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是老板娘
“嘭——”
无数异能好似烟花一般在结界上炸开，结界表面泛起一圈圈水波似的涟漪。
玩家们动手这么快，裴书余心下讶然，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泽维尔——身份成迷，立场不清。
然而与人合作无需查户口，现在双方处境相当，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合作。
外面震天动地的响声，内部却异常安静。
感受着结界不安的波动，裴书余面色不显，她抿了一口热茶，等着对方的诚意。
“我熟悉玩家。”
泽维尔率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诚意，同时提醒道，“而且其他玩家正在往这边聚集——我们得早点离开。”
比起幻象，面前的男子已经褪去了少年模样，干净利落的线条把他眉目间的亲和冲淡了。
眉目清冷深峭，眼眸光华暗沉，像暗夜里弦月背光的另一线。
那一丝骨相之间的相似仿佛是错觉……
离开……
裴书余指尖划过杯盏，她是领域型NPC，今天的外出次数已经被使用了，午夜零点再次刷新。
“我可以解决玩家。”
她并未直接拒绝这个提议。
由于不想暴露系统的存在，裴书余斟酌着措辞，“我的天赋异能【安睡谣】可以催眠一定区域内玩家，但他们不会轻易进入我的领域——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她也坦白告知，“会有危险——你当诱饵。”
泽维尔眉头微扬，不置可否，身子却率先朝外走去。
两人来到结界附近，裴书余这才知道“明星效应”的恐怖之处，小屋外已经围了三四层人型游泳圈。
泽维尔顺着她的目光介绍道，“这里共有三个公会，实力一般。”
“哪支公会最弱?”
“右边——没见过。”
裴书余目光微动，却并未多言。
“我掩护你混入右边的队伍，等信号行动。”
玩家们仍在不要命地扔技能，企图攻破结界，强大的能量波动掀起一阵阵狂风，吹起古城积压千年的尘垢。
平时玩家们潜伏暗处以躲避恶鬼，而今天却毫无顾忌——这么大的能量波动必然会引来其他恶鬼。
裴书余忽然问道，“他们似乎很急?”
泽维尔披着一件灰暗斗篷，亮眼的金发藏匿于兜帽之下，“毕竟想要猎杀我需要排很长的队……
“而他们似乎运气不错——刚好在我附近。”
裴书余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就眼前的形势而言，泽维尔和这批玩家应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前者急不可耐地挥刀而向，而后者仿佛对此恶意习以为常。
丝毫没有怨恨或愤怒的情绪……
这很奇怪。
“你小心——”
收起心思，她刚想提醒一句小心行动，就被对方打断了。
“怎么——可怜我?”
泽维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凝的目光却好似一把尖刀想要破开她的表皮，剖出她的真实意图。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三无合作伙伴，被共同困境捆绑在一起的两人各怀鬼胎，谁也管不了谁。
但此时泽维尔倒是率先出刀划清界限，那她的怀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裴书余目光微转，仿佛有百转千回的思绪，然最后只是盯着对方微眯的眼角，直言不讳道，“好奇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让他们这么疯狂?”
