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知知，你喜欢这里吗？”程安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谷歌不太明白的点头，木木回答，“喜欢，我觉得我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我们定居在这好不好，不回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了。”程安铭的语气有些很急好似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不行！”谷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眼看着程安铭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的心里像是有根刺，扎得她生疼。
“程安铭，你到底怎么了？”谷歌没由来的开始心慌，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在害怕，她在怕什么？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轰——”
一声巨响，远处冒起一朵巨大的黑色的蘑菇，是车祸。
程安铭想要捂住谷歌的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谷歌看向那个方向，那一声响以后，她的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
女孩的脸色急剧苍白，身体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知知！知知！”
她好像在一间浴室里面，她面前有一块巨大的镜子，她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女孩，苍白的脸，和满身的伤痕。
她的神情很是诡异，她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她说，“谷歌，我好羡慕你。”
羡慕吗？羡慕什么？
谷歌把手伸出去，就在要触摸到镜子的一瞬间，她才反应过来，镜子里的人，是她自己。她不可置信的大大退后了一步，一脸震惊，镜子里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谷歌不受控制的吼出声，她盯着那块大镜子，然后发现，镜子里的人也在撕心裂肺的挣扎。
“不是我！”谷歌对着镜子大吼一声。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她做什么，镜子里的她也会做什么。
镜子开始从中间开始破碎，密密麻麻的像蛛网一样，镜子里面有无数个她，都在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她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谷歌猛然惊醒过来。
她大口呼吸了好几口气，瞳孔才慢慢聚焦，眼前白茫茫一片，白得她眼睛疼。撑着起身，看到旁边的吊瓶她才回过神来，她这是又在医院。
这个地方她可太熟悉了，她才出院不到一个周，又再次回来了，她和医院还真的是有很多的不解之缘啊。手机就在旁边，手机壳上面还是毛茸茸的兔耳朵，这是程安铭给她买的。
他说，这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很配她这个可爱爱毛茸茸的小女孩。
肉麻死了。
因为这是他送的，所以后来她哪怕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机，都一直没有换这个手机壳，甚至还一直在买长得差不多的手机，就为了能适应这个手机壳。
这个手机壳，她好像记得，已经好几年了，可现在依旧很新，一点都不像是好几年的东西。
病房门推开，谷歌听着声音撇过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护士，来换药瓶的，看她拿着的那一堆东西。
“送我来的人呢？”出口是流利的F语，谷歌将手伸出来，放在一边以便护士查探。
“他在胡医生那里，一会就过来了。”流利的普通话，仔细听还可以听出一点口音，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口音里面夹杂了太多地方，已经分辨不出具体是哪里人了，护士看了一眼扎针的地方，确认正常以后，又帮她掖了被角才离开。
这是一个中国小姐姐。
从她在这异国他乡睁眼，身边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突然见到中国人，倒是给谷歌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她还在桐城的错觉。
直到护士小姐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白色的门再次关上，谷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想家了，她知道她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里再好，也不是她的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她是一个恋家的人。
护士小姐姐说的一会直到她都等困了，程安铭还是没有过来。
实在是无聊，谷歌拿过手机，突然想找那些老朋友叙叙旧，可是翻了好久，她才发现，她的手机像新的一样，里面除了程安铭，其他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针还扎在手上，去哪里都不方便。
谷歌想也没想，就给男朋友打电话，“嘟嘟”两声后，电话被人接起，“知知。”
程安铭叫了她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安静，他们都没有说话。
好似一夜之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们之间，透明的，坚硬的。
“我还有一会就回来了，乖。”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谷歌都以为那边已经挂断了，他的声音就那么突然来了。
“程安铭，你生病了吗？声音怎么那么哑？”
“我没事，别担心。”
“好，我等你。”
谷歌没有挂电话，她将毛茸茸的手机握在手里，然后抬头看点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还没数到一百，程安铭就推门进来了。
谷歌心里的数字停在了九十九。
程安铭的气色很不好，他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然后伸出手与谷歌的另外一只手十指相扣。
那手腕上还有他们一起刚买的手链，明明刚刚还那么幸福，怎么一瞬间就变了呢？程安铭沉默不语，胡医生说，受到刺激可能会让她想起来一些过去，那些她选择遗忘的过去。
他一直不敢进来，其实他就在门外。
“程安铭，我是不是忘了什么？”谷歌心里空落落的，从醒过来开始。
其实仔细一想，她的记忆杂乱无章，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细想。
爷爷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模糊了，还有一些记忆模模糊糊的，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是真实的还是她自己想象的。
“知知，医生说你车祸撞到脑袋了，有些事记不清了，那是正常的。”程安铭轻轻抱住谷歌，哽咽道，“正常的，正常的，别怕。”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从她醒过来开始，她的状态便一直不太好，有时候挺正常的，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空荡荡的，看起来跟没有灵魂一样。
