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苏烟两眼放光，十分激动的一把将人拉住，先知后觉突然想到自己行为的唐突，躬身行礼礼貌解释，“方才动作粗鄙了些，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您可是想要为府上招绣娘？”
“……是”顾阡之好整以暇的抬眸，姿态散漫随意全无怪罪的意思，淡然询问，“姑娘怎知我心中所苦？请问姑娘可是绣娘？”
“这……”苏烟不好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有金手指吧，说了那可不得让人当做邪祟拉去除魔啊，她索性不做回答，转移话题道，“我并非是绣娘，我却能为公子招到绣娘。不过……”
顾阡之果然被吊起了胃口，“不过什么？”
她借势说出自己的意图，“不过公子要付我基础佣金。每替公子招到一个绣娘需要给我提成，随绣娘的绣技来定，绣技越高提成越高。自然，若是我在规定时间内招不到绣娘或者招不满绣娘，我愿赔付三倍的基础佣金。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顾阡之思忖片刻，他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闲散公子派头，极为认真发问：“十日内，要替我招到三十位绣娘，一月内我就要将订单交付过去，也就是说三十位绣娘们要把一百匹布织完绣好。”
他眼神略顿，继而收回视线，懒洋洋道，“佣金和提成定少不了姑娘，只是……姑娘能做到吗？”
十日……又是十日？
十，是系统君的幸运数字吗，处处见十，要不要把时间卡得这么严严整整，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姑娘，姑娘？”顾阡之以为她没听清，薄唇翕动改作轻声唤她。
苏烟恍然回神：“不过是十日，我自是有法子按时招到三十位绣娘，届时还望公子信守承诺，予我基础佣金和提成。”
“自然。”顾阡之侧首看她，眼眸中翕着懒散的笑意，“不过，我有个条件，城东许家娘子要一道请来。”
“原因无他，她是名载青城绣技最好的绣娘。但……这人自成了亲之后再没做过绣娘，论谁请也请不出来。”
她蹙眉心道：才到这儿就上难度了啊，看来这十五两银子真是不好赚啊。
“我去请。”
苏烟虽是为难，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毕竟她必须谈下这门生意今后才有转机。
顾阡之忽觉柳暗花明，心中多了份对眼前姑娘的敬佩信任。
“好。”他剑眉轻挑，姿态闲散的倚栏含笑道。
他长袖轻甩，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我同姑娘一道去。”
——
青石板路绵延曲长，散落一地的桂花顺着秋风拂在脸上，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雨后的屋檐上落着细雨凝成的雨珠，嘀嗒嘀嗒清脆悠长。
“就是这里了。”顾阡之直至走到巷子深处才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娓娓道来，“许家娘子郎婿日日沉迷酒色，拿着她攒下的积蓄去花楼里挥霍，听其邻居曾见过她被打得半月下不来床，只因她过门两年没有生下一子，她心中有怨，对人脾气也不大好。”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不起眼的老旧屋舍，就连同木门上的门环也不知何时丢了一只，很是破败。
苏烟对上顾阡之确信的眼神，鼓足勇气试探着去敲了敲门环，扬声询问道，“有人吗？”
等了许久，却仍听不见门内有什么动静，她用怀疑的目光回头再看他，“确定是这家吗？”
“小心！”顾阡之眼疾手快将人拉过来，将苏烟护在怀里转过身子，为其挡住了门内泼来的脏水。
原来，就在此刻，木门突然自内打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门内女人冷不丁泼出来一盆脏水。
她见得逞才又作势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呦，没瞧见，堵在人家门口做什么，若是请我去做绣娘的，还是趁早回吧。”
“许家娘子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啊，泼得人一身脏水。”苏烟挣脱出顾阡之的束缚，他早早便劝她说话要冷静，可是她实在忍不下。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从夫婿那里受了委屈，反倒愈来愈毕恭毕敬，转头把脾气发泄到身边人身上，岂不是助长夫婿气焰，反倒把自己落得个不好相处的泼妇形象？”苏烟一针见血讽刺道，“我该说娘子聪明呢，还是愚笨呢？”
