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马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又造成拥挤现象。

    望着郁郁葱葱的大树,穆慈与目不转睛。

    一个很常见的东西,她总要望眼欲穿,甚至留恋深陷其中。

    “小姐想去哪儿?”头靠在玻璃上,她幽幽轻音,“去哪儿都好。”

    只要不要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她的举止又会令人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止书带穆慈与来到北海最热闹的地方,似乎在做什么活动,喧嚣纷杂的声音一入耳膜,就诱人想要闻声望去。

    人很多,但是不拥挤。

    每个人都走得平缓有力,不急不躁,都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才会驻足。

    穆慈与只看一眼:“这儿是做什么的?”

    不逢年,也不过节。

    一条古老的街道,怎么会这么热闹。

    “是义卖节。”

    北海不像别的城市,很多古时候的东西还能保存得完好无损,或者是经过后期修葺建造而成。

    偌大的北海,只有这儿还保留着古香古色。

    每年立秋后,这里都会举办七天的义卖集会。

    站在桥上,远远望去,一个碧绿的小湖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岸边,所有的人都在青瓦墙底下,言笑谈之,没有叫卖,只有过容行人的明朗笑声。

    古镇被湖面上的水完全包裹,在桥上遥望,依稀可见薄雾缥缈,那被白雾所遮掩的光辉,在低头想要拨开阻挡的视线。

    穆慈与又往前走了几步,听了半天,明眸微动:“就是捐款?”

    在大多数的眼中与耳中,义卖就是双方,一方买,一方卖。

    最后一方出钱,会多出一些钱。

    那些钱,就当做是自己的捐款。

    止书摇摇头:“就是很单纯的义卖。”也就是表面的意思。

    他们既然选择在这里摆摊,就是免费卖的。

    不收一分钱,只要真心喜欢就行。

    每个人的着装都很朴素,脸上也都带着真挚的笑容。

    看起来,他们都只是很普通的劳动人民。

    再看看那些摆在桌子上,摆在地上的各种小玩意,都是手工制作的,如果义卖,手工成本远远占据牢固地位,没有一分钱收入,还能这样坚持?图什么?

    穆慈与只沿着外面转了一圈,并没有走入古镇。

    止书说了很多,但看见穆慈与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微微皱着眉。

    两人一块再次踏上桥,穆慈与忽然问了一句:“你来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止书不假思索,“快十年了...”

    他是穆慈与“捡”回来的,一直陪伴着她快十年了。

    穆慈与在前面走着,轻笑一声:“我以为这些年也只有你最了解我...”

    现在看来,止书也会将她特殊对待,妄想引导他自以为的方向。

    一旦选择某条路,你以为会偏离航道,那就要她改变轨迹吗?怎么可能?

    回到容家,沉默不言的穆慈与突然开口,“画展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在如期...”估摸着也快了。

    穆慈与在国外艺术圈盛名,也办了许多场画展,选择在北海举办,不过是源于一场梦。

    她举办画展的事情都是由止书一手操办的,没有通知任何人。

    这天,穆慈与坐在梳妆台上,梳着头发,头发在一点点变长了,脸侧的疤痕由结痂,再到慢慢地脱落,这么些个日子,也快好了。

    容父是知晓的,这些天眼见穆慈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笑了,也就是脸色变好了一点。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慈与,爸爸能去看吗?”那种表情是不该出现在一个久经商界,还被沉淀得如此年老的人身上。

    静静注视了几秒,穆慈与没有回答。

    她喜怒不形于色,这些日子对任何人却是淡然以对,唯独对待他这个生父,沉静的模样超出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

    “你今天抽点时间出来。”

    “怎么了?”

    “慈与那孩子今天在明馆中心办了一场画展。”

    穆慈与出门之后,容父就叮嘱了刚起床的容之烈。

    他去穆慈与不喜欢,叫容之烈就是最好的法子。

    容之烈抬起头,思忖着那姑娘怎么还办起画展来了,他知道穆慈与是学画画的。

    但是不知道她会悄无声息地办起画展,还是在今天。

    他以为小姑娘生病了好几天,静养就该回学校上课了。

    今天是周末,容之烈没有完全保证,“知道了。”

    因为今天上午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穆慈与先提前来到画展,馆内有策划人,是止书的安排,先前还问过她的要求。她随性,只安排了画,随便他们怎样策划。

    穆慈与的画作偏写实与虚幻之间,各占一点,没多没少。

    徘徊往事,事在梦生,漂浮不定的现今谁也无法定夺,只有作者一人深入其中。

    得知,受之,感叹,一笔浓墨就出来了。

    赤金光芒毫无顾忌地照耀在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上。

    在一排排,一列列芸芸高楼中自高往下看,地上都是川流不息的小小人儿,建筑从上到下,碧蓝色的钢化玻璃,还有硕大的避雷针高高伫立在最顶端,如巨人屹立,岿然不动,云朵漂浮,光芒四射,时隐时现自己的最大亮点。

    容之烈忙好手里的事情,拿起手机就往外走,杨濯汜正在外面对接事情,刚抬头就看到他,问了一嘴:“你这是去哪儿?”

