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寒，他只穿了件棕色大衣。一个多月过去，他的头发长长了些。
短短几十天，恍然隔世。
男人下巴胡茬尽显，连续熬夜，他身上那股丧气愈重。即使摆出笑脸，商弄蝶仍能轻易看穿他通身滞重的疲惫感。
商弄蝶知道，现在她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所以，她尽量避免直视他。
女孩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家港眼眸稍暗，拆了一盒新烟。
商弄蝶贪恋着方才的对视，刻在脑海，印成照片，夹在记忆深处。
她擦掉脸上的汗，姿态放得够低：“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周家港掸了掸烟灰说：“没走错，只不过他们换到隔壁了。”
他抬眼，打量着商弄蝶，“姑娘，你的本职工作是演员？”
“是。”商弄蝶反扣掌心。
周家港隔空祝她：“前途无量。”
三次碰面，缘分了得。
一个月的自我淡化成了泡影，再次相见，商弄蝶可耻地生出高攀的念头。
“周先生。”商弄蝶很感激从李秉文口中知道了他的姓。
她忐忑地为自己争取机会，“您今天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周家港又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不问任何缘由，他道：“有空。”
他答应了……
“我很快就能忙完，不会让您等太久的。”商弄蝶说，她反身，去往隔壁。
李秉文烟抽到底，调侃道：“周哥，你跟她什么情况啊？”
“就一姑娘，见过两次。”
周家港散漫地转动手机，“李叔要忙到什么时候？”
李导，李秉文的父亲。
李秉文叹气，跷着二郎腿：“没三四个小时下不来，唉，周哥，你说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我对当导演完全不感兴趣。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哪块料？真不怕我败光他的名誉啊。”
“既知道，还把我坑来。”周家港睥睨，男人余气未消，眼底藏着三分危险，“好玩？”
李秉文见势不妙，扒住周家港的腿不松，“周哥！我亲哥！我也是没办法了，只有你能治住老头子。您给他说说让我回英国吧，我想我的妞了。”
一支烟结束，男人算是应了：“晚上饭局。”
李秉文答应得快：“好嘞！哥。”
-
李导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商弄蝶随便编了个缘由，李导听完，只说让她下次注意。
商弄蝶张望一圈，杨雨忻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她果然不喝咖啡。见商弄蝶来了，杨雨忻示意她旁边有空位可以坐，商弄蝶点点头，低声道谢。
在座的都是业界前辈，是商弄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合作对象，她凝神保持专注，沉浸在人物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快十二点了。
李导等商弄蝶顺完台词，提问了几个与角色相关的问题。商弄蝶对演戏的事向来上心，进组前就将角色吃透了，面对李导的提问女孩丝毫不怯场，对答如流。
李导开怀大笑，生怕商弄蝶试镜时的精彩表现是昙花一现，试过之后，他不吝称赞：“不错，你很有天赋。商商，你和雨忻有很多对手戏，私底下你们两个多练习练习，相互对对台词，对彼此都有好处。雨忻，你那边没问题吧？”
杨雨忻说：“没问题，李导。”
“商商呢？”
“导演，我也没问题。”
李导站起来带头鼓掌：“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希望诸位全力以赴，我可是指着这部剧拿奖的。”
众人哄笑，纷纷扬言有李导在，何愁奖项。
商弄蝶面上配合着，其实，心里着急地冒火。
女孩无意识抿唇，双腿不安分，在桌下动来动去。
李导及时制止，“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话落，该走的人都走了。
商弄蝶将剧本装进随手携带的帆布包，最后一个离开。到门口，发现杨雨忻在等她。
“商弄蝶，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
商弄蝶通过了杨雨忻的好友申请后合上手机，走廊灌风，女孩掌心都是汗。
杨雨忻捧着水杯，说：“明天见。”
“忻姐明天见。”
……
不想失态，或者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看的样子，商弄蝶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转瞬，女孩深呼吸，怀揣着忐忑，推开那扇堪比潘多拉魔盒的木质门。
“周先生。”
商弄蝶声音渐小，房间空荡荡。
他不在了。
-
小镇没有高规格的酒店，因此剧组给艺人专门定了干净亮堂的宾馆。
