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秦炎和颜悦色道：“周玧呀，明天放你一天假，去黄大师家去。再把你雕好的树根拿过去，让黄大师指点一下。”
周玧闷声道：“好。”
再次登门，周玧看着手上的木雕，终于敲了门。
黄莉出来，一见是她，二话不说将她带进去。
“大师。”见到黄大师，周玧恭敬地称呼，又对旁边几位拿着相机的记者颔首。
黄大师端坐在沙发上，视线接触到她手里的木雕，虽然很简单，不过创意不错，雕工基础打得也好，缺少的就是更加专业的训练和更复杂的雕工。
视线慢慢上移，停留在她脸上时，目光凝固了。她知不知道今天是拜师礼，亏他特意穿戴好，就连茶水都晾好了，早早等在这。
“你的脸？”黄大师皱着眉头，如此不重视，这让他情何以堪。
压住火气，黄大师吩咐黄莉：“带她将脸洗了。”
黄莉温和伸手：“周姐姐，跟我来。”
周玧却不动，恭敬地将木雕放在桌前，站好，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黄大师，这是我的拙作，还请大师指点。”
“先洗了脸，行完拜师礼，再讲。”
周玧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大师，可以不洗脸吗？我一定学好木雕。”
“为什么？”黄大师犀利的目光在她脸庞划过，不放过任何一处，“毁容了？没关系，我又不以貌取人。我收学生，总不能见不到她的真面目吧。”
周玧摇摇头，不敢看黄大师的眼睛，低声道：“如果洗了，我没法专心学习。”因为时刻担心会不会被发现，更害怕传出去，前功尽弃。
黄大师眉头皱得更深了，重重放下茶杯，道：“我也不是非要收你当学生。本来是看你还有几分天分，想培养你。不想学就说，我绝不会勉强。”
黄莉一看爸爸生气，眼神示意周玧不要再多说，还是乖乖洗脸。周玧不动，她又赶紧替爸爸顺气，帮腔：“爸，她可能是脸上有隐疾，怕被人看到，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是吗？”黄大师看向周玧，目光锐利如刀，偏要她回答。
周玧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黄大师的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搅在一起，好像在寻找安全感。心脏突突狂跳，呼吸也变得轻微而急促，仿佛默默承受着内心的压力。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紧张。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道德，隐藏在深处一些重要的秘密，使她看起来非常不自然，仿佛随时都会被人发现她的秘密一样。
“呵，看来是我勉强人家了。”黄大师腾得站起身来，脸色从未有过的冷笑，“从来还没有我追着别人收学生，还如此大失颜面。”
眼看局面要僵，气氛冷得冻死人。黄莉也不想看到爸一直冷着脸，周玧惹爸生气，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她这个女儿就要承受好几天的冷脸。
“爸，我看周姐姐脾气古怪，倒是跟你常一起讨论的葛阿姨很像，她你都受得了，周姐姐只因是晚辈就受不了？你好不容易想收一个学生，干嘛这么没耐心。这样，我打电话叫葛阿姨，她不是正想收学生吗？让她跟着葛阿姨学，发现受不了，定然会回来的。”
黄莉的好言宽慰，没有换来黄大师的好脸色，他依旧冰着脸，冷哼：“抢别人学生？”
“不是，葛大师很挑剔，两个人都受不了了，你再借机帮忙。”
“葛大师？”周玧抬头问。
“嗯，她脾气很不好，放心，她不注重形式，不会要求你必须素颜拜师，只看作品。”
周玧一时心都飞起来了。
“怎么样？”
周玧郑重点头：“好。”古怪又如何，大不了被骂，除了那张脸，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黄莉说完，觉得自己主意甚好，自顾自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似乎还有杂声，在跟什么人说话。
