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林等人见事情闹大,有些不好收场,心下都有些踌躇,若是赢了倒好办,若输了,可就难堪了,忍不住都拉着戚征,低声商议。

    “戚兄,可有把握?”

    “小心中计。”

    “这小子有点古怪。”

    戚征摇头,低声道:“如今退避,丢不起这人。我看这小子不过是虚张声势,凭他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便拜了名师,勤学苦练又如何比得上我?”

    “说得有理,这小子乳臭未干,定是疑兵之计,我们切不可中计。”

    几人快速商议妥当,走了过来。

    “贾琮,既然你有这番雅兴,我便陪你战一场,诸位世兄见证,比武之时刀剑无眼,若是有所损伤,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如何?”戚征冷笑,心道老子不剁下你一条胳膊、一条腿,这刀法就算白练了。

    “我等见证,咱武勋子弟挂个彩不是家常便饭么?谁也不许事后计较!”

    “说得有理,若怕受伤见红,何不在家吃奶,还来打什么围?”

    冯紫英等人担心地拉着贾琮:“琮哥儿,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你年纪还小,何必此时与他斗狠,过几年不是胜算更大么?”

    贾琮此时早已把贾母的吩咐抛到九霄云外,他不是一个可以忍受别人骑在头上拉屎的人,甩开冯紫英等人,翻身下马,漫步走到人圈中间,指着戚征,食指一钩:“记得把银子送到我家。”

    “好!”

    “琮三爷霸气!”

    “没坠了荣国府名头!”

    周遭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又去催促戚征。

    “戚兄,上啊。”

    戚征深吸了口气,冷冷一笑,跃下马来,锵一声,刀已出鞘。

    “小子,看刀!”只见戚征一个箭步,人如猎豹般朝贾琮扑去,刀光如匹练,从上劈下,似要一刀将贾琮劈成两半。

    啊!众人惊呼,好凌厉的刀法,戚征这小子要下杀手。

    贾琮冷冷一笑,老子练刀的时间比你年龄还大,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身形微侧,刀锋贴着他额头前胸劈过。

    不知何时,贾琮早已拔刀再手,顺手一刀劈向戚征持刀手腕。

    戚征心中一惊,这小子似乎能看穿我的招数,忙回刀格挡。

    当!一声脆响,两刃相碰,戚征手里的长刀已缺了花生米大一个口。

    “贾琮的刀……厉害!”人群中有识货的,看出端倪,忙给众人解释,“戚征手里的刀是百炼精钢所铸,名唤虎咆,挥金断玉如切豆腐,没想到被人家一刀就砍废,国公府邸果然有些东西。”

    戚征心中也是又惊又痛,这把刀随他多年,须臾不离身,没想到一招之间就损了。

    贾琮冷喝一声,哪还给他机会,刀势一展,只见刀浪滚滚,银光乱舞,水银泻地般朝戚征卷过去。

    戚征咬牙坚持,直把刀舞的风雨不透,堪堪顶住贾琮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势。

    只听两刀不断相碰,叮叮当当声几乎连成一线。

    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大呼过瘾。

    贾琮心中暗叹,凭这小子这点功夫,再加上自己兵器之利,本来数招间便可取其性命,可惜的是,现在他敢杀自己,自己却不敢杀他。

    这就是家世和身份的悬殊。

    “给我死来!”忽听贾琮一声暴喝,挥刀如轮,如一轮璀璨圆月凌空斩下。

    戚征忙双手持刀,奋力上举格挡。

    当!开战以来最猛的一声脆响传来,半截断刃斜飞出去,贾琮的刀已横在戚征颈侧。

    戚征呆了呆,看着手里的断刀和震裂的虎口,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输给这个半大小子。随后屈辱、羞愧、愤怒、不服种种情绪一起涌上来,化作一句轻蔑的挑衅,这是他唯一感觉优越的地方。

    “你区区一个庶子,敢动我一根汗毛?”

