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宋洛祺的心情在今天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你觉得我话很多，是吗？”宋洛祺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我觉得打电话浪费话费。”庄永彦说。
庄永彦：“你打过来的时候，会浪费你的话费。”
庄永彦：“如果可以的话，加个微信，我们以后在那上面聊。”
一提到微信聊天，宋洛祺就想到她常用的视频通话，她顿时拔高声音，说：“不要。”
庄永彦见她那么强烈的拒绝，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一点冒昧了。明明才刚刚认识，就想着和她一直聊下去。
庄永彦笑着回答：“这样也很好。”
宋洛祺反应过来后，也认为刚刚自己的情绪有点过激了，想着加个微信也没怎么样。
“那个……你说的也没错，我们……加微信聊吧。”她对自己叹了口气，自己也真是善变呢。
“你没关系吗？”
庄永彦：“如果你觉得为难了的话，可以拒绝。”
宋洛祺：“我真的没关系的。”只是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不用顺着我，你随意。”
“那我们可不可以做个约定？”宋洛祺理不直气也不壮地说。
“什么约定？”
“加了微信之后，别打视频电话。”
庄永彦这才明白了她的顾虑，陌生人之间总归是要有一些距离的，在网络上总归是要有一些神秘感的。
于是庄永彦怀有歉意地说：“是我唐突了，没有想到这一方面。”
宋洛祺：“那你能做到吗？”
庄永彦：“能。”
宋洛祺：“说话算话？”
庄永彦：“嗯，真的。”
宋洛祺：“那我们在微信上聊吧，拜拜。”
庄永彦被挂了电话，然后微信迅速弹出一条好友申请——吃鱼的猫咪请求添加你为好友。他按下了“添加好友”，二人就进入了聊天页面。
他们都犹豫着还要不要打个语音通话。宋洛祺最讨厌做选择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吃鱼的猫咪:还打吗？】
【YAN：可以。】
下一秒宋洛祺就收到了来自庄永彦的语音通话邀请，她平复好自己激动的心情，接通了。
“喂，是我。”
宋洛祺都要跪了，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啊！！！
“我知道是你。”
宋洛祺：“你今天怎么样？”
“你还好吗？”
她终于说出来在心里一直想说出来的话了。
庄永彦：“或许今天比昨天好，明天又会比今天好。”
这让宋洛祺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她就硬聊：“你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牛肉粉。”
听到他的回复，宋洛祺不敢再说了，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去想起今天去买牛肉粉的尴尬事了。
庄永彦却还在说：“牛肉粉很好吃。”
“嗯嗯嗯，知道了。”
宋洛祺：不要再说牛肉粉了好不好。
“牛肉很劲道，汤很鲜。”
“嗯嗯嗯，知道了。”
宋洛祺：真的不要再说了。
庄永彦停了下来，说：“好像是有点无聊。”
宋洛祺：他情绪不对。
啊，我真笨呐，我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敷衍啊。
“那个……我没有在敷衍你。”
宋洛祺摸了摸鼻子，说：“我只是，牛肉过敏。”
庄永彦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她不要觉得自己无趣就好。
“我不知道你牛肉过敏，下次我不提了。”
“嗯。”
宋洛祺生怕这一生“嗯”不够生动，又连忙说：“嗯嗯嗯。”
怕庄永彦感受不到，她直接说：“我没有敷衍你。”
庄永彦又被她逗笑了，学着她“嗯”，然后“嗯嗯嗯”。
宋洛祺愣了愣，反应过来脸红了。有些生气地说：“你学我。”
庄永彦也没有否认，他想了想，诚恳地向宋洛祺发问：“你有空的时候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吗？我来找你。”
他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我不是想麻烦你的意思。我想问问你，你可以分一点点时间来和我说说话吗？”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也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
宋洛祺再反应慢也听出了庄永彦语气中的恳求和自卑。
“那我们每天晚上十一点打电话，你看怎么样。”
宋洛祺注意到了这两次通话的时间都是在这段时间左右，于是提出来这样的建议。
庄永彦：“我可以。”
“谢谢你愿意浪费时间来和我说话。”
宋洛祺：“我不收费。”
“我也不想再听你说谢谢了。”
想到这，宋洛祺无端地冒出了怒火，问他：“是只要遇到一个能和你说话的人，你就会是这个样子吗？”
