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西装款式的警察制式常服,微微前倾歪着身子借着旁边的人的火,点起了一根烟悠然地抽着,姿态很熟稔,烟头燃起昏黄的微光照亮了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凌厉的下颚,他放松地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从容自如地吐出了淡蓝色的烟圈,旁边人大概是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前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潇洒恣意,随性坦然。

    苏以南不由得看的愣了,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

    似乎是注意到附近注视的目光,他不经意地往苏以南的方向看了过来,还未触碰到他的目光,苏以南赶紧将头低了下来,她听到了胸口剧烈的心跳,不可遏止。

    男子将目光收了回去,继续与身旁的人说笑着。

    苏以南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迅速从男子身后走过。

    “诶诶,姑娘,你走错方向了,这里才是出口。”陈政朝走错方向的苏以南喊道。

    苏以南这才发现自己走错地方了,她的耳朵唰地红了,赶紧回头,头一点也不敢抬。

    “我带你出去吧。”

    “好。”

    于是苏以南跟着陈政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陈警官,谢谢你,我们宿舍那个失窃案麻烦您了。”

    “没事。快回去吧。”

    顾然刚走进派出所的大门,就一眼看到了苏以南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没有看见他。

    陈祖业也眼尖,指着她道:“这不是那个小服务员嘛!偷了钱还敢来派出所啊。贼喊捉贼?”

    “案子还没查清楚,你别乱说。”顾然语气中有些不快。

    原来上次陈祖业又约了杨美娜吃饭,饭桌上,杨美娜就将宿舍里失窃的事情跟他说了,还说宿舍里就苏以南没被偷,话语间有意无意暗示她就是那个“贼”。陈祖业这么八卦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件事,转口就跟顾然分享了。

    顾然倒是没在意这件事,谁偷了谁被偷了他不感兴趣,只是他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怀疑别人并不符合疑罪从无的原则,这是他们刚学到的内容。

    “咦,阿然,没见过你这么正义啊,学了法律就是不一样。”陈祖业一脸惊奇地看着顾然,正要跟他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人朝他们喊道:“来了。”

    是方子言。

    方子言和苏以南同届,今年也是最后一年,他的学校就在派出所对面的朱雀市警官学院。按学校传统,大四的学生们都会分配到派出所实习,而方子言恰好就分配在这个派出所,陈祖业就琢磨着在方子言离开这里之前得多聚几次。

    “小方啊,晚上出去?”陈政在门口送完苏以南回头正看到要出门的方子言。

    “是啊陈大,还没下班呐。”

    “快了,刚刚有个学生来问之前一个宿舍失窃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顾然不由地转过头往身后看去,门外早已没有苏以南的影子。

    “陈大辛苦啊,那我先走了。”

    “好,记住了千万别喝酒。”陈政拍了拍方子言的肩膀。

    “放心。”

    寒暄完毕,三个人便并肩朝外面走。

    “这个警察就是负责宿舍失窃那案子的?”陈祖业问道。

    “什么宿舍失窃?我不了解。”

    “你竟然不知道?”陈祖业便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事情不归我管,怎么?你有兴趣?”

    “我女朋友不是受害者吗?”陈祖业言之凿凿。

    方子言戏谑道:“你女朋友?已经追到手了?”

    “就等你消息呢。她被偷了钱包,里面还有些银行卡,身份证,重新办起来多麻烦,你帮我问问有没有找到小偷,问问赃物在哪,证件总没人要吧,要是找到了我正好给她还回去,这不就是差临门一脚,就能追到了嘛!”

    方子言听完点点头:“行。我帮你这个忙,马上就去帮你问。等我。”说着他立马回头又进了大门。

    “真够义气的。”陈祖业转身朝顾然竖了个大拇指。

    不一会儿,方子言出来了。

    “怎么样?”陈祖业火急火燎地问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别卖关子了,快说正题。”

    “我帮你问,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好处?”方子言爱玩的性子江山不改,愣是不说。

    “行行,什么都行,你说,我立马办。”

    方子言这才悠悠地说:“过阵子要在东郊赛场举行f1赛事,能不能帮我搞一张vip的票?”

    f1的赛事举世瞩目,这也是世界f1赛事首次在国内举行,赛车爱好者们早就摩拳擦掌,翘首以待,票价已经炒上了天,关键是vip的席位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行,我肯定帮你搞到。”陈祖业满口答应。

    方子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刚刚我问过陈政了,其实这件失窃的案子已经找到嫌疑人了。”

    “是谁?”顾然脱口问道。

    方子言看着顾然关切的模样,脸上浮起了玩味的笑容,问道:“你也这么感兴趣?”