    贾琮哈哈一笑,他妈的,真有不怕死的。手腕一拧,刀身竖起,啪!狠狠抽在戚征俊脸上。

    啊!戚征一声惨呼,应刀而倒,满脸是血,侧脸顿时肿起老高,众亲兵忙抢上护卫。

    “此等本事,也敢与我荣国子弟争锋?”贾琮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翻身上马,抱拳道,“今儿众位世兄见证,戚征这小子输了我一万两银子,若他赖账,各位以后就管他叫狗-娘-养的便是。”() ()

    驾!贾琮一提马缰,当先而去。

    熊林等人被他气势所摄,不自觉让开道路,看着贾琮等人扬长而去。

    围观众人渐渐散去,都不约而同议论着贾琮。

    “世兄,荣国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也不知,贾琮,好像是一等将军贾赦的幼子,他有个哥哥叫贾琏,我倒认识。”

    “我曾听人说贾琮自小呆傻,几个月前被先荣国公下凡点化,梦中传授武艺,从此一鸣惊人。”

    “近日京中流传的梦中习武的人就是他?!”

    “我一直以为是传说而已,没想到真有其事。”

    “不单如此,你可听过他的诗。那首咏蛙诗便是他所作。”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是他作的?这是文武全才啊。”

    “还有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厉害厉害,果然英雄出少年。看来只要他不夭折,荣国一脉很可能在他手里重现辉煌。”

    贾琮带着冯紫英等人走下山坡,留心观察大营布置,与自己脑中的兵法相印证。

    冯、陈、卫、韩等人还沉浸在刚刚梦幻般的胜利中,一路到头追问贾琮武艺怎么来的,有没有一万两银子赌注,手中刀是什么刀。

    贾琮笑着将刀递给他们欣赏,道:“我早跟你们说了,太爷梦中传我武艺,你们想学也没用。至于赌注,我有十足把握赢他,何须准备银子?我只知道这把刀是西海沿子来的好钢打造,叫什么名字,倒要请各位世兄给我辨认。”

    冯紫英等人捧着刀反复欣赏,叹道:“这刀经历刚刚的劈砍,刃口竟然没半分破损,这等神兵,恐怕价值万金了吧。这铭文……你们说是什么?”

    贾琮见这几个公子哥儿也没多大文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不识字,没想到你们也不认识。”

    卫若兰笑道:“这铭文好像是篆文,又好像是金文,我勉强认得一个‘青’字,另一个字太复杂,不认识。”

    “各位世兄家学渊源,可否给小弟指点一番这大营的妙处?”贾琮指着前方大营问道。

    冯紫英笑道:“我只知晓些皮毛。兵法云,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你看前方大营。扎于山脚南麓缓坡之处,背靠大山,前控湖泊,既无后顾之忧,又取水草方便,这便是养生处实,居高临下之势。”

    陈也俊接着道:“你看那最中央的雄伟帐殿,便是陛下居处,譬如北辰,众星拱之。

    其外围层层布防,杂而不乱,错落有致,既确保营房间往来便利,四通八达,又确保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直通陛下行辕,前后左右中五军如花瓣,分布于八方,牢牢护卫中枢。”

    卫若兰道:“扎营之法千变万化,总有一定之规不会变,譬如这数万人的吃喝拉撒,也大有学问。

    除修建营房、壕沟、望楼、栅墙之外,还得预先准备足够的木柴、草料,在下风处挖掘足够的粪坑。否则,数万人到处便溺,不用打仗,熏也熏死了。”

    韩奇笑道:“还好这些差事京营已提前安插妥当,否则靠我们自己扎营,恐怕累都累死了。”

    贾琮听得大感兴味,不知不觉已进入大营,循着军士指引,在中央帐殿西北方位,找到了开国八公府邸的营房。

    见一巨大帐篷外插着一块木牌,上书荣国府三字,贾琮忙掀帘走了进去,见里面桌椅床具备,虽然简陋,但看起来倒是挺扎实。

    命旺财等几个小厮自去铺床、烧水、喂马,贾琮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盘算着刚刚赢的一万两银子,那么多人看着,青阳侯应该不敢赖账,嘿嘿。

    屁-股还没睡热,忽见贾珍忧心忡忡走进来,搓着手问道:“琮哥儿,听说你把青阳侯世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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