许叔莲气极叉起腰来，破口大骂道，“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来评判，我有我夫婿养着，为何还要出去做工徒生劳累！”
“劳累所得尽是自己的钱财，不用伸手问人要钱，腰板自然也能挺得更直一些。”苏烟实在不懂她明明可以凭着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却执意去问夫君来养，养她的钱竟还是她婚后上缴去的……
系统听得战战兢兢，开口劝道：【宿主，这么扎人心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啊……】
苏烟心道：系统君，……你少管。
她自知许叔莲不能用寻常的招聘话术来应付，必须得话出直击心灵，让她自己重新想要工作谋生才有用。
苏烟又质问道，“凭自己本事赚钱，总好过伸手要钱的窘迫，以及没钱没地位被人肆意责骂挑刺来得强吧？”
许叔莲眼神躲闪，反而讽刺发问，“有男人养，是我的本事，你怕不是……”
苏烟打断她，语气中没了刚才的强势，反倒多了份同情，“哪怕是用尊严来换的，奴颜卑膝也是可以吗？”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两相争执着，许叔莲手中的铜盆突然拿不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缓过神来，沉声道，“滚……滚！”
苏烟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被顾阡之强硬地拖到一边，只听他低声道，“点到为止，她心中有数的……”
——
一连三日，次次碰壁。
苏烟叹了口气呵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有数？公子我劝你也不要强求了，剩下七日我替你再招三十位绣娘，你瞧这尊佛哪里愿意挪庙啊？”
顾阡之不作声。
适时，木门再一次被打开，苏烟瞧见她手上还端着一盆水就瞬间跳到远处，一连几次被泼脏水，她都对那个铜盆有心理阴影了。
却见许叔莲敛去往日张扬跋扈的神色，轻叹一口气，兀自将脏水轻轻倒在远人的一边。
随后退到门后作势要关门，苏烟抿嘴佯装无奈，眼神却时刻瞧着门内的动静，朝一旁的人故作苦笑道，“打道回府吧，又浪费一天。”
“且慢。”此事本已终了，门中人却又忙着唤回二人。
“……是”顾阡之好整以暇的抬眸，姿态散漫随意全无怪罪的意思，淡然询问，“姑娘怎知我心中所苦？请问姑娘可是绣娘？”
“这……”苏烟不好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有金手指吧，说了那可不得让人当做邪祟拉去除魔啊，她索性不做回答，转移话题道，“我并非是绣娘，我却能为公子招到绣娘。不过……”
顾阡之果然被吊起了胃口，“不过什么？”
她借势说出自己的意图，“不过公子要付我基础佣金。每替公子招到一个绣娘需要给我提成，随绣娘的绣技来定，绣技越高提成越高。自然，若是我在规定时间内招不到绣娘或者招不满绣娘，我愿赔付三倍的基础佣金。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顾阡之思忖片刻，他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闲散公子派头，极为认真发问：“十日内，要替我招到三十位绣娘，一月内我就要将订单交付过去，也就是说三十位绣娘们要把一百匹布织完绣好。”
他眼神略顿，继而收回视线，懒洋洋道，“佣金和提成定少不了姑娘，只是……姑娘能做到吗？”
十日……又是十日？
十，是系统君的幸运数字吗，处处见十，要不要把时间卡得这么严严整整，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姑娘，姑娘？”顾阡之以为她没听清，薄唇翕动改作轻声唤她。
苏烟恍然回神：“不过是十日，我自是有法子按时招到三十位绣娘，届时还望公子信守承诺，予我基础佣金和提成。”
“自然。”顾阡之侧首看她，眼眸中翕着懒散的笑意，“不过，我有个条件，城东许家娘子要一道请来。”
“原因无他，她是名载青城绣技最好的绣娘。但……这人自成了亲之后再没做过绣娘，论谁请也请不出来。”
她蹙眉心道：才到这儿就上难度了啊，看来这十五两银子真是不好赚啊。
“我去请。”
苏烟虽是为难，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毕竟她必须谈下这门生意今后才有转机。
顾阡之忽觉柳暗花明，心中多了份对眼前姑娘的敬佩信任。
“好。”他剑眉轻挑，姿态闲散的倚栏含笑道。