    技术部门都在这一层,到处都是计算机的声音,杨濯汜看着显示屏,容之烈的话刚好与他敲键盘的频率一致。

    “看画展。”

    明馆中心是由多出方架做基调,浅白色的墙漆上喷射着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又笔走龙蛇,铺垫在外墙,一眼看去就很艺术感。

    有的人能欣赏,而有的人不能欣赏。

    例如现在,杨濯汜就单手勾着车钥匙,站在梧桐树荫下,看了看这场馆。

    “两位哥,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杨濯汜侧眸,“给你妹妹捧场。”

    原来千里迢迢,专门去接他,就是为了来这儿给穆慈与捧场?

    “捧什么场?”

    容之耀不解。

    “你个呆瓜。”杨诀子骂他,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字,“上面不都写着吗?”

    “你才呆瓜。”容之耀回了一嘴,又看着那几个字。

    画展?

    “还走不走了?”

    温热的风即使与梧桐叶共舞,也没有感受到一点凉意。

    秋景归一开口,如泉水击石,清澈流淌潺潺低音。

    温眸看了他们一眼,迈步就往着前面走。

    几个人陆陆续续跟上,容之耀便走着,还是没明白,“不是,我哥没来?”

    往常只要秋景归和杨濯汜在,他肯定会来的。

    让他不理解的是,秋景归来了,容之烈居然没来?

    杨濯汜没回头,只笑着:“你哥忙得很。”

    在容之烈说完:“看画展。”

    杨濯汜好奇心就上来了,“谁的画展?”

    “你说还有谁?”

    懂了。

    放下手中的事情,杨濯汜一脸高兴:“我也去,我也去。”

    容之烈正愁自己一个人去是不是尴尬了点,刚好就来了个想去的。

    正要走,事情又来了,容之烈是属于产品管理与上市,秋景归和杨濯汜属于研发团队监制。

    一般他俩如果都没有事情的话,那他就很忙了。

    正巧看见了走过来的秋景归,容之烈挂下电话,问他:“忙吗?”

    然后他俩来了,容之烈接着忙去了。

    两个人还是有点枯燥,来明馆中心刚好顺道,就把两个小孩儿一块接来了。

    容之耀与杨诀子向来不太对付,一见面,话语有一点不满意的间隙功夫,都能吵起来。

    这明馆中心挺出名的,一般选择展览东西,都会选择这里的位置。

    穆慈与这次的展览相当于义展,只要过了安检,都可以进去看。

    他们环顾了一下四周,人还是挺多的。

    进去的时候,灯光还是明亮色的,每一个精致表框里都挂着一幅画,或是色彩斑斓,或是单调黑白,又或是诡诞乱美,从色调可以看出,风格很多变,想法很多,也很大胆。

    秋景归脚步驻留,入目凝望眼前的画,五彩斑斓点缀天空,它们代替碧蓝,混合了一种怪诞的美,还有一抹独特的色彩在独自熠熠生辉。

    金灿灿的镜子将自己的光彩容在下方一片碧波上,多彩的颜色投射在大海上,犹如一条条活灵活现的小鱼儿,十字路口的方向,是它们的照耀的轨道。

    初看觉得没有什么,细看可以看出天上的,与地上的,不一定相映相辉。

    你仰望的天空,不一定是碧蓝。

    多角度总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秋景归眸往下,看到画的下方有一个签名,是中文。

    他准备往前走一走。

    明亮的灯突然暗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停电了,知道看到画上还有荧光。

    清儒的俊脸微动,秋景归所站的地方立马变成了蓝色,如流星流走字面八方,色彩耀人,几人不明所以,“这什么?”

    秋景归微微低眸,颜色又变了,变成了浅黄色,古旧的质朴画作如幽静梦中的一刻,一瞬展现,一瞬又消失不见。

    浮梦以绘光开始,所以采用了法国著名铺展光影的手法开始展示画作。

    蓝色的基调做铺垫,脚踩在浮雕的浅绿色光影中,促成了一片片的森林之意。

    穆慈与看着墙面上开始如水光一样转场,一幅幅画随轮转而变,来的人还挺多,举目或者低头,看着入目画作给自己带来的冲击感。

    沉浸式体验,眼前即将游走的一切,仿佛坠落在了梦境当中,身临其境。

    秋景归慢慢地走着,稍稍掀起清眸,目光穿过淡蓝色光芒落在了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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