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夜里五点，外面的婆子早已经不在了，三人状态还好，只是吹了点冷风。
“姑娘，我刚做了个梦，梦到有人给我们送被子了，我们三人睡在一起好暖和~”
“我也梦到了，真的很暖和。”
……
孟菀耹顿住，站在门口往祠堂里看，视线落在孟家没几代的牌位上，供奉的烛火明明灭灭，月关照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竟有些昳丽。
“姑娘姑娘，你有梦到吗，我和京墨姐姐都梦到了……”
“我梦到某人是只小猪，那我的手当猪蹄啃来啃去。”
“姑娘！我不要理你了！”
……
万籁俱寂的夜里三人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选秀旨意下来的第二天，孟大娘子亲自去请了个大内退下来的老嬷嬷教导三人规矩。
为表一视同仁，连不在参选列表的孟菀嫣也要一同学规矩。
孟菀耹觉得纳闷，她是知道孟大娘子有多不想她参选，还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放任不管，不曾想才第二日就请了人过来。
她暗自提高警惕，怕这又是嫡母明着教导实则惩罚。
她也不是没想过抗旨，但抗旨的结果太惨烈，于上位者不过是一句话，于她就是灭顶之灾。
她赌不起，可也不打算认命。
孟菀耹临窗而望，身姿绰约，经过多日调养，她已经不再是来时那个干枯瘦弱的模样了，脸上皮肤有了光泽，身量也拔高不少，身体也发育起来，是个大姑娘了。
她弯腰坐在椅子里，伸手抚摸上自己的那条伤腿，若有所思。
这日是嬷嬷首次露面，三人齐齐给她行礼，按长有次序坐了，嬷嬷点头，对孟大娘子说，“大娘子将姑娘们教的很好。”
“嬷嬷过誉了，我哪有什么教导不教导的，都跟乡野丫头似的，还望嬷嬷多费心，丫头们不成器，若是错了漏了，嬷嬷尽管打骂，不用看我的面子。”
“大娘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之后孟大娘子带人离开，嬷嬷让人安排了三个小书案摆在堂上，并请三个姑娘入座。
三人一一落座，嬷嬷在上首，开始引经据典讲宫里的规矩。
“宫里规矩森严，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不可随意为之……”
孟菀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仔细观察着这个嬷嬷有没有异样的地方，良久她才发现，这个嬷嬷好似真的在教导她们规矩。
嫡母真的想她参选吗？
她持否定态度，但目前这个嬷嬷确实没什么问题，她略松了口气，精神不再紧绷，整个身体松弛下来，在脑海里一遍遍复习着今日学的几套针法。
孟菀霜也坐的端正，但双目微敛，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孟菀嫣这个陪读的更是直接趴着睡着了。
一堂课下来，三个女儿无一人听讲，嬷嬷仿佛没看见，依旧用平缓得没有起伏的声音讲述着那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规矩。
第一天学习就这样过去，嬷嬷一声下课，趴在书案上的孟菀嫣一个激灵醒过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比之前更没有规矩，算是白教了。
孟菀耹和孟菀霜倒是礼数做足了，但还和从前那般，今日的一丁点也没听进去。
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言语，只有在孟大娘子问起时才略说一两句，也不是全然的坏话，但孟大娘子心里恼怒，势要给这三个丫头一点教训。
第二日，孟菀耹和孟菀霜一早就在小学堂里坐着了，不久后嬷嬷也来了，见人数不齐，便坐着耐心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孟菀嫣才姗姗来迟。
“啊，嬷嬷对不起，今日我迟了，实在是不应该，可从母亲房里出来后，我小娘不舒服便多陪了他一会儿，这才迟了，请嬷嬷责罚。”
孟菀嫣说的可怜，眼里噙着泪水，似落非落，瞧得人于心不忍。
“六姑娘孝心可嘉。”嬷嬷话音刚落，孟菀嫣脸上一喜，以为过关，做了个俏皮鬼脸，不聊嬷嬷还有后话。
“可我还是要罚你，六姑娘可知为何？”
孟菀嫣愣在原地，娇憨地争辩，妄图博取同情，“嬷嬷，我情有可原，这也要罚吗，我不服！”
“如何不服？”
“我为了陪身体不适的小娘才导致迟了，官家以仁孝知天下，方知百善孝为先，何错之有！”孟菀嫣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再是从前那个软糯可爱的模样，眉眼露出几分锋芒，竟有些骇人。
“六姑娘说百善孝为先，可知何为孝？”
“孝者，顺也，是以侍奉父母，顺父母之意……安而乐之……”
孟菀嫣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一句话说不下去直接噗通一身跪在地上。
孝顺，针对的是父母，可小娘能算什么“母”呢？孟大娘子才是她们应该孝顺的母亲，孟菀嫣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自知理亏。