“也许为了正义？”
她并没有理会对方这句带着轻笑的讽刺，反而继续道，“但凡他们多给我一点钱，没准我就被收买了——”
泽维尔无所谓的语气一顿，似乎被气笑了，冷哼一声，许久才说出一个词，“市侩！”
“那也比虚伪好——”
两人单刀直入，点到为止。
*
安睡小屋毗邻居民楼，在密集的建筑中并不显眼，然而此时在玩家的簇拥下，成了地图上的网红景点。
“结界好像松动了……”
忽然一声惊呼，四下寂然，悠闲的众人瞬间紧绷起来，屏息听着结界细微的声响。
“咔嚓——”
伴随着众人紧促的呼吸，结界开始从顶部解体。
玩家们呼吸声重了几许，纷纷摩拳擦掌，一批有空中异能的玩家已经跃至半空，观察着结界内的情况。
然而直至安睡小屋完全显露在众人眼前，玩家们仍是守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枪打出头鸟——他们在等一个人探路。
此时一个披着灰色斗篷，佝偻着腰的身影逆着人群疾行，忽然把一个拦路的玩家撞倒在地。
那人不仅并未道歉，反而低头继续前行，如无头苍蝇般搅得人群骂声连连。
这里的躁动立马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一个寸头的男子眉头倒蹙，上前揪住了那人领口，把人提溜起来。
“你走路不长眼吗？”
在对视的瞬间，寸头男子呼吸一窒，无力地松开了眼前的人，后者转身便重新隐入人群。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寸头，旁边的人杵了一肘，“你怎么了？”
寸头瞬间如梦初醒，刚刚那人虽面容十分模糊，但他却清楚地记得那仿若幽蓝极光的瞳孔，把他愤怒的表情映照着分毫毕现。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泽维尔。”
“他没有异能，怎么敢？”
“伪神！”
与此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脸了他。
仿佛水入油锅，伪神标志性的蓝眸好似时空之外的双环，有一种磅礴惊心的美感。
人群拥挤似糊底的粥，部分玩家急得用异能开道，其他玩家立马抱头鼠窜，躲进周边的建筑群，避免被异能波及。
场地瞬间被清空，几大公会的首席玩家瞬间追上了灰袍男子，众人以身为桩，围成异能结界，包围圈像绳索一般缓慢缩紧，想要把伪神封印在原地。
泽维尔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怎么都是一些新面孔？”
为首的玩家一身黑色作战服，是这次先行队的队长陈康，仿佛被对方轻视的态度刺到了，他冷笑一声。
此时伪神苏醒时间很短，力量尚未恢复，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而他带领着先行队，清一水的束缚异能，任谁都插翅难逃。
他内心升起一种暴涨的快感，反讽道，“伪神，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假的……”
中央的泽维尔好整以暇地待在原地，目光随意飘散，对眼前的人视若无睹。
陈康眉头一皱，示意众人出手，异能光芒聚集，将人脸映得苍白如鬼魅。
安睡小屋屋顶，裴书余隐在暗处，看着慌乱中涌进领域内的玩家却并未动手——人数太少了。
她抬起手，摆了摆。
人群中央的泽维尔眼眸一弯，双手附上火焰般的光芒，硬生生地抗着玩家的异能朝安睡小屋走了几步。
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周边的玩家又吓退了一圈，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别过来！”
泽维尔目光看向远处，突然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玩家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只见身后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影，普通的休闲常服无风自动，如墨的长发下笑容明媚悠扬。
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是那个NPC——”
“没礼貌，请叫我老板娘——”
裴书余左手张开，手指依次逆时针旋转，好似把周边的空间都攒握在手中。
领域内，领主的天赋异能无视等级生效。
【安睡谣】发动的瞬间，周边的空间一滞，所有的光点随着她的指尖跳跃翻转，化作她手里模糊的光影，好似世外的惊鸿一瞥。
以她为圆心，周边的玩家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在原地。
【安睡小屋：尊敬的主人，由于您魅力勃发，已招揽51个顾客入住安睡小屋，共获得安睡值51000星。安睡小屋已升至4级，解锁功能商店。】
暴涨的安睡值让裴书余有点眼花，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领域已经扩展到了屋外的40米，看向玩家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和善。
她跳下屋顶，缓缓走向泽维尔，左手指尖黑色光芒跳跃，警示着众人。
如此大范围无差别的异能好似平地一声雷，将近三分之二的玩家陷入昏迷失去作战能力。
局势突然发生翻转，陈康等人骤然惊醒。
“怎么没人提到有NPC?”
“NPC而已，我还以为她当缩头乌龟了……”
“竟然是领域型NPC，刚刚那个结界也是她的？”
看着步步紧逼的裴书余，陈康压下心头的不平，带着众人撤离原地。
“闭嘴，先撤出她领域！”
路过泽维尔时，他不甘地剜了对方一眼，“伪神已经卑微到依附NPC了吗?”
