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终于似了。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个圆满的解释。

    顾昭景走后很久,我的心情也没有平复下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认为被帅哥喜欢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一下子有两个。按照我原本穿过来的尿性,我应该恶狠狠把他们吃干抹净,可如今,我只能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不伤利益的和他们交好。

    元风见我终日闷闷不乐,“小姐,是不是柳公子和顾公子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我摇了摇头。

    “你家小姐现在事业飘忽不定,如今谈情说爱,岂不是辜负了俞家一片良苦用心!”话语之慷慨激扬,眼神之坚定决绝,上一次这样我还是在念入党宣言的时候。

    元风没有说话,但给了我一记“小姐你别装了”的眼神。

    确实,恐怕没有谁能比爹娘更期望我能早些嫁人了。抛开年纪不说,我创业风险又大,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全盘皆输。更何况暗地里还有三弟捣乱,嫁人是最稳妥也是最保险的方式。

    只是,按照父亲的意思,他是想把家业交于柳博立,而我作为夫人,起一个帮衬的作用。

    至于母亲,更是希望我能活得平安喜乐,由势力强大的顾家保护,即使我再乱来,事态不会太过糟糕。

    这两条路都不是我想走的。我想要自己开出一条路,我想要借助自己变得强大。

    再有野心的大学生也有摆烂的时候,就像解数学题最后解出0=0时,只会释然一笑,这分不要也罢!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扔一边,该吃吃该喝喝。

    这段时间,我和柳博立照常出席各种晚宴,照常和各种名流套近乎。周而复始的官方话让我逐渐心累,慢慢地,柳博立成了晚宴上的主力军,我负责解决晚宴上的饮食健康的分配管理,简言之,干饭。

    对此,柳博立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让我别吃太饱,免得消化不良。

    干饭人也有干饭人的烦恼。即使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而你只能开始接茬,直到他找到更合适的接茬者。

    我本来也想过和柳博立商量过减少出席晚宴的频率,但又考虑到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只能作罢。

    于是,我只能靠吃来解心头之憋屈。

    但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逐渐就有人开始找理由说我是个只会吃饭的无用大小姐,虽然柳博立会及时调解,但有些人总是想让对方难堪,更何况我有过黑历史还有一个和我搞竞争的弟,那些瞧不起我的或者与俞志泽统一战线的人就会借机好好嘲笑我。

    吃也吃不舒坦,聊也聊不快活,我肚子里的气是越来越多。

    于是,我开始借着套近乎的名义,给自己灌酒。柳博立也注意到我的异样,只能替我挡酒。但他也不是能喝酒的人,最后两败俱伤。

    那晚,我和他相互搀扶着回了家。一路上,我靠着窗户思索了很多。

    想当初,我怀着雄心壮志想要坐拥无数美男,可是如今,真有帅哥喜欢自己了,我却只能回避。不是害怕影响自己的事业,就是影响自己的人生。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我只感觉脑子很热,眼里只有柳博立略显疲惫但热切关心我的眼神。这感觉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些天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我都看在眼里。我郁闷时他会给我买新颖的玩意儿解闷,我难过时他会和我分享他留学时的快乐时光,我孤单时他就陪伴在我身边,尽管无言,但他靠近过来的体温告诉我,他会一直陪着我。

    他知道我和顾昭景的事,但却从未表现出来。他给我十足的尊重和理解,他也给我信心,让我在创业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忍得住...

    下了车,柳博立扶着我回了房间。元风见我醉成这样吓得不轻,“小姐这是怎么了!和人打赌打输了吗?”

    贫嘴的丫头!我难得的想制止她,但感觉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都是轻飘飘的。

    柳博立把我安顿在沙发上,交代了元风几句准备离开。

    我见他要走,立马抓住了他,“别走!”

    元风在一旁差点叫出声,看她那表情,明显是磕到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仓库里还有一批货没进账,明天恐怕来不及,我得赶快去看看。”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甚至还自觉把门关上了。

    元风这孩子,这个时候最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但元风走后,氛围也变得十分尴尬。

    我就这样拉着柳博立的袖子,两人一时间无话。

    他薄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那我就陪着你。”

    他靠着我坐下,用手靠在我的额头上检查体温。

    似乎有些太热了,他略微皱眉,随后想要起身想要去拿毛巾。我又拦下他,这次我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好巧不巧,这时候的我似乎有吃牛的劲儿,直接把他拉到了我的怀里。就这样,随着惯性,我被他压在身下。

