只有乔瑰意的两根手指，在掌心处轻轻挠了挠。
程辞安触电似地收回了手。
前方的绿灯突然转红，程辞安踩下刹车，压抑的声音传出：“我在开车。”
乔瑰意扭过身，也开向前方，把手机举到眼前，“你就好好开车，手机还是交给我保管就好。”
车里的音响自动播放，沙哑低沉的女音，浅吟低唱一首婉转的情歌。紫色的氛围灯微醺，程辞安的五官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深邃立体起来，照着他白皙的皮肤都发着莹润的光。
“比起外面的晚饭，”她拉长了语调，“我更想吃你——”
肚子咕噜了一声。
暧昧的氛围戛然而止。
程辞安轻笑出声，被乔瑰意瞪了回去变成两声低咳，“很晚了，确实该饿了。”
乔瑰意愤愤地把自己窝在座椅里，“我刚刚没说完，我更想吃你做的鸡。”
“我说过的吧，罚你再煮一碗。”
这是说程辞安的鸡汤抵不上她白乎乎的粥了，但程辞安依旧没有生气，好脾气地说：“这个点菜市场关门了，怕是买不到新鲜的活鸡，明天我在带着鸡汤上门负荆请罪？”
听他这么说，乔瑰意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看他身上还粘着湿哒哒的衣服，她坐直了身体，随手指了一家外面的饭店，“就这家吧。”
随手指的一家店，味道居然意外得还行。
晚上回家，乔瑰意和周郁莱说起此事：【程辞安看着不像是能吃辣的样子，没想到吃起辣来面不改色。】
周郁莱已经放弃了和她争辩：【是是是，他多能忍啊。】
对一个女流氓还能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
乔瑰意也这么觉得：【是啊，我都这样了，他还能忍住不把我扑倒。】
周郁莱：......
【口说无凭，有本事周末带来让我瞧瞧。】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这么严重的错觉。
乔瑰意：【行。】
-
周末，乔瑰意带着程辞安去了一家裁缝店。
毕竟他的西装是因为她坏掉的，虽然程辞安一直拒绝，且坚持西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但乔瑰意还是想赔他一身。
毕竟，程辞安穿西装的样子真的挺帅的。
一进店，裁缝根据他的身材肤色选了身样衣，程辞安拿着样衣进了更衣室。
乔瑰意和裁缝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我这朋友身材怎么样？”
“像模特一样。”
“可脸比有些模特都要帅吧。”
裁缝觑了她一眼，“男朋友？”
“还不算。”
裁缝咀嚼着那句“还”。
程辞安掀开帘子出来的时候，乔瑰意眼前一亮，“就这个版式了。”
一趟行程进行得很快，裁缝又根据他的身材尺寸对版型做了轻微修改，但在选衣服颜色的时候两人出现了分歧。
乔瑰意按住程辞安选白布的手，“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每次穿白色衣服的时候好像都会被淋湿。”
她拉住他的手到另一块布前，“试试宝蓝色吧。”
深邃、神秘，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忧郁。
“这个颜色更适合你。”
裁缝看向程辞安，等着他的决定：“那就这个吧。”
裁缝一瞬间对那句“还”有了明悟。
等程辞安换完衣服出来，乔瑰意掌心提着一个袋子。
程辞安从她手里接过，“这是什么？”
“送你的。”乔瑰意捂住袋子，看起来神秘兮兮，“回去再看。”
她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去吃甜品吗？”
“我请。”
“不用，我闺蜜来。”乔瑰意看了眼时间，“她有个同学开了甜品店，说是要请我们去吃，要不要一起？”
“你们闺蜜有话要聊，我就不——”乔瑰意却已经把他拐到了路上，“两个女孩子能吃多少，你帮我们分担一点，不然长胖了她又要叫。”
“况且，我们又不说一些虎狼之词，有什么不能听的。”
周郁莱还没来，但乔瑰意已经点了满满一桌的甜品。
她这人确实是有些富贵病。别的方面都还好，衣服鞋子什么都不挑，工作的时候9.9一件的文化衫也能穿上身。
但在吃的这方面，她特别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还十分热衷尝试新品。
她挖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不算难吃，但对乔瑰意来说有些甜过头，但她还是幸福地眯了眯眼，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仿佛浑然没有在意有一抹不听话的奶油停留在了嘴角。
程辞安轻咳了一声。
手机震动。
乔瑰意双手拿起了手机，只把嘴角送了过去。
程辞安犹豫片刻，见乔瑰意仍是不动，只好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同时，乔清许暗藏愠怒的声音传来，“你带了一个男人去做衣服？”
乔瑰意：......
