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钱，一下子被巨额的负债砸蒙了。
周兰将本子合上，面上带着职业微笑，可笑容根本不达眼底，“这可是娱乐圈，一部剧的片酬随随便便就几百万，稍微有点名气就上千万。咱们公司已经很为你们的发展考虑了，你看看别的公司，他们哪有把人送出国培养好几年的呢？”
“那等待机会呢？”
周兰打量着几个人，看样子对严格训练出来的体态还是满意的，“你们不是会唱歌跳舞吗，现在你们刚回国也没有什么名气，我们打点一下给你们塞进综艺里面，多刷刷脸，没准什么时候就红了。”
周兰扬了扬手里的单子，“到时候，这些，都是小意思，九牛一毛知道吗？”
几个姑娘只顾得点头，反正500万她们是掏不出来的，除了点头附和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给你们安排个经纪人吧，你们配合工作没有问题吧？”
三人点头，原本的憧憬早已被阴霾覆盖大半。
她们只能依靠本能选择目前来看对自己有利的。
“那我们的住宿公司是怎么安排的呢？”
她们的家都不在首都，周安安在对未来的茫然之中抓到了最紧要的问题。
周兰皱了皱眉头，面色带出些不耐烦来，深深看了一眼提出问题的周安安。
“咱们公司出道前是会给练习生配宿舍的没错，但是你们都已经出道就没有指标了。”
“那我们要住哪？”
周兰不看她们，低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可是公司已经没有空宿舍给你们住了呀，那怎么办呢？”
问题抛回给三个女孩子，其中年纪最大的周安安也才刚刚过完20岁生日。
周安安看了一眼两个妹妹，离开函国前，她给金安顺保证过一定照顾好两个妹妹。
她一直是团队里面的领头人，现在没有人可以给她依靠，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得站出来。
“那要我们怎么办呢？我们身无分文，只能去警察局借宿一晚了吧，明天的新闻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优乐娱乐艺人身无分文去警察局借宿，你说怎么样？”
周安安停顿一下，指着席雯心，“哦，我们还有一个未成年。”
周安安眼睛直勾勾盯着周兰，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执拗。
周兰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这个姑娘真的敢这么做。
但是，周兰的视线从周安安身上划过，落到年纪最小看起来最好糊弄的席雯心身上。
“雯心也这么想吗？”
周兰接触过很多人，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怕去警察局，她特意把年纪最小看上去最容易害怕的席雯心拉出来让她选择。
席雯心在神游太虚，忽然被点名打了一个激灵，像是被忽然而来的问题吓住了。
周兰带出了些笑意来，“别怕，雯心，你来说。”
席雯心抬眼看着周兰，视线不偏不移，“听安安的。”
周兰皱眉，声音里带着些呵斥的味道，“你知道周安安怎么说的吗？”
席雯心没有去看周安安，回答速度很快，“不知道。”
周兰都要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你都不知道，你听个屁啊。”
席雯心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听她的。”
周兰白了她一眼，目光转到王秋怡，声音就不太客气了，“你呢？”
王秋怡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很小，带着几分迟疑，“我听安安的吧。”
周兰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明明弯着唇角却不带丝毫笑意，“今天你们在休息室呆一晚吧，但是明天你们找到房子必须给我搬出去。”
周安安拧着眉头大概知道不可能再让周兰退步了，开始转而问另外的问题。
“那我们没有钱，租不起房，要预支工资。”
周兰磨着牙，“谁告诉你们预支工资的，你们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工资？”
周安安也冷着一张脸，“那我们没钱，就去警察局住。”
周兰咬着牙，手里的纸都被掐破了，“我只能给你们申请借款，从你们之后的分成里面扣。”
周安安不肯让步，“那我们的底薪呢，五险一金呢？”
周兰冷着脸并不回答，“我只能给你们申请借款，你们开始接工作之后也不会在意这点三千五千的。”
双方对视着，席雯心好像看到空气里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碰撞。
周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接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就没有再回来。
席雯心她们三个等到天都黑了，也没有人再次推开会议室的门。