他长袖轻甩，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我同姑娘一道去。”
——
青石板路绵延曲长，散落一地的桂花顺着秋风拂在脸上，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雨后的屋檐上落着细雨凝成的雨珠，嘀嗒嘀嗒清脆悠长。
“就是这里了。”顾阡之直至走到巷子深处才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娓娓道来，“许家娘子郎婿日日沉迷酒色，拿着她攒下的积蓄去花楼里挥霍，听其邻居曾见过她被打得半月下不来床，只因她过门两年没有生下一子，她心中有怨，对人脾气也不大好。”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不起眼的老旧屋舍，就连同木门上的门环也不知何时丢了一只，很是破败。
苏烟对上顾阡之确信的眼神，鼓足勇气试探着去敲了敲门环，扬声询问道，“有人吗？”
等了许久，却仍听不见门内有什么动静，她用怀疑的目光回头再看他，“确定是这家吗？”
“小心！”顾阡之眼疾手快将人拉过来，将苏烟护在怀里转过身子，为其挡住了门内泼来的脏水。
原来，就在此刻，木门突然自内打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门内女人冷不丁泼出来一盆脏水。
她见得逞才又作势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呦，没瞧见，堵在人家门口做什么，若是请我去做绣娘的，还是趁早回吧。”
“许家娘子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啊，泼得人一身脏水。”苏烟挣脱出顾阡之的束缚，他早早便劝她说话要冷静，可是她实在忍不下。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从夫婿那里受了委屈，反倒愈来愈毕恭毕敬，转头把脾气发泄到身边人身上，岂不是助长夫婿气焰，反倒把自己落得个不好相处的泼妇形象？”苏烟一针见血讽刺道，“我该说娘子聪明呢，还是愚笨呢？”
许叔莲气极叉起腰来，破口大骂道，“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来评判，我有我夫婿养着，为何还要出去做工徒生劳累！”
“劳累所得尽是自己的钱财，不用伸手问人要钱，腰板自然也能挺得更直一些。”苏烟实在不懂她明明可以凭着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却执意去问夫君来养，养她的钱竟还是她婚后上缴去的……
系统听得战战兢兢，开口劝道：【宿主，这么扎人心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啊……】
苏烟心道：系统君，……你少管。
她自知许叔莲不能用寻常的招聘话术来应付，必须得话出直击心灵，让她自己重新想要工作谋生才有用。
苏烟又质问道，“凭自己本事赚钱，总好过伸手要钱的窘迫，以及没钱没地位被人肆意责骂挑刺来得强吧？”
许叔莲眼神躲闪，反而讽刺发问，“有男人养，是我的本事，你怕不是……”
苏烟打断她，语气中没了刚才的强势，反倒多了份同情，“哪怕是用尊严来换的，奴颜卑膝也是可以吗？”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两相争执着，许叔莲手中的铜盆突然拿不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缓过神来，沉声道，“滚……滚！”
苏烟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被顾阡之强硬地拖到一边，只听他低声道，“点到为止，她心中有数的……”
——
一连三日，次次碰壁。
苏烟叹了口气呵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有数？公子我劝你也不要强求了，剩下七日我替你再招三十位绣娘，你瞧这尊佛哪里愿意挪庙啊？”
顾阡之不作声。
适时，木门再一次被打开，苏烟瞧见她手上还端着一盆水就瞬间跳到远处，一连几次被泼脏水，她都对那个铜盆有心理阴影了。
却见许叔莲敛去往日张扬跋扈的神色，轻叹一口气，兀自将脏水轻轻倒在远人的一边。
随后退到门后作势要关门，苏烟抿嘴佯装无奈，眼神却时刻瞧着门内的动静，朝一旁的人故作苦笑道，“打道回府吧，又浪费一天。”
“且慢。”此事本已终了，门中人却又忙着唤回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