庄永彦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常，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也从别人听到过很多鼓励自己的话，但很多都是空话。而自己却对她所说的话有印象，是因为她懂得偷梁换柱，让人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事情。
他回忆起第一次和她打电话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我认为也不是所有的坏事都堆积在一起。和女朋友分手让你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和母亲在一起的平静时光会让你冷静下来去思考家里的工作。”
女朋友把自己绿了这件事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让人把重点关注下母亲的疾病和家里的工作上，让自己的思维跟着她走，这是她聪明的地方。
庄永彦回答：“你和他们不一样。”
宋洛祺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去的却有始有终，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内心的火气就褪去了。
宋洛祺快速地眨了眨眼，内心的小人已经去了天堂——他说我跟别人不一样。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庄永彦说。
“嗯，好。”
宋洛祺又说了一声：“嗯嗯嗯，好的。”
最后说了一声：“我真真真没敷衍你。”
庄永彦已经是第三次被她逗笑了，回答：“我知道，晚安。”
宋洛祺挂了电话后，脑海里回荡着庄永彦的那一句“晚安。”他的声音真的太蛊惑了吧。
挂断了电话后，庄永彦也还是没有睡意，想起自家公司里资金周转不开的事情，他坐在书桌前开始谋划起了应对方案。
挂了电话没多久，宋洛祺定了一个闹钟就睡了，身为动漫社副社长的她明天还要去商量事情，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一想到每天都能和庄永彦说到话，她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然后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宋洛祺七点起来，她洗漱完之后，特意去洗了个头。她做人的原则多得很——外出见人要洗头则是其中一条。
洗完头后，她回到房间里用三分半钟化了一个淡妆，随手取了一条高腰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衬衫，穿上小白鞋就出门了。她租的屋子到学校也才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宋洛祺算了时间，早八是不会迟到的。
“可恶，失策了，没算早餐时间。我现在去买的话可能就会迟到；不去买的话，我会很饿。”
宋洛祺只好强制自己不去想早餐的事，毅然决然地进了校园。
她早上有一节大课，上完课后，她都快饿得虚脱了。宋洛祺萎靡地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饭卡，她连情绪都没力气去表达了。
宋洛祺看清楚了联系人，于是把信息发了出去。
【宋洛祺：张奕，给我带点早餐来，你买什么都可以，我要饿昏了。】
【张奕：哦。】
宋洛祺用仅存的力气走向了动漫社社团，然后坐在角落，像极了一个孤寡老人。
十分钟过后，张奕带着早餐来了，后面跟着来的是动漫社的其他管理人员。
孤寡·宋洛祺·老人看见张奕带来的早餐后秒化身为饿·宋洛祺·狗。
张奕买的早餐很多，宋洛祺怯生生地对其他人说一起来吃。
张奕的眉间皱起，却也没说什么，没吃早餐的人靠近宋洛祺一起吃起来。
“行了，吃完休息一会开始商量事情。”张奕说。
宋洛祺点点头，说真的，这个副社长她当得云里雾里的，当初和张奕吃牛肉粉的时候，张奕很直接地说：“你来当副社长。”
她第一时间感觉这人好奇怪，但想着到了大学也应该改一改自己的性格，于是呆呆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学校为了庆祝成立九十周年。下个月要全校庆祝，我想让动漫社出个节目。”
“选两个人跳个舞。”
张奕：“土，太土了。”
“原来都是这样安排的。”
张奕：“要懂得创新。”
宋洛祺害怕自己的提议会被多数人反对，没敢直接说出来。她打算先问问张奕是什么样的态度，于是她悄悄地跟张奕提议：cos角色走T台，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种方式。
张奕也想这样想过，但是他怕舞台效果，他是完美主义，想着如果呈现出来会很乱就不打算这样弄。
宋洛祺：“有一个月时间可以练习。”
张奕把她的提议说了出来，大家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看着有些人的上课时间马上要到了，张奕只好解散了他们。
宋洛祺也离开了，张奕追上来，走在她的旁边，问：“如果走T台，你打算cos谁？”
她停下脚步，低头思索起来，郑重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张奕：……
庄永彦从他们身旁经过，听见了宋洛祺的那一声“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声音无比熟悉，他回头寻找声源，声音却早已经没了。
