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慈与差不多半个月,都是窝在自己的房间了,与他根本都打不着照面。

    容之耀坐在另一边,玩着手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眉眼有淡淡的不耐烦。

    忍不住想要吐槽她为什么这么慢,但又看到她微白的脸,心里有话,克制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到了医院,医生帮她拆着线,容之耀本来是挺无聊的,但是看到穆慈与的头发,他止住眸,觉得有点稀奇。

    穆慈与的头发居然也是黄色的?

    因为是短发,平常都不曾看到她扎马尾,有的时候也是扎着温柔的低马尾。

    有些发丝都不能完全的显露出来,高马尾不一样,扎起来时,相当于翻了一章不同的页面,泛起的纸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着碎碎的淡黄色碎发。

    后脑勺也有一点碎发,不凌乱,头发扎的很整齐,就是现在近距离看着乌黑被淡黄替代了。

    不像他满头的黄发,淡黄色还掺着着棕色,微光下,比他的发色还要闪亮。

    不过这种颜色存在她的身上,有点违和,又有点莫名契合。

    正在想着,容之烈抬手打了一下容之耀的后背,“你去门口等着。”

    穆慈与手上的绷带都快要拆掉了,现在叫他出去做什么?虽然不懂,容之耀还是出去了。

    绷带被扔到垃圾桶内,医生先是观察了一下,后局部皮肤消毒,判断伤口愈合情况,医生手垂在半空中,“有两个星期吗?”

    容之烈心里算算日子:“差不多...”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能拆...”

    大大小小的橫疤全部堆积在一块,连带着以前的位置都破裂了,所以延带局部伤势,伤口愈合减慢了许多。

    医生又着手拿着新绷带,给她缠起来,微微抬眼对着容之烈叮嘱,“一定要保护好这手腕。”

    手腕对于人体结构组织表面来讲,也属于脆弱的地方之一,如果不好好保护,落下疤痕是小,如果伤到了根,就不是留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手废了都有可能。

    医生年龄看起来如容父差不多大,他盯了一眼淡定的穆慈与,“这么好看的手,还是要好好保护的。”又看着容之烈,“你做哥哥的,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

    他一番说教,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每天来医院的人,都是形形色色的,多少都会猜到点东西。

    容之烈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好。”

    本来以为拆完线了,就能看到穆慈与手上的伤了,没想到又缠起来了?

    穆慈与一路都在神思,完全都没有听到容之烈说的:“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当是散散心。”

    容之烈还是将穆慈与带到滨海那边的别墅区,今天是他的生日。

    杨濯汜那群人昨天就已经去了,地理位置不偏,刚好可以看见北海最大的海区。

    等到的时候,容之烈已经稳当的停好车,轻颤的蝶羽像是一下子飞回来,受了一些惊。

    穆慈与转头,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儿?”

    安全带刚放下,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偏头看她。

    容之烈没有说什么,容之耀放下安全带:“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是哥的生日,带你来玩的。”

    清影掠过平静的眸子,她又听到了大海的声音,穆慈与不语,打开了车门,感受到微凉的风意已经来了,风很随意在吹动她的碎发,只有她还在不知所以然得站在原地,现在九点不到,这个时候还是日出,微红的光晕染一片又一片的云层。

    容之烈是不太喜欢皱眉的,但是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皱眉,拉着她另一只手腕,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早上都还没有吃早饭。

    容之烈将吃的端上来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只有穆慈与一个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原本想要补觉的容之耀坐到穆慈与身旁的位置,眼神不鬼祟,只是一直盯着,也不说什么。

    即使穆慈与半低着眸,她也能清晰的察觉这道实现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身上。

    她抬起头,舀了一勺粥的手垂在瓷碗口边,声调半静半柔,“有事就说。”没事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天上有漂浮层云,半空也有淡薄浮光。

    平静的心一下子有了起伏,穆慈与微微皱了一下眉。

    哦豁!是不是自己的组织的措辞还是不对?容之耀想了一下,又换了一个语气,“快月考了...”

    上次容之耀帮她请假,后来又请了半个多月。搞得学校都以为他俩有什么关系了,老师就一个劲的问穆慈与的事情,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还说快要月考了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其实当容之耀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穆慈与还需要考试?开什么玩笑?她上过几天的课。

    知识记全了吗?作业做了吗?人都说下笔如有神,要是穆慈与就这样上考场。然本就娇弱的她更加伤神吧?

