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珊德拉承认,她贸然签下那张历练契约,她有点后悔。

    因为那个该死的历练一分钱都没有给她啊啊啊啊啊 。

    由于是紫色鸢尾级别的历练,属于绝密任务,她甚至不能直接坐传送阵去极南之塔,要从帝都绕个大圈步行过去,不能借助传送阵,因为整个南方都在女巫联盟的监视之下。

    更可恶的是,因为这个任务已经空悬好多年没人能够完成了,悬赏的额度越来越高,但是一分钱启动资金都不给。

    亚历珊德拉每天去教会嗷嗷的治疗伤口的时候,就手里握着挂在胸口的八环徽章强忍痛苦,在心里默念契约上的五十万金币。

    那可是五十万金币啊!!!够她在帝都买五套房子了,每套都是小别墅。

    她考八环法师的徽章的时候脸上被一种毒蜥蜴的毒液溅到了,导致她的脸上留了一块愈合不了的疤,疼倒是不疼了,就是难看,菲奥娜看到之后就崩溃了,天天带她来教会这边治疗,结果圣光一触碰到伤疤,就是钻心的痛,但是圣光照耀确实有效,每天疤痕颜色都在变浅。

    就是痛啊!!!!!

    亚历珊德拉的忍痛能力大幅增长,她甚至都不哭了,因为哭也没用,她每次治疗都全身颤抖地忍痛,一次治疗结束后,全身都因为冷汗湿透了。

    更更更可恶的是,菲奥娜冷酷的断绝了她的经济来源。

    “你的这次治疗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你明明已经考了八环法师,为什么非要去南方?在家这边安心找个结婚对象不好吗?”菲奥娜和她大吵一架,菲奥娜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儿一定要去南方历练,身为八环法师的她已经不需要冯·沃索利奇法师塔的学徒称号了,她的徽章就是她的有力证明。

    但是亚历珊德拉不是这样想的。

    她怎么可能就止步八环法师?她看的所有人物传记,魔力突破都是在冒险途中实现的。

    更何况,法师塔学生运动的惨败告诉她,如果不掌握权力和魔力,她的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

    待在家里,待在父母身边,她固然安稳幸福,但是她的志向呢?她的抱负呢?

    “因为我想成为大魔法师!我想成为女魔导师!我想改变女人的地位!”亚历珊德拉终于说出了这几句话。

    菲奥娜震惊地看着亚历珊德拉,亚历珊德拉继续大声说:“我想试试!我还年轻,我想出去闯荡!”

    菲奥娜匪夷所思:“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养出来你这么做梦一样的性格?”

    菲奥娜喋喋不休的重复着对亚历珊德拉的劝说,什么“女人要嫁人”“嫁人才是归宿”“当法师不是正途”之类的,亚历珊德拉终于爆发了:

    “那是因为你不懂!你没见识过魔法世界,你不了解你不知道,所以你理解不了!结婚从来不是女人的唯一选择,你觉得结婚对了是因为你嫁给了我爸!”

    亚历珊德拉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了代价,她被暴怒的菲奥娜赶出了家门。亚历珊德拉只收拾了自己的魔杖、空间袋和巫师袍。她从没见过菲奥娜气成这样,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约翰追了出来,把他身上所有钱都掏给了亚历珊德拉,可惜菲奥娜在家管钱,约翰翻遍了自己所有口袋,掏了半天就给她掏了一个金币和几个银币,最后把他的怀表给她了:“你把这个怀表卖了吧。”

    “爸爸。”亚历珊德拉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

    约翰拍拍亚历珊德拉的肩膀,叹口气:“你母亲理解不了,我可以理解你。想当年我也是一腔热血去了帝都,想着我能闯出来一番事业......我女类我。”

    他抱住嚎啕大哭的亚历珊德拉,心中感慨女儿是如此像自己,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了她一会,“你母亲也是担心你,她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愿意安心嫁人,每次回家,不是累的要命,就是一身是伤,你母亲年纪也不小了,她经常做噩梦,梦到你生病了,或者受伤了,她没办法照顾你。”

    亚历珊德拉哭得说不出话,约翰继续拍她的后背,“亚历珊德拉,我已经为你挣到爵位了,你现在是男爵小姐,又是高级法师,这样的身份去帝都也能结个好亲。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历练呢?”

    因为我不想结婚!我不服输!我想证明我自己!我想改变女孩的处境!

    女孩不是只有结婚这一条路可以走,女孩不是只有嫁人才能证明她优秀!

