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嘘寒问暖，寒暄家常。
周玧在一旁很不自在，穆母一直喊她小虹，却一直冷待她，她多想找个理由离开。
正巧手机响了，周玧几乎同一时间接起，歉意对大家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走出病房，周玧这才说话：“喂。”
“我还没批假就走，将顾客撂在这不管，周玧，捅了篓子就这么一走了之，你知道后果吗？”
电话那头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周玧知道是自己的错，将姿态放低，乖乖受着。秦炎教训完了，周玧这才开口：“老板，那他们要怎样？”
“怎样？他们将木雕发到网上去了，即使我们原价退货，还道歉，他们也不会删除帖子。如今我们店算是出名了，今后还怎么做生意？”秦炎的声音里都含着怒气，“事情办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现在，就是开除你，也挽不回店的声誉。”
电话无情地挂断，周玧一时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还微微抽泣。她不过就是不想浪费那么好的材料，加上作品很满意，卖出去证明自己的成果，怎么会料到惹出这么个麻烦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周玧抬头，裴隽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谢谢。”周玧结果纸巾，擦了擦眼泪。
“不小心听到电话，你好像跟木雕无缘，老是出事。”裴隽瑱淡笑着说，眼里含着几分戏谑。
这一下勾起了周玧的情绪，怨气上来，也不管是在医院，大声道：“就是上次的木雕，你既然看到了是方晴搞的鬼，却让我承担一半，果然学妹比不上未婚妻。”
裴隽瑱平静道：“不是未婚妻，我们又没有订婚。”
没有订婚？
明明裴世珍送来了请柬，难道取消了？还是推迟了？
她没有再问，反正她已经订婚，没有理由关心他怎么样。再说即使不是方晴，迟早也会是别人。
“反倒是你，终于订婚了，恭喜啊！”就在周玧疑惑时，裴隽瑱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俊脸蒙上一层寒霜。
“谢谢。”周玧平静地道谢，声音略显生硬。做朋友，没那么简单。
想着就此做陌生人，却因着穆家的关系，还是得见面。
也许，朋友也好。
裴隽瑱缓了片刻，又解释道：“我帮她也是为了帮你，如果让她承担全责，她是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买下那么多的木雕，那些提成就够补偿你掏的钱，还能帮你冲业绩。”
许是看到周玧流的眼泪，裴隽瑱难得说出如此贴心的话。这些话他本不想说的，可看到她这般，又忍不住说了。
他的话有理，周玧愣了半天，方道：“是这样啊，多谢你的好意。”
“那后来呢，你不会欺客，将残破的木雕卖了出去了吧？”裴隽瑱结合电话的内容，只能想到这个。
“怎么可能？”周玧可笑地反驳，“我不想那么好的料子就这么毁了，就改动一下，才卖了出去。”
聪明如裴隽瑱，很快想到一种可能，不确定地问：“找人改动，冒充大师？”
周玧不好意思道：“也有我的手笔。”
裴隽瑱顿时惊讶地看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是找人雕刻也就罢了，还自己上手，关键买的人还没有看出来，事后又被发现，东窗事发。
“这的确是个大麻烦。顾客退货都是小事，如果黄大师拿着木雕去告你，也是能告得赢的。”
“黄大师不会，最后我给他看过。”说到这，周玧暗自庆幸，自己拜访了黄大师。
“凡事不能指望别人手下留情。谁知道那名顾客有没有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地向黄大师说了什么。”裴隽瑱没有如她的愿给以宽心，反而让周玧悬着的心越发紧张。她要不要再去拜会一下黄大师？
不过，他能说出这话。为什么当初却询问穆虹要不要给她打电话的事，就不怕穆虹对她说些什么？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紧张之后，周玧纳闷，她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说到这事的份上。
他们是熟，却不能如朋友般随意发泄情绪。
方才的流泪是个意外，第一次在他面前软弱，也拉近了关系——朋友般的关怀。
周玧没心没肺跟着笑笑：“多谢前辈指导，我的事，我会解决的。”
其实他待人热心，只是她所有的委屈都跟他有关，让她无法平静地跟他说话。
虽然他没有承诺帮她什么，或许他也没有办法，周玧说出来后，心里好多了。