王秋怡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偷偷瞟周安安，“这可怎么办，她们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周安安皱着眉头看王秋怡，“闭上你嘴。”
“可是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都要饿疯了。”
王秋怡抬眼看着周安安，语气委屈巴巴的，拖着长长的尾音。
周安安看都没有看她，“饿了就喝水，我看柜子里有一箱水，足够你喝了。”
下午六点，会议室外面的员工陆陆续续下班了。
晚上八点，明显听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王秋怡不停在会议室里面踱步。
“安安，我们走吧。”
“去哪儿？你有钱？”
王秋怡抿了一下唇，“可是，要是得罪了公司，我们以后怎么发展呀。”
周安安冷笑一声，“雯心你来说。”
“谁？谁代表公司了？”
席雯心从半睡半醒中抬起头来。
王秋怡把她半扬的头又按下来，“睡你的吧。”
周安安硬按着王秋怡在屋子里面憋到九点。
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点点靠近会议室。
开门的是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女人烫着大波浪，大红的唇色，一圈正圆珍珠让整个人都珠光宝气起来。
“还没走啊，我是你们经纪人，朱媛媛，跟我走吧。”
“去哪儿？”
朱媛媛踩着高跟鞋，一动整个人都摇曳生姿起来，“带你们去酒店。”
“那我们问的事情呢？”
朱媛媛看向发声的周安安，“公司一个月给你们2000块，先预支半年的给你们，你们自己负责吃住，我知道你们没钱会尽快给你们安排工作。”
周安安点头，“走吧。”
朱媛媛把人拉到公司附近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酒店，“开了三天房，你们这几天找找房子，你们有手机吗？”
周安安摇摇头，“明天去买。”
朱媛媛点点头，把一个烫金名片递过来，“办好电话联系我。”
席雯心三人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翻着平台上的出租房源。
王秋怡嘟囔着，“怎么这么贵啊，公司怎么一个月才给这么一点钱。”
周安安剐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雯心你看看这个行吗？”
“天同苑？”
王秋怡凑过来，惊声叫起来，“怎么这么破，这怎么住啊？”
周安安白她一眼，“你不想住，没人求着你住，不想住自己找去。
席雯心仔细看了房子抬头看周安安。
周安安对上她的眼神解释道，“因为我们不止要租几个月，我们要先以最坏的情况打算，这是我筛选出来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席雯心点点头，“那听你的，明天看看房子。
王秋怡看没人搭理自己，又自己凑过来，“那我也去吧。”
房子比想象中更差。
王秋怡的嫌恶毫不掩饰，“住这里吗？这里怎么盖的房子，怎么能住这么多人？”
三人远远看着下班的人们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从并不算小的地铁通道涌出来，他们步履匆匆，眉头紧锁，一边走路一边还在通话，无端让人也对那份忙碌感同身受。
这里是嘈杂的，带着生活气的，与她们接触的安静的练习室，热情的见面会都不同。
世界在三个女孩面前第一次拉开了光鲜亮丽背后属于普通人生活的缝隙。
房子是一个两居隔出来的三居，因为不远处的高楼，阳光并不能毫无阻碍地穿透过来，所以看房子的时候全程都是开着灯的。
“安安，我们走吧，这里不行。”，王欣怡的声音带着惶恐和哀求。
“小姑娘，我们这整租4500，三居诶，好多人排队看呢。”
周安安扭头看了一眼席雯心。
这已经是他们看的一天的房子里面，最合适的一套了。
“就是它吧。”
“压三付三。”
见已成定局，王欣怡拧着眉头，一寸寸看着房间哪里有可取之处。
只是她越看眉头皱越深。
周安安签完合同过来，王秋怡还在皱着眉头转悠。
“我知道你不想住，但是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你明白吗？”
“忍一忍，我们好好工作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
王秋怡点点头，眼睛里第一次燃出如此猛烈的野心。
“看看怎么住吧，南边那间给你。”
王秋怡摇摇头，“南边给雯心吧，我住中间的。”
周安安点头，“对，雯心还在长个子呢。雯心，别坐，那椅子上的灰没看见吗？”
周安安一转头就看见无时无刻都在犯困的席雯心又开始往椅子上趴。
王秋怡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笑津津看着周安安教训席雯心。
“席雯心，周三有个综艺要伴舞，你收拾收拾去吧。”，在家里长毛了许久的席雯心终于接到了朱媛媛的工作电话。
