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混杂着节奏欢快的音乐，和林正絮絮叨叨的声音。
苏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上。
看上去会很好喝。
应该也不会醉。
手指蜷了蜷。
脑海里又闪过傅行止说过的话——
“不能喝酒。”
……
沉默。
刚伸出去的手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勉强听他的话吧。
绝对不是因为她怂。
毕竟，他是……
傅行止棱角分明的脸一闪而过，思绪骤然顿住。
他是……什么？
男人冷淡的眉眼，弯腰垂眸看她的模样，一幕幕地闪过，像放电影一样。
情绪无言地滋生、疯长，最后却止于三千万。归为平静。
是债主。
是她三千万的救命恩人。
用力掐了掐掌心，将心底涌起的酸涩压了下去。
苏姝垂头，分神随口应和两句林正对傅行止连绵不断的崇拜。
胡乱地想，林正简直是骨灰级小迷弟。
也不知道傅行止到底知不知道。
思绪漫无目的地乱飘。
突然一道耳熟尖锐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哟，这不是苏姝吗？不是说没来过酒吧？”
话里的挖苦和讥讽味满到要溢出来。
苏姝顿了顿，抬眼去看。
噢，是周亦瑶。
下一秒。
苏姝又当没听见一样，移开了眼神，视而不见。
周亦瑶看到自己被彻彻底底的忽视，心中怒火更甚，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暗暗挖苦道：“苏大小姐都破产了，还来的起sage啊。”
sage，北城格调最高，没有邀请函进不来的高档酒吧。
苏姝挑了挑眉，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傅行止居高临下，看着她，问她“走吗”的画面。
心跳漏了一拍。
完全没有去理站在不远处的人。
周亦瑶见自己还是被忽略，气得指甲都陷入掌心。
口不择言：“也不知道是当了哪个老daddy的金丝雀，这么嚣——”
话还没说完，一杯鸡尾酒迎面泼来。
事发突然，周亦瑶躲避不及，只得狼狈地闭上眼，偏过头去。
冰凉的酒液顺着皮肤往下滑。
精致的妆容被毁了一大半，漆黑的眼线边缘很快晕开，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你——”
周亦瑶怔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气得结巴，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以前她明里暗里讥讽苏姝不知道多少次，她都只是装作不在意地掠过。
但周亦瑶知道，苏姝暗地里会伤心难过，甚至是怀疑自己。
就连那天明目张胆地泼了她一杯酒，她也只是咬着牙瞪她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现在。
周亦瑶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姝，竟后知后觉地有几分害怕。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平静得令人后背发凉，不怒自威。
周亦瑶咬了咬牙，压下心底的不安，强自镇定：“你有病啊！”
苏姝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有病的是你吧？”
“不过是还你之前的那一杯酒。”
心下一坠。
周亦瑶也没想过苏姝会反驳。
正准备开口，再说，劈里啪啦一堆话砸下来，弄得她找不到南北。
“我来不来sage关你什么事？我们的关系有到见面都要打个招呼问个缘由的地步？”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想听你唧唧呱呱，你有个老daddy就认为别人也有？”
极其密集的话砸下来，周亦瑶怔在原地，脸上神情僵硬，回不过神。
苏姝却是径直移开视线，随手端了杯饮料，一饮而尽，解了自己的口渴。
林正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心里对嫂子的评价重新变了个方向。
他还以为嫂子是个内敛含蓄，受到委屈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吞的人，正准备帮她出气呢，结果……
林正悄悄地偷瞥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这气质拿捏的，简直是跟傅哥学到了精髓，差点他都以为是傅哥一改常态，舍得出口怼人了。
心里的想法胡乱地翻涌，一抹彩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林正眯了眯眼，借着光定睛仔细看了看。
！
我靠，这不是他给靳哥点的烈酒吗！
急忙反应过来，想要出声阻拦。
却见那抹彩色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林正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落下。
嘴大张着：“嫂子，别——”
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
一张板正的脸颓下来。
苏姝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慢吞吞地。
动作间伴随着头疼，皱了皱眉，看向林正。
林正丧着个脸补充：“……别喝，那杯酒，很烈……”
“噢。”苏姝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下意识地开口：“咦，小林，你什么时候学……学会了，分身？”
一长串话下来，结结巴巴的，舌头差点在口腔里打结。
见此，林正的脸更是垮得没法看，不敢想象傅哥见到后的表情。
周亦瑶反应过来，正准备开口回怼。
却被林正起身吓了一大跳。
林正冷着脸看着可能导致自己被傅哥讨厌的罪魁祸首，挂着委屈的脸立马冷下来。
微微抬高声音，扬手。
一个穿着西装，手里紧握着黑色传声器的男人跑了过来。
立马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开口：“林少，有什么吩咐？”
林正冷眼看着吓得后退两步的周亦瑶，嗓音发冷：“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丢出去，以后都不准她踏进北城的酒店半步。”
西装垂头：“是。”
