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试的前一天谷胖胖在班级消息栏贴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单：“同学们，这是摸底考试的考场安排，大家下课后记得去看一下自己在哪个教室考试。”
下课后姜早挤在人群堆里看完考场后跑回座位：“枝意，你在一班考，考场好像是按中考成绩排的，这也太不人性化了。”
“按成绩？”
“对啊。”姜早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一班是第一考场，那祁遇不也在。”
以前实验中学每一次考试也是按成绩安排的，所以她每次都和祁遇在同一个考场。记忆中她每次都在暗中较劲，想坐到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也就是祁遇的那个位置，但是她从未进过年级前三，而他三年考试都是那个座位，因此大家都在调侃那是祁神的专属考试位。
记得有一次她的年级排名是第九，正好在第二排第一个座位，也就是他的隔壁桌，那次考试沈枝意拘谨的不行，在座位上都不敢随意乱动，但也是那次，她想着以后每次考第九也不错。
“诶你得好好把握机会啊。”姜早拍了拍她，凑在她耳边低声地调侃着，沈枝意听着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摸底考试前她抱着复习材料早早的到达一班找到自己的位置，整个考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都在吃着早餐翻着手中的复习资料。
她的座位号是14，也就是说她的中考成绩在全市排名是在14左右。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进来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猜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实验中学的。
祁遇和祝锦几乎是最后到考场的，他俩座位一前一后，她坐的位置正好是他的斜后方。他们俩和考场其他人不同，手上除了文具袋没有任何书籍，坐下后还在低声的交谈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的摸底考试。
学霸果然不一样，沈枝意翻动着手中准备好的数学复习笔记，顿了顿。
或者是，家庭条件好的果然不一样...
摸底考试只需要考三科主科，用时一天，正巧是在周五，考完就可以周末放假了。
考试的内容是初三和高一知识的结合，难度不算很大。沈枝意语文和英语都答的很顺利，下午最后一科数学却答的磕磕绊绊。
她卡在了倒数第二道大题，试卷上的几何图形被铅笔画地乱七八糟，她烦躁的用橡皮反复擦拭，直到把试卷擦地破了层皮。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十五分钟，斜前方的祁遇似乎早就答完了，手里转动着笔，撑着脑袋看着试卷，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检查。
最后两题涉及到的知识点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的草稿纸早已被写满，还是不会，最后强撑着写完两道大题的第一小问，直到交卷。
监考老师收卷子时，她能看见祁遇和其他人的答题卡背面写的满满当当，而她的只写了一半不到。
走出考场时，她自顾埋头收拾自己的书包，身旁的两个男生还在交谈着考题。
“最后一道是导数问题吗？我都还没学到那边。”
“是高二课本上的内容，我暑假幸好补课学了，不然就完蛋了。”
沈枝意拉上书包拉链，她早已习惯了，当初刚刚进实验中学时，她的同桌在暑假时就提前学完了初中的数学内容，上课时老师在基础知识点也带的快，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讲解难度系数大的习题上，仿佛早已默认这是一群已经提前学过基础的学生。
她收拾完东西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好巧不巧，是祁遇。
“对不起对不起。”他温柔的声音充满着歉意和不知所措。
沈枝意的眸光不敢多停留在他身上，对视了不过一秒就连忙将视线移开，她的声线软糯：“没关系。”
他垂眸看着她润着水雾的杏仁眼，依旧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和祝锦肩并肩离开了。他离开后她才敢毫无顾虑地看着他，不过是他的背影。