“她不是打败你了嘛……”
见泽维尔并未反驳，陈康疾行的脚步一颤，差点前脚踩后脚平地摔。
他脑袋风暴骤起，传闻中连副本BOSS都要俯首称臣的伪神，沦落到和底层NPC合作，而他堂堂副会长连一个底层NPC都比不上。这种认知落差让他头脑发热。
此时距离午夜零点还剩一小时，他目光阴狠地看了裴书余一眼，向周边心腹耳语道。
“那个NPC已经倒向伪神，优先解决她——”
众人虽然不解，还是把异能对准了NPC。
看着玩家们仇恨不甘的眼神，裴书余目光微眯，多亏了泽维尔助力，帮她吸引了一大波仇恨，在玩家仇恨榜单上更上一层。
“伪神”，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一个和“伪神”同流合污，实力强悍的领域型NPC，这不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吗？
他倒是可以随处瞎逛，可领域型NPC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冷笑着划清界限，“我也不是每次都会帮你。”
“我感觉到你比刚刚更强了——你的能力似乎与玩家相关。”
裴书余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敏锐，被戳穿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端着。
合作讲究各取所需，现在人货两清，与虎谋皮的生意一次就够了，她不打算继续置身险境，虽然眼馋泽维尔身上给旅馆带来的“明星效应”，但却没做好站在所有玩家对立面的准备。
她提醒道，“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
面前的人侧过身，悠闲地靠在了墙壁上，整个人藏在阴影里，“我以为我留下来会更好？”
话音骤然而断，寂静的空气里，压抑厚重的呼吸被拉成一根隐秘的丝线，仿佛一声叹息便压断了。
“你？”
裴书余往前探身，这才看见对方早已跌坐在地，嘴角沁出鲜红的血丝。
伪神——这么弱的吗？
心里的疑惑还未表现出来，泽维尔便挣扎着避开了她的目光。
裴书余知趣地略过“关心”环节，掂量着对方话里的信息，拉开距离后明知故问道，“有何贵干?”
“午夜零点之前离开这。”
“你不走？”
“把我送到玩家那边——”
无数异能好似烟花一般在结界上炸开，结界表面泛起一圈圈水波似的涟漪。
玩家们动手这么快，裴书余心下讶然，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泽维尔——身份成迷，立场不清。
然而与人合作无需查户口，现在双方处境相当，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合作。
外面震天动地的响声，内部却异常安静。
感受着结界不安的波动，裴书余面色不显，她抿了一口热茶，等着对方的诚意。
“我熟悉玩家。”
泽维尔率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诚意，同时提醒道，“而且其他玩家正在往这边聚集——我们得早点离开。”
比起幻象，面前的男子已经褪去了少年模样，干净利落的线条把他眉目间的亲和冲淡了。
眉目清冷深峭，眼眸光华暗沉，像暗夜里弦月背光的另一线。
那一丝骨相之间的相似仿佛是错觉……
离开……
裴书余指尖划过杯盏，她是领域型NPC，今天的外出次数已经被使用了，午夜零点再次刷新。
“我可以解决玩家。”
她并未直接拒绝这个提议。
由于不想暴露系统的存在，裴书余斟酌着措辞，“我的天赋异能【安睡谣】可以催眠一定区域内玩家，但他们不会轻易进入我的领域——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她也坦白告知，“会有危险——你当诱饵。”
泽维尔眉头微扬，不置可否，身子却率先朝外走去。
两人来到结界附近，裴书余这才知道“明星效应”的恐怖之处，小屋外已经围了三四层人型游泳圈。
泽维尔顺着她的目光介绍道，“这里共有三个公会，实力一般。”
“哪支公会最弱?”
“右边——没见过。”
裴书余目光微动，却并未多言。
“我掩护你混入右边的队伍，等信号行动。”
玩家们仍在不要命地扔技能，企图攻破结界，强大的能量波动掀起一阵阵狂风，吹起古城积压千年的尘垢。
平时玩家们潜伏暗处以躲避恶鬼，而今天却毫无顾忌——这么大的能量波动必然会引来其他恶鬼。
裴书余忽然问道，“他们似乎很急?”