嬷嬷点头，“看来六姑娘知道了什么是孝顺，既如此，那便继续上课。”
孟菀耹冷眼旁观，看着嬷嬷给孟菀嫣下套，又看着孟菀耹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妄图逃避责罚，她不置可否，但内心对这种嫡庶尊卑颇为厌恶。
都是被压迫的人，谁为尊？
孟菀霜目不斜视，对周围一切视若罔闻。
第二日的教学也毫无收获，嬷嬷仍是不急，道了声下课，三人便起身行礼，刚站起来，孟大娘子就来了。
“给母亲请安。”三人齐齐行礼。
大娘子看的皱眉，眉眼一甩落在孟菀耹身上，“四丫头，你来说说这两日都学了什么。”
孟菀耹站起来，不卑不亢，“回母亲，女儿愚钝，嬷嬷所授，女儿学不会。”
大娘子愠怒，“学不会就努力学，到时候进了大内做不好要给全家丢脸的！”
“这并非女儿所长，不若母亲还是另想法子好叫女儿不必参选，否则给家族蒙羞，虽非女儿本意，但外人也会认为我孟家非礼仪之家，怕是要受大罪过。”
孟大娘子听出孟菀耹的言外之意，警铃大作，“我警告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如今名单上达天听，错漏一人都是大罪，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
孟菀耹油盐不进，她心里另有打算，不外乎以牺牲自己身体为代价，搞点伤病，到时候自然不能参选，是以并不畏惧嫡母的话。
坐在一旁的嬷嬷突然开口，“大娘子息怒，四姑娘心智异于常人，且叫我与她说几句。”
大娘子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嬷嬷走到孟菀耹跟前，席地而坐，视线与她齐平。
孟菀耹一愣，默默观察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自成一派，动作令人赏心悦目。
嬷嬷看到对方眼里小小的惊艳，微微一笑，“四姑娘觉得这个动作如何。”
“好看。”孟菀耹诚实回答，她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我知四姑娘嘴上虽然夸赞，但内心并不如何看得起，但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其道理。”
孟菀耹被戳中心思也不慌，她道，“并非看不起，而是于我而言没有必要，我宁做乡野村夫，也不向往高门大户。”
谁愿意像金丝雀一般活着？
“倒是我错看了姑娘。”嬷嬷认了个错，态度诚恳，“可是姑娘想过没有，你生长于孟家，便有生养之恩，这是你割舍不了的，也是你必须要报答的。”
孟菀耹嘴角微勾，她是孤魂野鬼，被嵌套在叫做孟菀耹的壳子里，孟家与她，哪里来的生养之恩，她刚想开口，就被嬷嬷打断。
嬷嬷也无奈，她直觉四姑娘接下去的话不是她能听的，于是提前打断，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油盐不进。
“四姑娘既然处处有理，想必也不用听我唠叨，只是我奉劝姑娘一句，凡事莫伤己身，你自己或许不在意，但处在你这个位置，你自己便不再是你自己。”
“我见你对身边的侍女极好，想来感情深厚，也是不愿她们因你遭祸，言尽于此，望姑娘自重。”
嬷嬷一番话让孟菀耹如遭雷击，“嬷嬷且慢，若我因伤病不便参选，会有何后果。”
嬷嬷莫名看她一眼，有些诧异如此通透之人竟会问这般浅显的问题，她幽幽道，“主子受伤，必然是下人之过，寻常或可不计较，但选秀兹事体大，缺漏一人都得寻根究底，自然无人敢造假。”
孟菀耹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她差点就害了京墨南星，成为了那个抛弃者，这一认知让她浑身发抖，她不自觉看向京墨南星，两人不知她的恐惧，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孟菀耹看这个笑容慢慢冷静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在选秀这件事上不能随意为之，便更谨慎起来。
“谢嬷嬷指点迷津。”
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面露艳羡，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好姐妹，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后来……
她眼眸微敛，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不让旁人看见，片刻后抬起头来，又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了。
“六姑娘想通了就好。”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大，旁人都听得不甚清楚，孟大娘子见嬷嬷起身，以为没能说服孟菀耹，正欲发火，不聊被孟菀耹堵住话头。
“女儿已经想通，必定好好学习规矩，不叫孟家丢脸。”