“欸，刚刚那个女生看着好眼熟啊。”祝锦搭着祁遇的肩膀，绞着脑汁回忆着。
“是以前实验中学二班的。”祁遇不用回忆就直接脱口而出，眼神带着一丝担忧，脑子里全是女孩失魂落魄的样子。
“噢我想起来了，叫沈枝意。”祝锦回头看了看背着书包瘦小的身影，随后凑在祁遇耳边小声道，“就是那个家里发生惨绝人寰杀人事故的女生吧？”
祁遇停下脚步，眉目紧凑，朝他投向锋利的视线：“少说这件事。”随后不顾身后的祝锦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祝锦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屁颠屁颠地小步跑跟在他身后：“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八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其实初三那年的冬天，祁遇和沈枝意讲过几句话。
那时她刚刚回到学校，学校每个人闲聊时都会提起她家这档事，有些人明明没在现场却能用夸张的语言修饰出完整的事件。
二班前门距离一班的后门不过两米，祁遇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对于这个女生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她的名字和红榜上的照片，一班和二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有时老师为了省时省力，让两个班互相批改对方的试卷。
初二的一次小测他偶然拿到她的卷子，卷面十分工整干净，字迹不似他的那般锋利散漫，而是方正圆润。他拿着红笔批改地十分流畅，就连文言文翻译题都准确的一字不差，整张卷子就错了道阅读选择题。
那时祝锦无意间瞥见他手里满是是画勾的卷子，还吃惊地发出感叹：“这女生是语文怪物吧？”
祁遇洒洒洋洋的在卷头写下了98的分数，看了眼卷子上的姓名，对祝锦嗤笑道：“你这什么比喻，没事多读点书。”
后来的每一次小测，语文老师一如既往的随机给同学分配卷子，但是他都能碰巧拿到她的卷子，因此每次批改时身旁的祝锦都要拿着红笔眯着眼对着答案仔细地批改十几分钟，而他只需要花三分钟就能批改完。
后来有一次他在饮水机旁排队打水时瞥见了红榜上的她，他的目光就像被“沈枝意”这三个字锁定了一样，一眼就看见了这三个字，名字的上方就是她的照片。
榜上照片里的沈枝意青涩稚嫩，梳着马尾，眉眼弯弯，五官精巧，红色的校服衬的她更加白皙。
他看得出神了，队伍前进他也未动，身后祝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以为他在欣赏自己的照片，翻了个白眼吐槽着：“大哥，你这照片都挂了两年了，每次都是这张，你还没看够？”
他回过神，无声的回头，没说一句话。
“不过也真是，大家青春期变化多大啊，这照片也不更新一下，这榜上也就你和那个女生还没换过照片。”祝锦指向红榜上排在第九的沈枝意，他看了看红榜又想起了伤心事，哀叹道：“不过换一个角度看，你们成绩还是蛮稳定的，都没掉过榜，我这次考试排名都掉出榜了。”
初三时大家都在埋着头复习知识点，每日里走廊也不似初一初二那般热闹，大家能不出教室就不出教室，祁遇自从知道沈枝意长什么模样后倒也在楼梯间和走廊偶遇过几回，她不是挽着同行女生的手去上厕所，就是拿着一本单词本在饮水机前排着长队。
后来，祁遇是偶然在他前桌两个女生闲聊时听到沈枝意家里的事，她们提起她时，语气里带着怜悯和恐惧，也掺杂着八卦凑热闹的气息。
那时的他在别人的八卦中听完整件事，原本清晰的脑子开始变得混乱，他同情沈枝意的遭遇，也开始担忧她的处境。
沈枝意回去上课那一天，尽管教室里沉寂着，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教室里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异样又刺痛。
那天晚自习她还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做心理辅导，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进出着许多学生，她不敢抬头和任何一个人对视，她红着眼眶垂着眸听着班主任的说辞：“不要担心，有任何困难告诉老师，老师和同学们都会帮助你的，不要影响学习...”诸如此类的话语。
