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娄县后，街上百姓具是黑气缠身。
眼看马上就要跟魏法分开，素枝理实在忍不住，问道：“公子，眼下也到了县城了，不知我可否知道你是何身份？”
她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一个人，会把所有的百姓都当成梦魇？
魏法从窗口回过头来，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好奇。”
魏法抿唇一笑，仿佛已经将素枝理看穿，“不必回报。”
好吧，看来他是觉得自己要报答他才不肯说。
素枝理严肃道：“其实，我是个算命的，公子，我看你有血光之灾。”
魏法十分给素枝理面子，笑着问道：“那请问仙长，可有解法啊？”
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带我在身边便可解。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素枝理是真的好奇。
十二岁的孩子，即便再成熟，也藏不住什么心事儿。
此时，马车停了，素枝理往外一看，马车停在县衙门门口。
她看向魏法，“来这儿干什么？”
魏法道：“如你所愿，你现在可以猜猜我什么身份了。”
都到县衙门口了，他穿的又金贵，肯定是当官的了。
从外地到这娄县，肯定是天降的官员，又能治水，官职只会比县令大。
但他执念是治水，这是利民的好事儿，百姓怎么会成为其梦魇呢。
素枝理看魏法要下车，快速拉住魏法的手道：“大人，先等等。”
魏法往后看去，调侃道：“小仙长，又有什么指示呀？”
素枝理神情严肃，道：“大人请听我一言，为官者父母也，治水乃是大事儿，涉及多方利益，您初来乍到，不妨去深入民间听听百姓的声音。”
魏法一怔，素枝理的手没松开，神情坚定而认真，说出的话也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
若是他拒绝的话，就显得他听不进好言了。
魏法坐会位置上，问道：“是谁教你这些话的？”
素枝理道：“小女子的娘亲是个大夫，我从小生活在市井中，听多了百姓对当官的看法了，自然就学会了。”
魏法深呼吸一口气，他到底是年轻了，竟然没想到这些，一股脑的只想去大显身手，证明自身。
而且，在素枝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听她的。
魏法道：“刘三伯，烦请您改路，去最近的客栈。”
“诶，公子不是要……”
“暂时不去了，先去请素姑娘吃顿饭。”
—
正是哺时，来福客栈一楼坐满吃饭食客，小二带着他们到一空桌坐下，人太多，点完菜到上菜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素枝理喝着茶，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八卦。
她当年跟她娘开的小药馆时，最喜欢听病人们说各种小道消息打发时间。
只听旁边的大汉闷声道：“两天前都给水仙供奉了，怎么这水还不平息，我城西那百亩良田，可都毁了！这也不能种”
“唉！谁说不是呢？我家那片桃林也被冲毁了。”
“是不是因为李家那小子心不诚，致使水仙生气了？仪式之前，我听闻他想逃走。”
“嘿！你不说我还忘了，仪式后李老二一家就搬走了，定然是心虚了！”
那一桌三个大汉愤愤不平说着。
素枝理忍不住问道：“这水仙可是哪方神仙啊，怎么受人供奉还不做实事？”
此话一出，殿内目光瞬间聚集在素枝理身上，神情凶狠，这模样活像是要将素枝理生吞活剥。
梦中怨念恶意，直冲素枝理而来。
素枝理倒不怕这些，绘梦师以梦境修炼，比这还凶的梦魇她也见过，运用灵识改变他们的想法便可。
刘三伯见状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诸位，我们叔侄三人外地来的，不知道此地规矩，闺女年纪小不懂事儿，童言无忌，冒犯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见谅。”
在素枝理他们三人当中，刘三伯年纪最大，说话看起来也最有分量。
见刘三伯不断行礼，素枝理也不想浪费灵识，跟着行礼道：“各位大叔大爷大哥们抱歉，小女子不懂事儿，还请各位见谅。”
“你个老东西是个做狗腿子的，出来说话做什么数，叫你家大人来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办？！”
“就是，管教不好孩子，不如我们来替你管教！”
好吧，看来，他们是把她看做魏法的孩子了。素枝理抿抿嘴，她是看着小，但也没给人家当女儿的地步吧！
魏法见众人指着他，硬要他起来说话，正准备起身，只见一旁的素枝理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
“哪儿有什么做狗腿子的，这衣服是我小叔外出相亲最好的衣裳了，见心上人，总要穿的整齐些不是？”