好不容易那边稍微安静些，黄莉这才开口：“喂，葛阿姨，你不是想招学生吗？我这边有一个......你那边很吵，如果还有事，我带回再打给你......什么，是裴家来人邀请你去......你不是木雕大师，跟瓷器有什么相关......这样，好，我知道了。”
周玧静静听着，当猛然听到她提到“裴家”心头猛地一惊，刚活跃的欢欣顿时被冷水浇了下来，萌生了退缩之意。
通完电话，黄莉兴高采烈对周玧和爸爸讲：“葛阿姨被裴家的人邀请进入裴氏，她不想去，躲到亲戚家，一听我给她找了个学生，高兴地说要亲自过来看看，她有那么缺学生吗？我看就是想摆脱裴氏的纠缠，才借故要来的。可她学得是木雕，跟瓷器有什么关系？等她来了正好问问。”
黄大师凉凉说道：“葛大师最开始学的是瓷器，也是因为瓷器，男友跟她分手，她就雕了个木头人守着自己，可是雕了许多也不像，她就开始学，慢慢的，男友的各种神态都栩栩如生摆放在桌前，她还不满足，又加上了景，想象着和男友要做的各种事，夜以继日地雕刻，学习，终于，一件深情相拥的情侣雕件完成，她很满意，想送给前男友挽回感情时，男友将要跟别人结婚，她绝望之下，将雕件送给了他们当贺礼。也正是这件雕件，她的名声开始鹊起，前来的人很多。她没有再接触瓷器，就连彩塑也不接触。”
“那她瓷器方面也不怎么样？裴家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不足，才不接受裴家的邀请？”黄莉越想越迷惑。
“这个......”黄大师也回答不出。
“我不想拜葛大师为老师。”周玧忽然道。
黄莉眉头一跳：“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裴家人再去找葛大师，害怕自己迟早一天还会面对裴家人：“因为脾气太刁钻。”
黄莉闻言比划出两根手指：“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除非你再不接触木雕，不然就得从我爸和葛阿姨两人中选一个。”
看来是必须选一个了。
与其现在就要素颜暴露自己，还不如冒险选葛大师，裴家人也不是时刻出现，只要她不表现得心虚，他们就不会发现。再说，只要她不跟裴隽瑱在一起，裴家人也不会针对她。
这么一想，心下顿时轻松了。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外，门铃很快响起。
“到了。”黄莉嘀咕了一句，出去开门。
很快，她又将人引到客厅。
令周玧意外的是，一个打扮随意目光沉沉的中年女人后面跟着的竟然是裴隽瑱，他不是在戈壁滩吗？原来邀请葛大师进入裴氏的人是他，还跟到这里来，他什么时候这般死缠烂打？
裴隽瑱看到周玧的霎那，眼里闪现惊讶的神色，很快便消逝不见。冲着周玧，微笑示意，没有打招呼。
对比裴隽瑱的镇定，周玧看到他的霎那，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溜走？自己这难堪的境地岂不是再一次被他看到？更让她惶恐的是，因为他的在场，她还怎么选择葛大师？那些她想极力掩藏的事会不会暴露人前？
“你是裴家人？”黄大师猜测裴隽瑱的身份。
裴隽瑱礼貌回答道：“是，我叫裴隽瑱。”
黄莉笑道：“看来裴家人也是下了功夫的，知道葛大师喜欢以貌取人，特意选了个帅哥过来。”
裴家人她多少了解一些，那几个兄弟要么是上了年纪，有点肚腩，要么就是做事不稳重，没有眼前这个看着顺眼。
黄大师喝斥道：“不许胡说。”
“没事，我就是这样的人。”葛大师倒是挺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葛阿姨不是拒绝你了吗？你还不死心？”黄莉了解葛大师，除非碰到原则问题，不然就冲着他的好相貌，也会答应的。
既然没答应，是没戏了。
裴隽瑱笑笑：“我想看看葛大师要招收的学生，裴家给更多机会让葛大师挑选学生，都被葛大师拒绝了。”