我还真是有点反常，竟然幻听了……
“你觉得我话很多，是吗？”宋洛祺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我觉得打电话浪费话费。”庄永彦说。
庄永彦：“你打过来的时候，会浪费你的话费。”
庄永彦：“如果可以的话，加个微信，我们以后在那上面聊。”
一提到微信聊天，宋洛祺就想到她常用的视频通话，她顿时拔高声音，说：“不要。”
庄永彦见她那么强烈的拒绝，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一点冒昧了。明明才刚刚认识，就想着和她一直聊下去。
庄永彦笑着回答：“这样也很好。”
宋洛祺反应过来后，也认为刚刚自己的情绪有点过激了，想着加个微信也没怎么样。
“那个……你说的也没错，我们……加微信聊吧。”她对自己叹了口气，自己也真是善变呢。
“你没关系吗？”
庄永彦：“如果你觉得为难了的话，可以拒绝。”
宋洛祺：“我真的没关系的。”只是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不用顺着我，你随意。”
“那我们可不可以做个约定？”宋洛祺理不直气也不壮地说。
“什么约定？”
“加了微信之后，别打视频电话。”
庄永彦这才明白了她的顾虑，陌生人之间总归是要有一些距离的，在网络上总归是要有一些神秘感的。
于是庄永彦怀有歉意地说：“是我唐突了，没有想到这一方面。”
宋洛祺：“那你能做到吗？”
庄永彦：“能。”
宋洛祺：“说话算话？”
庄永彦：“嗯，真的。”
宋洛祺：“那我们在微信上聊吧，拜拜。”
庄永彦被挂了电话，然后微信迅速弹出一条好友申请——吃鱼的猫咪请求添加你为好友。他按下了“添加好友”，二人就进入了聊天页面。
他们都犹豫着还要不要打个语音通话。宋洛祺最讨厌做选择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吃鱼的猫咪:还打吗？】
【YAN：可以。】
下一秒宋洛祺就收到了来自庄永彦的语音通话邀请，她平复好自己激动的心情，接通了。
“喂，是我。”
宋洛祺都要跪了，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啊！！！
“我知道是你。”
宋洛祺：“你今天怎么样？”
“你还好吗？”
她终于说出来在心里一直想说出来的话了。
庄永彦：“或许今天比昨天好，明天又会比今天好。”
这让宋洛祺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她就硬聊：“你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牛肉粉。”
听到他的回复，宋洛祺不敢再说了，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去想起今天去买牛肉粉的尴尬事了。
庄永彦却还在说：“牛肉粉很好吃。”
“嗯嗯嗯，知道了。”
宋洛祺：不要再说牛肉粉了好不好。
“牛肉很劲道，汤很鲜。”
“嗯嗯嗯，知道了。”
宋洛祺：真的不要再说了。
庄永彦停了下来，说：“好像是有点无聊。”
宋洛祺：他情绪不对。
啊，我真笨呐，我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敷衍啊。
“那个……我没有在敷衍你。”
宋洛祺摸了摸鼻子，说：“我只是，牛肉过敏。”
庄永彦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她不要觉得自己无趣就好。
“我不知道你牛肉过敏，下次我不提了。”
“嗯。”
宋洛祺生怕这一生“嗯”不够生动，又连忙说：“嗯嗯嗯。”
怕庄永彦感受不到，她直接说：“我没有敷衍你。”
庄永彦又被她逗笑了，学着她“嗯”，然后“嗯嗯嗯”。
宋洛祺愣了愣，反应过来脸红了。有些生气地说：“你学我。”
庄永彦也没有否认，他想了想，诚恳地向宋洛祺发问：“你有空的时候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吗？我来找你。”
他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我不是想麻烦你的意思。我想问问你，你可以分一点点时间来和我说说话吗？”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也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
宋洛祺再反应慢也听出了庄永彦语气中的恳求和自卑。
“那我们每天晚上十一点打电话，你看怎么样。”
宋洛祺注意到了这两次通话的时间都是在这段时间左右，于是提出来这样的建议。
庄永彦：“我可以。”
“谢谢你愿意浪费时间来和我说话。”
宋洛祺：“我不收费。”
“我也不想再听你说谢谢了。”
想到这，宋洛祺无端地冒出了怒火，问他：“是只要遇到一个能和你说话的人，你就会是这个样子吗？”
庄永彦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常，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也从别人听到过很多鼓励自己的话，但很多都是空话。而自己却对她所说的话有印象，是因为她懂得偷梁换柱，让人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事情。