立马转身对着呼叫机低声交代几句。
周亦瑶愣在原地。
灯光暗淡，林正上前一步挡在苏姝身前，她才借着微弱的光认出了眼前的人。
是她想破脑袋也没能搭上的林家二少。
北城娱乐行业的垄断企业林氏的继承人。
心下一凉。
周亦瑶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凑了上去，却被西装男身后拦住。
“林少，是我啊，瑶瑶呀，我们之前还见过的……”周亦瑶抓着挡在身前的手，身子往前倾，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
林正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转身，走到苏姝旁边坐下。
扬了扬手。
保安很快赶过来，从西装男手里扯过，一把拖着她往外走。
周亦瑶看着男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后槽牙紧紧地咬住，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暗光。
--
神经被酒精麻痹。
苏姝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片，画面慢一拍地传到脑海中。
喉咙干得不行。
苏姝慢吞吞地转头，视线落在桌面上。
一杯饮料放在她正前方。
几乎触手可得。
苏姝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却总是差了一点的距离。
慢吞吞地往前坐了点，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杯沿。
倏地一下。
杯子又远了几厘米。
苏姝脑海转不动。
只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眨了眨眼，身子又往前倾了倾。
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
嘴角慢慢勾起。
又倏地一下。
苏姝嘴角的笑容还没绽放，酒杯立马跑到了一拳外。
僵在了脸上。
这时苏姝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专注的视线从酒杯上移开，往外落了落。
顺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移。
青筋用力微微浮起，在玻璃杯折射下的光线，笼着淡淡的雾。
脑海里迷迷糊糊地升起一个念头——
这只手真好看。
很适合抓床单。
下一瞬。
视线上抬。
男人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苏姝的视线。
莫名地。
苏姝心颤了颤，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移开视线。
有几分后怕。
但脑子一片浆糊，无法分辨出眼前人的姓名。
又实在抵抗不了那张脸的诱惑，悄悄地转过头，用余光打量，欣赏。
苏姝一边用余光刻画，一边在心里琢磨从哪里下笔。
心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好像每个下笔的顺序，她都曾画过。
“苏小姝。”
她听见男人好听的低音炮，字正腔圆地咬字。
脑海里自动浮现三个大字——
“她完了。”
苏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上。
看上去会很好喝。
应该也不会醉。
手指蜷了蜷。
脑海里又闪过傅行止说过的话——
“不能喝酒。”
……
沉默。
刚伸出去的手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勉强听他的话吧。
绝对不是因为她怂。
毕竟，他是……
傅行止棱角分明的脸一闪而过，思绪骤然顿住。
他是……什么？
男人冷淡的眉眼，弯腰垂眸看她的模样，一幕幕地闪过，像放电影一样。
情绪无言地滋生、疯长，最后却止于三千万。归为平静。
是债主。
是她三千万的救命恩人。
用力掐了掐掌心，将心底涌起的酸涩压了下去。
苏姝垂头，分神随口应和两句林正对傅行止连绵不断的崇拜。
胡乱地想，林正简直是骨灰级小迷弟。
也不知道傅行止到底知不知道。
思绪漫无目的地乱飘。
突然一道耳熟尖锐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哟，这不是苏姝吗？不是说没来过酒吧？”
话里的挖苦和讥讽味满到要溢出来。
苏姝顿了顿，抬眼去看。
噢，是周亦瑶。
下一秒。
苏姝又当没听见一样，移开了眼神，视而不见。
周亦瑶看到自己被彻彻底底的忽视，心中怒火更甚，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暗暗挖苦道：“苏大小姐都破产了，还来的起sage啊。”
sage，北城格调最高，没有邀请函进不来的高档酒吧。
苏姝挑了挑眉，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傅行止居高临下，看着她，问她“走吗”的画面。
心跳漏了一拍。
完全没有去理站在不远处的人。
周亦瑶见自己还是被忽略，气得指甲都陷入掌心。
口不择言：“也不知道是当了哪个老daddy的金丝雀，这么嚣——”
话还没说完，一杯鸡尾酒迎面泼来。
事发突然，周亦瑶躲避不及，只得狼狈地闭上眼，偏过头去。
冰凉的酒液顺着皮肤往下滑。
精致的妆容被毁了一大半，漆黑的眼线边缘很快晕开，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你——”
周亦瑶怔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气得结巴，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以前她明里暗里讥讽苏姝不知道多少次，她都只是装作不在意地掠过。
但周亦瑶知道，苏姝暗地里会伤心难过，甚至是怀疑自己。
就连那天明目张胆地泼了她一杯酒，她也只是咬着牙瞪她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现在。
周亦瑶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姝，竟后知后觉地有几分害怕。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平静得令人后背发凉，不怒自威。
周亦瑶咬了咬牙，压下心底的不安，强自镇定：“你有病啊！”