泽维尔披着一件灰暗斗篷，亮眼的金发藏匿于兜帽之下，“毕竟想要猎杀我需要排很长的队……
“而他们似乎运气不错——刚好在我附近。”
裴书余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就眼前的形势而言，泽维尔和这批玩家应该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前者急不可耐地挥刀而向，而后者仿佛对此恶意习以为常。
丝毫没有怨恨或愤怒的情绪……
这很奇怪。
“你小心——”
收起心思，她刚想提醒一句小心行动，就被对方打断了。
“怎么——可怜我?”
泽维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凝的目光却好似一把尖刀想要破开她的表皮，剖出她的真实意图。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三无合作伙伴，被共同困境捆绑在一起的两人各怀鬼胎，谁也管不了谁。
但此时泽维尔倒是率先出刀划清界限，那她的怀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裴书余目光微转，仿佛有百转千回的思绪，然最后只是盯着对方微眯的眼角，直言不讳道，“好奇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让他们这么疯狂?”
“也许为了正义？”
她并没有理会对方这句带着轻笑的讽刺，反而继续道，“但凡他们多给我一点钱，没准我就被收买了——”
泽维尔无所谓的语气一顿，似乎被气笑了，冷哼一声，许久才说出一个词，“市侩！”
“那也比虚伪好——”
两人单刀直入，点到为止。
*
安睡小屋毗邻居民楼，在密集的建筑中并不显眼，然而此时在玩家的簇拥下，成了地图上的网红景点。
“结界好像松动了……”
忽然一声惊呼，四下寂然，悠闲的众人瞬间紧绷起来，屏息听着结界细微的声响。
“咔嚓——”
伴随着众人紧促的呼吸，结界开始从顶部解体。
玩家们呼吸声重了几许，纷纷摩拳擦掌，一批有空中异能的玩家已经跃至半空，观察着结界内的情况。
然而直至安睡小屋完全显露在众人眼前，玩家们仍是守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枪打出头鸟——他们在等一个人探路。
此时一个披着灰色斗篷，佝偻着腰的身影逆着人群疾行，忽然把一个拦路的玩家撞倒在地。
那人不仅并未道歉，反而低头继续前行，如无头苍蝇般搅得人群骂声连连。
这里的躁动立马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一个寸头的男子眉头倒蹙，上前揪住了那人领口，把人提溜起来。
“你走路不长眼吗？”
在对视的瞬间，寸头男子呼吸一窒，无力地松开了眼前的人，后者转身便重新隐入人群。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寸头，旁边的人杵了一肘，“你怎么了？”
寸头瞬间如梦初醒，刚刚那人虽面容十分模糊，但他却清楚地记得那仿若幽蓝极光的瞳孔，把他愤怒的表情映照着分毫毕现。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泽维尔。”
“他没有异能，怎么敢？”
“伪神！”
与此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脸了他。
仿佛水入油锅，伪神标志性的蓝眸好似时空之外的双环，有一种磅礴惊心的美感。
人群拥挤似糊底的粥，部分玩家急得用异能开道，其他玩家立马抱头鼠窜，躲进周边的建筑群，避免被异能波及。
场地瞬间被清空，几大公会的首席玩家瞬间追上了灰袍男子，众人以身为桩，围成异能结界，包围圈像绳索一般缓慢缩紧，想要把伪神封印在原地。
泽维尔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怎么都是一些新面孔？”
为首的玩家一身黑色作战服，是这次先行队的队长陈康，仿佛被对方轻视的态度刺到了，他冷笑一声。
此时伪神苏醒时间很短，力量尚未恢复，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而他带领着先行队，清一水的束缚异能，任谁都插翅难逃。
他内心升起一种暴涨的快感，反讽道，“伪神，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假的……”
中央的泽维尔好整以暇地待在原地，目光随意飘散，对眼前的人视若无睹。
陈康眉头一皱，示意众人出手，异能光芒聚集，将人脸映得苍白如鬼魅。
安睡小屋屋顶，裴书余隐在暗处，看着慌乱中涌进领域内的玩家却并未动手——人数太少了。
她抬起手，摆了摆。
人群中央的泽维尔眼眸一弯，双手附上火焰般的光芒，硬生生地抗着玩家的异能朝安睡小屋走了几步。