其实那时她想说：“老师，没有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是她已经失去开口的力气和欲望。
彼时祁遇因为上课睡觉也被叫到办公室，就站在她的身后。
班主任劝导他要尊重任课老师的话语他一句也没听着，但是身后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同一时间被谈完话准备离开时，又被语文老师抓住，让他们去印发室领语文试卷回教室分发。
祁遇插着兜跟在她身后，他们一前一后，互相沉默着。
点好试卷后他们走在联通教学楼和办公楼的连廊上，连廊只有五十米长，但是十二月份的风刺骨的很，吹得沈枝意直发抖，她的鼻子和嘴似乎也失去了知觉。
祁遇抱着试卷跟在身后看着她被冻红的耳朵，于是在呼呼的大风中叫住她：“沈枝意，你把手里的卷子搭在我这堆上面吧。”
她艰难地回了头，眼底的腥红还没散去，这是祁遇第一次和她真正对视。
面前的女孩发丝在冷风中肆意的飘扬，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试卷交给他了，并轻声道了声谢。
沈枝意把冻红的双手伸进口袋里，跟在他身旁，时不时抬眸偷偷打量着，他的身影修长挺拔，鼻挺唇薄，墨澈的眸子神色宁和。
“你怎么知道我叫沈枝意。”问完她开始后悔，能怎么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她懊恼的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祁遇唇角带笑，微侧着身子低头柔声说道：“因为你的语文小测卷都是我改的，而且红榜上不是有你照片吗？”
“我的小测卷？”她仰着头看着眼前眼底带笑的男孩，想起了那些洋洋洒洒的红勾和分数。
回到教室后她在收纳柜里翻找出一张又一张的语文卷子，把它们都夹在了一起装入书包带回家。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认真翻看每一张被批改过的卷子，通过字迹对比将疑似是祁遇批改的卷子拎出来。
每当挑选出来的卷子分数没达到90以上，她想到这些不完美的分数曾展现在他眼前时，就羞愧的将脸又埋进枕头里一分。
每学期一共就小测了四五次次，他批改了足足有八张，也就是说初二的小测几乎都是他批改的。
沈枝意躺在床上开心的翻滚，窗外凛冽的寒风吹得乍响，窗前的一株老树摇曳着树枝拍打着窗户的玻璃，也仿佛在拍打着她的心脏。
下课后姜早挤在人群堆里看完考场后跑回座位：“枝意，你在一班考，考场好像是按中考成绩排的，这也太不人性化了。”
“按成绩？”
“对啊。”姜早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一班是第一考场，那祁遇不也在。”
以前实验中学每一次考试也是按成绩安排的，所以她每次都和祁遇在同一个考场。记忆中她每次都在暗中较劲，想坐到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也就是祁遇的那个位置，但是她从未进过年级前三，而他三年考试都是那个座位，因此大家都在调侃那是祁神的专属考试位。
记得有一次她的年级排名是第九，正好在第二排第一个座位，也就是他的隔壁桌，那次考试沈枝意拘谨的不行，在座位上都不敢随意乱动，但也是那次，她想着以后每次考第九也不错。
“诶你得好好把握机会啊。”姜早拍了拍她，凑在她耳边低声地调侃着，沈枝意听着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摸底考试前她抱着复习材料早早的到达一班找到自己的位置，整个考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都在吃着早餐翻着手中的复习资料。
她的座位号是14，也就是说她的中考成绩在全市排名是在14左右。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进来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猜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实验中学的。
祁遇和祝锦几乎是最后到考场的，他俩座位一前一后，她坐的位置正好是他的斜后方。他们俩和考场其他人不同，手上除了文具袋没有任何书籍，坐下后还在低声的交谈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的摸底考试。
学霸果然不一样，沈枝意翻动着手中准备好的数学复习笔记，顿了顿。
或者是，家庭条件好的果然不一样...
