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到了沈凝之，红影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不再天天闹着要回岷州了，见到凌烨还会难得地给个好脸色。
二人终日混迹于大都各个角落，游走在繁华的闹市和幽深的巷弄之间。沈凝之带她逛遍了城中有名的市集，吃遍了大都真正美味的特色小吃，极力证明堂堂东凌国都城绝非只有禾子膏这种奇葩食物。玩累了两人就一同回到沈凝之最喜欢的酒肆，坐在三楼老位置遥遥观望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红影小口小口地品蒙顶甘露，沈凝之大口大口地喝十九酿。
“酒很好喝的，你真的不试试吗？多喝几次就习惯它的苦味了。”沈凝之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
“才不要呢！”红影将头支在红栏杆上看着下面的街道，声音糯糯的。
“切，没品位！”
两人就这样悠哉悠哉地品茶喝酒，等着日头落下。
突然底下的街巷传来一阵异响，二人齐齐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娃跪在大路中间，逼停了五尺远处的一辆马车，前头的车夫朝那女娃大声呵斥：“这么宽的路，你不长眼睛啊？！”
那女娃只跪在原地不停磕头，用极为稚气的声音朝车中人大声哭喊：“求求好心的少爷小姐，救救我阿娘吧，我愿意卖身为奴当牛做马，报答少爷小姐的救命之恩。”
“这不是秦庭羽的马车嘛。”沈凝之皱了皱眉头。
“嗯？秦庭羽是谁？”红影嘴上问着，注意力却仍被街上的情形吸引。
“一个讨厌的人。”
那女娃在马路中间坚持不懈地磕着头，车夫还想骂些什么，但似乎被车里的人制止了。很快，一个丫鬟便从马车上下来，将一个装得鼓鼓的钱袋递给小女娃。小女娃接过钱袋连磕了几头响头，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看热闹的人群都逐渐散开，街道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红影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凝之，眼神戏谑。
“这么看我干嘛？好吧，我承认她今天没那么讨厌。”别扭且傲娇。
喝完酒品完茶两人又一起去逛了逛夜市赏了赏湖光，等红影回到府已是戌时了。她一进房间就看到凌烨端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悦。
红影早就习惯他这变幻莫测的情绪了，又或是根本没发现他不高兴了，自顾自地走过去给自个儿倒了杯热茶，冲他眨眨眼：“稀客呀，今儿怎么有空回府了？”
凌烨抿起嘴角不屑地哼了声，双手抱胸如同审讯犯人一样打量她，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我看某些人天天早出晚归的比我一个皇太子都忙啊。”
“哦。”红影惯常地敷衍。
“哦什么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凌烨一把抢走她手上的茶杯，又用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正对着他。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近到连彼此灼热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红影双颊微红，立马将人推开，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但奈何凌烨常年习武，这于他而言不过是蚍蜉撼大象。
“说话就好好说话，离我这么近干嘛？热死啦！”不过二月天，某人装腔作势地开始扇扇子。
“热吗？现下外头风正大，这屋子里不全是冷气嘛？”凌烨似是真上了心，认真地感受着屋内的温度。
于是两人又就外头风大不大和屋内冷不冷这两个议题进行了一番幼稚地辩论，随后红影一句“我饿了”强制结束战斗。
凌烨挥了挥手让人传了膳，菜品丰富样式精美，被错落有致地摆放在雕花紫檀之上。
“哇，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好吃的？”还没等菜上齐红影便已开始大快朵颐。
凌烨在宫里待惯了，那地方对规矩极为苛责，平日里一举一动都有嬷嬷盯着，这也让他行事分外小心谨慎。看着红影的吃法他刚想下意识地纠正，转念一想这是七王府，便又止住了。
“喜欢就多吃点，全是你爱吃的，你看你自从来了大都，都瘦成什么骷髅样了。”凌烨倒没真的计较她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红影一边扒饭一边费解，为什么凌烨和月姨关于她身材这件事都喜欢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着眼说瞎话。
一顿饱餐后，红影满足地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对膳房的厨子们进行了一些个酣畅淋漓地夸奖。
凌烨心事重重地看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决定再努力一次。
“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谁料红影突然窜起来，然后拖着他蹦蹦哒哒地朝府门外走去。“什么日子重要吗？现在陪本姑娘出去消食最重要。”于是凌烨便不再逼问，乖乖地跟在后面由着她去。
从凌烨有记忆起，陪红影消食就已成为他每日的固定任务，当然这仅限于还在岷州的时候。
