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原本都没指望自己这个儿子能够按规矩来请安或是做些什么,因而听到下人禀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微微挑眉示意下人们让人进来。

    顾行之牵着人进来老老实实行礼之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才让顾行之将沈遂安小心翼翼的扶着坐下,四下环绕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的位置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父亲:“我说爹,您不至于不给我个椅子吧?”

    顾晏似是不闻轻声细语的小声询问沈遂安身体状况以及初入王府时有何不适,后者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复一边不自觉的不断打量着坐在一边一脸怨气的顾行之,待到顾晏询问完沈遂安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人按下去。

    与此同时顾晏的声音也响起:“遂安你坐着便是。”

    顾行之怎么不知道父亲想干什么,虽然不怕父亲对自家夫人做什么可是父亲常年待在边疆年纪又大杀伐气息难免重了些他并不想让沈遂安和父亲独处害怕吓到她。

    正寻思着如何找个借口将人带走的时候门外下属进来禀报陛下召见,一时间屋内气氛都低迷了很多新婚头一日若非大事只怕不会召见自己。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顾行之握了握沈遂安的手就跟着下人们离开了,待到人走远顾晏才将目光转回到沈遂安身上许是气势太足了沈遂安在感受到目光的那一瞬间整个脊背僵直。

    家中长辈不待见她所以很少能有能和父亲坐在一处的机会以至于她如今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公公。

    察觉到沈遂安的紧张顾晏轻声笑了笑示意下人们端上甜酿待看见人才放松下来:“莫要慌,你婆母生前身子不好我这一辈子也就顾行之这么个混球,而他成人后我们父子也常年待在边疆并不知道如何能更好的和女儿家相处,如今你嫁过来了也算是我的女儿,日后若是顾行之那小子欺负你你大可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爹爹说笑了顾候.....夫君待我很好。”

    听见那僵硬被收回得称呼顾晏便知道自家那混小子如今还未得佳人芳心。

    此时皇宫之中顾行之的脸色算不上好,上位皇帝翻着手中的信也是有些无奈若非别无他法断然不会在这种日子召顾行之进宫。

    顾行之摩挲着指尖最终躬身行礼:“望陛下允臣一日安顿好家中之事。”

    沈遂安站在院落之中瞧着枯叶飘落而一旁正在捡落叶玩的柠儿出神,寻常女儿家出嫁到底还有些仆人陪嫁到了他这儿倒好只有柠儿一个人只是想想父亲送来的人呢自己尚且不知道敢不敢用。

    沈遂安身着常服出现在顾行之面前的时候还是使得他眼前一亮自边疆回来时只匆匆见过沈遂安几面一次在宫中其身着正装瞧着华贵却似有些不妥,再后来便是昨日新婚一席红衣瞧着着实亮眼。

    顾行之冲着沈遂安伸手,后者微顿之后将手伸过去纤纤玉手握于手中顾行之难免心猿意马但是心知何事更重要收起思绪一同上了马车。

    一路上顾行之难得的沉默沈遂安打量几次瞧见其眉头紧蹙心下对陛下召见所谓何事,目光不在停留在其身上转向马车外的街道。

    而其目光收回的那一瞬顾行之目光骤然停在了其身上,良久又收了回来。

    顾行之请客一帮人定然不会不给面子托着不来,拖家带口的人难免有些多一众人还在议论到底是什么人能收了顾行之的时候小厮将门推开便瞧见其扶着一女子小心翼翼的进来一众人瞬时间哑然更吃惊的便是女眷们了。

    顾行之威名在外,在京都内的名声也是提起一个人都说的上嘴的向来不屑于打理别人的人以往有几家不长眼的想往他身边凑出于礼貌和教养顾行之多数是故作不知,若是真有过分的才出言说上几句。

    如今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可真是稀奇。

    宁安桥和李垚算得上是早有心理准备可骤然瞧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哑然,顾行之介绍完一众人之后,一句嫂嫂还是要喊出口的只是相比于顾行之依旧不显的脸色被其紧紧牵着手挣脱不开的人倒是红了脸。

    一时之间几人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相反女眷们倒是放松将人从顾行之手中掏出去,之后便坐在一旁聊天瞧着沈遂安拘束也不甚在意虽说当年听说她的事情不少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也不在乎如今瞧着眼前人的模样更加笃定了传言不过是嚼舌根子之事罢了。

    眼前这就是调侃上一句都要脸红的姑娘如何能有她们说的那般不堪?