摸底考试只需要考三科主科，用时一天，正巧是在周五，考完就可以周末放假了。
考试的内容是初三和高一知识的结合，难度不算很大。沈枝意语文和英语都答的很顺利，下午最后一科数学却答的磕磕绊绊。
她卡在了倒数第二道大题，试卷上的几何图形被铅笔画地乱七八糟，她烦躁的用橡皮反复擦拭，直到把试卷擦地破了层皮。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十五分钟，斜前方的祁遇似乎早就答完了，手里转动着笔，撑着脑袋看着试卷，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检查。
最后两题涉及到的知识点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的草稿纸早已被写满，还是不会，最后强撑着写完两道大题的第一小问，直到交卷。
监考老师收卷子时，她能看见祁遇和其他人的答题卡背面写的满满当当，而她的只写了一半不到。
走出考场时，她自顾埋头收拾自己的书包，身旁的两个男生还在交谈着考题。
“最后一道是导数问题吗？我都还没学到那边。”
“是高二课本上的内容，我暑假幸好补课学了，不然就完蛋了。”
沈枝意拉上书包拉链，她早已习惯了，当初刚刚进实验中学时，她的同桌在暑假时就提前学完了初中的数学内容，上课时老师在基础知识点也带的快，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讲解难度系数大的习题上，仿佛早已默认这是一群已经提前学过基础的学生。
她收拾完东西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好巧不巧，是祁遇。
“对不起对不起。”他温柔的声音充满着歉意和不知所措。
沈枝意的眸光不敢多停留在他身上，对视了不过一秒就连忙将视线移开，她的声线软糯：“没关系。”
他垂眸看着她润着水雾的杏仁眼，依旧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和祝锦肩并肩离开了。他离开后她才敢毫无顾虑地看着他，不过是他的背影。
“欸，刚刚那个女生看着好眼熟啊。”祝锦搭着祁遇的肩膀，绞着脑汁回忆着。
“是以前实验中学二班的。”祁遇不用回忆就直接脱口而出，眼神带着一丝担忧，脑子里全是女孩失魂落魄的样子。
“噢我想起来了，叫沈枝意。”祝锦回头看了看背着书包瘦小的身影，随后凑在祁遇耳边小声道，“就是那个家里发生惨绝人寰杀人事故的女生吧？”
祁遇停下脚步，眉目紧凑，朝他投向锋利的视线：“少说这件事。”随后不顾身后的祝锦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祝锦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屁颠屁颠地小步跑跟在他身后：“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八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其实初三那年的冬天，祁遇和沈枝意讲过几句话。
那时她刚刚回到学校，学校每个人闲聊时都会提起她家这档事，有些人明明没在现场却能用夸张的语言修饰出完整的事件。
二班前门距离一班的后门不过两米，祁遇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对于这个女生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她的名字和红榜上的照片，一班和二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有时老师为了省时省力，让两个班互相批改对方的试卷。
初二的一次小测他偶然拿到她的卷子，卷面十分工整干净，字迹不似他的那般锋利散漫，而是方正圆润。他拿着红笔批改地十分流畅，就连文言文翻译题都准确的一字不差，整张卷子就错了道阅读选择题。
那时祝锦无意间瞥见他手里满是是画勾的卷子，还吃惊地发出感叹：“这女生是语文怪物吧？”
祁遇洒洒洋洋的在卷头写下了98的分数，看了眼卷子上的姓名，对祝锦嗤笑道：“你这什么比喻，没事多读点书。”
后来的每一次小测，语文老师一如既往的随机给同学分配卷子，但是他都能碰巧拿到她的卷子，因此每次批改时身旁的祝锦都要拿着红笔眯着眼对着答案仔细地批改十几分钟，而他只需要花三分钟就能批改完。
后来有一次他在饮水机旁排队打水时瞥见了红榜上的她，他的目光就像被“沈枝意”这三个字锁定了一样，一眼就看见了这三个字，名字的上方就是她的照片。