葛大师看到黄莉身后另一个姑娘：“就是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带着微微遗憾，可惜不是男的。即使没有非分之想，女大师也想收男学生，看着赏心悦目，这样教导起来才有耐心。都是女的，有什么意思。她那么厚的妆，难怪黄大师自己不收她。
周玧一脸窘迫，尴尬叫人：“葛大师。”
声音还算好听，性子还算不错，葛大师点头：“行，我没有黄大师那么多的规矩，只看作品，如果不好，被训得吃不下饭也是可能。你做好准备，明天到我家来。”
这就算是准备要收她了。
周玧余光扫了裴隽瑱一眼，迟疑地问：“葛大师，为何裴家会请你去？你还会瓷器？”
葛大师笑了：“怎么，你还挺贪心，光学木雕还不够，还想学瓷器？放心，你如果木雕学得好，瓷器我也可以教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玧明白葛大师没明白她的意思，补充了一句：“如果葛大师要去裴氏，就没时间教我了。”言外之意，就是问你去不去裴氏？
周玧吞了一口口水，静静等待葛大师的答案。
“暂时还不想去。”葛大师并没有说死，凡是留有余地，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当初的教训足够她悔恨终身，就是因为她说了狠话：“分手就分手。”可是后来，想挽回也晚了。
“那个葛大师。”周玧支支吾吾，感受到裴隽瑱那道探究的光芒，硬着头皮拒绝道，“我太笨了，又怕被训，这样我就失去了兴趣和坚持下去的动力，不够格做葛大师的学生，辜负了葛大师的好意，对不起。”
葛大师先是一怔，又在情理之中地点头：“也是，以前也招收过几个学生，都受不了几顿训斥跑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有点失望。现在的人都受不了训斥，一点困难就要放弃，还能成什么大器。”
周玧低下了头，很是惭愧。
裴隽瑱微微一笑，说道：“葛大师，有天赋的孩子通常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吗？那是她看不上我了？”
“不会，她很钦佩葛大师，向葛大师看齐，以葛大师为榜样。”
葛大师回头：“你认识她？”
“认识，她帮过我。”裴隽瑱并没有说出两人的真实关系，就按照网站上说的，只是帮了他的忙。她要隐瞒，他会配合。
他的本意只是说好话希望葛大师不要计较，不想葛大师误会了：“向我看齐？我是自学成才，她也是想自学？好啊，我倒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耐力？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最拿手的作品拿给我看，再说你行不行？”
葛大师可是因为牺牲了感情，这个巨大的代价，让她绝望之下，付出全部身心来雕刻的，其中融入了自己多少感情和心血，没有人比得上。
他不是这个意思。
裴隽瑱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葛大师摆手：“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看着人家小姑娘打扮漂亮，就帮着说好话。”
“好。”许是因为有裴隽瑱掺和的原因，周玧也不想被看扁了去，不计后果地答应了。
其实也不算不计后果，是她走投无路，只能答应。她不想在葛大师走后，再被黄家人侧目。
没有收到学生，葛大师意兴阑珊，没有多待，很快便走了。裴隽瑱跟了出去，周玧暗暗松口气，没多久，她也出来了。
周玧闷声道：“好。”
再次登门，周玧看着手上的木雕，终于敲了门。
黄莉出来，一见是她，二话不说将她带进去。
“大师。”见到黄大师，周玧恭敬地称呼，又对旁边几位拿着相机的记者颔首。
黄大师端坐在沙发上，视线接触到她手里的木雕，虽然很简单，不过创意不错，雕工基础打得也好，缺少的就是更加专业的训练和更复杂的雕工。
视线慢慢上移，停留在她脸上时，目光凝固了。她知不知道今天是拜师礼，亏他特意穿戴好，就连茶水都晾好了，早早等在这。
“你的脸？”黄大师皱着眉头，如此不重视，这让他情何以堪。
压住火气，黄大师吩咐黄莉：“带她将脸洗了。”
黄莉温和伸手：“周姐姐，跟我来。”