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周边的玩家又吓退了一圈，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别过来！”
泽维尔目光看向远处，突然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玩家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只见身后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影，普通的休闲常服无风自动，如墨的长发下笑容明媚悠扬。
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是那个NPC——”
“没礼貌，请叫我老板娘——”
裴书余左手张开，手指依次逆时针旋转，好似把周边的空间都攒握在手中。
领域内，领主的天赋异能无视等级生效。
【安睡谣】发动的瞬间，周边的空间一滞，所有的光点随着她的指尖跳跃翻转，化作她手里模糊的光影，好似世外的惊鸿一瞥。
以她为圆心，周边的玩家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在原地。
【安睡小屋：尊敬的主人，由于您魅力勃发，已招揽51个顾客入住安睡小屋，共获得安睡值51000星。安睡小屋已升至4级，解锁功能商店。】
暴涨的安睡值让裴书余有点眼花，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领域已经扩展到了屋外的40米，看向玩家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和善。
她跳下屋顶，缓缓走向泽维尔，左手指尖黑色光芒跳跃，警示着众人。
如此大范围无差别的异能好似平地一声雷，将近三分之二的玩家陷入昏迷失去作战能力。
局势突然发生翻转，陈康等人骤然惊醒。
“怎么没人提到有NPC?”
“NPC而已，我还以为她当缩头乌龟了……”
“竟然是领域型NPC，刚刚那个结界也是她的？”
看着步步紧逼的裴书余，陈康压下心头的不平，带着众人撤离原地。
“闭嘴，先撤出她领域！”
路过泽维尔时，他不甘地剜了对方一眼，“伪神已经卑微到依附NPC了吗?”
“她不是打败你了嘛……”
见泽维尔并未反驳，陈康疾行的脚步一颤，差点前脚踩后脚平地摔。
他脑袋风暴骤起，传闻中连副本BOSS都要俯首称臣的伪神，沦落到和底层NPC合作，而他堂堂副会长连一个底层NPC都比不上。这种认知落差让他头脑发热。
此时距离午夜零点还剩一小时，他目光阴狠地看了裴书余一眼，向周边心腹耳语道。
“那个NPC已经倒向伪神，优先解决她——”
众人虽然不解，还是把异能对准了NPC。
看着玩家们仇恨不甘的眼神，裴书余目光微眯，多亏了泽维尔助力，帮她吸引了一大波仇恨，在玩家仇恨榜单上更上一层。
“伪神”，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一个和“伪神”同流合污，实力强悍的领域型NPC，这不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吗？
他倒是可以随处瞎逛，可领域型NPC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冷笑着划清界限，“我也不是每次都会帮你。”
“我感觉到你比刚刚更强了——你的能力似乎与玩家相关。”
裴书余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敏锐，被戳穿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端着。
合作讲究各取所需，现在人货两清，与虎谋皮的生意一次就够了，她不打算继续置身险境，虽然眼馋泽维尔身上给旅馆带来的“明星效应”，但却没做好站在所有玩家对立面的准备。
她提醒道，“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
面前的人侧过身，悠闲地靠在了墙壁上，整个人藏在阴影里，“我以为我留下来会更好？”
话音骤然而断，寂静的空气里，压抑厚重的呼吸被拉成一根隐秘的丝线，仿佛一声叹息便压断了。
“你？”
裴书余往前探身，这才看见对方早已跌坐在地，嘴角沁出鲜红的血丝。
伪神——这么弱的吗？
心里的疑惑还未表现出来，泽维尔便挣扎着避开了她的目光。
裴书余知趣地略过“关心”环节，掂量着对方话里的信息，拉开距离后明知故问道，“有何贵干?”
“午夜零点之前离开这。”
“你不走？”
“把我送到玩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