    “帮祖业问的。”顾然将脸转向别处冷漠道。

    “哦~”方子言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快说。”陈祖业在一旁催促道。

    “他说后来又有一个宿舍报警说她们也被偷了,本来这件案子他们也是焦头烂额的,毕竟内部人员作案,没摄像头难度很大,再说一个个去问搞的鸡飞狗跳的也不合适。后来另外一个宿舍的人说她们抓到人了。”

    “怎么抓的?”

    “她们其实对自己宿舍另外一个人就有些怀疑,然后设计把她抓了个现行。”

    “不是我女朋友宿舍的?”

    “应该不是,他说后面一个报警的宿舍就三个人。”

    “那这倒是冤枉那个小服务员了。”

    “什么服务员?”方子言问道。

    见方子言一脸茫然,陈祖业解释道:“就是上次我们聚餐,那个把油泼在阿然身上的那个……她是我们校友,跟我女朋友在一个宿舍,你说有缘分吧。”

    “哦……”方子言拖长了尾音看了顾然一眼。“那可真是孽缘啊。”

    顾然双手插着口袋不理他。

    “对了,人抓到了,那赃物呢?还回来了吗?”陈祖业更关心这个。

    方子言搂住陈祖业的肩膀拍道:“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接下来就要说坏消息了嘛。按照他们推测其他宿舍的失窃案子应该也是她干的。不过她很精明,除了被抓现行的那次,其他的一概不承认。”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女朋友的证件拿不回来。”

    “不是,这人怎么这样啊?”陈祖业义愤填膺。“证件她要了干嘛,钱给她就是了。”

    “所以说她精明,你又没有证据她承认了不是傻了吗?”

    “那人查到了不处理了?到底是谁?我起码要告诉我女朋友让她离这人远点。”

    说着几个人上了陈祖业停在路边的跑车。

    “这恐怕也有点困难,她们辅导员和陈政已经联系过了,具体来说就是偷东西的这个人成绩还不错,如果被公安记录在案她一辈子就会被毁了。所以她们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到时候学校会给个处分,这件事就算过去。如果以后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姑息了。而且为了减少影响,具体是谁也不再扩大知晓范围,所以我也没问到这个贼到底是谁。”

    “怎么能这样?”陈祖业气地朝方向盘上打了一拳。

    “怎么说呢?虽然你被偷了东西,可是人家被毁的是前途啊。”方子言不无嘲讽地说道。

    “起码你女朋友可以安心了。”顾然目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

    “不是她们宿舍的啊。”方子言接口道。“祖业,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个小服务员一看就不是贼啊,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那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而且听她说小服务员家里挺穷的,这学期突然大方起来了……”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因为没钱就去做贼,这个动机也太可笑了。”方子言身子往前倾了倾,朝坐在副驾驶上的顾然道:“对吧,顾然。”

    “嗯。”顾然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苏以南低着头走过,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的跑车。

    虽然事情毫无进展,可相比来时的心情,此时却轻盈许多。

    她回想起方才窗边的侧脸,一种温热熟悉的感觉又再次浮上心头,她不确定这是什么。

    她试着去描摹那个人完整的模样,她其实只看到了他的侧脸,他穿着制服,应该也是个警察。可在派出所的照片墙上并没有看到他,说不定他只是来办个事而已。

    苏以南有些懊悔自己刚刚走的太快了,没有将他完整的样子好好记住。

    她低着头想着,没注意到前面的路,“咚”地一下撞到了电线杆子,她疼地用手捂住了额头。

    “噗”。方子言看到路边苏以南一脸虔诚又笨拙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你看那个小服务员傻样子。”方子言用下巴指了指路边的苏以南。

    顾然将脸微微侧过去。

    “有什么好看的。”陈祖业因为没问到自己想要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其实这个小服务员还蛮清纯的。”方子言转过头看着远去的苏以南道。

    “……”顾然看着前视镜里变的越来越小的苏以南没有说话。

    “哈?你啥时候换口味了?”

