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一直往前走,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听了父亲的话,她一直往前跑,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她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头,她就会失去前进的勇气。

    夜色渐渐降临,雨却没有停的迹象,四周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陌生,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意识不清倒在雨中。

    “爹!”姜瑜梦中惊醒

    “小姐,怎么了?”三七立刻从床边站起来,关切地看着她。

    原来只是一个梦,但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却如此真实,仿佛刚刚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姜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她现在可是姜瑜,扬州城郡守之女。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上,三七正关切地看着她。

    “没事,做了个噩梦。”姜瑜轻轻摇了摇头。

    “噩梦而已,小姐别怕。”三七安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不会有事的。”

    大雨一直到天刚蒙蒙亮才开始放晴,姜瑜收拾好行李便和三七下楼。

    马车驶出客栈,只见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野花也被昨晚倾泻的暴雨打得零落不堪,殷虹的花瓣掉落在泥泞不堪的泥道里,一切寂静得可怕。

    马车在一片乱葬岗附近停了下来,姜瑜踩着泥泞小路走进去,终于在一座长满了青苔墓碑前蹲了下来。耳边仿佛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看啊,野花开了。”

    墓碑边还能看见一些燃尽的纸钱和残破的供品,显然有人来此祭拜过。

    “野花开了,你看啊。”姜瑜蹲下身轻声说着,眼眶微红。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掉上的尘土,手指轻轻划过墓碑,感受着那份冰冷和沉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回到这里,仿佛一切都没变,只是曾经欢声笑语的地方已成一片废墟。

    她要查明真相,让那些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姐,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三七站看着无字墓碑,不解地问道。

    姜瑜缓缓站起身,目光远眺着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峦。她轻轻转过头,对三七说:“许久未见的故人,经过顺便看一下。”

    三七挠了挠头,望着那座孤坟似懂非懂地点头,紧跟姜瑜身侧。阿蛮已经将马车停在路边,见姜瑜和三七出来,他跳下马车将马凳放好,让姜瑜和三七上马车。

    车厢内,姜瑜端坐其中,她对着身旁的阿蛮低声吩咐道:“直接去定安侯府。”

    阿蛮恭敬地应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寂静而沉重的地方。

    阳光逐渐升高,炙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烤焦。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穿梭,车轮滚动的声音与市井的喧嚣交织在一起,居民安居乐业,一副繁华景象。

    日上中天,阿蛮双颊被汗水打湿,汗水顺着他的双颚流下。姜瑜见状,微微皱眉,她轻轻侧头,对着阿蛮说道:“阿蛮,你若是累了,便停在前面的茶楼歇息一会儿再赶路。”

    阿蛮应了声,鞭子甩在马背上,加快前行速度。

    茶楼内热闹非凡,说书先生坐在中间讲解着故事,表情那叫一个唯妙唯肖。姜瑜三人走进茶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水和点心,三七和阿蛮则分别站在她身旁,警惕地环顾四周。

    周围人正低声谈论着就近发生的趣事,也有人在谈论左相灭门惨案。

    “你们是没见过,当时震动了整个燕京城。”

    “我有听闻了,听说那左相相之女至今下落不明。”有人立即接道。

    “我听宫里当差的表哥说,事发当晚,皇帝下令彻查,却始终没有找到幸存嫡女的下落。”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

    左相灭门惨案,震动了整个朝野,幸存嫡女下落不明。皇帝下令彻查,却始终没有找到幸存嫡女的下落。春寒料峭,没想到燕京城仍旧有人谈论此事。

    姜瑜给自己添了茶水,面上平静无波。她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在口中散开。

    那桌人还在继续谈论。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我听闻当年事发之时,有人猜测是右相为了独大联合刑部,伪造左相和漠北军通敌书信。”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人连忙提醒,但眼中却藏不住八卦之心。

    这个名字陡然入耳,姜瑜倒茶水的手下意识一颤,手被溢出来的烫到,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轻声惊呼,闹出不小的动静。

    姜瑜微微侧头,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右相联合刑部?这个猜测,她也曾听说过。但那时,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是戴罪之身,哪里敢去探究真相?

    朝堂之争,家族恩怨,如今,她才渐渐意识到,这背后涉及的,是一场深不见底的权力斗争。

    “小姐,你没事吧?”三七担忧的声音在姜瑜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不小心烫到了。”

    姜瑜放下茶杯。她轻轻揉了揉被烫红的手指。关于右相和刑部传言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这个我也听说了,但是他们不是好友吗?”另外一人不解地问道。

    “哼,好友?你当这是过家家呢?谁不想往上爬。在权力面前,什么友情亲情都得靠边站。这右相,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旁边的人似乎都被这个话题吸引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不过说起来,那左相之女相可真是可惜了。”有人感叹道。

    “是啊,听说她长得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手精湛的琴艺令人叹为观止。”另一人接道。

    上方的说书先生已经讲完了故事,开始收拾东西。茶楼里的客人们也渐渐散去,姜瑜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她回头扫了一眼那桌人子人还在议论,只是话题已经变成燕京有名纨绔皇子谢瑾之。

    皇家丑闻屡见不鲜,这谢瑾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姜瑜却毫不关心,她望了眼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淡淡地收回目光。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皇家丑闻,不过是权力和欲望交织下的产物,与她无关。

    “小姐,该出发了,不然傍晚都到不了侯府!”阿蛮提醒的声音打断了姜瑜的沉思。

    姜瑜点了点头,转身向楼梯走去。

    夜幕逐渐降临,燕京的繁华街道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热闹。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向侯府的方向走去。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从里面掀开,姜瑜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身着天青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

    门口护卫一眼就认出了姜瑜,立刻收起长矛,恭敬地行礼。

    “你们在外面等我。”姜瑜轻声吩咐阿蛮和三七。

    定安侯府的庭院深深,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翠绿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姜瑜跟着府中仆人,沿着宽敞的庭院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书房门前。

    仆人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开。

    书房的门半开着,姜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淡淡的墨香弥漫在空气中。林涛坐在书桌前,提笔在纸上挥毫泼墨,神情专注而沉静。落完最后一笔,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抬头看向姜瑜,扬起手中的纸张,微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看看这幅画如何?”

    姜瑜看林涛难得兴致这么好,她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那幅画来。画面上勉强能看出是一座巍峨的山峰,云雾缭绕。山间又流水潺潺,松柏挺拔,倒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指了指环绕在松柏间类似竹叶青的生物:“蟒画得不错,蛮抽象的。”姜瑜想夸,但找不到夸赞的词语。

    也难为林涛,毕竟是武将出身,能看得出来画的是什么已经不错了。

    林涛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瑜:“你说这是蟒?这是我画的神龙!张牙舞爪的神龙盘旋在山水之间。”

    这次轮到姜瑜愣住了,她忍不住嗤笑出声来,指着画中的生物,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你说这是龙?”

    林涛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他承认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像,但是...他轻哼了一声:“不懂欣赏!”他瞪了姜瑜一眼,干脆将画反扣过来,眼不见为净。然后敛了敛神色,轻咳一声,正色道:“我刚好有事情你商量的。”

    姜瑜点点头,示意林涛继续说下去。

    林涛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那边传来消息,当年的惨案,或许与皇室有关,右相也参与其中。”

    姜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问道:“可有证据?”

    林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只是有些线索指向了皇室和左相。而且,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太过蹊跷,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想要找到证据,难如登天。”

    姜瑜闻言,眉头微皱,怎么又是右相。此人非常圆滑,且过去这么多年,如今他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想要扳倒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找机会试探一番。”

    林涛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商量了片刻,决定先暗中调查,搜集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以便日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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