打小红影的性子便比寻常孩子闹腾，每逢用完晚膳就上蹿下跳闹得月姨没法做手工，月姨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还是拿她没办法，直到最后打上了凌烨的主意，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叫凌烨。
两家是邻居，红影又格外喜欢与他一起玩，凌烨的母亲婉娘子也正愁孩子在家没什么机会和月姨聊聊心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善心大发将红影和凌烨一起打包赶到外头凉快去了。
那时候他们也像这样，在如墨的夜色中走走停停，走的时间和停的时间全凭红影又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
红影就这样一直拉着他，将平日里沈凝之带她去的风景极好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凌烨的心思倒没怎么放在风景上，只是淡淡问道：“现在大都可还合你心意？要真心地回答。”
“勉勉强强吧。”
“其实我想知道，大都合你心意吗？要真心地回答哦。”红影俏皮地偏头看向他。
凌烨没想到红影会用同样的问题反问他，而他此前也从未设想过问题的答案。
他垂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也笑着道：“勉勉强强吧。”
“切，抄袭鬼。”
两人在城里逛了好一会儿，眼看快到子时了，凌烨的神情也愈发落寞。在行至一座酒肆时，红影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黑布带，踮起脚尖蹦跶来蹦跶去地用布带捂住了他的双眼。
“嗯？这是干嘛？”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已经估摸出什么情况了。凌烨摸了摸覆盖双眼的障碍物，笑意渐起。
红影牵着他一步步朝楼上走去，嘱咐他绝不可以将布带偷偷摘下。中途凌烨几度撞上柱子，红影着急忙慌地安抚他。
“马上就到啦，马上就到啦，你再坚持一下嗷。”
“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走过约莫四十阶梯，红影让他朝某一方向站定，取下了那条将他置身于黑暗中的布带。
他重获光明，眼见星辉交映，浮光跃动。
城东的钟鼓楼敲响了深沉而悠远的钟声，仿佛从极远的天际传来，在空中缓缓散开。
红影踮着脚在他耳旁轻声道：“生辰快乐，小叶子。”
均在此刻。
屋内银光满地，如置身碎碎星子间。朝南处有一个大型木台，台上放着一个巨型青木盆栽，盆栽上挂满了用油纸包裹的礼物。
凌烨走过去将纸包一个个取下放在桌上，正正好好一共五个。
从他十三岁那年离开岷州到如今十八岁，正正好好一共五年。
从他们分别到重逢，正正好好五年。
凌烨心中顿感酸涩，一时无言。
他小心地将纸包全数拆开，快要化掉的玉米糖，缝制得歪歪扭扭的香囊，一幅赝品字画，一盒略微可怖的植物标本，一个紫檀木刻得横七竖八的笔挂。
红影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是心里嫌弃，便按捺不住道：“你现在贵为皇子，收到的礼物肯定都如你仓库里放的那些石头和瓶瓶罐罐一样珍贵，但我实在是买不起那些东西，只能送你这些了。”
“虽然它们都不值钱，但是我都有用心准备的。玉米糖可是我去城东铺子排了好久的队求了老板好久，他教我亲手做的呢。这个字画可是我在路边偶遇到的世外高人卖给我的，他说这是颜真卿的真迹，与我有缘便只要了我二十两。还有这个香囊，你也知道我自小在手工方面就继承了月姨的天赋，这是街头巷尾的婆婆们都知道的事，大家都夸我…诶…”
红影本还在絮絮叨叨，但被凌烨一把揉进怀里。凌烨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
“我喜欢。”
“我都喜欢。”
“谢谢你，小影子。”
平日里一碰上就闹腾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的两人，此刻倒都有些略显无措了，偌大的厅堂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两人动也是不动也是。
不过二人一同长大到底还是有些默契在的，在到达某一个难以言说的时间节点后，齐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红影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打趣道：“没想到你和小时候的喜好差不多嘛。”
凌烨闻言耳尖颇有些绯红，只听着她继续道：“嘘，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个礼物。”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来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女娃，红影小碎步地和她们一起站上了早就搭好的戏台。
明媚的少女站在最中间，一众人手拉着手身体一起左右摇晃，口中哼着奇异的歌谣。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演毕，红影挨个给孩子发了赏钱，便让她们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其中一个孩子还特地送了凌烨一片红色的紫叶李，以示祝福，让他哭笑不得。
“这是何处的歌谣，我怎么从未听过。”
“很新颖对不对，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很惊喜，竟有歌谣是这般唱的。”红影歪了歪头继续道：“这是刚刚送你叶子的小女娃教我的，她说这是她家乡的曲子。”