周玧却不动，恭敬地将木雕放在桌前，站好，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黄大师，这是我的拙作，还请大师指点。”
“先洗了脸，行完拜师礼，再讲。”
周玧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大师，可以不洗脸吗？我一定学好木雕。”
“为什么？”黄大师犀利的目光在她脸庞划过，不放过任何一处，“毁容了？没关系，我又不以貌取人。我收学生，总不能见不到她的真面目吧。”
周玧摇摇头，不敢看黄大师的眼睛，低声道：“如果洗了，我没法专心学习。”因为时刻担心会不会被发现，更害怕传出去，前功尽弃。
黄大师眉头皱得更深了，重重放下茶杯，道：“我也不是非要收你当学生。本来是看你还有几分天分，想培养你。不想学就说，我绝不会勉强。”
黄莉一看爸爸生气，眼神示意周玧不要再多说，还是乖乖洗脸。周玧不动，她又赶紧替爸爸顺气，帮腔：“爸，她可能是脸上有隐疾，怕被人看到，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是吗？”黄大师看向周玧，目光锐利如刀，偏要她回答。
周玧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黄大师的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搅在一起，好像在寻找安全感。心脏突突狂跳，呼吸也变得轻微而急促，仿佛默默承受着内心的压力。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紧张。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道德，隐藏在深处一些重要的秘密，使她看起来非常不自然，仿佛随时都会被人发现她的秘密一样。
“呵，看来是我勉强人家了。”黄大师腾得站起身来，脸色从未有过的冷笑，“从来还没有我追着别人收学生，还如此大失颜面。”
眼看局面要僵，气氛冷得冻死人。黄莉也不想看到爸一直冷着脸，周玧惹爸生气，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她这个女儿就要承受好几天的冷脸。
“爸，我看周姐姐脾气古怪，倒是跟你常一起讨论的葛阿姨很像，她你都受得了，周姐姐只因是晚辈就受不了？你好不容易想收一个学生，干嘛这么没耐心。这样，我打电话叫葛阿姨，她不是正想收学生吗？让她跟着葛阿姨学，发现受不了，定然会回来的。”
黄莉的好言宽慰，没有换来黄大师的好脸色，他依旧冰着脸，冷哼：“抢别人学生？”
“不是，葛大师很挑剔，两个人都受不了了，你再借机帮忙。”
“葛大师？”周玧抬头问。
“嗯，她脾气很不好，放心，她不注重形式，不会要求你必须素颜拜师，只看作品。”
周玧一时心都飞起来了。
“怎么样？”
周玧郑重点头：“好。”古怪又如何，大不了被骂，除了那张脸，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黄莉说完，觉得自己主意甚好，自顾自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似乎还有杂声，在跟什么人说话。
好不容易那边稍微安静些，黄莉这才开口：“喂，葛阿姨，你不是想招学生吗？我这边有一个......你那边很吵，如果还有事，我带回再打给你......什么，是裴家来人邀请你去......你不是木雕大师，跟瓷器有什么相关......这样，好，我知道了。”
周玧静静听着，当猛然听到她提到“裴家”心头猛地一惊，刚活跃的欢欣顿时被冷水浇了下来，萌生了退缩之意。
通完电话，黄莉兴高采烈对周玧和爸爸讲：“葛阿姨被裴家的人邀请进入裴氏，她不想去，躲到亲戚家，一听我给她找了个学生，高兴地说要亲自过来看看，她有那么缺学生吗？我看就是想摆脱裴氏的纠缠，才借故要来的。可她学得是木雕，跟瓷器有什么关系？等她来了正好问问。”
