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燃燃……”
模糊中，孟晓燃恢复意识，她看着正在拍打她后背的梁素芝，浑身酸痛，她隐隐约约记得刚才像是做了个梦，但梦见了什么在她看到梁素芝之后全然不记得。
说来也奇怪，这是她头一次有了做梦的感觉，之前在家里睡过去，她从来没有做过梦。
她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睡就睡，醒就醒，她自己一点儿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孟晓燃越发觉得这个桃花奶奶有神力，说不定她真的是上天派来救她的神仙奶奶。
在白玲的搀扶下，孟晓燃迈着小步走进李桃花家的院子里。
是一座村子里的普通样式的房子，但只有一层，不像周围那样的两层独立院落，看来像是家里不是特别富裕。
孟晓燃一抬头就看到堂屋门口外挂着一串穿好的玉米，如今黎城县各个村落早就不这样串玉米了，这还是孟晓燃小时候的记忆。
梁素芝和孟建国走在前头，梁素芝还没进屋，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桃花儿！”
里面大声应了一声：“哎！”
一阵细细碎碎的念叨声，孟晓燃看见个身材矮小的驼背老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桃花奶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像是经常下地的庄稼人，桃花奶奶面容黝黑，笑起来露出那一排大白牙，隐约看有几颗没有，还有几颗是瓷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看到李桃花的时候，孟晓燃心里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现在仍然每走一步，她的力气就耗费一些。
本来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
梁素芝看到李桃花后，两人紧拉着手，一说一笑的进屋去。
李桃花招呼孟建国和白玲赶紧坐下，孟晓燃现在一点也顾不得什么做客，腿刚沾到沙发上，上半身就倒下了，像一张不会自己立起来的纸片，别人轻轻一吹，就倒下了。
走了那么几步，又把孟晓燃给累到了。
屋子里小，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显得更加拥挤了些。
孟晓燃听不清四个人在谈论些什么，尤其是梁素芝和李桃花说话时方言味很重，她很多话只能听个大概，更何况她现在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她聚精会神的听别人说话。
但她大致能猜出来，估计是在谈她现在这副鬼样子。
“奶奶！超市里没有卖桃花酥了！”
正说着，一股清澈有力的少年声从屋外传来。
人还没走进家里，声音倒是先走进屋里了。
李桃花笑着说：“是我那孙子回来了，知道你们要过来，我让他去买些桃花酥，小时候燃燃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嘛！”
梁素芝感恩地拍了拍李桃花的手，说：“你真是费心了。”
白玲和孟建国也对李桃花很是感谢，白玲碰了下支在她腿上的孟晓燃的头，跟她说：“燃燃，你还不快谢谢奶奶。”
孟晓燃闭着眼睛，她费力睁开，心中想说出那谢谢两个字，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正在使力气说话，偏巧屋外的少年正好走进屋里，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中心路口的超市没卖桃花酥，我跑到慈安庙那边的小卖部，也没有卖的，奶奶！你都不知道我跑了多远……”
那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向里屋走去，他步子迈得很大，看着家里有客人，做事又很急，路过孟晓燃时，像是走过一阵微风。
这股微风吹着孟晓燃心里舒坦，她看着李桃花，说了句：“谢谢奶奶。”
李桃花笑着说：“不谢不谢。”
屋子里已没有能坐人的地方，那少年从里屋又拿出个小板凳，出来时还不忘接着说：“我估摸着旗木村估计没有卖桃花酥的，又回来骑车出去，一直从中心路口的东边骑到最西头，一路上的溪水村、骆村、瑙成村都让我转遍了，可就是一个卖桃花酥的超市都没有，你猜怎么着？”
少年身材修长，他坐在小板凳上，孟晓燃的视线较低，看不到他上半身，只能看到他伸出的那条大长腿，看着应该是个高个子。
“我都骑到瑙成村南边紫火山山下的樱桃工业园了，那边有棵老槐树，有个破破旧旧的小卖部，我寻思试一试，巧了，就人家那里有桃花酥。”
少年把装桃花酥的袋子拎在手上，提得高高的，像是正在等李桃花的夸耀。
听他讲买桃花酥的经历，满屋子的人都在笑，除了孟晓燃。
孟晓燃很是羡慕这位未见其人只听其声的少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满满的活力，一下子骑车去了四五个村子跑个来回，可她呢？现在走一步都费力费气。
李桃花拿过那袋桃花酥，从里面拿了一块，走到孟晓燃另一侧，孟建国连忙起身让出来位置，他在一旁站着。
“好闺女，吃一块儿。”
孟晓燃摇摇头，她实在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也没有一点儿饿的感觉。