医生说，这是心病，药物医不好，心病还须心药医。
在医院里面躺了两天后，谷歌又活过来了，她好像忘记了那天所有的不愉快，只记得一起开心逛街的事。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这是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开了这个先列以后，后面遇到同样不开心的事，她都会有选择性的遗忘。
他以为他习惯了，可是每一次看到这样的谷歌，他还是会心疼不已，疼到窒息。
“程安铭，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我又没有生病，我不管，我要回家。”谷歌拉着程安铭的手撒娇，她不喜欢医院，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很难闻，她不喜欢。
程安铭将手中的餐盒放下来，然后抓住她乱晃的双手，严肃道，“撒娇没用。”
“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住院？”谷歌生气的甩开他的手，把头撇向一边，拒绝交流。
在生气这方面，两人可算是有一种莫名的默契了，一样的不理人，一样的等人来哄，一样的一人生气一人哄。
程安铭拗不过谷歌，最后还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约法三章。”程安铭伸出三个手指头，跟对天发誓似的。
现在别说三章了，三十章她都答应，这个破医院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谷歌点头如捣蒜，大眼睛眨呀眨，看得程安铭有些悬崖勒不住马。
“第一，在家静养一个星期才许出门。”这是医生建议的。
谷歌：“行。”
“第二，在家不许吃零食薯片碳酸饮料。”这还是医生建议的。
谷歌：“可以。”
“……”
谷歌：“我同意。”
“你同意什么？我都还没说呢。”程安铭的撇她一眼，但是肉眼可见的一直耷拉着的嘴角已经在一点一点微微上扬，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谷歌一直都觉得，程安铭就像是一只小猫咪，顺顺毛就会给你伸爪爪，特别可爱。
“你说什么我都同意。”谷歌继续给程安铭灌迷魂汤，那小表情一个接一个，跟哄小孩子一样。
程安铭最终还是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现在，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程安铭向谷歌伸出手，谷歌自然的牵了上去。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程安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回去看看爷爷。”谷歌抱着他的手，语气软软的，撒娇卖萌一样的蹭着他的手臂。
又是这个问题，或许，那个医生说的是对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程安铭捂住她的眼睛，轻轻说，“下个月吧，下个月我们就回去。”
总要面对的，不可能逃一辈子，有些人，有些事，总归都要解决的。
回到小公寓，程安铭开始去书房安排自己的工作，这一年，他的重心都在这边，既然准备回去，那自然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还有那栋老房子，也要提前打扫一下，知知回去肯定是要去那里看看的。
谷歌回到住的地方后，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去了，她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要带回去，出来养病这么久，终于要回去了。
这个带上，那个也带上，那那个也要带上……
“知知，你喜欢这里吗？”程安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谷歌不太明白的点头，木木回答，“喜欢，我觉得我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我们定居在这好不好，不回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了。”程安铭的语气有些很急好似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不行！”谷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眼看着程安铭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的心里像是有根刺，扎得她生疼。
“程安铭，你到底怎么了？”谷歌没由来的开始心慌，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在害怕，她在怕什么？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轰——”
一声巨响，远处冒起一朵巨大的黑色的蘑菇，是车祸。
程安铭想要捂住谷歌的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谷歌看向那个方向，那一声响以后，她的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
女孩的脸色急剧苍白，身体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知知！知知！”
她好像在一间浴室里面，她面前有一块巨大的镜子，她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女孩，苍白的脸，和满身的伤痕。
她的神情很是诡异，她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她说，“谷歌，我好羡慕你。”
羡慕吗？羡慕什么？
谷歌把手伸出去，就在要触摸到镜子的一瞬间，她才反应过来，镜子里的人，是她自己。她不可置信的大大退后了一步，一脸震惊，镜子里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谷歌不受控制的吼出声，她盯着那块大镜子，然后发现，镜子里的人也在撕心裂肺的挣扎。
“不是我！”谷歌对着镜子大吼一声。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她做什么，镜子里的她也会做什么。
镜子开始从中间开始破碎，密密麻麻的像蛛网一样，镜子里面有无数个她，都在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她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谷歌猛然惊醒过来。
她大口呼吸了好几口气，瞳孔才慢慢聚焦，眼前白茫茫一片，白得她眼睛疼。撑着起身，看到旁边的吊瓶她才回过神来，她这是又在医院。
这个地方她可太熟悉了，她才出院不到一个周，又再次回来了，她和医院还真的是有很多的不解之缘啊。手机就在旁边，手机壳上面还是毛茸茸的兔耳朵，这是程安铭给她买的。
他说，这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很配她这个可爱爱毛茸茸的小女孩。
肉麻死了。
因为这是他送的，所以后来她哪怕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机，都一直没有换这个手机壳，甚至还一直在买长得差不多的手机，就为了能适应这个手机壳。
这个手机壳，她好像记得，已经好几年了，可现在依旧很新，一点都不像是好几年的东西。
病房门推开，谷歌听着声音撇过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护士，来换药瓶的，看她拿着的那一堆东西。