    “就这么说一说。”方子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顾然,你说呢?”

    “没兴趣。”顾然一脸冷漠。

    “没问你有没有兴趣,就问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方子言兴致盎然地看着顾然。

    “我不评判女生的长相。”

    “哈哈哈……”方子言笑着给顾然点了个大拇指,“绅士。”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方子言的眼光还是毒辣的,毕竟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苏以南其实长得很清秀,有一双小鹿般易受到惊吓的眼睛,不笑的话看起来又很清冷。只是常年乱剪一通的头发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清爽,经常性地打工又让她脸上总是带着疲惫,穿着的旧衣服让她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总是缺钱又让她有些畏缩和不自信……诸多因素叠加起来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起眼。

    “那可不是,你要知道阿然这学期刚开学多少女生问着要联系方式,凭的可不光是一张脸。”说着陈祖业又艳羡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俩啊,凭着一张脸皮人家女孩子就主动来了。哪像我忙前忙后,多累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顾然不喜欢他这种说法。

    “阿然,你这真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方子言道:“我知道顾然是怎么想的。”

    “怎么?我们还怕被骗钱骗色?”

    “不是这个意思。”顾然道。

    “顾然的意思是他其实很难找到真爱。是吧,顾然?”

    顾然不置可否。

    陈祖业摆摆手直摇头:“好了好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求你们别在我面前凡尔赛了。”

    苏以南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

    临近毕业,该找工作的找工作,该考研的考研,宿舍里能聚齐也是一件稀罕事。说起来宿舍里的其他人毕业后的去向差不多都定了,自己也该看看招聘信息了。

    南江大学虽然是一所在全国也排的上名的学校,但好的用人单位往往更看重你是什么学历,什么专业,哪里人,在学校的表现……老实说,这些苏以南与其他南江大学的毕业生相比不占优势,更何况她还是找工作难于登天中文专业。

    专业也就算了,起码也算是万金油,但她既不像在学生会混的如鱼得水的钱玉雯和葛云,也不像本地人的杨美娜,也不像绩点从大一至今保持着4.0的刘莉,这几年在学校里她一直都是默默无闻,除上课以外的多数时间都是在外打工。之前想的没这么远,到了找工作的时候,自己的劣势一览无余。

    苏以南眉头紧皱,苦恼着自己的前途何去何从,突然脑海中却恍然出现了窗口的那张侧影,她愣了愣,自责道:“在宿舍里果然没什么效率。”

    可是在自习室也是一样,即使在吃饭的时候,骑车的时候,走路的时候,怀着轻快的心情和莫名的思绪,苏以南会猝不及防地,没来由地,不断地想起那天的场景,如同潮汐,日升月落,一次一次拍打着心的海岸。

    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忍不住去想,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他是什么样的人……第一次她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好奇,无法遏制。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听说世界上有种六度理论,说要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认识只需要六个人就可以了。

    但她知道,要联系上他,不需要六个人,她只要问问陈警官,就一定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可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他并不认识她,即便她鲁莽地去要了联系方式,他未必会给。即使他很善良地给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教室里,苏以南敲了敲脑袋,努力在脑海中将他的样子轻轻擦去。

    尽管如此,原本郁闷的心情好像好些了。即使回到气氛有些微妙的宿舍,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只是这样短暂的愉悦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叮咚叮咚”,电话响了,把在安静的教室里自习的苏以南吓了一跳。

    是妈妈的电话号码。

    苏以南走到门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上大学这些年,妈妈很少给她打电话,基本上都是爸爸用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也只为了一件事:要钱。少则几十,多则几百。他知道苏以南打工手头会有些钱,每次苏以南都会给,只因为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他。

    高一那一年,为了给她送学费,爸爸在去学校的路上出了车祸,原本在城里打工的妈妈匆忙赶回家,还好送医院及时,最后人没事,但一条腿再也不能走路了,原本就拮据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自那以后妈妈就选择在家里工作,平日里做些衣服补贴家用。爸爸因为腿的原因不能工作,长时间呆在家里,脾气变的古怪,阴晴不定,时不时就会对妈妈和自己大发脾气。每当这时候妈妈就会说你别朝以南发脾气,她还要高考。接着她又会对以南说,以南,你也不要生你爸爸的气,你那条腿也是因为给你送学费才不能走的……

    那时候苏以南就觉得妈妈很苦,她一直维持着家里的生计却还要受爸爸的气,就觉得父母之间的婚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她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远远地离开这个家,然后找一个好工作,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以南……”

    电话里传来的是妈妈疲惫的声音。

    “妈,怎么今天有空打电话?”苏以南关切地问道。

    “好久没打电话了,问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苏以南听到这句话几乎要哭出来,很久没有人关心她过地怎么样了,她强忍着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像平常一样:“你们呢?”

