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按部就班的进行,沈遂安在宫中也尚且过得算是安稳唯独一件事情季鹤发现这孩子从不和他们一起用膳前几次都用不合规矩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过去而自己的姐姐却不这般认为。

    季云端着茶杯指尖微顿前几日自己带了糕点去的时候下意识留意了一下发觉沈遂安从不当着他们的面吃东西,那日进宫沈遂安唯一讨要的也不过是个小厨房罢了。

    彼时她只觉得小姑娘初次进宫恐吃的不合胃口倒也没有多想,这段时间听自家弟弟说起才意识到这其中问题,兴许不是不合胃口而是这孩子吃不下多少东西害怕被人发现才拐弯抹角的拒绝。

    抽空将人支开之后下人来禀也只在小厨房中草草见到过一袋米旁的吃食愣是一点都没见到过。

    季鹤听着季云的话也有些担忧当日沈遂安只要了小厨房就代表若是有问题定然不会是这一息半日的事情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不过没有如实告知罢了。

    犹豫再三季云还是打算去见见沈遂安,讳疾忌医她断不能看着沈遂安真的出事。

    可是刚要出门就看见顾行之提着一个食盒进来顺势递给了自己,季云有些疑惑打开看了一眼不过是寻常的加了些时蔬的粥抬眸看向顾行之:“这是做什么?”

    “给遂安带的。”

    “为何不带些旁的吃食?”

    顾行之犹豫再三之后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彼时季云和季鹤才知道沈遂安的身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康健。

    “她身边的大夫原就是在坊间找的大夫我寻了个由头就将人替换了,除却养在乡下庄子时缺了营养,她思虑过度才造成了如今吃不下去的局面该吃的汤药一顿都没落下,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急不得。”

    “你着急成亲也是因为这个?”

    顾行之微顿随后颔首:“原本想着这次回来我尚且可以慢慢来可是在军中几年得到的消息却是一日比一日差若是再不寻个由头将她接出来只怕是她都活不过今年冬日。”

    季鹤盯着和季云说话的人良久语气笃定:“顾行之,你小子认识这丫头。”

    着实怪不得他这般想原本这小子突然求娶沈遂安他就有些疑惑,再加上如今说的这般熟络的感觉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闻言顾行之并未开口,季家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季云开了口:“行之,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不再追问于你但是你迟早得给我们个说法,其次.....遂安的母亲与我们有些渊源你日后不可欺她。”

    “这点姑姑放心,我自然清楚。”

    婚事便在这般情况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沈遂安是在成婚前一日才回到了沈府。

    原以为沈念念多是会再闹上一场的却瞧见这人带着一大箱子来了院中,院中凄凉与其并不适配,沈遂安也有些不解只瞧着她许久才询问:“这是做什么?”

    “这,这是我从库房里搬出来的你母亲的东西”沈念念指了指那个木箱子,为了这个她没少磨着父亲母亲。

    沈遂安虽然心动但是有些不解只是静静瞧着沈念念,后者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扭捏的开口:“你,你成亲你母亲无法送你定是要带些你母亲的东西了,我听府上的下人说你母亲嫁妆并非只有这些,只是.....只是....”

    只是只剩这些了,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打问到的事情如今她只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二人僵滞良久才听见沈遂安开口。

    沈遂安抚摸着那箱子深吸了口气:“多谢。”仅还有这些东西就够了,她也清楚若非沈念念示好凭借她自己现在还将这些东西拿不到手。

    沈念念难得收敛了脾气走到沈遂安身边坐下来,她不理解若是自己本就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当是很开心的。

    可是不是

    沈遂安是突然回来的,那一瞬间就会觉得这人是为了回来抢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的可是近几日冷静下来才意识到,沈遂安哪里抢了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她日子甚至过得都快不如自己的身边的丫鬟舒心了。

    “我原以为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爹爹,他疼我宠我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就连母亲也是,可是你进宫之后的这些日子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爹爹,就连母亲甚至都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母亲只知道父亲有个已故的前妻。”

    “念念”沈遂安第一次唤出这个名字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那便当他永远是那个疼惜你的父亲,别的就不要再探问了只一点让大夫人提防着父亲他疼你不假却从不是个心善之人。”

    “姐姐,当年你母亲故去的原因并非病逝对吗?”

    沈念念的话问出口便觉不妥,可是沈遂安似是不在乎只是轻笑随后抬手戳了戳沈念念的脑门:“小姑娘家家的别想那么多,日后找个中意的嫁了便是。”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嫁为何不愿争取一下?”

