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人来人往的潮流中，王予心站在学校围墙旁边，盯着往来的同学。
刘宇星走出校门，身边跟着陌生的同学，簇拥着他走出校门。
王予心走上前，盯着刘宇星的眼睛，平静地开口，不恼也不愤怒：“你为什么这样做？”
刘宇星遣散周围跟着的同学，两人穿过十字路口，站在热闹的奶茶店旁边，周围的学生不好奇，只顾着买奶茶。
“报复，你不懂吗？”刘宇星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根本报复不了我，你发的东西对我没有影响。”
“真的吗？”刘宇星脸上的笑容在扩大，他为王予心亲自来找自己而沾沾自喜，“那为什么你男朋友还亲自来警告我？当着全班男生的面削我面子，领着一群人暗戳戳排挤我？”
“承认吧，你在害怕。”
王予心的大脑一片混乱，脸色凝重，她整理好思绪：“首先，我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次，对以前的事，感到抱歉的应该是你，你辜负了其他女生。最后，你的报复很幼稚，没有什么威胁。”
“哈哈哈哈。”刘宇星大声笑起来，“你装什么，傅司不是你男朋友吗？”
“还是，你是好学生。”他微弯腰，靠近王予心，呼吸发热，略过她的头发：“你害怕早恋被学校发现，然后被开除？”
王予心有点慌，她和傅司没有在一起，所谓的早恋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教导主任管不住学生的心理。
看到她一瞬间的慌乱，刘宇星肆无忌惮地发言：“把他甩了，你把他抛弃，狠狠伤了他，我就不再发骚扰消息，也不会告诉学校你们早恋的事。”
“没有，他不喜欢我。”王予心缓慢地开口，尔后知觉被带进阴沟里。
“噢，所以，你喜欢他。”刘宇星盯着王予心头发上的心形发卡，笑容浅浅地抹不开，在深蓝的天色中让人发毛。
王予心无法反驳，大方地回应：“是，这关你什么事。”
“确实。”刘宇星转动一下脑袋：“看来，他也在养鱼啊，他亲过你吗？”
王予心皱起眉头，讨论的事情越来越超出她所想的范围，转身打算离开。
刘宇星左手倏忽抓住她的胳膊，她反转身，不客气地一脚向他裆部位置踢去，刘宇星躲闪一下，鞋尖擦过他腰部的校服。
他不得不松手，右手快速地抓到她的头发，闪亮的发卡握在他手里，王予心的头发乱了，依然镇定地望向刘宇星。
“还我。”两人中间间隔一段安全距离。
刘宇星向上抛，发卡在空气中翻转两三下，牢牢地落在他手里，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他的战利品。
奇怪的紧张氛围包围住两人，僵持间，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刘宇星得意的心思，他整理好温和的表情。
女生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紧张地和他搭讪，脸色绯红。
他望着尾随来的迷妹，亮晶晶的目光随着他的转动而移开，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他头脑发热，一个上前，将娇弱的女生搂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吻向陌生女孩的嘴角，周围的欢呼声和惊讶声将这个场景推向高潮，盛大而宏观，是美好的青春荷尔蒙，还是恶劣的阴暗心思，都在这刻轻飘飘地被这壮阔的围观场景，急促地尖叫声消解成碎片。
王予心无法接受戏剧性的变化，转身离开，一人脱离诡异的氛围。
这个人，无可救药了。
而傅司为什么要警告刘宇星，什么时候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刘宇星发给她的污秽信息，王予心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
脑子里火花四溅，只有那件事，他收走她手机，卸载联系软件，王予心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
傅司最近学习特别紧张，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她按下心中的疑惑。
——
二月底，离高考剩余一百天，学校为高三学生举办宣誓大会，表彰优秀学生，高二和高一的学生位列其间，为高三的学姐学长们加油打气。
刘宇星最近消停下来，骚扰频率降低。
王予心望着旗台下傅司的身影，体委挡住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傅司出类拔萃的脸在一群普通同学中间耀眼至极。
他离她很近，又似乎格外遥远。