素枝理常年生活在市井中，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她行礼道，“今日属实是我出口不逊，这样吧，今天各位的饭钱小女子包了，以此赔罪，还请诸位见谅。”
一旁的大汉道：“你一个小孩，能有什么钱？你家大人都没说话，你……”
素枝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高声道“小二！这些够不够？”
小二从人群后钻出来，“客官这……”
素枝理又掏出一锭银子，“这够不够？”
众人傻眼了。
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十来岁，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素枝理见小二不说话，又掏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与别人梦境相连，她虽然做不到控制梦境，改变梦境走向，但变出金银财宝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
随着掏出银子，灵识也在空中蔓延，她心中暗说：我小叔穷，但我能掏出这么多钱来，是正常的。
灵识暗示下，小二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
这三锭银子，盘下他们这个店都够付下定金了！
众人见素枝理如此大气，什么怨气也没了。收回目光，各吃各的饭很快客栈一楼又热闹起来。
旁边那桌坐着的一汉子冷冷道：“钱可不是万能的，要知道祸从口出，不会说话就别说，省的招致祸端。”
“诶诶诶，您教训的是。”素枝理顺坡下驴，“请问这位大哥，你们信封的那水仙可有什么来历，小女子平时就喜欢听这些神话传说，还请大哥为我讲解一二。”
素枝理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大汉面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会跟钱过不来过不去的。
大汉收下钱，脸上瞬间挂起笑，“你这小姑娘倒是上道，那我就为讲讲罢。”
大汉清了清嗓子，道：“水仙乃是滇江神仙，传闻早年收服河中大蛇，治理水患后得道成仙，能调动滇江江水，保佑娄县百姓风调雨顺，安全无忧，若是供奉到位，自然可能保佑发家致富。”
“多亏了水仙，六月发洪灾，我提前备好贡品，并亲自抬去，我家稻苗一点没受影响，不然我还真活不下去。”
“那为何你们不改修河道自己治水呢？”
“曾经也有与你这般胆大妄为之人有过此想法，但你猜怎么着，去了的人都死了。水仙自这水发家，定然不能容忍我等凡人去碰人家仙府。”
“那您刚刚您说的李家是……”
大汉一改刚刚的和蔼，“哼，别跟我提那小子。”
说罢，扭头喝酒去了。
与大汉同桌的人劝慰道：“别问了。”
素枝理坐正后，魏法道：“财不外露，你今日这般挥洒钱财，只怕今晚会招惹祸端。”
素枝理道：“打我主意的人我不怕，怕的是隐藏空中，不见踪影的……仙。”
她轻声说着。
这些百姓显然并不知道自己所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滇江水里的大蛇未除，那水仙又是如何成仙？
魏法一愣。
他没想到，这话出自一十来岁的小姑娘之口。
她到底什么身份？接近他又有何目的？
素枝理接着悄声问道：“你看他们对水仙的忠诚，若是直接去治理，只怕他们会遭到反对，你打算怎么办？”
魏法收齐心绪，饮了茶水，目光打量着客栈内吃饭的百姓，“先去宫庙看看。”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客栈内发生的一切，都被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听了去。
吃过饭，三人起身前往易水宫。
易水宫也好找，受城中百姓供奉，跟着拿香的行人去便能找到。
一路而来，素枝理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们，却找不到踪迹。
易水宫内香火不断，来往百姓不绝如缕，攀升而起的香火气与空中黑气融为一体，受香火供奉的殿内摆着一座石像。
石像雕刻的是个男子，眼睛半阖，悲怜天人。只是脸型瘦削，看起来略有些阴柔。
素枝理站在门口，只感觉阴寒无比，似是被什么给盯上了。她凝神查找，那股阴寒感又轰然消失。
邪门的很。
她四周查探一番，附近都是黑气，她也查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三人出了易水宫，准备回客栈休息，路过一小巷，一衣衫破烂的乞丐突然窜出来，拦在他们面前，“快走！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乞丐身上竟然没有一点黑气！