李桃花嘴中念叨着一些话，什么观音菩萨各路神仙，她想让孟晓燃直起身子，但怎么也扶不起来。
孟晓燃只是在白玲的腿上转了下头。
那少年看见孟晓燃的样子，一阵惊奇，笑着说：“这妹妹，我见过她。”
孟晓燃觉得奇怪，她连小时候吃桃花奶奶的桃花酥的事都不记得，更别说她家里这个孙子了。
妹妹？还是个比她大的人？
李桃花问他：“小时候的事你现在还记得呢？”
少年回答道：“不是奶奶，我跟她一个学校的，她还被电视台采访过呢！”
白玲问他：“你也是黎城一中的吗？”
“是，我高三。”
梁素芝有些疑惑，问李桃花，“小空不是比燃燃晚上一年学吗？”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家里的孙子跟孟晓燃是同岁，生月还比孟晓燃大，但他晚上一年学，比孟晓燃低一届。
咋会和孟晓燃一样都读高三？
李桃花解释道：“这小子初中跳了一级，现在算是跟燃燃一届。”
孟建国打量他一番，一副捡着宝玉的模样，欣慰道：“这孩子肯定很聪明！”他转头又问小空，“你是黎城一中火箭班的吧！”
黎城一中的火箭班是尖子班，清北的重点培养对象。
少年也不藏着掖着，自信的说了句是。
孟晓燃没太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就算听见了也没太能记住，她只记住了桃花奶奶家的孙子的名字——他叫小孔。
不知何时，李桃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针。
孟晓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身子被白玲按住了。
看见那细细的银针，她第一感觉就是这针是用来扎她的。
孟建国他们这个时候带她来旗木村，绝非仅是来探望这位桃花奶奶，肯定是让这桃花奶奶用什么巫术法术给自己驱邪的。
孟晓燃开始害怕起来，她害怕，她身体内的那股力量也害怕。
她摇头的力度愈来愈大，双腿颤抖着，豆大的眼泪登时从眼眶里流出来。
“不要！不要！”孟晓燃大喊着。
她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能开口说话，只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那根银针，她不做出点儿什么事，那银针就要扎在她身上了。
白玲此时一点也不像个亲生母亲，一脸淡然的问李桃花，要往哪儿扎。
孟晓燃听到那“人中”两个字更不干了，开始极力想要挣脱，她大声呼喊着，后背全是冷汗。
她把脸埋在白玲大腿内侧，双手抱着头，越哭越凶，一直喊着不要。
众人怎么劝也劝不好。
小空是个热肠子，见这位同学这样，也上前说道：“同学，你不是想做殡葬师吗？那可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那得是个胆大的嘞！你怎么连扎一下也怕呢？”
孟晓燃听见他话里的笑声，以为是在嘲笑自己，再加上他提电视台采访那件事，她对他的好感全无。
刚才听见他为自己跑大老远买桃花酥积累起来的好印象瞬时崩塌全无，也许他自己也爱吃桃花酥，是给自己买的。
她稍微仰了下头，怒目圆睁，瞪了一眼少年。
屋内昏黄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孟晓燃能看到少年白皙的面孔，他舒然的表情在收到孟晓燃凌冽的目光时消散全无，愣了一瞬，又变得凝重。
他不说话了。
孟晓燃记住这个和他同一届的小孔了。
最后，李桃花的银针没有扎在孟晓燃身上。
哭闹一番，孟晓燃彻底没了力气，在白玲身上昏睡过去。
准备离开时，孟建国和梁素芝在后面与李桃花说话。
梁素芝说：“桃花儿，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孙女呐！”
李桃花自然是知道梁素芝是什么意思，她说：“素芝，我也实话跟你说，这闺女身上确实是有东西，可我拿不住它呀！你也知道，我这个半仙儿，还是个半截子的半仙儿……”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的经历，也深知她今日定是使出了全部的法子。
“天遭的，咋就让我家碰上这事儿了！”
李桃花安慰道：“你们先别急，燃燃福人自有天相，我再想想法子，有了跟你们联系。”
白玲和孟晓燃坐在后座上，孟晓燃躺在白玲怀里熟睡过去。
怕孟晓燃在车里太闷，等孟建国和梁素芝时，白玲把车门大开着，这时看到小空拎着那袋桃花酥饼干出来。
“阿姨，专门给她买的。”
白玲笑着接过，“好孩子，辛苦你了。”
小空说了句没事，转身回家去了。
送走孟建国他们，小空问李桃花：“奶奶，她能治好吗？”
李桃花把银针擦拭了几下，收在布袋里放好，叹了口气，说：“看她造化了……”
李桃花深知，孟晓燃身上的东西是个难解决的。
等回过神来时，李桃花发现他那孙子一溜烟儿的蹿了个没影，兴许又是上哪儿野去了。
也罢，高三压力大，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一次，让他玩儿去吧。
-
从旗木村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四人坐在车内沉默无声。
从乡间小道走入黎城市中心，路越来越宽，两边的灯光越来越亮……
模糊中，孟晓燃恢复意识，她看着正在拍打她后背的梁素芝，浑身酸痛，她隐隐约约记得刚才像是做了个梦，但梦见了什么在她看到梁素芝之后全然不记得。
