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春衫薄
第二章
四周皆是走动的人群，街上吆喝声、嬉笑声、敲锣打鼓声络绎不绝，在一众声音中，有一道尤为突出的嗓音淡淡响起。
“纪老板，实在抱歉，书不小心泡水里了，您看怎么解决？”
不久前还一起“滚地”的行秋，现在已经在万文集舍和老板纪芳说着话。鹿由猫在琉璃亭周边的小摊桌后，露出毛绒绒的头顶和一双暗红的猫眼，偷听眼前的两人谈话。
小样，爷有锚点传送！虽然说还得自己走到锚点附近才可以用，鹿由揉了揉完全发酸发胀的小腿。
身着璃月特有素绣长袍的纪芳讶然，从行秋手里接过那本《剑客浮沉录》，语气纳闷道：“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遭人劫道了？”
行秋表情一噎，想起刚才走路看书，摔得七荤八素的狼狈场面，当即信口胡诌道：“纪老板说笑了，哪个贼人胆子这般大，敢劫我的道。”
“小意外而已，人生难免会有不如意嘛。”
“噗嗤！”
一声响亮的笑从旁边的摊子后方敞出，接着又是几声像是憋不住的笑接二连三传出。
纪芳神色奇怪的看着那个笑得不断耸动的女孩，方才行秋还未到，她就发现这个古怪的女孩蹲守在那，一动不动。
黑发少女的笑声越来越大，如同下一秒就要咽气。
行秋面色有一瞬古怪，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身影，不可能，天衡山离这还远着，普通人短时间怎么可能……
犹疑几秒，行秋脚步一动，正要上前探查，纪芳手一伸将他拦住，眼神向他示意，随后迈着小巧的步子来到小摊，拎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
行秋见着人，瞳孔陡然睁大，一脸讶然，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是你！”
“相见即是缘，我们岂不是缘上加缘了，行、秋、公、子！”鹿由直直看进那副珀色双瞳，轻启薄唇，轻飘飘吐出这句话。
行秋尴尬的摸上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一旁站定的纪芳眼神狐疑的来回扫视二人，视线重重落在眼前垂眸不自然的行秋身上，心下了然，轻笑出声：“姑娘叫什么名字？”
“鹿由，姐姐叫我小由就好。”鹿由指腹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乖乖在她身旁站好，笑眯眯应道。
纪芳看着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少女，暗自失笑，顺着她的话说道：“是行秋这孩子怎么你了吗？说出来让纪芳姐帮你做主。”
行秋这孩子身上有股侠气，可惜向来固执，心中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倒是经常来书舍借阅，久而久之便与她熟络起来，她待他也如亲弟弟般，担心他因此受伤，现在正愁没人能治治他。
纪芳顺手拍拍她的头顶，鹿由则顺着秆子往上爬，就仗着纪芳给自己撑腰。
行秋见此越发不妙，眼睛一颤，语气还带着些许委屈道：“纪姐，感情行秋还没一个刚认识的小娃娃重要嘛。”
纪芳揉着的手一顿，瞪了眼这小子，当她不知道他什么性子？接着眼神示意鹿由大胆说。
“纪姐姐～方才我在山崖上看风景看得好好的……”鹿由添油加醋一番，说的可怜唧唧，泫然欲泣。
使得行秋瞠目结舌，愣在原地被纪芳眼神杀上百次。
这家伙莫非是茶博士刘苏的徒弟？有这嘴皮子的劲儿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纪芳看着神色恹恹，一副吃瘪样子的行秋，与往日大不相同，偷乐了好一番，终于是不再让鹿由逗弄他了。
“这样吧，既然小由妹妹救了你，救命之恩肯定不能敷衍了了，就由我做个见证，你俩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小由满意又不太过分。”
长叹一口气，行秋瞥了眼欣喜跳脚的鹿由，不由得扶额摇头，真是流年不利啊……
哀叹片刻，他直起身子，言辞正色道：“鹿姑娘，某先前有言于你———「下次相见便是有缘」，而现在确是再见面，我也不能言而无信，就请鹿姑娘与在下言明，你，想要什么？”