苏姝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有病的是你吧？”
“不过是还你之前的那一杯酒。”
心下一坠。
周亦瑶也没想过苏姝会反驳。
正准备开口，再说，劈里啪啦一堆话砸下来，弄得她找不到南北。
“我来不来sage关你什么事？我们的关系有到见面都要打个招呼问个缘由的地步？”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想听你唧唧呱呱，你有个老daddy就认为别人也有？”
极其密集的话砸下来，周亦瑶怔在原地，脸上神情僵硬，回不过神。
苏姝却是径直移开视线，随手端了杯饮料，一饮而尽，解了自己的口渴。
林正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心里对嫂子的评价重新变了个方向。
他还以为嫂子是个内敛含蓄，受到委屈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吞的人，正准备帮她出气呢，结果……
林正悄悄地偷瞥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这气质拿捏的，简直是跟傅哥学到了精髓，差点他都以为是傅哥一改常态，舍得出口怼人了。
心里的想法胡乱地翻涌，一抹彩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林正眯了眯眼，借着光定睛仔细看了看。
！
我靠，这不是他给靳哥点的烈酒吗！
急忙反应过来，想要出声阻拦。
却见那抹彩色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林正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落下。
嘴大张着：“嫂子，别——”
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
一张板正的脸颓下来。
苏姝听见声响转过头来，慢吞吞地。
动作间伴随着头疼，皱了皱眉，看向林正。
林正丧着个脸补充：“……别喝，那杯酒，很烈……”
“噢。”苏姝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下意识地开口：“咦，小林，你什么时候学……学会了，分身？”
一长串话下来，结结巴巴的，舌头差点在口腔里打结。
见此，林正的脸更是垮得没法看，不敢想象傅哥见到后的表情。
周亦瑶反应过来，正准备开口回怼。
却被林正起身吓了一大跳。
林正冷着脸看着可能导致自己被傅哥讨厌的罪魁祸首，挂着委屈的脸立马冷下来。
微微抬高声音，扬手。
一个穿着西装，手里紧握着黑色传声器的男人跑了过来。
立马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开口：“林少，有什么吩咐？”
林正冷眼看着吓得后退两步的周亦瑶，嗓音发冷：“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丢出去，以后都不准她踏进北城的酒店半步。”
西装垂头：“是。”
立马转身对着呼叫机低声交代几句。
周亦瑶愣在原地。
灯光暗淡，林正上前一步挡在苏姝身前，她才借着微弱的光认出了眼前的人。
是她想破脑袋也没能搭上的林家二少。
北城娱乐行业的垄断企业林氏的继承人。
心下一凉。
周亦瑶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凑了上去，却被西装男身后拦住。
“林少，是我啊，瑶瑶呀，我们之前还见过的……”周亦瑶抓着挡在身前的手，身子往前倾，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
林正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转身，走到苏姝旁边坐下。
扬了扬手。
保安很快赶过来，从西装男手里扯过，一把拖着她往外走。
周亦瑶看着男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后槽牙紧紧地咬住，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暗光。
--
神经被酒精麻痹。
苏姝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片，画面慢一拍地传到脑海中。
喉咙干得不行。
苏姝慢吞吞地转头，视线落在桌面上。
一杯饮料放在她正前方。
几乎触手可得。
苏姝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却总是差了一点的距离。
慢吞吞地往前坐了点，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杯沿。
倏地一下。
杯子又远了几厘米。
苏姝脑海转不动。
只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眨了眨眼，身子又往前倾了倾。
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
嘴角慢慢勾起。
又倏地一下。
苏姝嘴角的笑容还没绽放，酒杯立马跑到了一拳外。
僵在了脸上。
这时苏姝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专注的视线从酒杯上移开，往外落了落。
顺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移。
青筋用力微微浮起，在玻璃杯折射下的光线，笼着淡淡的雾。
脑海里迷迷糊糊地升起一个念头——
这只手真好看。
很适合抓床单。
下一瞬。
视线上抬。
男人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苏姝的视线。
莫名地。
苏姝心颤了颤，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移开视线。
有几分后怕。
但脑子一片浆糊，无法分辨出眼前人的姓名。
又实在抵抗不了那张脸的诱惑，悄悄地转过头，用余光打量，欣赏。
苏姝一边用余光刻画，一边在心里琢磨从哪里下笔。
心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好像每个下笔的顺序，她都曾画过。
“苏小姝。”
她听见男人好听的低音炮，字正腔圆地咬字。
脑海里自动浮现三个大字——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