刘三伯本想打发这乞丐走，素枝理拦下刘三伯，“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面露恐惧之色，拄着木棍都不断抖动，“你！你管我叫什么，快滚！”
他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素枝理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跟了一路了，应该不只是想要我们滚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素枝理拿出一锭银子。
乞丐扔了银子，“钱有什么用！不过是粪土！你们怎么可能跟官斗，跟仙斗？！”
他眼睛猩红，发泄完一瘸一拐快速逃走。
素枝理扬声道：“说不定还真行，您慢走，我们在来悦客栈等你哦，只限明天一天。”
魏法问道：“小姑娘果然是心善之人。”
素枝理道：“跟大人学的，大人善待我，我也学会了善待他人。”
魏法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是何人。”
魏法看似笑着，眼睛里却是冷冷的打量。
素枝理平静道：“我说我是神仙，来此地为了救你，你信吗？”
魏法：……
刘三伯：……
“哈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孩，走吧，回去吧。”
魏法笑着摇头，没将素枝理无理头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了。她现在既然站在百姓一边，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晚上，素枝理躺在床上清理今日遭遇的事情。
将死的钦差大臣，传闻中未死的大妖，滇江，狂热信奉的百姓，乞丐……
太乱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突然一道声音而来，“帮帮我……”
素枝理猛地起身，往四周搜寻，惨白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内安静如常，哪儿有什么人影。
素枝理起身准备掌灯，脚刚落地，脚底传来一阵冰滑触感。
她低头一看，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吐着信子，在地上扭动。
眼看马上就要跟魏法分开，素枝理实在忍不住，问道：“公子，眼下也到了县城了，不知我可否知道你是何身份？”
她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一个人，会把所有的百姓都当成梦魇？
魏法从窗口回过头来，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好奇。”
魏法抿唇一笑，仿佛已经将素枝理看穿，“不必回报。”
好吧，看来他是觉得自己要报答他才不肯说。
素枝理严肃道：“其实，我是个算命的，公子，我看你有血光之灾。”
魏法十分给素枝理面子，笑着问道：“那请问仙长，可有解法啊？”
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带我在身边便可解。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素枝理是真的好奇。
十二岁的孩子，即便再成熟，也藏不住什么心事儿。
此时，马车停了，素枝理往外一看，马车停在县衙门门口。
她看向魏法，“来这儿干什么？”
魏法道：“如你所愿，你现在可以猜猜我什么身份了。”
都到县衙门口了，他穿的又金贵，肯定是当官的了。
从外地到这娄县，肯定是天降的官员，又能治水，官职只会比县令大。
但他执念是治水，这是利民的好事儿，百姓怎么会成为其梦魇呢。
素枝理看魏法要下车，快速拉住魏法的手道：“大人，先等等。”
魏法往后看去，调侃道：“小仙长，又有什么指示呀？”
素枝理神情严肃，道：“大人请听我一言，为官者父母也，治水乃是大事儿，涉及多方利益，您初来乍到，不妨去深入民间听听百姓的声音。”
魏法一怔，素枝理的手没松开，神情坚定而认真，说出的话也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
若是他拒绝的话，就显得他听不进好言了。
魏法坐会位置上，问道：“是谁教你这些话的？”
素枝理道：“小女子的娘亲是个大夫，我从小生活在市井中，听多了百姓对当官的看法了，自然就学会了。”
魏法深呼吸一口气，他到底是年轻了，竟然没想到这些，一股脑的只想去大显身手，证明自身。
而且，在素枝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听她的。
魏法道：“刘三伯，烦请您改路，去最近的客栈。”
“诶，公子不是要……”
“暂时不去了，先去请素姑娘吃顿饭。”