眼看着眼前侠客衣装下露出一大截白皙美腿的少年，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直勾勾上下打量了自己两眼，语气意味深长。
一下子鹿由犹如针扎般站立难安，行秋的眼神好似透过这副皮囊，看透她卑劣的本性，抓着她的小心思咄咄逼人。
有些心虚，她无意的吞咽口水，顶着他那灼灼目光，发紧的喉咙轻咳几声开口道：“咳，我没地方去，我想你收留我一段时间。”
少年闻声点头，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就这？看她的穿着倒不似流落街头的人。
倒也不是鹿由撒谎，她是整个人身穿来提瓦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换了身璃月的服饰，可记忆还是现代的。
“还有吗？”行秋再次开口，嗓音如松间雨落，珠下玉盘。
鹿由心里激动，当然还有了，接下来的话才是她此行重点！
她对着一无所知的行秋暗自发笑，表面上踌躇着像是有些为难，嘴上却是迫不及待开口说道：“行秋，其实、其实我想和你一起！”
“啪！”
纪芳手中的《剑客浮沉录》一下子摔在地上，不大不小的声响在这嘈杂的闹市却异常突出，清清楚楚被二人听去。
两人同步看向发出声响的纪芳，她见着行秋还未从鹿由的惊天言语反应过来，有些懵的真实神情一览无余，索性赶紧收起八卦的表情，俯身捡起滑落的书本，一脸歉意对着两人说：“你们、你们继续哈，别在意我这儿。”
“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行秋还是有些懵，不敢相信的再问了她一遍。
难得见他这副样子，游戏里总是另一副面孔。鹿由心下生奇，又雀跃的诉说一遍：“行秋公子，我说，我想和你一起。”
“某与鹿姑娘今日方才见面，谈不上……”
心悦他的不少，毕竟他的身份不凡，可如此大胆的……行秋又蓦地抬眼望向这个举动成谜的人，却见她连连摆手否认。
“你想岔了行公子。我说的是想与你一起行侠仗义，以前与爹娘到处旅行时就曾听过你的名号，心下很是仰慕与我同岁的这位少年侠客。今日有幸遇见，不说出来实在可惜。”
行秋提起的心落下，错愕的表情平复下来，思绪稍动，下一秒又拧起眉头：“我素来喜欢行侠仗义、四处游历，想必你也知道，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甚危险，请恕我无法应承。”
要遭，她就知道会这样。
眼神求助一旁看戏的纪芳，没想到对方竟装作来客人了，无视她的视线笑呵呵走了，鹿由脸色一垮，内心怒喊：真不靠谱啊！
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她咧开嘴露出几颗白牙呵呵笑，尽量让自己笑得更人畜无害一点，让行秋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待遇。
“就一段时间！住你家的时候跟着你，我保证有危险的时候跑得比狗还快！不、不对，有危险的时候我就不跟着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少侠！”
许是鹿由的保证太震耳欲聋，附近的人纷纷投来视线，行秋对着他们歉意笑几声，一把拉过站得远远的鹿由：“谁跟你说你要住我家的？”
“啊？你不是住飞云商会吗？那我俩不住一起？难不成你们家是那种拐卖少女的黑心商会吗？晚上会把像我这么可爱的沦落街头的少女扔去潮湿的地下室囚禁，然后卖给异国的政客！”鹿由连连后腿，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状似惊恐看着眼前满头黑线的行秋。
“额……”这下全部人都往这边看了……
行秋无奈，不知道她到底什么目的，放任她沦落街头，是他所做不出来的，何况她还真真切切救了他。
“你保证这段时间听我的话不胡乱来？”
“嗯嗯嗯！！！”
“行了，再这样点下去头怕是要掉下来了。”行秋伸出右手，手背轻敲她如小狗般不停点的头。
“六之意极顺，你便在商会待上六个月，我也会让大哥予你些活做，学会一门技艺，也希望你能安分守约。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那是自然！”她连忙点头。
呼，计划达成。