说来也奇怪，这是她头一次有了做梦的感觉，之前在家里睡过去，她从来没有做过梦。
她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睡就睡，醒就醒，她自己一点儿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孟晓燃越发觉得这个桃花奶奶有神力，说不定她真的是上天派来救她的神仙奶奶。
在白玲的搀扶下，孟晓燃迈着小步走进李桃花家的院子里。
是一座村子里的普通样式的房子，但只有一层，不像周围那样的两层独立院落，看来像是家里不是特别富裕。
孟晓燃一抬头就看到堂屋门口外挂着一串穿好的玉米，如今黎城县各个村落早就不这样串玉米了，这还是孟晓燃小时候的记忆。
梁素芝和孟建国走在前头，梁素芝还没进屋，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桃花儿！”
里面大声应了一声：“哎！”
一阵细细碎碎的念叨声，孟晓燃看见个身材矮小的驼背老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桃花奶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像是经常下地的庄稼人，桃花奶奶面容黝黑，笑起来露出那一排大白牙，隐约看有几颗没有，还有几颗是瓷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看到李桃花的时候，孟晓燃心里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现在仍然每走一步，她的力气就耗费一些。
本来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
梁素芝看到李桃花后，两人紧拉着手，一说一笑的进屋去。
李桃花招呼孟建国和白玲赶紧坐下，孟晓燃现在一点也顾不得什么做客，腿刚沾到沙发上，上半身就倒下了，像一张不会自己立起来的纸片，别人轻轻一吹，就倒下了。
走了那么几步，又把孟晓燃给累到了。
屋子里小，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显得更加拥挤了些。
孟晓燃听不清四个人在谈论些什么，尤其是梁素芝和李桃花说话时方言味很重，她很多话只能听个大概，更何况她现在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她聚精会神的听别人说话。
但她大致能猜出来，估计是在谈她现在这副鬼样子。
“奶奶！超市里没有卖桃花酥了！”
正说着，一股清澈有力的少年声从屋外传来。
人还没走进家里，声音倒是先走进屋里了。
李桃花笑着说：“是我那孙子回来了，知道你们要过来，我让他去买些桃花酥，小时候燃燃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嘛！”
梁素芝感恩地拍了拍李桃花的手，说：“你真是费心了。”
白玲和孟建国也对李桃花很是感谢，白玲碰了下支在她腿上的孟晓燃的头，跟她说：“燃燃，你还不快谢谢奶奶。”
孟晓燃闭着眼睛，她费力睁开，心中想说出那谢谢两个字，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正在使力气说话，偏巧屋外的少年正好走进屋里，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中心路口的超市没卖桃花酥，我跑到慈安庙那边的小卖部，也没有卖的，奶奶！你都不知道我跑了多远……”
那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向里屋走去，他步子迈得很大，看着家里有客人，做事又很急，路过孟晓燃时，像是走过一阵微风。
这股微风吹着孟晓燃心里舒坦，她看着李桃花，说了句：“谢谢奶奶。”
李桃花笑着说：“不谢不谢。”
屋子里已没有能坐人的地方，那少年从里屋又拿出个小板凳，出来时还不忘接着说：“我估摸着旗木村估计没有卖桃花酥的，又回来骑车出去，一直从中心路口的东边骑到最西头，一路上的溪水村、骆村、瑙成村都让我转遍了，可就是一个卖桃花酥的超市都没有，你猜怎么着？”
少年身材修长，他坐在小板凳上，孟晓燃的视线较低，看不到他上半身，只能看到他伸出的那条大长腿，看着应该是个高个子。
“我都骑到瑙成村南边紫火山山下的樱桃工业园了，那边有棵老槐树，有个破破旧旧的小卖部，我寻思试一试，巧了，就人家那里有桃花酥。”
少年把装桃花酥的袋子拎在手上，提得高高的，像是正在等李桃花的夸耀。
听他讲买桃花酥的经历，满屋子的人都在笑，除了孟晓燃。
孟晓燃很是羡慕这位未见其人只听其声的少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满满的活力，一下子骑车去了四五个村子跑个来回，可她呢？现在走一步都费力费气。
李桃花拿过那袋桃花酥，从里面拿了一块，走到孟晓燃另一侧，孟建国连忙起身让出来位置，他在一旁站着。
“好闺女，吃一块儿。”
孟晓燃摇摇头，她实在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也没有一点儿饿的感觉。
李桃花嘴中念叨着一些话，什么观音菩萨各路神仙，她想让孟晓燃直起身子，但怎么也扶不起来。
孟晓燃只是在白玲的腿上转了下头。
那少年看见孟晓燃的样子，一阵惊奇，笑着说：“这妹妹，我见过她。”