傅司最近很忙，这种忙特别没有意义。忙着每周一次的小考复习和总结，他在京市学校打下的基础扎实，而临城一中师资平平，善于题海战术和压缩时间，本就不充足的课余时间被压缩到只够上厕所，他认为甚是无意义。
他领走学校的优秀特别奖，解散后，回到班里。
耳边的窃窃私语在作响，学习委员成绩下降得厉害，有人听见班主任在对刘宇星训话，当着一群解散的同学，毫不留情面。
他趴在桌子上，闭眼想睡觉。
刘宇星回到班里，一群人盯着他，女生中间不乏有可怜的眼神，他歪嘴笑着，手伸进口袋里，一个硬质的发卡握在手心，他狠狠地辗弄，直到手开始发麻发红。
快了，快了，傅司，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
——
王予心下课放学，走出高二教学楼，傅司在楼梯口站着，学生吵闹的声音在碰见他时戛然而止。
王予心纳闷，周围的女生怎么变得这么腼腆？她低头走路，一支修长的胳臂拽住她的衣服，拉回她的身体。
傅司深沉的眼睛发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刘宇星把玩的那枚糖果发卡和他买的出奇一样，他甚至上课也玩，被老师点名，依然我行我素。
“什么事？我同桌的事情解决了啊。”
“我的心意呢？”傅司皱眉盯着她黑色油亮的头发，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戴。
“发卡，噢，我……”王予心结巴起来，右手迅速摸上平日发卡所在位置。
“被别人抢走了。”她说出实话。
“谁？”傅司看一眼手表，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王予心踌躇着未回答，傅司伸手毫不犹豫地揉揉她的脸颊：“要上课了，我走了。”
王予心感觉到不安，这件事她可以解决的，不想再牵扯到其他人。
她的不安果然得到印证，第二天午休，陈莎莎喘着气跑来找她，和平日整洁端庄的模样不同，她浑身冒汗，狼狈至极地擦汗，喘息。
“他们疯了，疯了，你快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这句话，王予心脑袋“轰”得一下子，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刘宇星约陈莎莎来三班，说要道歉且有东西送她。
那是一枚廉价的糖果发卡，和精致漂亮的陈莎莎一点也不搭，他笑着和她说话，将发卡戴在她头发上。
陈莎莎远远地看见傅司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直勾勾地望着两人。
事情发生得太快，傅司向他们走来的同时，刘宇星眼尖手快地把发卡取下，看向傅司，毫不意外地挑眉上扬。
“还我？”
“凭什么，王予心送我的。”刘宇星弯一下眼角，嘴角的笑容浅浅的，似笑非笑。
傅司上手要夺，刘宇星甩开手臂，两人的胳膊在空气中交叉，移动的运动鞋在走廊快速摩擦，发出“叽咕”的声音。
“不爽吧！”刘宇星露出发卡的心形：“这东西这么重要吗？”
“你别忘记，你做的那些事，恨一个女生不如把恨转移到我身上，你想怎么样，我随时奉陪。”傅司忍住要动手的冲动。
刘宇星克制不住地大笑，午休时间，有的学生被吵醒，按耐住发火的气势向窗户外看去。
“你这么一提，我是想起来了，我对王予心的挂念没有你说的那么浅。”刘宇星缓和声音，“我当然更恨你。”
“不如找一个地方，新仇旧恨好好算清楚。”刘宇星厌倦被压制的日子，他迫切渴望有一个突破口，将事情闹大，把傅司从女生心中神圣的位置拉下，让他一败涂地。
“好。”傅司黑沉沉的眼睛像一口不见底的深谭，刘宇星想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无非是打他一顿或是羞辱他，男生的把戏总是这样，他有所见识。
他尝过他爸的烟头，感受过那人对他的压制，挑衅和威胁，早已遍体鳞伤的自己，不在乎这点小打小闹。
“不过，先放开我！你！”刘宇星挣扎着，急于摆脱傅司对他肢体的束缚。
两个男生不相让，你拖我拽地走出走廊，剧烈的动静落在陈莎莎眼里，她一路跟着，两人较劲，虽没有动手，互相下黑手的插曲却很激烈，几乎是打着上楼。
“别打了，别打了。”陈莎莎的激烈的劝解丝毫无用。
“傅司，这样不好，不值得。”陈莎莎急得快哭出来，他可能不记得她，但是她根本不希望他受伤。
两人推挤着爬上教学楼的最高层天台，中午的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热量和高温传到陈莎莎的身体里，汗腺分泌，她热得快要蒸发。四周的一角堆着破烂的烟头，最上面的一层的是崭新的，刚灭不久。
风吹过围栏，吱吱呀呀的，铁旧的栏杆摇晃，斑驳的白色油漆掉光。
陈莎莎害怕地抖一下身体，传言很久之前有压力大的高三生在这里跳楼，展身跃下，只看到碎了的尸体。
傅司的拳头“duang”地落在刘宇星的脸上，打碎陈莎莎期望他们心平气和的幻想。