鹿由目光微微闪烁，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一处安身立命的港湾，不经意又想起上辈子孤儿的生活。
强迫自己忘记这些情绪，鹿由把注意力放在又出现在身旁都纪芳，她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计，从古朴砖红的璃月风格木梯走下。
“行秋，你跟着明安上去处理一下这本原本，有什么问题问明安就好。”
听着她谈笑风生的话语，鹿由有些无语的移开视线，她肯定在楼上把他俩的全过程都观摩了一遍，完事了才施施然跑下来。
注意到鹿由这丫头不服气的表情，小嘴翘得比天还要高，头拧过一边别扭的样子，纪芳有些好笑，打发走两位，拍了拍她的头。
“小由生气啦？恼怒纪姐姐不帮你说话？”
“哪有……”以前都是她小心翼翼顾着别人的情绪，纪姐来这一出，让她一下子不适应，僵在原地，干巴巴吐出几个字。
“行秋是一个很爱武侠小说的孩子呢～”纪芳看着还在上楼梯的背影轻轻说道。
鹿由奇怪的跟着看了眼：“我知道，不然今天也遇不见他。”
纪芳轻笑，“所以最开始知道他把书扔进水里，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鹿由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听着一旁纪芳的话却想起在山崖那一幕。
纪芳察觉到身旁的人沉默，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和她一起上楼。
行秋这孩子，侠之一字于他的意义是不同的，甚至于他的生命。但是他在这条路上过于执拗往前，任何人都不能追上他的步伐，去理解他，抚慰他的伤。
所以，你能不能呢？她眼神落在少女白皙的侧脸，又听见楼上行秋隐约的声响。
旁边的少女也同样听见，眼前一亮，步子“踏踏”两下便急着跑上去，临走前，却突然转身笑道：“纪姐，这便是我要做的事。”
不仅是为了游戏里陪伴她度过千百个难熬的夜的蓝衫少年，更是为了她自己。
纪芳一愣，看着视野里只有鹿由逐渐变淡的身影，笑了笑，耳畔还听见若隐若现的对话声：“别想着抛下我一人行侠仗义去哈！”
四周皆是走动的人群，街上吆喝声、嬉笑声、敲锣打鼓声络绎不绝，在一众声音中，有一道尤为突出的嗓音淡淡响起。
“纪老板，实在抱歉，书不小心泡水里了，您看怎么解决？”
不久前还一起“滚地”的行秋，现在已经在万文集舍和老板纪芳说着话。鹿由猫在琉璃亭周边的小摊桌后，露出毛绒绒的头顶和一双暗红的猫眼，偷听眼前的两人谈话。
小样，爷有锚点传送！虽然说还得自己走到锚点附近才可以用，鹿由揉了揉完全发酸发胀的小腿。
身着璃月特有素绣长袍的纪芳讶然，从行秋手里接过那本《剑客浮沉录》，语气纳闷道：“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遭人劫道了？”
行秋表情一噎，想起刚才走路看书，摔得七荤八素的狼狈场面，当即信口胡诌道：“纪老板说笑了，哪个贼人胆子这般大，敢劫我的道。”
“小意外而已，人生难免会有不如意嘛。”
“噗嗤！”
一声响亮的笑从旁边的摊子后方敞出，接着又是几声像是憋不住的笑接二连三传出。
纪芳神色奇怪的看着那个笑得不断耸动的女孩，方才行秋还未到，她就发现这个古怪的女孩蹲守在那，一动不动。
黑发少女的笑声越来越大，如同下一秒就要咽气。
行秋面色有一瞬古怪，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身影，不可能，天衡山离这还远着，普通人短时间怎么可能……
犹疑几秒，行秋脚步一动，正要上前探查，纪芳手一伸将他拦住，眼神向他示意，随后迈着小巧的步子来到小摊，拎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
行秋见着人，瞳孔陡然睁大，一脸讶然，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是你！”
“相见即是缘，我们岂不是缘上加缘了，行、秋、公、子！”鹿由直直看进那副珀色双瞳，轻启薄唇，轻飘飘吐出这句话。
行秋尴尬的摸上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一旁站定的纪芳眼神狐疑的来回扫视二人，视线重重落在眼前垂眸不自然的行秋身上，心下了然，轻笑出声：“姑娘叫什么名字？”
