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国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很快,元安国的战鼓锤响,狼烟四起。

    两国交战多年,双方帝王却从亲征过,而这次,许久没露面的燕子卿居然威风凛凛地披甲上阵。

    看着乌泱泱的敌军,袁守愚发出不可察觉的叹息。

    他明白元安国如今的境况,不过是中空的大米,各诸侯暗里分割兵力,大哥手中有十万大军,却与自己不和。

    如今大敌当前,袁守愚能做的不多,他这个位置坐得十分不舒服。虽说七个皇子明面上和蔼相亲,背地里却争锋相对。

    之前,还有一个相对愚钝的袁天河,无心掺和几人的内斗。现在他被关了禁闭,袁长舒又出宫,剩下五人便势如水火。

    他是个不需要感情的人,但他渴望权利。论心机城府,袁守愚敢保证朝中没人玩得过他,只可惜有人不吃他这一套,譬如他大哥。因而极大的一块儿肥肉就这样香喷喷放在他嘴边,想伸舌头舔一下,却被人猛地给一筷子。

    这次出征是个机会,若是被他人抢了风头,便亏大发了。

    得想办法。

    远处,战马嘶鸣,敌军整齐划一地操着兵器,旌旗飘扬,烟尘股股。燕子卿从容地坐在站马上,手提长枪,倒是气派得很。

    袁守愚不懂兵法,只能站在墙头,看着元安国的大将与其开战。

    三个回合下来,皆是燕子卿获胜。但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开心的意味,反而跳下战马跃到战车上去,借着风向大声喊叫。

    “袁瑜,偷鸡摸狗的小贼!关我的人,睡我的人,你好意思嘛?我如今打到你门口了,还继续装聋作哑呢?快他妈地给我出来!”

    众将士不解其意,只听得对方直呼皇帝名讳,一时间唇枪口战,场面十分混乱。

    大概是见皇帝还没有出来的意思,燕子卿开始骂得更加难听。

    “袁瑜你个王八蛋,你七个孩子知道你是断袖吗?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吗?知道你根本不在意民众死活一心只求长生吗?还派人偷我的药,你是不是偷东西上瘾了,我宫中马桶都是镶了金的,难不成你也想偷?”

    燕子卿说话时语调平缓,像是在诉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将士齐齐发笑,跟着燕子卿一同喊缩头乌龟。

    果然,一盏茶的时间不到,皇帝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众人视野。

    他气定神闲,仿佛没听到任何声音一般。看着下方目光凶狠的燕子卿,他只是一笑,道:“燕兄说那番话证据从何而来?我袁瑜行的端做的正,我要人还需要偷?莫不是你自己的门没管严,人家自己跑出去了呢?你广平国有什么?几片破砖破瓦,乞丐才会稀罕。”

    “哼,你既然出来了,我就不多与你争辩,快将我的师弟还回来!”

    他身后的士兵也重复道:“还回来!还回来!”

    “换什么?你师弟姓甚名谁?为何会在我宫中?”袁瑜一副哄小孩儿的模样。

    “你!”燕子卿见他死皮赖脸极了,便也什么都不忍了道:“你当初派孟金周来我这里,让她做叛国贼,不就是为了偷我的神药吗?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只听一声轻笑从上方传来,一位女子身着金缕衣,背手渡步到墙边。

    是孟金周,如同当年带兵打仗那般盛气凌人的孟金周。

    底下,元安国士兵也同样震惊,但他们又仔细审视旁边皇帝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原来真的是叫她去做卧底。

    自此,孟金周背了三年之久的叛国贼之名被洗除,一位巾帼英雄又诞生了。

    这便是高位者一句话,定万万蝼蚁之生死荣辱。

    “各将士听令,”孟金周举起长剑,下方的士兵即可进入准备状态,“摆好阵势,冲锋杀敌!”

    接着便是气势汹汹地吼叫声,短兵相接,孟金周跃下城墙,和燕子卿打斗在一起。

    就在战争最激烈,周围听不到除了乒乓声之外的声音时,高楼上的皇帝露出胜利的微笑,脚步也微微后退。

    但顷刻之间,他的眼神由蔑视到恐惧,身形僵硬。

    “如……如意……”

    是真正的孟金周,她骑着一匹雪白的马,手中握着一根绳,绳的那头捆着一个人。那人气息奄奄,七窍流血,浑身被刮得全是血。

    “燕子卿!”

    孟金周发出巨吼,那边酣战的燕子卿也听到了声响,他挣脱眼前人的纠缠,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一个更熟悉的人。

    他惊愕地走出,身旁的将领懂事地拖住“孟金周”。

    “燕子卿,”孟金周继续喊道:“你过来,有要事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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