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尹不由好奇,平日里沈寒烟不是惹事便是生非,眼见出落得出挑水灵,却从不见她往这处想,都因着她的性子。“你何时开了这个窍?”

    话实在不好说出口,可前不久放榜京内的谣言李妃也听了不少,她迟疑得看着沈寒烟,“可是碰上了谁?”

    这问题倒是难住沈寒烟了,重活一世,只想着嫁出去,却忘了去想嫁给谁。但此刻她也管不了太多,“儿臣想离母妃近点,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这话说得不掺一点假,但在李婧尹眼里就是个情窦初开不愿说,扯了父母当借口的小女儿模样。

    她沉吟了片刻,也不多问,最近本来京中就有变故,漠北使臣进京,虽未开口求亲,难保皇帝不会送个女儿过去和亲保边疆安宁。

    李妃出自将门,自然知道打仗从不是易事,打上一仗就要耗上举国之力,相比出个女子远嫁和亲,谁也知道哪个来得便捷。她都知道的事,更遑论皇上了。李妃思来想去,就算前头还排了个四公主,和亲未必轮得上烟儿,但也确实该早日打算了。

    “回头本宫替你给圣上说说,只是最近风声紧,你可千万听点话,别找事儿,好好待在宫里,听到没?”

    “是是是。”沈寒烟迭声应着,她当然不想找事,她重生后回来本就是为了安稳活着的。

    但是真的靠这些就够了吗?

    沈寒烟也不清楚,但目前能做的还太少,只能静观其变。

    既然求了母妃给她物色人选,这几天肯定不能惹是生非,本来重生归来也打算收敛,因此连着几日内都只正常请安尚书房,期间也不忘召了太医来看她时不时心慌的毛病,太医皱着眉诊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心神失养,有所忧思的缘故,给开了好些苦药汤子。

    沈寒烟对这个结果倒是不置可否,张太医医术还算精湛,可不就是重生太多事要谋划盘算给烦的吗。不过这事其他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宫外已经开始谣传,公主是看上哪位新登科的进士了,以至于为情所困。人们首当其冲想到的便是那位刚入翰林院便深得恩宠的裴斯年,毕竟连中三元,红得发紫,长得又很是不错,被看上不是很正常。

    沈寒烟这段日子没出宫,夏盈则是知道自家主子不爱听这些,不敢在她面前嚼舌,沈寒烟乐得清闲几日,而裴斯年作为这起子谣言的当事人之一,则不胜其扰。

    原本之前裴府的门槛就已经被整个儿京城说媒的婆子给踏破了,门外凑热闹或者想偷偷相看的也是不计其数,原先裴斯年并不在意,但家门口总是围拢一圈人,上街都困难,最后只好找了小厮在门口贴了谢绝见客的牌子。

    稍稍安宁了没多久,又传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下来拜访的换成好信儿的同僚和打探消息的门客。

    裴府的新任管家最近很是烦闷,自家主子好好的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入翰林院,未来入阁拜相指日可待,眼下无端和那“声名远扬”的六公主扯上关系,引人探听不说,搞不好还会有人恶意揣测,是不是有意攀龙附凤,走那奸佞弄权之路。

    这段时日裴府上下都风声鹤唳,如今朝堂风云际会,一不小心可就要被牵连,也就自家主子,面对每日上门络绎不绝想要结交打探的,还能滴水不漏得迎来送往。

    “所以说这事是真是假啊?”

    “皇家的事谁敢造谣,想必确有此事。”

    “传言要真,咱家大人怕是要平步青云啊。”

    赵祎刚陪着裴斯年送走了礼部侍郎,刚想着擦擦汗喘口气,结果就听见这些,“议论皇家的事,你们是活腻歪了?”

    赵祎气得不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们,大人本就是要平步青云的,和传言真不真有何关系?在场的,全都罚掉这个月的银米。”

    “无妨。”赵祎身后突然传出淡淡一声来,赵祎听着冷汗就下来了,只见一人着玄色长袍,身量颀长,眉眼如墨染,乍一看和画上画得一般,只是唇略薄,显得几分薄情,言语说得是无妨,可语调太过冷淡,赵祎听了不觉得无妨,反而有点战战兢兢。

    他家大人可是从来不体恤下人,严谨一点来说,不会体恤任何人。

    赵祎战战兢兢,偏偏那几个人还不以为意,他们跟裴斯年不久,平日里连面都见不着,只当是新主子是个软柿子,脸上喜笑颜开,“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然而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裴斯年十分平淡的一句话,“不过公然议论皇家事,裴府可担待不起这些,直接发卖了吧。”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几个人笑容僵在嘴角,大惊失色,赶忙告饶,“奴才再也不敢了,只是刚才贪图嘴快,才稍微讨论了一点,奴才再也不敢了!”

    然而不等话说完,几个人已经被赵祎吩咐人给带了下去。而裴斯年显然并未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往书房方向慢吞吞走去,赵祎看见忙跟了上去,裴斯年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尽管说,不会把你也卖了去。”

    赵祎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大人,您就不怕传言变成真的?这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几方势力争得厉害,这传言要是成了真,您就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要知道,那六公主可是有亲弟弟的。”

    前朝出身显赫的皇子不少,皇帝至今未册立太子,这还没入朝堂几日就被卷入夺嫡的党争,那可是一不留神就要命的事情啊!

    不过这些赵祎倒是没说出来,用不着他说,他家大人肯定心知肚明。

    裴斯年看出赵祎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得直言了六公主的名讳,“八皇子不堪大用,至于沈寒烟,更是绝不可能理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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