“鹿由，姐姐叫我小由就好。”鹿由指腹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乖乖在她身旁站好，笑眯眯应道。
纪芳看着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少女，暗自失笑，顺着她的话说道：“是行秋这孩子怎么你了吗？说出来让纪芳姐帮你做主。”
行秋这孩子身上有股侠气，可惜向来固执，心中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倒是经常来书舍借阅，久而久之便与她熟络起来，她待他也如亲弟弟般，担心他因此受伤，现在正愁没人能治治他。
纪芳顺手拍拍她的头顶，鹿由则顺着秆子往上爬，就仗着纪芳给自己撑腰。
行秋见此越发不妙，眼睛一颤，语气还带着些许委屈道：“纪姐，感情行秋还没一个刚认识的小娃娃重要嘛。”
纪芳揉着的手一顿，瞪了眼这小子，当她不知道他什么性子？接着眼神示意鹿由大胆说。
“纪姐姐～方才我在山崖上看风景看得好好的……”鹿由添油加醋一番，说的可怜唧唧，泫然欲泣。
使得行秋瞠目结舌，愣在原地被纪芳眼神杀上百次。
这家伙莫非是茶博士刘苏的徒弟？有这嘴皮子的劲儿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纪芳看着神色恹恹，一副吃瘪样子的行秋，与往日大不相同，偷乐了好一番，终于是不再让鹿由逗弄他了。
“这样吧，既然小由妹妹救了你，救命之恩肯定不能敷衍了了，就由我做个见证，你俩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小由满意又不太过分。”
长叹一口气，行秋瞥了眼欣喜跳脚的鹿由，不由得扶额摇头，真是流年不利啊……
哀叹片刻，他直起身子，言辞正色道：“鹿姑娘，某先前有言于你———「下次相见便是有缘」，而现在确是再见面，我也不能言而无信，就请鹿姑娘与在下言明，你，想要什么？”
眼看着眼前侠客衣装下露出一大截白皙美腿的少年，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直勾勾上下打量了自己两眼，语气意味深长。
一下子鹿由犹如针扎般站立难安，行秋的眼神好似透过这副皮囊，看透她卑劣的本性，抓着她的小心思咄咄逼人。
有些心虚，她无意的吞咽口水，顶着他那灼灼目光，发紧的喉咙轻咳几声开口道：“咳，我没地方去，我想你收留我一段时间。”
少年闻声点头，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就这？看她的穿着倒不似流落街头的人。
倒也不是鹿由撒谎，她是整个人身穿来提瓦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换了身璃月的服饰，可记忆还是现代的。
“还有吗？”行秋再次开口，嗓音如松间雨落，珠下玉盘。
鹿由心里激动，当然还有了，接下来的话才是她此行重点！
她对着一无所知的行秋暗自发笑，表面上踌躇着像是有些为难，嘴上却是迫不及待开口说道：“行秋，其实、其实我想和你一起！”
“啪！”
纪芳手中的《剑客浮沉录》一下子摔在地上，不大不小的声响在这嘈杂的闹市却异常突出，清清楚楚被二人听去。
两人同步看向发出声响的纪芳，她见着行秋还未从鹿由的惊天言语反应过来，有些懵的真实神情一览无余，索性赶紧收起八卦的表情，俯身捡起滑落的书本，一脸歉意对着两人说：“你们、你们继续哈，别在意我这儿。”
“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行秋还是有些懵，不敢相信的再问了她一遍。
难得见他这副样子，游戏里总是另一副面孔。鹿由心下生奇，又雀跃的诉说一遍：“行秋公子，我说，我想和你一起。”
“某与鹿姑娘今日方才见面，谈不上……”
心悦他的不少，毕竟他的身份不凡，可如此大胆的……行秋又蓦地抬眼望向这个举动成谜的人，却见她连连摆手否认。
“你想岔了行公子。我说的是想与你一起行侠仗义，以前与爹娘到处旅行时就曾听过你的名号，心下很是仰慕与我同岁的这位少年侠客。今日有幸遇见，不说出来实在可惜。”