跟京墨南星的安危比起来，选秀算什么。
“姑娘，我刚做了个梦，梦到有人给我们送被子了，我们三人睡在一起好暖和~”
“我也梦到了，真的很暖和。”
……
孟菀耹顿住，站在门口往祠堂里看，视线落在孟家没几代的牌位上，供奉的烛火明明灭灭，月关照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竟有些昳丽。
“姑娘姑娘，你有梦到吗，我和京墨姐姐都梦到了……”
“我梦到某人是只小猪，那我的手当猪蹄啃来啃去。”
“姑娘！我不要理你了！”
……
万籁俱寂的夜里三人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选秀旨意下来的第二天，孟大娘子亲自去请了个大内退下来的老嬷嬷教导三人规矩。
为表一视同仁，连不在参选列表的孟菀嫣也要一同学规矩。
孟菀耹觉得纳闷，她是知道孟大娘子有多不想她参选，还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放任不管，不曾想才第二日就请了人过来。
她暗自提高警惕，怕这又是嫡母明着教导实则惩罚。
她也不是没想过抗旨，但抗旨的结果太惨烈，于上位者不过是一句话，于她就是灭顶之灾。
她赌不起，可也不打算认命。
孟菀耹临窗而望，身姿绰约，经过多日调养，她已经不再是来时那个干枯瘦弱的模样了，脸上皮肤有了光泽，身量也拔高不少，身体也发育起来，是个大姑娘了。
她弯腰坐在椅子里，伸手抚摸上自己的那条伤腿，若有所思。
这日是嬷嬷首次露面，三人齐齐给她行礼，按长有次序坐了，嬷嬷点头，对孟大娘子说，“大娘子将姑娘们教的很好。”
“嬷嬷过誉了，我哪有什么教导不教导的，都跟乡野丫头似的，还望嬷嬷多费心，丫头们不成器，若是错了漏了，嬷嬷尽管打骂，不用看我的面子。”
“大娘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之后孟大娘子带人离开，嬷嬷让人安排了三个小书案摆在堂上，并请三个姑娘入座。
三人一一落座，嬷嬷在上首，开始引经据典讲宫里的规矩。
“宫里规矩森严，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不可随意为之……”
孟菀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仔细观察着这个嬷嬷有没有异样的地方，良久她才发现，这个嬷嬷好似真的在教导她们规矩。
嫡母真的想她参选吗？
她持否定态度，但目前这个嬷嬷确实没什么问题，她略松了口气，精神不再紧绷，整个身体松弛下来，在脑海里一遍遍复习着今日学的几套针法。
孟菀霜也坐的端正，但双目微敛，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孟菀嫣这个陪读的更是直接趴着睡着了。
一堂课下来，三个女儿无一人听讲，嬷嬷仿佛没看见，依旧用平缓得没有起伏的声音讲述着那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规矩。
第一天学习就这样过去，嬷嬷一声下课，趴在书案上的孟菀嫣一个激灵醒过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比之前更没有规矩，算是白教了。
孟菀耹和孟菀霜倒是礼数做足了，但还和从前那般，今日的一丁点也没听进去。
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言语，只有在孟大娘子问起时才略说一两句，也不是全然的坏话，但孟大娘子心里恼怒，势要给这三个丫头一点教训。
第二日，孟菀耹和孟菀霜一早就在小学堂里坐着了，不久后嬷嬷也来了，见人数不齐，便坐着耐心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孟菀嫣才姗姗来迟。
“啊，嬷嬷对不起，今日我迟了，实在是不应该，可从母亲房里出来后，我小娘不舒服便多陪了他一会儿，这才迟了，请嬷嬷责罚。”
孟菀嫣说的可怜，眼里噙着泪水，似落非落，瞧得人于心不忍。
“六姑娘孝心可嘉。”嬷嬷话音刚落，孟菀嫣脸上一喜，以为过关，做了个俏皮鬼脸，不聊嬷嬷还有后话。
“可我还是要罚你，六姑娘可知为何？”
孟菀嫣愣在原地，娇憨地争辩，妄图博取同情，“嬷嬷，我情有可原，这也要罚吗，我不服！”
“如何不服？”
“我为了陪身体不适的小娘才导致迟了，官家以仁孝知天下，方知百善孝为先，何错之有！”孟菀嫣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再是从前那个软糯可爱的模样，眉眼露出几分锋芒，竟有些骇人。
“六姑娘说百善孝为先，可知何为孝？”
“孝者，顺也，是以侍奉父母，顺父母之意……安而乐之……”
孟菀嫣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一句话说不下去直接噗通一身跪在地上。
孝顺，针对的是父母，可小娘能算什么“母”呢？孟大娘子才是她们应该孝顺的母亲，孟菀嫣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自知理亏。
嬷嬷点头，“看来六姑娘知道了什么是孝顺，既如此，那便继续上课。”