    突如其来的拉近距离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能看见他眸子里的惊慌失措。他因惊慌而乱了心律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此时我们两个人几乎完全贴近彼此。本来就酒精上脑的我哪能经受这个,我趁他来不及起身便吻了上去。

    似乎也因酒精作用,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原本想要起身的动作也有些无力。

    他的唇很温软,让我不由得想要咬上去。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我以为他已经愣住了。我玩心大起,有些挑逗地凑近他的侧脸,用我的鼻息在他耳旁吹气,轻声说道,“真想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

    没料想,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唇上一热,随后湿热的舌头翘进了我的牙床。缠绵了一会儿,他浅浅地笑着,“很巧,我也想知道。”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你能想象到大灰狼装成小白兔然后把小白兔吃干抹净吗?

    此时的他已经摘去了眼镜,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危险又充满禁欲气息的魔鬼。

    他把头埋进我的发间,他的温度与我交融,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我颈间。

    “你会和以前一样吗?就像以前的每个夜晚。”柳博立小声喃喃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清醒了几分,因为柳博立挂念的是曾经的那个俞桐秋,而非是我。我不知道他和原主经历了什么,但我现在对他的好感也是因为他对我的好,可这份好,是留给原主的。

    心,在刹那间碎了。欲望褪去,我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他。

    我闭上眼睛,眩晕感袭来,不再听柳博立的喃喃自语,我晕了过去。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我能感受到身上多了的被子,额头不时传来的凉意,还有身边匀称的呼吸声。

    他...就这样守在我身旁一夜吗?

    我被剧烈的头痛给活生生疼醒。我咬着牙睁开眼,却正好对上柳博立有些疲惫的脸。

    “醒了?头还疼吗?”见我缓缓点了头,他立马起身去热了醒酒汤,“快,趁热,把它喝掉。”

    我乖乖接过,一口饮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不知道柳博立在里面加了什么。

    “以后不要喝酒了,好吗?”柳博立心疼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有着无限柔情,“我不想看你受伤。”

    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过你昨晚有睡觉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他笑着摆了摆手,“无碍,只要你睡得好就足够了。”

    “话可不能这说啊,你可是我们“秋柳醉金”的大老板,你倒了,我们店怎么办?”我张口胡来的毛病又犯了,等自己意识到,话又给秃噜出去了。

    “真的只是因为老板身份吗?”他抓住我的手,似乎还在期待其他的回答。

    我扯了扯嘴角,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天的事。如果还是按照昨天的那个走向,他肯定觉得马上就能在一起了,说不定还能求婚。但原主的那个疙瘩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原本的好感也略有降低。

    他想听什么我就偏不说!主打一个叛逆!

    “当然有啊,”我干笑道,“比如厨师身份!柳大厨!我饿了,我要吃饭。”

    听罢,柳博立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好。”

    所以说留过学的人就是了不起,精通中外各种菜系,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偷偷在学校修了一门厨师课程。

    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里的饿狼被放了出来,我一顿狂炫。柳博立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还够吗?锅里还有。”

    我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真怀疑他是想把我养胖了,然后不让我被别人拐跑。这里特指某位顾大少爷。

    柳博立没有多提昨晚的事,这让我大为满意。也许,对我们彼此来说,可能就是酒精上脑的一次错误行为。

    说也奇怪,自从我们店成立后,周边店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早赶去珠宝店,正好看见元风正在卖力的记账。

    见我和柳博立双双进店,元风意味不明地朝我眨了眨眼。我也特别应景地给了她一记眼刀。后者受了伤,只能靠着角落继续默默记账。

    正午,阳光明媚,元风悄悄凑了过来,“大小姐你...”

    不想跟她深究昨晚的事,我大着嗓门扯到,“元风你说什么?有新店开张?正好!你家小姐饿了!我们出门吃饭啊!”

    元风欲哭无泪,“我没说...大小姐你...”

    “什么店?”柳博立从楼上下来,观看一出好戏。

    元风给了我一个“鼠鼠的命也是命”的眼神,愤愤地说道,“听说街尾开了一家烤鸡店,我问小姐去不去。”

    街尾?烤鸡?几个关键词让我瞬间联想到那个男人。

    这世间竟有如此缘分?

    看来我这嘴是开过光了,谁说没有烤鸡店的?你看,这不是开了吗?我有些得意,寻思下次见到顾昭景一定要好好嘚瑟一下自己的开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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