行秋提起的心落下，错愕的表情平复下来，思绪稍动，下一秒又拧起眉头：“我素来喜欢行侠仗义、四处游历，想必你也知道，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甚危险，请恕我无法应承。”
要遭，她就知道会这样。
眼神求助一旁看戏的纪芳，没想到对方竟装作来客人了，无视她的视线笑呵呵走了，鹿由脸色一垮，内心怒喊：真不靠谱啊！
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她咧开嘴露出几颗白牙呵呵笑，尽量让自己笑得更人畜无害一点，让行秋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待遇。
“就一段时间！住你家的时候跟着你，我保证有危险的时候跑得比狗还快！不、不对，有危险的时候我就不跟着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少侠！”
许是鹿由的保证太震耳欲聋，附近的人纷纷投来视线，行秋对着他们歉意笑几声，一把拉过站得远远的鹿由：“谁跟你说你要住我家的？”
“啊？你不是住飞云商会吗？那我俩不住一起？难不成你们家是那种拐卖少女的黑心商会吗？晚上会把像我这么可爱的沦落街头的少女扔去潮湿的地下室囚禁，然后卖给异国的政客！”鹿由连连后腿，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状似惊恐看着眼前满头黑线的行秋。
“额……”这下全部人都往这边看了……
行秋无奈，不知道她到底什么目的，放任她沦落街头，是他所做不出来的，何况她还真真切切救了他。
“你保证这段时间听我的话不胡乱来？”
“嗯嗯嗯！！！”
“行了，再这样点下去头怕是要掉下来了。”行秋伸出右手，手背轻敲她如小狗般不停点的头。
“六之意极顺，你便在商会待上六个月，我也会让大哥予你些活做，学会一门技艺，也希望你能安分守约。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那是自然！”她连忙点头。
呼，计划达成。
鹿由目光微微闪烁，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一处安身立命的港湾，不经意又想起上辈子孤儿的生活。
强迫自己忘记这些情绪，鹿由把注意力放在又出现在身旁都纪芳，她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计，从古朴砖红的璃月风格木梯走下。
“行秋，你跟着明安上去处理一下这本原本，有什么问题问明安就好。”
听着她谈笑风生的话语，鹿由有些无语的移开视线，她肯定在楼上把他俩的全过程都观摩了一遍，完事了才施施然跑下来。
注意到鹿由这丫头不服气的表情，小嘴翘得比天还要高，头拧过一边别扭的样子，纪芳有些好笑，打发走两位，拍了拍她的头。
“小由生气啦？恼怒纪姐姐不帮你说话？”
“哪有……”以前都是她小心翼翼顾着别人的情绪，纪姐来这一出，让她一下子不适应，僵在原地，干巴巴吐出几个字。
“行秋是一个很爱武侠小说的孩子呢～”纪芳看着还在上楼梯的背影轻轻说道。
鹿由奇怪的跟着看了眼：“我知道，不然今天也遇不见他。”
纪芳轻笑，“所以最开始知道他把书扔进水里，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鹿由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听着一旁纪芳的话却想起在山崖那一幕。
纪芳察觉到身旁的人沉默，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和她一起上楼。
行秋这孩子，侠之一字于他的意义是不同的，甚至于他的生命。但是他在这条路上过于执拗往前，任何人都不能追上他的步伐，去理解他，抚慰他的伤。
所以，你能不能呢？她眼神落在少女白皙的侧脸，又听见楼上行秋隐约的声响。
旁边的少女也同样听见，眼前一亮，步子“踏踏”两下便急着跑上去，临走前，却突然转身笑道：“纪姐，这便是我要做的事。”
不仅是为了游戏里陪伴她度过千百个难熬的夜的蓝衫少年，更是为了她自己。
纪芳一愣，看着视野里只有鹿由逐渐变淡的身影，笑了笑，耳畔还听见若隐若现的对话声：“别想着抛下我一人行侠仗义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