宾馆离剧组不远，商弄蝶选择步行。
半路，天公不作美，飘起雪花。
小镇人烟稀少，少有车辆经过。
十字路口，商弄蝶蹲下，眼眶氤氲，水汽蒙住视线。
期盼的人和事落空，伤心在所难免。
“商小姐，原来你在这儿。”
头顶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黑伞，商弄蝶抱住膝盖，抬头往上看。
情绪来得快，女孩泪珠滚落，融于雪地。
怎么能在先生跟前哭？
商弄蝶垂头，“您不是走了吗？”
她不争气地哽咽。
周家港洞悉所有，看到女孩红着的双眼，打趣道：“家里的电话有些费神，耽搁了会儿。”
又道：“商小姐，我是遵守约定的人。”
“再者，多大点事还值得商小姐掉眼泪。”
他耐心地解释，反而衬托出商弄蝶的孩子气。
只有小孩子才会为了一颗吃不到的糖，掉眼泪珠子。
周家港眸底皆是纵容，他从不会跟小辈计较。
商弄蝶破涕为笑，“您知道我的名字了。”
“嗯。”男人漫不经心应答。
“那您的呢？”
“周家港。”
周、家、港
她记住了。
商弄蝶蹲得腿发酸，她眼巴巴问：“饭，您还吃吗？”
周家港收伞，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
商弄蝶懂了，她看着自己的鞋，“先生，您洗一次车贵吗？”
周家港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好玩了，道：“然后呢？商小姐要付我洗车费吗？”
“要的。”
商弄蝶不愿一开始，就矮他一截。
但她忘了，他们原本就是不平等的。
不远处，几个小孩在扔雪球。
有个孩子力气大，雪球扔得远，砸到商弄蝶的背。
女孩不甘示弱，反砸回去。
她小声辩解：“先生，我和他们闹着玩。”
周家港笑够，他的助理小何现身提醒：“先生，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商小姐听到了？”周家港说，“再耽搁下去，这顿饭就要泡汤了。”
“不行。”
商弄蝶对小何说：“麻烦了。”
小何给她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商小姐，您请。”
直到坐在周家港的身旁，商弄蝶仍深觉不真实。
男人鼻梁挺拔，侧头支着下巴盯着窗外过往的雪景，不笑时，愈加高不可攀，让商弄蝶想到雪山上的神祇。
几分钟后，周家港阖上眼浅眠。
商弄蝶胆子放大，静静看向他。
男人今日没戴那只腕表，替之，是条红绳。红绳普普通通，犹如某种象征。
商弄蝶靠近，小何飞快咳嗽一声，升起隔板。
女孩惊慌失措，怕男人被吵醒，幸好，周家港只皱了皱眉。
他应是累极，短短几分钟，由浅眠过渡到深眠。
商弄蝶半起身，头抵住车顶，伸手替周家港挡住那片儿刺眼的光源。
女孩趁机低眸，看清红绳的样式。
周家港似有所感，缓缓掀起眼皮，正对着女孩脖颈下的一截锁骨。
“商小姐，你在做什么？”
“砰——”
“周先生。”
商弄蝶捂住被撞到的额头，嗓音干涩：“我，我想拿掉您肩膀上的虫。”
周家港道：“虫子呢？”
“飞了。”
商弄蝶坐回原位，羞愤欲死。
-
商弄蝶问过小镇的村民，选了评价最高的饭馆。
饭馆主营面食和粥品，两人坐在窗边，视野最好的地儿，商弄蝶递菜单给周家港，道：“您点吧，如果没有合您口味的，我们换一家。”
周家港并未客气，单点了一份咸粥。
商弄蝶犹疑：“您就吃这么点吗？您不用替我省钱的。”
“不是太饿。”周家港说。
商弄蝶是第一次请男人吃饭，她点了很多，铺了满满一桌面，足够七八个人吃的。
吃饭时，商弄蝶自己没动几口，全程都在用公筷为周家港布菜。
眼看红烧肉即将落到堆成小山的碗里，周家港温声制止道：“商小姐，不用管我。”
商弄蝶把肉放到面前的小碟上，“您不喜欢吗？”
“没有。”周家港叹气。
“是我冒犯您了。”
商弄蝶失落，叫来老板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结过了。
老板走后，女孩郁闷地戳弄盘子里没人要的肉。
周家港绅士询问：“那块肉得罪你了吗？”
“周先生，说好的这顿饭由我来请。”
“是商小姐请的，我只不过是付账的而已。”
“您！”
商弄蝶论不过，“您作弊了。”
想也知道，是先生助理早早买的单。
后续，商弄蝶食不下咽，这顿饭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
饭后，周家港主动提出要送商弄蝶回住处，商弄蝶看助理小何着急的模样，懂事拒绝了。
她提着心，问道：“先生，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周家港没说话，商弄蝶为自己铺台阶：“玩笑话，您不必当真。”
“祝先生一路平安。”
她没有目送车辆离开，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商弄蝶不禁猜测，大概，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
女孩背影落寞，茫茫雪海，周家港只留意到商弄蝶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先生。”小何快崩溃了，集团电话一个接一个，“这次是老爷子。”