二人终日混迹于大都各个角落，游走在繁华的闹市和幽深的巷弄之间。沈凝之带她逛遍了城中有名的市集，吃遍了大都真正美味的特色小吃，极力证明堂堂东凌国都城绝非只有禾子膏这种奇葩食物。玩累了两人就一同回到沈凝之最喜欢的酒肆，坐在三楼老位置遥遥观望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红影小口小口地品蒙顶甘露，沈凝之大口大口地喝十九酿。
“酒很好喝的，你真的不试试吗？多喝几次就习惯它的苦味了。”沈凝之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
“才不要呢！”红影将头支在红栏杆上看着下面的街道，声音糯糯的。
“切，没品位！”
两人就这样悠哉悠哉地品茶喝酒，等着日头落下。
突然底下的街巷传来一阵异响，二人齐齐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娃跪在大路中间，逼停了五尺远处的一辆马车，前头的车夫朝那女娃大声呵斥：“这么宽的路，你不长眼睛啊？！”
那女娃只跪在原地不停磕头，用极为稚气的声音朝车中人大声哭喊：“求求好心的少爷小姐，救救我阿娘吧，我愿意卖身为奴当牛做马，报答少爷小姐的救命之恩。”
“这不是秦庭羽的马车嘛。”沈凝之皱了皱眉头。
“嗯？秦庭羽是谁？”红影嘴上问着，注意力却仍被街上的情形吸引。
“一个讨厌的人。”
那女娃在马路中间坚持不懈地磕着头，车夫还想骂些什么，但似乎被车里的人制止了。很快，一个丫鬟便从马车上下来，将一个装得鼓鼓的钱袋递给小女娃。小女娃接过钱袋连磕了几头响头，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看热闹的人群都逐渐散开，街道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红影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凝之，眼神戏谑。
“这么看我干嘛？好吧，我承认她今天没那么讨厌。”别扭且傲娇。
喝完酒品完茶两人又一起去逛了逛夜市赏了赏湖光，等红影回到府已是戌时了。她一进房间就看到凌烨端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悦。
红影早就习惯他这变幻莫测的情绪了，又或是根本没发现他不高兴了，自顾自地走过去给自个儿倒了杯热茶，冲他眨眨眼：“稀客呀，今儿怎么有空回府了？”
凌烨抿起嘴角不屑地哼了声，双手抱胸如同审讯犯人一样打量她，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我看某些人天天早出晚归的比我一个皇太子都忙啊。”
“哦。”红影惯常地敷衍。
“哦什么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凌烨一把抢走她手上的茶杯，又用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正对着他。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近到连彼此灼热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红影双颊微红，立马将人推开，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但奈何凌烨常年习武，这于他而言不过是蚍蜉撼大象。
“说话就好好说话，离我这么近干嘛？热死啦！”不过二月天，某人装腔作势地开始扇扇子。
“热吗？现下外头风正大，这屋子里不全是冷气嘛？”凌烨似是真上了心，认真地感受着屋内的温度。
于是两人又就外头风大不大和屋内冷不冷这两个议题进行了一番幼稚地辩论，随后红影一句“我饿了”强制结束战斗。
凌烨挥了挥手让人传了膳，菜品丰富样式精美，被错落有致地摆放在雕花紫檀之上。
“哇，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好吃的？”还没等菜上齐红影便已开始大快朵颐。
凌烨在宫里待惯了，那地方对规矩极为苛责，平日里一举一动都有嬷嬷盯着，这也让他行事分外小心谨慎。看着红影的吃法他刚想下意识地纠正，转念一想这是七王府，便又止住了。
“喜欢就多吃点，全是你爱吃的，你看你自从来了大都，都瘦成什么骷髅样了。”凌烨倒没真的计较她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红影一边扒饭一边费解，为什么凌烨和月姨关于她身材这件事都喜欢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着眼说瞎话。
一顿饱餐后，红影满足地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对膳房的厨子们进行了一些个酣畅淋漓地夸奖。
凌烨心事重重地看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决定再努力一次。
“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谁料红影突然窜起来，然后拖着他蹦蹦哒哒地朝府门外走去。“什么日子重要吗？现在陪本姑娘出去消食最重要。”于是凌烨便不再逼问，乖乖地跟在后面由着她去。
从凌烨有记忆起，陪红影消食就已成为他每日的固定任务，当然这仅限于还在岷州的时候。
打小红影的性子便比寻常孩子闹腾，每逢用完晚膳就上蹿下跳闹得月姨没法做手工，月姨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还是拿她没办法，直到最后打上了凌烨的主意，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叫凌烨。