—
正是哺时，来福客栈一楼坐满吃饭食客，小二带着他们到一空桌坐下，人太多，点完菜到上菜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素枝理喝着茶，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八卦。
她当年跟她娘开的小药馆时，最喜欢听病人们说各种小道消息打发时间。
只听旁边的大汉闷声道：“两天前都给水仙供奉了，怎么这水还不平息，我城西那百亩良田，可都毁了！这也不能种”
“唉！谁说不是呢？我家那片桃林也被冲毁了。”
“是不是因为李家那小子心不诚，致使水仙生气了？仪式之前，我听闻他想逃走。”
“嘿！你不说我还忘了，仪式后李老二一家就搬走了，定然是心虚了！”
那一桌三个大汉愤愤不平说着。
素枝理忍不住问道：“这水仙可是哪方神仙啊，怎么受人供奉还不做实事？”
此话一出，殿内目光瞬间聚集在素枝理身上，神情凶狠，这模样活像是要将素枝理生吞活剥。
梦中怨念恶意，直冲素枝理而来。
素枝理倒不怕这些，绘梦师以梦境修炼，比这还凶的梦魇她也见过，运用灵识改变他们的想法便可。
刘三伯见状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诸位，我们叔侄三人外地来的，不知道此地规矩，闺女年纪小不懂事儿，童言无忌，冒犯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见谅。”
在素枝理他们三人当中，刘三伯年纪最大，说话看起来也最有分量。
见刘三伯不断行礼，素枝理也不想浪费灵识，跟着行礼道：“各位大叔大爷大哥们抱歉，小女子不懂事儿，还请各位见谅。”
“你个老东西是个做狗腿子的，出来说话做什么数，叫你家大人来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办？！”
“就是，管教不好孩子，不如我们来替你管教！”
好吧，看来，他们是把她看做魏法的孩子了。素枝理抿抿嘴，她是看着小，但也没给人家当女儿的地步吧！
魏法见众人指着他，硬要他起来说话，正准备起身，只见一旁的素枝理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
“哪儿有什么做狗腿子的，这衣服是我小叔外出相亲最好的衣裳了，见心上人，总要穿的整齐些不是？”
素枝理常年生活在市井中，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她行礼道，“今日属实是我出口不逊，这样吧，今天各位的饭钱小女子包了，以此赔罪，还请诸位见谅。”
一旁的大汉道：“你一个小孩，能有什么钱？你家大人都没说话，你……”
素枝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高声道“小二！这些够不够？”
小二从人群后钻出来，“客官这……”
素枝理又掏出一锭银子，“这够不够？”
众人傻眼了。
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十来岁，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素枝理见小二不说话，又掏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与别人梦境相连，她虽然做不到控制梦境，改变梦境走向，但变出金银财宝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
随着掏出银子，灵识也在空中蔓延，她心中暗说：我小叔穷，但我能掏出这么多钱来，是正常的。
灵识暗示下，小二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
这三锭银子，盘下他们这个店都够付下定金了！
众人见素枝理如此大气，什么怨气也没了。收回目光，各吃各的饭很快客栈一楼又热闹起来。
旁边那桌坐着的一汉子冷冷道：“钱可不是万能的，要知道祸从口出，不会说话就别说，省的招致祸端。”
“诶诶诶，您教训的是。”素枝理顺坡下驴，“请问这位大哥，你们信封的那水仙可有什么来历，小女子平时就喜欢听这些神话传说，还请大哥为我讲解一二。”
素枝理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大汉面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会跟钱过不来过不去的。
大汉收下钱，脸上瞬间挂起笑，“你这小姑娘倒是上道，那我就为讲讲罢。”
大汉清了清嗓子，道：“水仙乃是滇江神仙，传闻早年收服河中大蛇，治理水患后得道成仙，能调动滇江江水，保佑娄县百姓风调雨顺，安全无忧，若是供奉到位，自然可能保佑发家致富。”
“多亏了水仙，六月发洪灾，我提前备好贡品，并亲自抬去，我家稻苗一点没受影响，不然我还真活不下去。”