周家港踩灭烟头，道：“走吧。”
短短几十天，恍然隔世。
男人下巴胡茬尽显，连续熬夜，他身上那股丧气愈重。即使摆出笑脸，商弄蝶仍能轻易看穿他通身滞重的疲惫感。
商弄蝶知道，现在她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所以，她尽量避免直视他。
女孩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家港眼眸稍暗，拆了一盒新烟。
商弄蝶贪恋着方才的对视，刻在脑海，印成照片，夹在记忆深处。
她擦掉脸上的汗，姿态放得够低：“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周家港掸了掸烟灰说：“没走错，只不过他们换到隔壁了。”
他抬眼，打量着商弄蝶，“姑娘，你的本职工作是演员？”
“是。”商弄蝶反扣掌心。
周家港隔空祝她：“前途无量。”
三次碰面，缘分了得。
一个月的自我淡化成了泡影，再次相见，商弄蝶可耻地生出高攀的念头。
“周先生。”商弄蝶很感激从李秉文口中知道了他的姓。
她忐忑地为自己争取机会，“您今天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周家港又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不问任何缘由，他道：“有空。”
他答应了……
“我很快就能忙完，不会让您等太久的。”商弄蝶说，她反身，去往隔壁。
李秉文烟抽到底，调侃道：“周哥，你跟她什么情况啊？”
“就一姑娘，见过两次。”
周家港散漫地转动手机，“李叔要忙到什么时候？”
李导，李秉文的父亲。
李秉文叹气，跷着二郎腿：“没三四个小时下不来，唉，周哥，你说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我对当导演完全不感兴趣。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哪块料？真不怕我败光他的名誉啊。”
“既知道，还把我坑来。”周家港睥睨，男人余气未消，眼底藏着三分危险，“好玩？”
李秉文见势不妙，扒住周家港的腿不松，“周哥！我亲哥！我也是没办法了，只有你能治住老头子。您给他说说让我回英国吧，我想我的妞了。”
一支烟结束，男人算是应了：“晚上饭局。”
李秉文答应得快：“好嘞！哥。”
-
李导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商弄蝶随便编了个缘由，李导听完，只说让她下次注意。
商弄蝶张望一圈，杨雨忻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她果然不喝咖啡。见商弄蝶来了，杨雨忻示意她旁边有空位可以坐，商弄蝶点点头，低声道谢。
在座的都是业界前辈，是商弄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合作对象，她凝神保持专注，沉浸在人物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快十二点了。
李导等商弄蝶顺完台词，提问了几个与角色相关的问题。商弄蝶对演戏的事向来上心，进组前就将角色吃透了，面对李导的提问女孩丝毫不怯场，对答如流。
李导开怀大笑，生怕商弄蝶试镜时的精彩表现是昙花一现，试过之后，他不吝称赞：“不错，你很有天赋。商商，你和雨忻有很多对手戏，私底下你们两个多练习练习，相互对对台词，对彼此都有好处。雨忻，你那边没问题吧？”
杨雨忻说：“没问题，李导。”
“商商呢？”
“导演，我也没问题。”
李导站起来带头鼓掌：“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希望诸位全力以赴，我可是指着这部剧拿奖的。”
众人哄笑，纷纷扬言有李导在，何愁奖项。
商弄蝶面上配合着，其实，心里着急地冒火。
女孩无意识抿唇，双腿不安分，在桌下动来动去。
李导及时制止，“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话落，该走的人都走了。
商弄蝶将剧本装进随手携带的帆布包，最后一个离开。到门口，发现杨雨忻在等她。
“商弄蝶，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
商弄蝶通过了杨雨忻的好友申请后合上手机，走廊灌风，女孩掌心都是汗。
杨雨忻捧着水杯，说：“明天见。”
“忻姐明天见。”
……
不想失态，或者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看的样子，商弄蝶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转瞬，女孩深呼吸，怀揣着忐忑，推开那扇堪比潘多拉魔盒的木质门。
“周先生。”
商弄蝶声音渐小，房间空荡荡。
他不在了。
-
小镇没有高规格的酒店，因此剧组给艺人专门定了干净亮堂的宾馆。
宾馆离剧组不远，商弄蝶选择步行。
半路，天公不作美，飘起雪花。
小镇人烟稀少，少有车辆经过。