    她哭得说不出来话,但是她紧紧攥着她的魔杖,熊熊野心在她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约翰似乎读懂了她的目光,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我同意你去历练,但是你每半个月要给家里寄一封信,知道吗?”他摸摸亚历珊德拉的头发,突然发现她已经长高了,快到他肩膀了,“你平平安安的,我们在家里才安心。”

    约翰带着亚历珊德拉去城里的当铺卖了怀表,教她怎么跟商人讨价还价,还叮嘱她出门要戴好兜帽,晚上睡觉要布置防护法阵,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大堆,最后跟她说:“戴好你母亲给你的月光宝石项链,到帝都了给我写封信。”

    亚历珊德拉踏上了去帝都的传送阵,她回头跟约翰挥手告别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菲奥娜的身影,但是传送阵颠簸起来,视线扭曲,她来不及辨认,就被传送走了。

    一下传送阵,她就感觉到帝都的天气格外凉爽,不像加西亚要塞热得人焦躁不安。亚历珊德拉在冬天来过帝都,但是当时帝都冬风萧瑟,她们又直接传送去了西北角的外婆家,根本没仔细看。这次传送到了帝都中央广场上,一抬头,就是雄伟的圣约翰大教堂,高高的塔尖,似乎要直入云霄。难以用语言去形容这样壮美的人类建筑,亚历珊德拉一见到圣约翰大教堂的刹那,她就屏住了呼吸,无法表达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的异常强烈的直击心灵的震撼。

    圣约翰大教堂不是时下常见的穹顶结构,而是无数重重叠叠的塔尖交叠,极力展现面向天空的升腾感。每一座塔尖都在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金光,每一个塔尖似乎都贴满了金片,越往前走,亚历珊德拉看得越清楚,从上而下满是雕塑,极尽繁复华美。

    亚历珊德拉停下来看了好一会,才感觉将这美轮美奂的建筑艺术收入眼底。她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有点发怵,她记得父亲的叮嘱,紧紧的将自己的空间袋和魔杖抓住,兜帽也戴了起来,才感觉自己又有了勇气。

    终于走出似乎无边无际的中央大广场,亚历珊德拉长呼一口气。虽然她临走带上了她的空间袋,但是这个袋子很小,装不了多少东西,是历练的统一配备。她往里面塞了她的几本笔记本和一些法阵后,袋子就完全装不下了,她连今晚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着落。怎么办呢?约翰给她的钱只有几个银币了。

    她在僻静处发了会呆,开始寻找附近的冒险者协会。其实她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的经历,只是她看的冒险传记上似乎说冒险者协会是个很靠谱的地方,她就想去冒险者协会碰碰运气。

    红色旗帜上有剑和法杖的图案......她心里念叨着冒险者协会的标志,开始在街边的店铺找起来。走得身上都出汗了之后,她终于看到了想要找的旗帜。

    推开厚厚的黑色木门,里面是人声鼎沸的大厅,很多人都在桌子前讨价还价。她偏头一看,即使那个人戴了兜帽,金色的头发仍然从兜帽下露出来,闪烁着不属于人类发质的微光。

    走到站台前,一个男侍者正在和他面前的冒险者大声说笑,极力恭维这个满脸都是红色胡子的冒险者在上次的任务中有多么出色。

    他们没完没了的吹捧了半天,侍者才跟他介绍起最近的任务,亚历珊德拉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发现红胡子冒险者对于最近的任务都兴致缺缺,不是嫌太远,就是嫌钱太少。

    “您呐,也别太挑,最近那位,”他指指上面,“管的严,也没啥匪盗魔兽需要您出马的不是,都是些小喽啰。”

    红胡子嘟嘟囔囔的挑拣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护送的任务,侍者给了他一个红色的牌子,又给他递了一个纸条,才把红胡子送走。

    送完红胡子,他终于喘口气,急忙喝了几口水,看向亚历珊德拉:“您要接任务?交任务?卖东西?”

    亚历珊德拉愣了一秒,在有点挡视线的兜帽下和侍者对视了一会,他似乎意识到她是个新人,急忙招呼:“您是高级魔法师?第一次出法师塔?”

    亚历珊德拉点点头,侍者恭敬的向她鞠躬,“哎呀怠慢了,您往这边走,我让会长来接待您。”

    他点头哈腰的和亚历珊德拉问好,道歉了三四次,把她往旁边的房间引,道歉到亚历珊德拉都有点烦了。房间一打开,亚历珊德拉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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