徐特助的嘴真快，她就不该来这家她爸常来的店铺，乔瑰意想着，声音也有些懒散，“怎么了？”
“还是你付的钱？”
“嗯哼。”
“你找一个出门让你花钱的男人！乔瑰意你一个月薪3000的人，还上赶着给别人买30000一件的衣服？”
她扫了一眼程辞安，“那你这家店里也不做3000的西装啊。”
乔清许快要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气死，“乔瑰意！我警告你，你找什么男的都行，但不准找凤凰男，听到没？”
乔瑰意搅弄着盘里的甜品，却再没吃下去一口，“乔清许，我是你的商品吗？你还需要把我推去联姻来增加你的公司的商业价值？”
“我还需要你来联姻？你别给我把商业合作伙伴都搞黄了吧。”想到上次相亲，男方那边隐晦提示双方可能家庭观念不合，一代儒商都忍不住跳脚，“你自己看看你每个月的花销账单，再决定你找什么样的男人！”
挂了电话。
乔瑰意一手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向程辞安。
手背上，指间轻轻扫过，带来一阵酥痒，然而下一秒那个作乱的手若无其事地呆在桌面上，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
程辞安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心情不好？”
“不算。”乔瑰意垂着眼，漫不经心地伸出小指，轻轻勾住了那只往回缩的手指，“毕竟我们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月薪3000还得干着30000的活呢，我拿着那么一大笔家族信托，总得做点贡献。”
小指被勾住，程辞安进退不得，他忍着不适，“但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哦？”乔瑰意的小指攀着程辞安修长有力的指骨往上爬，就在程辞安要缩回手的时候，一把按住了他，高跟鞋鞋间划过裤缝，“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海藻般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露出白润的肩头和清晰的锁骨，她偏过半张脸，露出清晰的下颌角线，“我以为我的表情统一只有一个名字，叫好看。”
程辞安的呼吸粗重起来，喉咙间克制不住地发出一身低吟，乔瑰意勾了勾唇，强硬地把自己的五指一根一根地和他的的五指交叉，“你怎么不看我？”
程辞安的手指倏然用力，用力得让乔瑰意都感觉有些疼，手背青筋虬结，双唇紧抿。乔瑰意手虚虚地拂过他咬紧的唇，想要抬起他的下巴，却被他避开。
“抱歉，”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巨大的噪音，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注视，程辞安站了起来，甩开了她的手，“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吃吧。”
说完，他转过身，大步匆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件乔瑰意送他的袋子也被留在了原地。
大门关上，一切恢复了原状，目睹了全程的周郁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你？”
乔瑰意把勺子扔在盘子上，“这就是我的好闺蜜？”
周郁莱从桌上拿起副干净的勺子，随手挖了两勺放进嘴里，被甜得头皮发麻，她“呸”地吐掉，喝了杯微苦的红茶漱了漱口：“要是别人我高低得安慰两句，你？”
“我巴不得有个人来收了你。”
乔瑰意已经收拾好表情，懒洋洋地抬眼看她：“收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让你也吃吃我们凡人吃过的爱情的苦啊。”
“呵。”乔瑰意哂笑，“你也说了，是你们凡人才吃爱情的苦，我为什么要吃？”
她又挖了一勺甜品，同样被甜得发苦，她百思不得起解：“你也看到了，每次我做什么他都照单全收，但每次我想要进一步的时候，他又会后退。”
“这不是欲拒还迎是什么？”
“朋友？男女间的纯友谊？这话我小学的时候就不信了。”
“一种不好意思拒绝的礼貌？”周郁莱胡诌了一个答案，“早和你说你误会了，你非不信。”
看乔瑰意还在执着，她换了个话题，“下周四的校庆，你请好假了吗？”
“校庆？”乔瑰意放弃想那个头痛的问题，把自己瘫坐进沙发里，“我一不是优秀校友，二没有捐款奉献，去做什么？”
“你深入基层，为民服务，完善居民服务最后一公里，”周郁莱用平日里乔瑰意常说的话来怼她，“怎么不算优秀校友了？”
“又不是功成名就才叫优秀，对吧？”
乔瑰意：......
“成片成片的男大学生啊，何必盯着前男友的好兄弟呢，是吧？”
乔瑰意嘴角抽了抽，“没兴趣，男大学生都太幼稚了。”
“年龄不是衡量成熟的标志，这可是你说的。”周郁莱死皮赖脸地说，“况且这不还有男研究生、男教授......”
乔瑰意正火气不顺，还在这听着她兜圈子，“周郁莱，我给你五秒说清楚你为什么非要我去校庆。”
“我爸让我去捐款。”周郁莱飞快说道。
“所以拉我去一起社死？”
可真是好姐妹啊。
“而且我不是最近和林家合作吗？我不想单独面对林愈矜。”见乔瑰意不说话，她道：“真的，我现在特别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