孟菀耹冷眼旁观，看着嬷嬷给孟菀嫣下套，又看着孟菀耹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妄图逃避责罚，她不置可否，但内心对这种嫡庶尊卑颇为厌恶。
都是被压迫的人，谁为尊？
孟菀霜目不斜视，对周围一切视若罔闻。
第二日的教学也毫无收获，嬷嬷仍是不急，道了声下课，三人便起身行礼，刚站起来，孟大娘子就来了。
“给母亲请安。”三人齐齐行礼。
大娘子看的皱眉，眉眼一甩落在孟菀耹身上，“四丫头，你来说说这两日都学了什么。”
孟菀耹站起来，不卑不亢，“回母亲，女儿愚钝，嬷嬷所授，女儿学不会。”
大娘子愠怒，“学不会就努力学，到时候进了大内做不好要给全家丢脸的！”
“这并非女儿所长，不若母亲还是另想法子好叫女儿不必参选，否则给家族蒙羞，虽非女儿本意，但外人也会认为我孟家非礼仪之家，怕是要受大罪过。”
孟大娘子听出孟菀耹的言外之意，警铃大作，“我警告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如今名单上达天听，错漏一人都是大罪，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
孟菀耹油盐不进，她心里另有打算，不外乎以牺牲自己身体为代价，搞点伤病，到时候自然不能参选，是以并不畏惧嫡母的话。
坐在一旁的嬷嬷突然开口，“大娘子息怒，四姑娘心智异于常人，且叫我与她说几句。”
大娘子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嬷嬷走到孟菀耹跟前，席地而坐，视线与她齐平。
孟菀耹一愣，默默观察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自成一派，动作令人赏心悦目。
嬷嬷看到对方眼里小小的惊艳，微微一笑，“四姑娘觉得这个动作如何。”
“好看。”孟菀耹诚实回答，她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我知四姑娘嘴上虽然夸赞，但内心并不如何看得起，但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其道理。”
孟菀耹被戳中心思也不慌，她道，“并非看不起，而是于我而言没有必要，我宁做乡野村夫，也不向往高门大户。”
谁愿意像金丝雀一般活着？
“倒是我错看了姑娘。”嬷嬷认了个错，态度诚恳，“可是姑娘想过没有，你生长于孟家，便有生养之恩，这是你割舍不了的，也是你必须要报答的。”
孟菀耹嘴角微勾，她是孤魂野鬼，被嵌套在叫做孟菀耹的壳子里，孟家与她，哪里来的生养之恩，她刚想开口，就被嬷嬷打断。
嬷嬷也无奈，她直觉四姑娘接下去的话不是她能听的，于是提前打断，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油盐不进。
“四姑娘既然处处有理，想必也不用听我唠叨，只是我奉劝姑娘一句，凡事莫伤己身，你自己或许不在意，但处在你这个位置，你自己便不再是你自己。”
“我见你对身边的侍女极好，想来感情深厚，也是不愿她们因你遭祸，言尽于此，望姑娘自重。”
嬷嬷一番话让孟菀耹如遭雷击，“嬷嬷且慢，若我因伤病不便参选，会有何后果。”
嬷嬷莫名看她一眼，有些诧异如此通透之人竟会问这般浅显的问题，她幽幽道，“主子受伤，必然是下人之过，寻常或可不计较，但选秀兹事体大，缺漏一人都得寻根究底，自然无人敢造假。”
孟菀耹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她差点就害了京墨南星，成为了那个抛弃者，这一认知让她浑身发抖，她不自觉看向京墨南星，两人不知她的恐惧，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孟菀耹看这个笑容慢慢冷静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在选秀这件事上不能随意为之，便更谨慎起来。
“谢嬷嬷指点迷津。”
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面露艳羡，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好姐妹，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后来……
她眼眸微敛，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不让旁人看见，片刻后抬起头来，又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了。
“六姑娘想通了就好。”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大，旁人都听得不甚清楚，孟大娘子见嬷嬷起身，以为没能说服孟菀耹，正欲发火，不聊被孟菀耹堵住话头。
“女儿已经想通，必定好好学习规矩，不叫孟家丢脸。”
跟京墨南星的安危比起来，选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