十字路口，商弄蝶蹲下，眼眶氤氲，水汽蒙住视线。
期盼的人和事落空，伤心在所难免。
“商小姐，原来你在这儿。”
头顶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黑伞，商弄蝶抱住膝盖，抬头往上看。
情绪来得快，女孩泪珠滚落，融于雪地。
怎么能在先生跟前哭？
商弄蝶垂头，“您不是走了吗？”
她不争气地哽咽。
周家港洞悉所有，看到女孩红着的双眼，打趣道：“家里的电话有些费神，耽搁了会儿。”
又道：“商小姐，我是遵守约定的人。”
“再者，多大点事还值得商小姐掉眼泪。”
他耐心地解释，反而衬托出商弄蝶的孩子气。
只有小孩子才会为了一颗吃不到的糖，掉眼泪珠子。
周家港眸底皆是纵容，他从不会跟小辈计较。
商弄蝶破涕为笑，“您知道我的名字了。”
“嗯。”男人漫不经心应答。
“那您的呢？”
“周家港。”
周、家、港
她记住了。
商弄蝶蹲得腿发酸，她眼巴巴问：“饭，您还吃吗？”
周家港收伞，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
商弄蝶懂了，她看着自己的鞋，“先生，您洗一次车贵吗？”
周家港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好玩了，道：“然后呢？商小姐要付我洗车费吗？”
“要的。”
商弄蝶不愿一开始，就矮他一截。
但她忘了，他们原本就是不平等的。
不远处，几个小孩在扔雪球。
有个孩子力气大，雪球扔得远，砸到商弄蝶的背。
女孩不甘示弱，反砸回去。
她小声辩解：“先生，我和他们闹着玩。”
周家港笑够，他的助理小何现身提醒：“先生，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商小姐听到了？”周家港说，“再耽搁下去，这顿饭就要泡汤了。”
“不行。”
商弄蝶对小何说：“麻烦了。”
小何给她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商小姐，您请。”
直到坐在周家港的身旁，商弄蝶仍深觉不真实。
男人鼻梁挺拔，侧头支着下巴盯着窗外过往的雪景，不笑时，愈加高不可攀，让商弄蝶想到雪山上的神祇。
几分钟后，周家港阖上眼浅眠。
商弄蝶胆子放大，静静看向他。
男人今日没戴那只腕表，替之，是条红绳。红绳普普通通，犹如某种象征。
商弄蝶靠近，小何飞快咳嗽一声，升起隔板。
女孩惊慌失措，怕男人被吵醒，幸好，周家港只皱了皱眉。
他应是累极，短短几分钟，由浅眠过渡到深眠。
商弄蝶半起身，头抵住车顶，伸手替周家港挡住那片儿刺眼的光源。
女孩趁机低眸，看清红绳的样式。
周家港似有所感，缓缓掀起眼皮，正对着女孩脖颈下的一截锁骨。
“商小姐，你在做什么？”
“砰——”
“周先生。”
商弄蝶捂住被撞到的额头，嗓音干涩：“我，我想拿掉您肩膀上的虫。”
周家港道：“虫子呢？”
“飞了。”
商弄蝶坐回原位，羞愤欲死。
-
商弄蝶问过小镇的村民，选了评价最高的饭馆。
饭馆主营面食和粥品，两人坐在窗边，视野最好的地儿，商弄蝶递菜单给周家港，道：“您点吧，如果没有合您口味的，我们换一家。”
周家港并未客气，单点了一份咸粥。
商弄蝶犹疑：“您就吃这么点吗？您不用替我省钱的。”
“不是太饿。”周家港说。
商弄蝶是第一次请男人吃饭，她点了很多，铺了满满一桌面，足够七八个人吃的。
吃饭时，商弄蝶自己没动几口，全程都在用公筷为周家港布菜。
眼看红烧肉即将落到堆成小山的碗里，周家港温声制止道：“商小姐，不用管我。”
商弄蝶把肉放到面前的小碟上，“您不喜欢吗？”
“没有。”周家港叹气。
“是我冒犯您了。”
商弄蝶失落，叫来老板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结过了。
老板走后，女孩郁闷地戳弄盘子里没人要的肉。
周家港绅士询问：“那块肉得罪你了吗？”
“周先生，说好的这顿饭由我来请。”
“是商小姐请的，我只不过是付账的而已。”
“您！”
商弄蝶论不过，“您作弊了。”
想也知道，是先生助理早早买的单。
后续，商弄蝶食不下咽，这顿饭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
饭后，周家港主动提出要送商弄蝶回住处，商弄蝶看助理小何着急的模样，懂事拒绝了。
她提着心，问道：“先生，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周家港没说话，商弄蝶为自己铺台阶：“玩笑话，您不必当真。”
“祝先生一路平安。”
她没有目送车辆离开，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商弄蝶不禁猜测，大概，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
女孩背影落寞，茫茫雪海，周家港只留意到商弄蝶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先生。”小何快崩溃了，集团电话一个接一个，“这次是老爷子。”
周家港踩灭烟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