“那为何你们不改修河道自己治水呢？”
“曾经也有与你这般胆大妄为之人有过此想法，但你猜怎么着，去了的人都死了。水仙自这水发家，定然不能容忍我等凡人去碰人家仙府。”
“那您刚刚您说的李家是……”
大汉一改刚刚的和蔼，“哼，别跟我提那小子。”
说罢，扭头喝酒去了。
与大汉同桌的人劝慰道：“别问了。”
素枝理坐正后，魏法道：“财不外露，你今日这般挥洒钱财，只怕今晚会招惹祸端。”
素枝理道：“打我主意的人我不怕，怕的是隐藏空中，不见踪影的……仙。”
她轻声说着。
这些百姓显然并不知道自己所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滇江水里的大蛇未除，那水仙又是如何成仙？
魏法一愣。
他没想到，这话出自一十来岁的小姑娘之口。
她到底什么身份？接近他又有何目的？
素枝理接着悄声问道：“你看他们对水仙的忠诚，若是直接去治理，只怕他们会遭到反对，你打算怎么办？”
魏法收齐心绪，饮了茶水，目光打量着客栈内吃饭的百姓，“先去宫庙看看。”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客栈内发生的一切，都被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听了去。
吃过饭，三人起身前往易水宫。
易水宫也好找，受城中百姓供奉，跟着拿香的行人去便能找到。
一路而来，素枝理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们，却找不到踪迹。
易水宫内香火不断，来往百姓不绝如缕，攀升而起的香火气与空中黑气融为一体，受香火供奉的殿内摆着一座石像。
石像雕刻的是个男子，眼睛半阖，悲怜天人。只是脸型瘦削，看起来略有些阴柔。
素枝理站在门口，只感觉阴寒无比，似是被什么给盯上了。她凝神查找，那股阴寒感又轰然消失。
邪门的很。
她四周查探一番，附近都是黑气，她也查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三人出了易水宫，准备回客栈休息，路过一小巷，一衣衫破烂的乞丐突然窜出来，拦在他们面前，“快走！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乞丐身上竟然没有一点黑气！
刘三伯本想打发这乞丐走，素枝理拦下刘三伯，“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面露恐惧之色，拄着木棍都不断抖动，“你！你管我叫什么，快滚！”
他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素枝理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跟了一路了，应该不只是想要我们滚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素枝理拿出一锭银子。
乞丐扔了银子，“钱有什么用！不过是粪土！你们怎么可能跟官斗，跟仙斗？！”
他眼睛猩红，发泄完一瘸一拐快速逃走。
素枝理扬声道：“说不定还真行，您慢走，我们在来悦客栈等你哦，只限明天一天。”
魏法问道：“小姑娘果然是心善之人。”
素枝理道：“跟大人学的，大人善待我，我也学会了善待他人。”
魏法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是何人。”
魏法看似笑着，眼睛里却是冷冷的打量。
素枝理平静道：“我说我是神仙，来此地为了救你，你信吗？”
魏法：……
刘三伯：……
“哈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孩，走吧，回去吧。”
魏法笑着摇头，没将素枝理无理头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了。她现在既然站在百姓一边，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晚上，素枝理躺在床上清理今日遭遇的事情。
将死的钦差大臣，传闻中未死的大妖，滇江，狂热信奉的百姓，乞丐……
太乱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突然一道声音而来，“帮帮我……”
素枝理猛地起身，往四周搜寻，惨白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内安静如常，哪儿有什么人影。
素枝理起身准备掌灯，脚刚落地，脚底传来一阵冰滑触感。
她低头一看，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吐着信子，在地上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