    一旁的李垚见顾行之脸色在人走后算不得好冲着自家夫人使了个眼色兄弟几人便往窗台边走过去,许是担心女眷那边听到向来大嗓门的李垚都压低了声音。

    “出事了?”

    顾行之的目光透过屏风一直盯着那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姑娘,良久才微微颔首端起宁安桥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在二人注视下缓缓开口:“我明日要启程去北疆。”

    宁安桥握着酒盏的手微顿同李垚对视了一眼有些哑然,军中之事不可详说可是能让陛下在其新婚第二日就找上来要人去北疆的事情也绝不简单只是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屏风后的人随后微微蹙眉。

    成亲第二日夫君奔赴边境知道之人尚且说一句忠义,可这京都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嚼舌根子的人只怕不出几日这京都就会传出顾家新妇不得夫君喜爱逼的夫君去了边疆的这种废话出来。

    李月这几年被家中规束在屋内学习女工虽也不少听说沈遂安的事情可是李家家风严谨加上自己的大哥也是个不喜欢别人嚼舌根子的多数话听听就过去了也不曾在意现如今她可真是喜欢这个瞧着软糯糯的姑娘。

    沈遂安被一众人围着目光却不自觉的往屏风后看去,安瑶也是成亲了的人自然看得出来沈遂安的拘谨将热络过度的宁云一把扯过示意其去唤人。

    宁云手中的软糯感消失有些不爽但是自家嫂嫂的命令也是要听的便不情不愿的绕过屏风瞧见兄长几人还在说话就驻足停在一旁待到宁安桥看过来的时候才开口:“嫂嫂让我唤兄长们吃东西了。”

    几人微微颔首,待到顾行之走出来之际最先将沈遂安从一种女眷中捞了出来,察觉到身侧的人明显松了口气的时候顾行之苦笑只轻轻拍拍沈遂安的脊背在其耳边喃喃低语。

    “莫怕,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日后若我不在京都在外交际时可找她们。”

    沈遂安点头却没在言语顾行之看在眼中着实有些担心,自己离开在即说是安排多妥当定然是不可能了只是府上无人敢置喙什么又有父亲坐镇,唯独沈遂安着实是放不下她。

    一顿饭吃的尚且算是愉快,散场之时顾行之同李垚等人说了几句就牵着自家夫人走了,李垚看着徒步离开的俩人微微咂舌:“不是他们侯府都雇不起马车了?”

    原有些烦躁的宁安桥将目光转向一旁还似在仔细思索的李垚,就连向来咋咋呼呼的李月都扶额无奈。

    良久宁安桥将自己夫人和妹妹扶上马车之后看向李月:“让伯父递牌子进宫找个太医给你哥哥看看吧还是,我怀疑他当年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候还伤到了脑子。”

    明眼便瞧着是顾行之那小子想要陪着自己夫人走走这厮还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吐槽人家,对此李月也很无奈自家大哥什么都好在就是好似没有脑子一般也不知道是如何融入这帮精明人之中的。

    顾行之牵着沈遂安的手行于路上周遭有人认出来二人在其走后也不由得凑在一起嘀咕,以往听说顾小侯爷娶了沈遂安是碍于陛下赐婚,如今瞧着倒不像更像是亲自讨来的。

    只是这个中缘由他们也不过是嚼舌根罢了又有谁敢真的上门打听。

    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柔软顾行之沉默了一路气息低迷的连沈遂安都无法忽略,就在沈遂安发呆之际一串糖葫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沈遂安收回思绪看向递给自己东西的人:“行之莫不是以为我是小孩子?”

    顾行之摇摇头待沈遂安将手中的东西接过之后才开口:“我不大懂女孩子的喜好听宁一说买点甜食讨好总归是没错的。”

    “宁一?”

    “宁安桥,我与他最早认识他又是宁家排行老大便宁一,宁一的叫习惯了。”

    二人聊着聊着便到了侯府内待到院中时沈遂安被身后的力道拉的一个趔趄不受控制的栽进了顾行之的怀中察觉到后者的不安沈遂安有些诧异却还是抬手轻抚他的脊背。

    “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为何不问我今日陛下召见所谓何事?”

    “女子不涉朝政,更何况陛下召你定是有要是若是我能知道的你许会告诉我,若是非我所能知晓的事情便是问了你也不会说不是吗?”

    顾行之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自家夫人懂事体贴还是可笑这丫头还是对自己存着三分戒备之心,想起那时候宁安桥出去时其夫人恼火的模样他竟然生出了几分羡慕。

    只是话说归说,顾行之轻叹了口气才悠悠开口:“北疆有事我明日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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