“伴舞？好的。多少钱啊？”
“3000。”
“好的。”
周兰将本子合上，面上带着职业微笑，可笑容根本不达眼底，“这可是娱乐圈，一部剧的片酬随随便便就几百万，稍微有点名气就上千万。咱们公司已经很为你们的发展考虑了，你看看别的公司，他们哪有把人送出国培养好几年的呢？”
“那等待机会呢？”
周兰打量着几个人，看样子对严格训练出来的体态还是满意的，“你们不是会唱歌跳舞吗，现在你们刚回国也没有什么名气，我们打点一下给你们塞进综艺里面，多刷刷脸，没准什么时候就红了。”
周兰扬了扬手里的单子，“到时候，这些，都是小意思，九牛一毛知道吗？”
几个姑娘只顾得点头，反正500万她们是掏不出来的，除了点头附和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给你们安排个经纪人吧，你们配合工作没有问题吧？”
三人点头，原本的憧憬早已被阴霾覆盖大半。
她们只能依靠本能选择目前来看对自己有利的。
“那我们的住宿公司是怎么安排的呢？”
她们的家都不在首都，周安安在对未来的茫然之中抓到了最紧要的问题。
周兰皱了皱眉头，面色带出些不耐烦来，深深看了一眼提出问题的周安安。
“咱们公司出道前是会给练习生配宿舍的没错，但是你们都已经出道就没有指标了。”
“那我们要住哪？”
周兰不看她们，低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可是公司已经没有空宿舍给你们住了呀，那怎么办呢？”
问题抛回给三个女孩子，其中年纪最大的周安安也才刚刚过完20岁生日。
周安安看了一眼两个妹妹，离开函国前，她给金安顺保证过一定照顾好两个妹妹。
她一直是团队里面的领头人，现在没有人可以给她依靠，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得站出来。
“那要我们怎么办呢？我们身无分文，只能去警察局借宿一晚了吧，明天的新闻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优乐娱乐艺人身无分文去警察局借宿，你说怎么样？”
周安安停顿一下，指着席雯心，“哦，我们还有一个未成年。”
周安安眼睛直勾勾盯着周兰，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执拗。
周兰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这个姑娘真的敢这么做。
但是，周兰的视线从周安安身上划过，落到年纪最小看起来最好糊弄的席雯心身上。
“雯心也这么想吗？”
周兰接触过很多人，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怕去警察局，她特意把年纪最小看上去最容易害怕的席雯心拉出来让她选择。
席雯心在神游太虚，忽然被点名打了一个激灵，像是被忽然而来的问题吓住了。
周兰带出了些笑意来，“别怕，雯心，你来说。”
席雯心抬眼看着周兰，视线不偏不移，“听安安的。”
周兰皱眉，声音里带着些呵斥的味道，“你知道周安安怎么说的吗？”
席雯心没有去看周安安，回答速度很快，“不知道。”
周兰都要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你都不知道，你听个屁啊。”
席雯心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听她的。”
周兰白了她一眼，目光转到王秋怡，声音就不太客气了，“你呢？”
王秋怡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很小，带着几分迟疑，“我听安安的吧。”
周兰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明明弯着唇角却不带丝毫笑意，“今天你们在休息室呆一晚吧，但是明天你们找到房子必须给我搬出去。”
周安安拧着眉头大概知道不可能再让周兰退步了，开始转而问另外的问题。
“那我们没有钱，租不起房，要预支工资。”
周兰磨着牙，“谁告诉你们预支工资的，你们连工作都没有哪来的工资？”
周安安也冷着一张脸，“那我们没钱，就去警察局住。”
周兰咬着牙，手里的纸都被掐破了，“我只能给你们申请借款，从你们之后的分成里面扣。”
周安安不肯让步，“那我们的底薪呢，五险一金呢？”
周兰冷着脸并不回答，“我只能给你们申请借款，你们开始接工作之后也不会在意这点三千五千的。”
双方对视着，席雯心好像看到空气里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碰撞。
周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接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就没有再回来。
席雯心她们三个等到天都黑了，也没有人再次推开会议室的门。