    穆慈与和他想的别一无二,自己都没有上过几天学,天天神思飘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不正常,可以说她从小到大,她的认知里,放纵自己的时间要多过于在学校的日子。

    放纵自己不单只是玩乐,而是寻一个遮风避雨之所,逃离所有的喧嚣。

    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但似乎这个年纪,最重要就是学业。被她抛到脑后的学业。

    忽感手臂的血液连着青筋一块跳动,穆慈与还是没有给一个准确事情,“再看...”

    “也是...”她的手还受着伤呢,虽然不是右手,但脸蛋还是惨白惨白的,幸亏今天扎了头发,看上去就不显那么柔弱了。

    吃完了小半碗粥,胃部已经习惯了,就只能吃这些。

    她喝点了点水,有些涨气在腹部游走,穆慈与又有点想吐。

    走出房屋,他们进来的时候,是从后门进来的,与前门设计没有差别,正门是面朝着大海的方向。

    白色的蜿蜒如山峰走势的白浪一涌扑打在沙滩上,它们是向着自己的方向,横亘在两岸的宽阔大桥,隐约可见车来车往,他们是向着平安界面的方向。

    湛蓝天空与碧波海水像是人们入目所望最浓厚的一笔色彩,也是最纯净的颜色。

    低垂的云在琥珀色眸眼中清澈可见,仿佛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触摸的到。

    没有惊涛拍浪,只有平静如波。

    穆慈与想沿着沙滩走一圈,又突然扬出吊不郎当的傲声:“你想去看看?哥让我跟着你...”

    容之烈让容之耀跟着,无非就是看穆慈与有时候会理容之耀的那些不着调。

    总归是同龄的孩子,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隔阂,容之烈看的出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无趣的时候,当个打发时间,或者随便应和一声,两人都是乐此不彼的。

    穆慈与在前面走着,音浪的浮浮扬扬一直随意的破坏着整齐的一切,细嫩白净的胳膊一直抬手捻着碎发,高马尾也是好几次的拍打着脖子,发丝略过,又碎又痒,好在还有悦耳动听,现在并没有觉得有不耐。

    容之耀跟在她的身后,也就一米开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双凉拖,一边走着,一边低眸踩着被海水浸湿的那一面沙石。

    一个人用脚也能玩的津津有味。穆慈与有回头看了他一下,少年抬头,略睁大圆眸,“你也想玩?”

    他目光下移,盯着她那双黑白色系小板鞋,摇头啧啧,“可惜了,你没换拖鞋...”

    ......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她这次没有一句回答,继续往前走着,踩着高度不一的沙石上,穆慈与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处的柔软,碾碎好的石子,细微但可见,攥在掌心,也能缓缓舒柔的脱落。

    越往前面走,风就越大,偶尔还能听到大桥那边传来的鸣笛声与引擎声。

    海水清新像入梦的蓝色,穆慈与没有继续再往前走,而是转身。

    往回走。

    这儿还是有些冷的。

    容之耀平常都是穿着T恤,现在外面都套了一件衬衫。

    她穿着短袖,还有牛仔短裙,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最能感受到冷意。

    两人一前一后,少年用着别扭的声音叫住前面的人,那一声是带着海的音色,无限蔓延在寂寥的沙滩上,“接着...”

    寂寥又湛蓝的半空中,灿烂火耀沉在大海里,水火自然不能相融,但是相映,可以呈现别样的美好景象。

    “你别说,他们俩性格还挺搭。”

    杨濯汜顶着鸡窝头,站在二楼客厅阳台上,一脸还没睡醒的眯着眸子看着远方的两个年轻人。

    他才刚醒,容之烈和秋景归已经在坐着慢慢品茶了。

    差点没有吐槽,大早上的喝什么茶?

    后来海风吹过来,烈阳隐隐灼灼的,好像时间不早了。

    是他起晚了。

    容之烈轻慢慢掀眸,“你那什么眼神?哪里搭?”

    只有互看对方不顺眼,互怼的份儿。

    如今能这样相处,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搭”这种话存在穆慈与,存在容之耀,可能都是一种恐怖的说法。

    “你不懂...”

    杨濯汜觉得像这种“暗自较劲”,特别时不时的爱捉弄,才有趣。

    虽然容之耀嘴欠了点,不绅士了点。

    但也没有坏心思,就是喜欢逗弄穆慈与,这也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这个妹妹的存在的。

    只不过一切都还处于的别扭的状态,现在还分不清如何去放好他们之间的一种关系。

    所以脾气特定一人,才会时好时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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