榜上照片里的沈枝意青涩稚嫩，梳着马尾，眉眼弯弯，五官精巧，红色的校服衬的她更加白皙。
他看得出神了，队伍前进他也未动，身后祝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以为他在欣赏自己的照片，翻了个白眼吐槽着：“大哥，你这照片都挂了两年了，每次都是这张，你还没看够？”
他回过神，无声的回头，没说一句话。
“不过也真是，大家青春期变化多大啊，这照片也不更新一下，这榜上也就你和那个女生还没换过照片。”祝锦指向红榜上排在第九的沈枝意，他看了看红榜又想起了伤心事，哀叹道：“不过换一个角度看，你们成绩还是蛮稳定的，都没掉过榜，我这次考试排名都掉出榜了。”
初三时大家都在埋着头复习知识点，每日里走廊也不似初一初二那般热闹，大家能不出教室就不出教室，祁遇自从知道沈枝意长什么模样后倒也在楼梯间和走廊偶遇过几回，她不是挽着同行女生的手去上厕所，就是拿着一本单词本在饮水机前排着长队。
后来，祁遇是偶然在他前桌两个女生闲聊时听到沈枝意家里的事，她们提起她时，语气里带着怜悯和恐惧，也掺杂着八卦凑热闹的气息。
那时的他在别人的八卦中听完整件事，原本清晰的脑子开始变得混乱，他同情沈枝意的遭遇，也开始担忧她的处境。
沈枝意回去上课那一天，尽管教室里沉寂着，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教室里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异样又刺痛。
那天晚自习她还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做心理辅导，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进出着许多学生，她不敢抬头和任何一个人对视，她红着眼眶垂着眸听着班主任的说辞：“不要担心，有任何困难告诉老师，老师和同学们都会帮助你的，不要影响学习...”诸如此类的话语。
其实那时她想说：“老师，没有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是她已经失去开口的力气和欲望。
彼时祁遇因为上课睡觉也被叫到办公室，就站在她的身后。
班主任劝导他要尊重任课老师的话语他一句也没听着，但是身后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同一时间被谈完话准备离开时，又被语文老师抓住，让他们去印发室领语文试卷回教室分发。
祁遇插着兜跟在她身后，他们一前一后，互相沉默着。
点好试卷后他们走在联通教学楼和办公楼的连廊上，连廊只有五十米长，但是十二月份的风刺骨的很，吹得沈枝意直发抖，她的鼻子和嘴似乎也失去了知觉。
祁遇抱着试卷跟在身后看着她被冻红的耳朵，于是在呼呼的大风中叫住她：“沈枝意，你把手里的卷子搭在我这堆上面吧。”
她艰难地回了头，眼底的腥红还没散去，这是祁遇第一次和她真正对视。
面前的女孩发丝在冷风中肆意的飘扬，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试卷交给他了，并轻声道了声谢。
沈枝意把冻红的双手伸进口袋里，跟在他身旁，时不时抬眸偷偷打量着，他的身影修长挺拔，鼻挺唇薄，墨澈的眸子神色宁和。
“你怎么知道我叫沈枝意。”问完她开始后悔，能怎么知道，这段时间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她懊恼的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祁遇唇角带笑，微侧着身子低头柔声说道：“因为你的语文小测卷都是我改的，而且红榜上不是有你照片吗？”
“我的小测卷？”她仰着头看着眼前眼底带笑的男孩，想起了那些洋洋洒洒的红勾和分数。
回到教室后她在收纳柜里翻找出一张又一张的语文卷子，把它们都夹在了一起装入书包带回家。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认真翻看每一张被批改过的卷子，通过字迹对比将疑似是祁遇批改的卷子拎出来。
每当挑选出来的卷子分数没达到90以上，她想到这些不完美的分数曾展现在他眼前时，就羞愧的将脸又埋进枕头里一分。
每学期一共就小测了四五次次，他批改了足足有八张，也就是说初二的小测几乎都是他批改的。
沈枝意躺在床上开心的翻滚，窗外凛冽的寒风吹得乍响，窗前的一株老树摇曳着树枝拍打着窗户的玻璃，也仿佛在拍打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