他回忆起第一次和她打电话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我认为也不是所有的坏事都堆积在一起。和女朋友分手让你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和母亲在一起的平静时光会让你冷静下来去思考家里的工作。”
女朋友把自己绿了这件事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让人把重点关注下母亲的疾病和家里的工作上，让自己的思维跟着她走，这是她聪明的地方。
庄永彦回答：“你和他们不一样。”
宋洛祺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去的却有始有终，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内心的火气就褪去了。
宋洛祺快速地眨了眨眼，内心的小人已经去了天堂——他说我跟别人不一样。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庄永彦说。
“嗯，好。”
宋洛祺又说了一声：“嗯嗯嗯，好的。”
最后说了一声：“我真真真没敷衍你。”
庄永彦已经是第三次被她逗笑了，回答：“我知道，晚安。”
宋洛祺挂了电话后，脑海里回荡着庄永彦的那一句“晚安。”他的声音真的太蛊惑了吧。
挂断了电话后，庄永彦也还是没有睡意，想起自家公司里资金周转不开的事情，他坐在书桌前开始谋划起了应对方案。
挂了电话没多久，宋洛祺定了一个闹钟就睡了，身为动漫社副社长的她明天还要去商量事情，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一想到每天都能和庄永彦说到话，她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然后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宋洛祺七点起来，她洗漱完之后，特意去洗了个头。她做人的原则多得很——外出见人要洗头则是其中一条。
洗完头后，她回到房间里用三分半钟化了一个淡妆，随手取了一条高腰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衬衫，穿上小白鞋就出门了。她租的屋子到学校也才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宋洛祺算了时间，早八是不会迟到的。
“可恶，失策了，没算早餐时间。我现在去买的话可能就会迟到；不去买的话，我会很饿。”
宋洛祺只好强制自己不去想早餐的事，毅然决然地进了校园。
她早上有一节大课，上完课后，她都快饿得虚脱了。宋洛祺萎靡地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饭卡，她连情绪都没力气去表达了。
宋洛祺看清楚了联系人，于是把信息发了出去。
【宋洛祺：张奕，给我带点早餐来，你买什么都可以，我要饿昏了。】
【张奕：哦。】
宋洛祺用仅存的力气走向了动漫社社团，然后坐在角落，像极了一个孤寡老人。
十分钟过后，张奕带着早餐来了，后面跟着来的是动漫社的其他管理人员。
孤寡·宋洛祺·老人看见张奕带来的早餐后秒化身为饿·宋洛祺·狗。
张奕买的早餐很多，宋洛祺怯生生地对其他人说一起来吃。
张奕的眉间皱起，却也没说什么，没吃早餐的人靠近宋洛祺一起吃起来。
“行了，吃完休息一会开始商量事情。”张奕说。
宋洛祺点点头，说真的，这个副社长她当得云里雾里的，当初和张奕吃牛肉粉的时候，张奕很直接地说：“你来当副社长。”
她第一时间感觉这人好奇怪，但想着到了大学也应该改一改自己的性格，于是呆呆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学校为了庆祝成立九十周年。下个月要全校庆祝，我想让动漫社出个节目。”
“选两个人跳个舞。”
张奕：“土，太土了。”
“原来都是这样安排的。”
张奕：“要懂得创新。”
宋洛祺害怕自己的提议会被多数人反对，没敢直接说出来。她打算先问问张奕是什么样的态度，于是她悄悄地跟张奕提议：cos角色走T台，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种方式。
张奕也想这样想过，但是他怕舞台效果，他是完美主义，想着如果呈现出来会很乱就不打算这样弄。
宋洛祺：“有一个月时间可以练习。”
张奕把她的提议说了出来，大家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看着有些人的上课时间马上要到了，张奕只好解散了他们。
宋洛祺也离开了，张奕追上来，走在她的旁边，问：“如果走T台，你打算cos谁？”
她停下脚步，低头思索起来，郑重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张奕：……
庄永彦从他们身旁经过，听见了宋洛祺的那一声“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声音无比熟悉，他回头寻找声源，声音却早已经没了。
我还真是有点反常，竟然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