两家是邻居，红影又格外喜欢与他一起玩，凌烨的母亲婉娘子也正愁孩子在家没什么机会和月姨聊聊心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善心大发将红影和凌烨一起打包赶到外头凉快去了。
那时候他们也像这样，在如墨的夜色中走走停停，走的时间和停的时间全凭红影又被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
红影就这样一直拉着他，将平日里沈凝之带她去的风景极好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凌烨的心思倒没怎么放在风景上，只是淡淡问道：“现在大都可还合你心意？要真心地回答。”
“勉勉强强吧。”
“其实我想知道，大都合你心意吗？要真心地回答哦。”红影俏皮地偏头看向他。
凌烨没想到红影会用同样的问题反问他，而他此前也从未设想过问题的答案。
他垂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也笑着道：“勉勉强强吧。”
“切，抄袭鬼。”
两人在城里逛了好一会儿，眼看快到子时了，凌烨的神情也愈发落寞。在行至一座酒肆时，红影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黑布带，踮起脚尖蹦跶来蹦跶去地用布带捂住了他的双眼。
“嗯？这是干嘛？”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已经估摸出什么情况了。凌烨摸了摸覆盖双眼的障碍物，笑意渐起。
红影牵着他一步步朝楼上走去，嘱咐他绝不可以将布带偷偷摘下。中途凌烨几度撞上柱子，红影着急忙慌地安抚他。
“马上就到啦，马上就到啦，你再坚持一下嗷。”
“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走过约莫四十阶梯，红影让他朝某一方向站定，取下了那条将他置身于黑暗中的布带。
他重获光明，眼见星辉交映，浮光跃动。
城东的钟鼓楼敲响了深沉而悠远的钟声，仿佛从极远的天际传来，在空中缓缓散开。
红影踮着脚在他耳旁轻声道：“生辰快乐，小叶子。”
均在此刻。
屋内银光满地，如置身碎碎星子间。朝南处有一个大型木台，台上放着一个巨型青木盆栽，盆栽上挂满了用油纸包裹的礼物。
凌烨走过去将纸包一个个取下放在桌上，正正好好一共五个。
从他十三岁那年离开岷州到如今十八岁，正正好好一共五年。
从他们分别到重逢，正正好好五年。
凌烨心中顿感酸涩，一时无言。
他小心地将纸包全数拆开，快要化掉的玉米糖，缝制得歪歪扭扭的香囊，一幅赝品字画，一盒略微可怖的植物标本，一个紫檀木刻得横七竖八的笔挂。
红影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是心里嫌弃，便按捺不住道：“你现在贵为皇子，收到的礼物肯定都如你仓库里放的那些石头和瓶瓶罐罐一样珍贵，但我实在是买不起那些东西，只能送你这些了。”
“虽然它们都不值钱，但是我都有用心准备的。玉米糖可是我去城东铺子排了好久的队求了老板好久，他教我亲手做的呢。这个字画可是我在路边偶遇到的世外高人卖给我的，他说这是颜真卿的真迹，与我有缘便只要了我二十两。还有这个香囊，你也知道我自小在手工方面就继承了月姨的天赋，这是街头巷尾的婆婆们都知道的事，大家都夸我…诶…”
红影本还在絮絮叨叨，但被凌烨一把揉进怀里。凌烨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
“我喜欢。”
“我都喜欢。”
“谢谢你，小影子。”
平日里一碰上就闹腾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的两人，此刻倒都有些略显无措了，偌大的厅堂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两人动也是不动也是。
不过二人一同长大到底还是有些默契在的，在到达某一个难以言说的时间节点后，齐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红影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打趣道：“没想到你和小时候的喜好差不多嘛。”
凌烨闻言耳尖颇有些绯红，只听着她继续道：“嘘，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个礼物。”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来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女娃，红影小碎步地和她们一起站上了早就搭好的戏台。
明媚的少女站在最中间，一众人手拉着手身体一起左右摇晃，口中哼着奇异的歌谣。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演毕，红影挨个给孩子发了赏钱，便让她们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其中一个孩子还特地送了凌烨一片红色的紫叶李，以示祝福，让他哭笑不得。
“这是何处的歌谣，我怎么从未听过。”
“很新颖对不对，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很惊喜，竟有歌谣是这般唱的。”红影歪了歪头继续道：“这是刚刚送你叶子的小女娃教我的，她说这是她家乡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