在见到穆母醒过来后，周玧不告而别，到了车站，才发消息给穆霞说已经离开。她怕当面告别会被他们为难。
可想而知，穆霞打来电话，上来就是一顿数落，说她什么没人性，不知感恩之类的话，周玧直接拿开手机，假装没听见，看得裴隽瑱一脸诧异，周玧也只当不知。
裴隽瑱将她送上火车后，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晨曦艺术品店，周玧战战兢兢来到秦炎跟前，等着判决。
不想只不过出去了七八天，形势就来个惊天大逆转，不少同事都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小柯在她挨训那天不敢跟她说话，这会儿也连连搭话：“周姐，你好厉害！”
一脸莫名的周玧没有多问，因为秦炎在跟前。他坐在那，虽然尽量保持严肃，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柔和道：“周玧，那个《生死之舞》没有想到发到网上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有一对收藏家提出要买，可惜晚了一步，被一个电话定了，货都寄了出去。先前退货的那对夫妻反悔，又来了店里，可是已经没货了，只得又买了其他的艺术品。”
一路上忐忑的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或者掏一大笔钱做为惩罚，也懊悔自己考虑不周。
周玧的心都要飞起来，很不真实。
“对了，小柯，这个月的提成应该算是周玧的，你没意见吧？”秦炎本着公平的原则对小柯道。
小柯那欢喜的脸上马上垮了下来。
废话，那么一大笔提成，交出去，想想都肉疼。这归根究底的确算是周玧的功劳，可是也不全给她，这样不仅她自己的功劳被抹杀，关键是钱也没了。
“知道了。”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看得出主人是有多不情愿。
周玧马上摆手：“不用了，老板，这里面也有小柯的功劳。”
“给你就拿着吧。”秦炎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小柯也努力笑道：“是呀，这本是你的功劳。”
事已至此，周玧也只能接受，但她总觉得对不起小柯：“小柯，要不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小柯没等周玧回答，回到自己的位置。
周玧在一旁很不自在，穆母一直喊她小虹，却一直冷待她，她多想找个理由离开。
正巧手机响了，周玧几乎同一时间接起，歉意对大家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走出病房，周玧这才说话：“喂。”
“我还没批假就走，将顾客撂在这不管，周玧，捅了篓子就这么一走了之，你知道后果吗？”
电话那头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周玧知道是自己的错，将姿态放低，乖乖受着。秦炎教训完了，周玧这才开口：“老板，那他们要怎样？”
“怎样？他们将木雕发到网上去了，即使我们原价退货，还道歉，他们也不会删除帖子。如今我们店算是出名了，今后还怎么做生意？”秦炎的声音里都含着怒气，“事情办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现在，就是开除你，也挽不回店的声誉。”
电话无情地挂断，周玧一时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还微微抽泣。她不过就是不想浪费那么好的材料，加上作品很满意，卖出去证明自己的成果，怎么会料到惹出这么个麻烦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周玧抬头，裴隽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谢谢。”周玧结果纸巾，擦了擦眼泪。
“不小心听到电话，你好像跟木雕无缘，老是出事。”裴隽瑱淡笑着说，眼里含着几分戏谑。
这一下勾起了周玧的情绪，怨气上来，也不管是在医院，大声道：“就是上次的木雕，你既然看到了是方晴搞的鬼，却让我承担一半，果然学妹比不上未婚妻。”
裴隽瑱平静道：“不是未婚妻，我们又没有订婚。”
没有订婚？
明明裴世珍送来了请柬，难道取消了？还是推迟了？
她没有再问，反正她已经订婚，没有理由关心他怎么样。再说即使不是方晴，迟早也会是别人。
“反倒是你，终于订婚了，恭喜啊！”就在周玧疑惑时，裴隽瑱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俊脸蒙上一层寒霜。
“谢谢。”周玧平静地道谢，声音略显生硬。做朋友，没那么简单。
想着就此做陌生人，却因着穆家的关系，还是得见面。
也许，朋友也好。