刘宇星走出校门，身边跟着陌生的同学，簇拥着他走出校门。
王予心走上前，盯着刘宇星的眼睛，平静地开口，不恼也不愤怒：“你为什么这样做？”
刘宇星遣散周围跟着的同学，两人穿过十字路口，站在热闹的奶茶店旁边，周围的学生不好奇，只顾着买奶茶。
“报复，你不懂吗？”刘宇星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根本报复不了我，你发的东西对我没有影响。”
“真的吗？”刘宇星脸上的笑容在扩大，他为王予心亲自来找自己而沾沾自喜，“那为什么你男朋友还亲自来警告我？当着全班男生的面削我面子，领着一群人暗戳戳排挤我？”
“承认吧，你在害怕。”
王予心的大脑一片混乱，脸色凝重，她整理好思绪：“首先，我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次，对以前的事，感到抱歉的应该是你，你辜负了其他女生。最后，你的报复很幼稚，没有什么威胁。”
“哈哈哈哈。”刘宇星大声笑起来，“你装什么，傅司不是你男朋友吗？”
“还是，你是好学生。”他微弯腰，靠近王予心，呼吸发热，略过她的头发：“你害怕早恋被学校发现，然后被开除？”
王予心有点慌，她和傅司没有在一起，所谓的早恋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教导主任管不住学生的心理。
看到她一瞬间的慌乱，刘宇星肆无忌惮地发言：“把他甩了，你把他抛弃，狠狠伤了他，我就不再发骚扰消息，也不会告诉学校你们早恋的事。”
“没有，他不喜欢我。”王予心缓慢地开口，尔后知觉被带进阴沟里。
“噢，所以，你喜欢他。”刘宇星盯着王予心头发上的心形发卡，笑容浅浅地抹不开，在深蓝的天色中让人发毛。
王予心无法反驳，大方地回应：“是，这关你什么事。”
“确实。”刘宇星转动一下脑袋：“看来，他也在养鱼啊，他亲过你吗？”
王予心皱起眉头，讨论的事情越来越超出她所想的范围，转身打算离开。
刘宇星左手倏忽抓住她的胳膊，她反转身，不客气地一脚向他裆部位置踢去，刘宇星躲闪一下，鞋尖擦过他腰部的校服。
他不得不松手，右手快速地抓到她的头发，闪亮的发卡握在他手里，王予心的头发乱了，依然镇定地望向刘宇星。
“还我。”两人中间间隔一段安全距离。
刘宇星向上抛，发卡在空气中翻转两三下，牢牢地落在他手里，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他的战利品。
奇怪的紧张氛围包围住两人，僵持间，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刘宇星得意的心思，他整理好温和的表情。
女生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紧张地和他搭讪，脸色绯红。
他望着尾随来的迷妹，亮晶晶的目光随着他的转动而移开，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他头脑发热，一个上前，将娇弱的女生搂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吻向陌生女孩的嘴角，周围的欢呼声和惊讶声将这个场景推向高潮，盛大而宏观，是美好的青春荷尔蒙，还是恶劣的阴暗心思，都在这刻轻飘飘地被这壮阔的围观场景，急促地尖叫声消解成碎片。
王予心无法接受戏剧性的变化，转身离开，一人脱离诡异的氛围。
这个人，无可救药了。
而傅司为什么要警告刘宇星，什么时候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刘宇星发给她的污秽信息，王予心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
脑子里火花四溅，只有那件事，他收走她手机，卸载联系软件，王予心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
傅司最近学习特别紧张，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她按下心中的疑惑。
——
二月底，离高考剩余一百天，学校为高三学生举办宣誓大会，表彰优秀学生，高二和高一的学生位列其间，为高三的学姐学长们加油打气。
刘宇星最近消停下来，骚扰频率降低。
王予心望着旗台下傅司的身影，体委挡住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傅司出类拔萃的脸在一群普通同学中间耀眼至极。
他离她很近，又似乎格外遥远。