“送我来的人呢？”出口是流利的F语，谷歌将手伸出来，放在一边以便护士查探。
“他在胡医生那里，一会就过来了。”流利的普通话，仔细听还可以听出一点口音，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口音里面夹杂了太多地方，已经分辨不出具体是哪里人了，护士看了一眼扎针的地方，确认正常以后，又帮她掖了被角才离开。
这是一个中国小姐姐。
从她在这异国他乡睁眼，身边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突然见到中国人，倒是给谷歌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她还在桐城的错觉。
直到护士小姐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白色的门再次关上，谷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想家了，她知道她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里再好，也不是她的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她是一个恋家的人。
护士小姐姐说的一会直到她都等困了，程安铭还是没有过来。
实在是无聊，谷歌拿过手机，突然想找那些老朋友叙叙旧，可是翻了好久，她才发现，她的手机像新的一样，里面除了程安铭，其他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针还扎在手上，去哪里都不方便。
谷歌想也没想，就给男朋友打电话，“嘟嘟”两声后，电话被人接起，“知知。”
程安铭叫了她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安静，他们都没有说话。
好似一夜之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们之间，透明的，坚硬的。
“我还有一会就回来了，乖。”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谷歌都以为那边已经挂断了，他的声音就那么突然来了。
“程安铭，你生病了吗？声音怎么那么哑？”
“我没事，别担心。”
“好，我等你。”
谷歌没有挂电话，她将毛茸茸的手机握在手里，然后抬头看点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还没数到一百，程安铭就推门进来了。
谷歌心里的数字停在了九十九。
程安铭的气色很不好，他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然后伸出手与谷歌的另外一只手十指相扣。
那手腕上还有他们一起刚买的手链，明明刚刚还那么幸福，怎么一瞬间就变了呢？程安铭沉默不语，胡医生说，受到刺激可能会让她想起来一些过去，那些她选择遗忘的过去。
他一直不敢进来，其实他就在门外。
“程安铭，我是不是忘了什么？”谷歌心里空落落的，从醒过来开始。
其实仔细一想，她的记忆杂乱无章，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细想。
爷爷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模糊了，还有一些记忆模模糊糊的，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是真实的还是她自己想象的。
“知知，医生说你车祸撞到脑袋了，有些事记不清了，那是正常的。”程安铭轻轻抱住谷歌，哽咽道，“正常的，正常的，别怕。”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从她醒过来开始，她的状态便一直不太好，有时候挺正常的，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空荡荡的，看起来跟没有灵魂一样。
医生说，这是心病，药物医不好，心病还须心药医。
在医院里面躺了两天后，谷歌又活过来了，她好像忘记了那天所有的不愉快，只记得一起开心逛街的事。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这是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开了这个先列以后，后面遇到同样不开心的事，她都会有选择性的遗忘。
他以为他习惯了，可是每一次看到这样的谷歌，他还是会心疼不已，疼到窒息。
“程安铭，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我又没有生病，我不管，我要回家。”谷歌拉着程安铭的手撒娇，她不喜欢医院，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很难闻，她不喜欢。
程安铭将手中的餐盒放下来，然后抓住她乱晃的双手，严肃道，“撒娇没用。”
“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住院？”谷歌生气的甩开他的手，把头撇向一边，拒绝交流。
在生气这方面，两人可算是有一种莫名的默契了，一样的不理人，一样的等人来哄，一样的一人生气一人哄。
程安铭拗不过谷歌，最后还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约法三章。”程安铭伸出三个手指头，跟对天发誓似的。
现在别说三章了，三十章她都答应，这个破医院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谷歌点头如捣蒜，大眼睛眨呀眨，看得程安铭有些悬崖勒不住马。
“第一，在家静养一个星期才许出门。”这是医生建议的。
谷歌：“行。”
“第二，在家不许吃零食薯片碳酸饮料。”这还是医生建议的。
谷歌：“可以。”
“……”
谷歌：“我同意。”
“你同意什么？我都还没说呢。”程安铭的撇她一眼，但是肉眼可见的一直耷拉着的嘴角已经在一点一点微微上扬，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谷歌一直都觉得，程安铭就像是一只小猫咪，顺顺毛就会给你伸爪爪，特别可爱。
“你说什么我都同意。”谷歌继续给程安铭灌迷魂汤，那小表情一个接一个，跟哄小孩子一样。
程安铭最终还是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现在，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程安铭向谷歌伸出手，谷歌自然的牵了上去。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程安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回去看看爷爷。”谷歌抱着他的手，语气软软的，撒娇卖萌一样的蹭着他的手臂。
又是这个问题，或许，那个医生说的是对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程安铭捂住她的眼睛，轻轻说，“下个月吧，下个月我们就回去。”
总要面对的，不可能逃一辈子，有些人，有些事，总归都要解决的。
回到小公寓，程安铭开始去书房安排自己的工作，这一年，他的重心都在这边，既然准备回去，那自然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还有那栋老房子，也要提前打扫一下，知知回去肯定是要去那里看看的。
谷歌回到住的地方后，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去了，她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要带回去，出来养病这么久，终于要回去了。
这个带上，那个也带上，那那个也要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