裴隽瑱缓了片刻，又解释道：“我帮她也是为了帮你，如果让她承担全责，她是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买下那么多的木雕，那些提成就够补偿你掏的钱，还能帮你冲业绩。”
许是看到周玧流的眼泪，裴隽瑱难得说出如此贴心的话。这些话他本不想说的，可看到她这般，又忍不住说了。
他的话有理，周玧愣了半天，方道：“是这样啊，多谢你的好意。”
“那后来呢，你不会欺客，将残破的木雕卖了出去了吧？”裴隽瑱结合电话的内容，只能想到这个。
“怎么可能？”周玧可笑地反驳，“我不想那么好的料子就这么毁了，就改动一下，才卖了出去。”
聪明如裴隽瑱，很快想到一种可能，不确定地问：“找人改动，冒充大师？”
周玧不好意思道：“也有我的手笔。”
裴隽瑱顿时惊讶地看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是找人雕刻也就罢了，还自己上手，关键买的人还没有看出来，事后又被发现，东窗事发。
“这的确是个大麻烦。顾客退货都是小事，如果黄大师拿着木雕去告你，也是能告得赢的。”
“黄大师不会，最后我给他看过。”说到这，周玧暗自庆幸，自己拜访了黄大师。
“凡事不能指望别人手下留情。谁知道那名顾客有没有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地向黄大师说了什么。”裴隽瑱没有如她的愿给以宽心，反而让周玧悬着的心越发紧张。她要不要再去拜会一下黄大师？
不过，他能说出这话。为什么当初却询问穆虹要不要给她打电话的事，就不怕穆虹对她说些什么？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紧张之后，周玧纳闷，她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说到这事的份上。
他们是熟，却不能如朋友般随意发泄情绪。
方才的流泪是个意外，第一次在他面前软弱，也拉近了关系——朋友般的关怀。
周玧没心没肺跟着笑笑：“多谢前辈指导，我的事，我会解决的。”
其实他待人热心，只是她所有的委屈都跟他有关，让她无法平静地跟他说话。
虽然他没有承诺帮她什么，或许他也没有办法，周玧说出来后，心里好多了。
在见到穆母醒过来后，周玧不告而别，到了车站，才发消息给穆霞说已经离开。她怕当面告别会被他们为难。
可想而知，穆霞打来电话，上来就是一顿数落，说她什么没人性，不知感恩之类的话，周玧直接拿开手机，假装没听见，看得裴隽瑱一脸诧异，周玧也只当不知。
裴隽瑱将她送上火车后，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晨曦艺术品店，周玧战战兢兢来到秦炎跟前，等着判决。
不想只不过出去了七八天，形势就来个惊天大逆转，不少同事都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小柯在她挨训那天不敢跟她说话，这会儿也连连搭话：“周姐，你好厉害！”
一脸莫名的周玧没有多问，因为秦炎在跟前。他坐在那，虽然尽量保持严肃，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柔和道：“周玧，那个《生死之舞》没有想到发到网上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有一对收藏家提出要买，可惜晚了一步，被一个电话定了，货都寄了出去。先前退货的那对夫妻反悔，又来了店里，可是已经没货了，只得又买了其他的艺术品。”
一路上忐忑的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或者掏一大笔钱做为惩罚，也懊悔自己考虑不周。
周玧的心都要飞起来，很不真实。
“对了，小柯，这个月的提成应该算是周玧的，你没意见吧？”秦炎本着公平的原则对小柯道。
小柯那欢喜的脸上马上垮了下来。
废话，那么一大笔提成，交出去，想想都肉疼。这归根究底的确算是周玧的功劳，可是也不全给她，这样不仅她自己的功劳被抹杀，关键是钱也没了。
“知道了。”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看得出主人是有多不情愿。
周玧马上摆手：“不用了，老板，这里面也有小柯的功劳。”
“给你就拿着吧。”秦炎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小柯也努力笑道：“是呀，这本是你的功劳。”
事已至此，周玧也只能接受，但她总觉得对不起小柯：“小柯，要不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小柯没等周玧回答，回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