孟晓燃觉得奇怪，她连小时候吃桃花奶奶的桃花酥的事都不记得，更别说她家里这个孙子了。
妹妹？还是个比她大的人？
李桃花问他：“小时候的事你现在还记得呢？”
少年回答道：“不是奶奶，我跟她一个学校的，她还被电视台采访过呢！”
白玲问他：“你也是黎城一中的吗？”
“是，我高三。”
梁素芝有些疑惑，问李桃花，“小空不是比燃燃晚上一年学吗？”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家里的孙子跟孟晓燃是同岁，生月还比孟晓燃大，但他晚上一年学，比孟晓燃低一届。
咋会和孟晓燃一样都读高三？
李桃花解释道：“这小子初中跳了一级，现在算是跟燃燃一届。”
孟建国打量他一番，一副捡着宝玉的模样，欣慰道：“这孩子肯定很聪明！”他转头又问小空，“你是黎城一中火箭班的吧！”
黎城一中的火箭班是尖子班，清北的重点培养对象。
少年也不藏着掖着，自信的说了句是。
孟晓燃没太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就算听见了也没太能记住，她只记住了桃花奶奶家的孙子的名字——他叫小孔。
不知何时，李桃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针。
孟晓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身子被白玲按住了。
看见那细细的银针，她第一感觉就是这针是用来扎她的。
孟建国他们这个时候带她来旗木村，绝非仅是来探望这位桃花奶奶，肯定是让这桃花奶奶用什么巫术法术给自己驱邪的。
孟晓燃开始害怕起来，她害怕，她身体内的那股力量也害怕。
她摇头的力度愈来愈大，双腿颤抖着，豆大的眼泪登时从眼眶里流出来。
“不要！不要！”孟晓燃大喊着。
她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能开口说话，只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那根银针，她不做出点儿什么事，那银针就要扎在她身上了。
白玲此时一点也不像个亲生母亲，一脸淡然的问李桃花，要往哪儿扎。
孟晓燃听到那“人中”两个字更不干了，开始极力想要挣脱，她大声呼喊着，后背全是冷汗。
她把脸埋在白玲大腿内侧，双手抱着头，越哭越凶，一直喊着不要。
众人怎么劝也劝不好。
小空是个热肠子，见这位同学这样，也上前说道：“同学，你不是想做殡葬师吗？那可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那得是个胆大的嘞！你怎么连扎一下也怕呢？”
孟晓燃听见他话里的笑声，以为是在嘲笑自己，再加上他提电视台采访那件事，她对他的好感全无。
刚才听见他为自己跑大老远买桃花酥积累起来的好印象瞬时崩塌全无，也许他自己也爱吃桃花酥，是给自己买的。
她稍微仰了下头，怒目圆睁，瞪了一眼少年。
屋内昏黄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孟晓燃能看到少年白皙的面孔，他舒然的表情在收到孟晓燃凌冽的目光时消散全无，愣了一瞬，又变得凝重。
他不说话了。
孟晓燃记住这个和他同一届的小孔了。
最后，李桃花的银针没有扎在孟晓燃身上。
哭闹一番，孟晓燃彻底没了力气，在白玲身上昏睡过去。
准备离开时，孟建国和梁素芝在后面与李桃花说话。
梁素芝说：“桃花儿，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孙女呐！”
李桃花自然是知道梁素芝是什么意思，她说：“素芝，我也实话跟你说，这闺女身上确实是有东西，可我拿不住它呀！你也知道，我这个半仙儿，还是个半截子的半仙儿……”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的经历，也深知她今日定是使出了全部的法子。
“天遭的，咋就让我家碰上这事儿了！”
李桃花安慰道：“你们先别急，燃燃福人自有天相，我再想想法子，有了跟你们联系。”
白玲和孟晓燃坐在后座上，孟晓燃躺在白玲怀里熟睡过去。
怕孟晓燃在车里太闷，等孟建国和梁素芝时，白玲把车门大开着，这时看到小空拎着那袋桃花酥饼干出来。
“阿姨，专门给她买的。”
白玲笑着接过，“好孩子，辛苦你了。”
小空说了句没事，转身回家去了。
送走孟建国他们，小空问李桃花：“奶奶，她能治好吗？”
李桃花把银针擦拭了几下，收在布袋里放好，叹了口气，说：“看她造化了……”
李桃花深知，孟晓燃身上的东西是个难解决的。
等回过神来时，李桃花发现他那孙子一溜烟儿的蹿了个没影，兴许又是上哪儿野去了。
也罢，高三压力大，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一次，让他玩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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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旗木村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四人坐在车内沉默无声。
从乡间小道走入黎城市中心，路越来越宽，两边的灯光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