王秋怡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偷偷瞟周安安，“这可怎么办，她们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周安安皱着眉头看王秋怡，“闭上你嘴。”
“可是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都要饿疯了。”
王秋怡抬眼看着周安安，语气委屈巴巴的，拖着长长的尾音。
周安安看都没有看她，“饿了就喝水，我看柜子里有一箱水，足够你喝了。”
下午六点，会议室外面的员工陆陆续续下班了。
晚上八点，明显听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王秋怡不停在会议室里面踱步。
“安安，我们走吧。”
“去哪儿？你有钱？”
王秋怡抿了一下唇，“可是，要是得罪了公司，我们以后怎么发展呀。”
周安安冷笑一声，“雯心你来说。”
“谁？谁代表公司了？”
席雯心从半睡半醒中抬起头来。
王秋怡把她半扬的头又按下来，“睡你的吧。”
周安安硬按着王秋怡在屋子里面憋到九点。
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点点靠近会议室。
开门的是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女人烫着大波浪，大红的唇色，一圈正圆珍珠让整个人都珠光宝气起来。
“还没走啊，我是你们经纪人，朱媛媛，跟我走吧。”
“去哪儿？”
朱媛媛踩着高跟鞋，一动整个人都摇曳生姿起来，“带你们去酒店。”
“那我们问的事情呢？”
朱媛媛看向发声的周安安，“公司一个月给你们2000块，先预支半年的给你们，你们自己负责吃住，我知道你们没钱会尽快给你们安排工作。”
周安安点头，“走吧。”
朱媛媛把人拉到公司附近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酒店，“开了三天房，你们这几天找找房子，你们有手机吗？”
周安安摇摇头，“明天去买。”
朱媛媛点点头，把一个烫金名片递过来，“办好电话联系我。”
席雯心三人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翻着平台上的出租房源。
王秋怡嘟囔着，“怎么这么贵啊，公司怎么一个月才给这么一点钱。”
周安安剐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雯心你看看这个行吗？”
“天同苑？”
王秋怡凑过来，惊声叫起来，“怎么这么破，这怎么住啊？”
周安安白她一眼，“你不想住，没人求着你住，不想住自己找去。
席雯心仔细看了房子抬头看周安安。
周安安对上她的眼神解释道，“因为我们不止要租几个月，我们要先以最坏的情况打算，这是我筛选出来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席雯心点点头，“那听你的，明天看看房子。
王秋怡看没人搭理自己，又自己凑过来，“那我也去吧。”
房子比想象中更差。
王秋怡的嫌恶毫不掩饰，“住这里吗？这里怎么盖的房子，怎么能住这么多人？”
三人远远看着下班的人们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从并不算小的地铁通道涌出来，他们步履匆匆，眉头紧锁，一边走路一边还在通话，无端让人也对那份忙碌感同身受。
这里是嘈杂的，带着生活气的，与她们接触的安静的练习室，热情的见面会都不同。
世界在三个女孩面前第一次拉开了光鲜亮丽背后属于普通人生活的缝隙。
房子是一个两居隔出来的三居，因为不远处的高楼，阳光并不能毫无阻碍地穿透过来，所以看房子的时候全程都是开着灯的。
“安安，我们走吧，这里不行。”，王欣怡的声音带着惶恐和哀求。
“小姑娘，我们这整租4500，三居诶，好多人排队看呢。”
周安安扭头看了一眼席雯心。
这已经是他们看的一天的房子里面，最合适的一套了。
“就是它吧。”
“压三付三。”
见已成定局，王欣怡拧着眉头，一寸寸看着房间哪里有可取之处。
只是她越看眉头皱越深。
周安安签完合同过来，王秋怡还在皱着眉头转悠。
“我知道你不想住，但是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你明白吗？”
“忍一忍，我们好好工作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
王秋怡点点头，眼睛里第一次燃出如此猛烈的野心。
“看看怎么住吧，南边那间给你。”
王秋怡摇摇头，“南边给雯心吧，我住中间的。”
周安安点头，“对，雯心还在长个子呢。雯心，别坐，那椅子上的灰没看见吗？”
周安安一转头就看见无时无刻都在犯困的席雯心又开始往椅子上趴。
王秋怡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笑津津看着周安安教训席雯心。
“席雯心，周三有个综艺要伴舞，你收拾收拾去吧。”，在家里长毛了许久的席雯心终于接到了朱媛媛的工作电话。
“伴舞？好的。多少钱啊？”
“3000。”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