    苏以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叹气声:“哎,知道你学习辛苦,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我也是没办法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电话那头传来了爸爸暴躁的声音。

    “爸爸又怎么了?”苏以南知道妈妈跟她说过,爸爸后来一直呆在家没事做,染上了赌博,妈妈也劝过但都没用,后来她也想开了,反正是打发时间,只要赌注不大,就随他去了,还让苏以南不要说,防止他又受刺激。苏以南知道自己亏欠着他,所以他几十几百问她要钱的时候,她都没有拒绝。

    “你爸借了人家两万块钱的高利贷,结果现在利滚利,变成了五万……”

    “五万?”这对于月生活费按照百位数来计的苏以南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两万怎么可能变成五万,妈,这要报警吧。”

    “不能报警……”妈妈轻声说道。

    “不准报警!”爸爸的声音突然暴跳如雷。

    “为什么?这高利贷是不合法的。”

    “是不合法,可是你爸也是了解利息的情况下借的……再说,要是报警了,也不知道那帮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尤其我还担心你,他们万一知道了你在哪上学……”妈妈忧心忡忡道。

    “……好,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要还?”苏以南知道了妈妈的难处,她向来是把女儿放在第一位的。

    “……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苏以南低声惊呼。

    “嗯……亲戚我也都跑遍了,好说歹说凑到了一些钱,但是还差三万……”

    苏以南知道为了维持家里的生活,为了凑她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妈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看了多少脸色,受了多少委屈,她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打这个电话。

    如今她长大了,不想让她再遭冷脸,也不想让她再操心,赶紧道:“妈,你别担心了。我这边还有五千的打工积蓄,马上给你转回去。再说这里工作机会多,我已经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月底应该就能拿到工资……而且还有那种校园贷,钱应该能凑足。”

    “又要贷款啊?别信这个,你爸就是因为信了这个才被骗了那么多钱。”妈妈焦心道。

    “妈你放心,这种校园贷是银行放的,专门针对我们这种快要毕业的大学生,是正规贷款,等我毕业拿到工资了按月慢慢还就行。”

    “哦……”

    苏以南想了想,又道:“妈,你再劝劝我爸,让他别再借高利贷了……最好也不要赌博了。”

    “好,我知道。经过这件事他应该也不会借了……”

    “那妈你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少熬夜。”

    “知道了。”

    挂了电话,苏以南愁容满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去哪里能挣到三万,就算是银行,也批不了穷学生这么多,苏以南抓着头发茫然无措地坐在凳子上,想着可能的解决办法。

    突然,她想起来以前钱玉雯跟她提过,她们学生会有的人会去酒吧打工,除了基础工资,如果还能推销出去酒的话,还可以拿提成,比一般的兼职工资高多了……那时候苏以南从来也没想过要去酒吧那种地方,更别说在那打工,只是把它当个趣事,听听就算了,并没细问,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急用钱的人。

    怎么办?时间不等人,或许去那打工也是个办法。

    苏以南心一横,决定联系钱玉雯去试一试。

    苏以南也没跟她说家里缺钱的事情,只是说临近毕业要多置办点装备,想问问上次她说的那个打工的酒吧还招不招人,好在钱玉雯忙着工作,也没细问她的情况,便帮苏以南联系上了。

    很快,苏以南便接到了钱玉雯打来的电话:“以南,我帮你问过了。她说那个酒吧正好在招人,你这周有空的话可以去面试。放心,要是熟人介绍基本没什么问题。”

    苏以南感动地不得了:“谢谢谢谢!”。

    “让你别说谢谢了。对了,我还有个忙要请你帮呢。”

    “你尽管说。”

    “学生会搞了个讲座,让我也去参加,可我现在已经在实习了,哪还有时间回去。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卡?”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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