傅司最近很忙，这种忙特别没有意义。忙着每周一次的小考复习和总结，他在京市学校打下的基础扎实，而临城一中师资平平，善于题海战术和压缩时间，本就不充足的课余时间被压缩到只够上厕所，他认为甚是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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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星回到班里，一群人盯着他，女生中间不乏有可怜的眼神，他歪嘴笑着，手伸进口袋里，一个硬质的发卡握在手心，他狠狠地辗弄，直到手开始发麻发红。
快了，快了，傅司，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
——
王予心下课放学，走出高二教学楼，傅司在楼梯口站着，学生吵闹的声音在碰见他时戛然而止。
王予心纳闷，周围的女生怎么变得这么腼腆？她低头走路，一支修长的胳臂拽住她的衣服，拉回她的身体。
傅司深沉的眼睛发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刘宇星把玩的那枚糖果发卡和他买的出奇一样，他甚至上课也玩，被老师点名，依然我行我素。
“什么事？我同桌的事情解决了啊。”
“我的心意呢？”傅司皱眉盯着她黑色油亮的头发，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戴。
“发卡，噢，我……”王予心结巴起来，右手迅速摸上平日发卡所在位置。
“被别人抢走了。”她说出实话。
“谁？”傅司看一眼手表，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王予心踌躇着未回答，傅司伸手毫不犹豫地揉揉她的脸颊：“要上课了，我走了。”
王予心感觉到不安，这件事她可以解决的，不想再牵扯到其他人。
她的不安果然得到印证，第二天午休，陈莎莎喘着气跑来找她，和平日整洁端庄的模样不同，她浑身冒汗，狼狈至极地擦汗，喘息。
“他们疯了，疯了，你快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这句话，王予心脑袋“轰”得一下子，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刘宇星约陈莎莎来三班，说要道歉且有东西送她。
那是一枚廉价的糖果发卡，和精致漂亮的陈莎莎一点也不搭，他笑着和她说话，将发卡戴在她头发上。
陈莎莎远远地看见傅司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直勾勾地望着两人。
事情发生得太快，傅司向他们走来的同时，刘宇星眼尖手快地把发卡取下，看向傅司，毫不意外地挑眉上扬。
“还我？”
“凭什么，王予心送我的。”刘宇星弯一下眼角，嘴角的笑容浅浅的，似笑非笑。
傅司上手要夺，刘宇星甩开手臂，两人的胳膊在空气中交叉，移动的运动鞋在走廊快速摩擦，发出“叽咕”的声音。
“不爽吧！”刘宇星露出发卡的心形：“这东西这么重要吗？”
“你别忘记，你做的那些事，恨一个女生不如把恨转移到我身上，你想怎么样，我随时奉陪。”傅司忍住要动手的冲动。
刘宇星克制不住地大笑，午休时间，有的学生被吵醒，按耐住发火的气势向窗户外看去。
“你这么一提，我是想起来了，我对王予心的挂念没有你说的那么浅。”刘宇星缓和声音，“我当然更恨你。”
“不如找一个地方，新仇旧恨好好算清楚。”刘宇星厌倦被压制的日子，他迫切渴望有一个突破口，将事情闹大，把傅司从女生心中神圣的位置拉下，让他一败涂地。
“好。”傅司黑沉沉的眼睛像一口不见底的深谭，刘宇星想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无非是打他一顿或是羞辱他，男生的把戏总是这样，他有所见识。
他尝过他爸的烟头，感受过那人对他的压制，挑衅和威胁，早已遍体鳞伤的自己，不在乎这点小打小闹。
“不过，先放开我！你！”刘宇星挣扎着，急于摆脱傅司对他肢体的束缚。
两个男生不相让，你拖我拽地走出走廊，剧烈的动静落在陈莎莎眼里，她一路跟着，两人较劲，虽没有动手，互相下黑手的插曲却很激烈，几乎是打着上楼。
“别打了，别打了。”陈莎莎的激烈的劝解丝毫无用。
“傅司，这样不好，不值得。”陈莎莎急得快哭出来，他可能不记得她，但是她根本不希望他受伤。
两人推挤着爬上教学楼的最高层天台，中午的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热量和高温传到陈莎莎的身体里，汗腺分泌，她热得快要蒸发。四周的一角堆着破烂的烟头，最上面的一层的是崭新的，刚灭不久。
风吹过围栏，吱吱呀呀的，铁旧的栏杆摇晃，斑驳的白色油漆掉光。
陈莎莎害怕地抖一下身体，传言很久之前有压力大的高三生在这里跳楼，展身跃下，只看到碎了的尸体。
傅司的拳头“duang”地落在刘宇星的脸上，打碎陈莎莎期望他们心平气和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