    沈遂安被沈念念这话问的有些好笑心下感叹当真不愧是被沈淮宠溺长大的心思居然这般纯粹。

    “这世道艰难,女子行进更是艰难若再无家族撑腰只怕是在这京都寸步难行何况是陛下赐婚沈.....父亲不会允许我给沈家带来灾祸的。”支着下巴说的轻巧:“再说了万一我能真的入了顾小将军的眼说不定还能让他替我出气呢!”

    沈遂安是夜半被人一把拉扯起来,柠儿和一个不熟识的嬷嬷就开始替她整装瞧着那嬷嬷沈遂安有些抗拒正要躲开时那嬷嬷笑着开口:“夫人莫要怕老奴是小侯爷派来的并非这沈府之人。”

    沈遂安闻言才放松下来,深吸了口气配合着上装瞧着一身红装连替她上装的嬷嬷都有些感叹当真是自家小侯爷占了便宜。

    聘礼也是此时抬进了沈府,又有专人把手以至于沈淮在看见那熟悉的箱子的时候想靠近查看却是靠近不得。

    私下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沈念念身上,微微眯眼有些疑惑自己这个女儿向来对沈遂安不好怎么突然舍得为了她将这东西骗出来了。

    只不过如今倒也用不到了,让沈遂安带走倒也没有多大问题。

    顾行之出现在沈府门口之时还是引人感叹原本沈遂安就算是高嫁,顾行之如今出现在此处更是证明其对后者的在乎。

    待到上轿之后沈淮还想说上几句却被顾行之忽视了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永安候府去一路上不少人谈论沈遂安命好只有顾行之的至交好友才知道如今这厮娶的这人对他有多重要。

    这个中缘由他们并不清楚可是初次听到沈遂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六年前的时候了,彼时沈遂安并未回京都其也不过是一个刚刚逃过暗算苟且逃生回来的小将军。

    提及其有心仪之人,他们都有些不屑一顾大家伙年纪都不大心性不定谁都说不好未来之事,之事谁都不曾想到这名字会一直被顾行之挂在嘴边当日他提起娶亲时还当这人是想开了一朝圣旨颁下才知晓还是那一人。

    沈遂安还在发呆时轿帘被掀开探入一只手,盯着那手上的茧子愣神最终还是被那一句:“夫人”唤回了神。

    顾行之身份特殊与沈遂安交好的女孩子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顾行之拿不准也没敢随意邀请以至于现下屋内不过只有他们夫妇二人。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沈遂安入目便是一片红再往上看就瞧见了那日在御花园之中瞧见的俊俏少年郎,不由得感叹这人长得可真好,虽是少年将军却长了张瞧着很是温润的脸。

    顾行之见沈遂安不说话抬手替其将发冠摘下来才开口:“小厨房给你准备了吃食若是饿了便让你的丫鬟去小厨房取便是,我去前厅先应付宾客。”

    待顾行之走后沈遂安才松了口气将柠儿唤进来,柠儿进来时笑的开心以至于沈遂安的心情也好了几分:“何事让我们柠儿笑的这么开心了?”

    “小....不对现在该唤您夫人了,夫人不知道今日带来的东西原是侯府给夫人的聘礼今日到府上时管家说小侯爷安顿了一应东西都算作夫人的嫁妆当是夫人的私产,咱们在沈府这么些年都没有落下这么多东西。

    沈遂安闻言有些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正当想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回头正巧看见了刚刚进来的顾行之。

    柠儿低着头走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细心的将卧房门关上了。

    顾行之瞧着低着头的沈遂安轻笑:“可是下人们有不识好歹的了?累的你们主仆二人说上悄悄话了。”

    “不是的,不怪柠儿只是同我说些事情罢了。”

    “是何事?”顾行之一边说着一遍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桌案微微蹙眉:“还未吃东西?”

    沈遂安摇头,随即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侯爷为何将聘礼归为我的嫁妆了?”

    顾行之使唤下人端来了热粥递到沈遂安面前示意后者吃东西,见小口喝的时候才开口:“女人家家的在夫家没有钱财傍身怎么好,指望你那爹给你准备嫁妆都不如指望他多问你要些东西补贴沈家来的强。”

    沈遂安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顾行之打断了:“安儿你不必惊慌,我娶的是你断和沈家没有什么关系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便打回去我永安侯府的人还轮不上别人议论,至于沈家你不必管交给我。”

    顾行之眸色直率认真却也流露着不加以隐藏的爱意。

    爱意?

    沈遂安只觉得自己疯了二人素不相识何来这东西。

    只是看在顾行之眼中便是另一个味道了,微微叹了口气只叹自家夫人莫要让自己等上太久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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