黄大师凉凉说道：“葛大师最开始学的是瓷器，也是因为瓷器，男友跟她分手，她就雕了个木头人守着自己，可是雕了许多也不像，她就开始学，慢慢的，男友的各种神态都栩栩如生摆放在桌前，她还不满足，又加上了景，想象着和男友要做的各种事，夜以继日地雕刻，学习，终于，一件深情相拥的情侣雕件完成，她很满意，想送给前男友挽回感情时，男友将要跟别人结婚，她绝望之下，将雕件送给了他们当贺礼。也正是这件雕件，她的名声开始鹊起，前来的人很多。她没有再接触瓷器，就连彩塑也不接触。”
“那她瓷器方面也不怎么样？裴家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不足，才不接受裴家的邀请？”黄莉越想越迷惑。
“这个......”黄大师也回答不出。
“我不想拜葛大师为老师。”周玧忽然道。
黄莉眉头一跳：“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裴家人再去找葛大师，害怕自己迟早一天还会面对裴家人：“因为脾气太刁钻。”
黄莉闻言比划出两根手指：“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除非你再不接触木雕，不然就得从我爸和葛阿姨两人中选一个。”
看来是必须选一个了。
与其现在就要素颜暴露自己，还不如冒险选葛大师，裴家人也不是时刻出现，只要她不表现得心虚，他们就不会发现。再说，只要她不跟裴隽瑱在一起，裴家人也不会针对她。
这么一想，心下顿时轻松了。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外，门铃很快响起。
“到了。”黄莉嘀咕了一句，出去开门。
很快，她又将人引到客厅。
令周玧意外的是，一个打扮随意目光沉沉的中年女人后面跟着的竟然是裴隽瑱，他不是在戈壁滩吗？原来邀请葛大师进入裴氏的人是他，还跟到这里来，他什么时候这般死缠烂打？
裴隽瑱看到周玧的霎那，眼里闪现惊讶的神色，很快便消逝不见。冲着周玧，微笑示意，没有打招呼。
对比裴隽瑱的镇定，周玧看到他的霎那，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溜走？自己这难堪的境地岂不是再一次被他看到？更让她惶恐的是，因为他的在场，她还怎么选择葛大师？那些她想极力掩藏的事会不会暴露人前？
“你是裴家人？”黄大师猜测裴隽瑱的身份。
裴隽瑱礼貌回答道：“是，我叫裴隽瑱。”
黄莉笑道：“看来裴家人也是下了功夫的，知道葛大师喜欢以貌取人，特意选了个帅哥过来。”
裴家人她多少了解一些，那几个兄弟要么是上了年纪，有点肚腩，要么就是做事不稳重，没有眼前这个看着顺眼。
黄大师喝斥道：“不许胡说。”
“没事，我就是这样的人。”葛大师倒是挺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葛阿姨不是拒绝你了吗？你还不死心？”黄莉了解葛大师，除非碰到原则问题，不然就冲着他的好相貌，也会答应的。
既然没答应，是没戏了。
裴隽瑱笑笑：“我想看看葛大师要招收的学生，裴家给更多机会让葛大师挑选学生，都被葛大师拒绝了。”
葛大师看到黄莉身后另一个姑娘：“就是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带着微微遗憾，可惜不是男的。即使没有非分之想，女大师也想收男学生，看着赏心悦目，这样教导起来才有耐心。都是女的，有什么意思。她那么厚的妆，难怪黄大师自己不收她。
周玧一脸窘迫，尴尬叫人：“葛大师。”
声音还算好听，性子还算不错，葛大师点头：“行，我没有黄大师那么多的规矩，只看作品，如果不好，被训得吃不下饭也是可能。你做好准备，明天到我家来。”
这就算是准备要收她了。
周玧余光扫了裴隽瑱一眼，迟疑地问：“葛大师，为何裴家会请你去？你还会瓷器？”
葛大师笑了：“怎么，你还挺贪心，光学木雕还不够，还想学瓷器？放心，你如果木雕学得好，瓷器我也可以教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玧明白葛大师没明白她的意思，补充了一句：“如果葛大师要去裴氏，就没时间教我了。”言外之意，就是问你去不去裴氏？
周玧吞了一口口水，静静等待葛大师的答案。
“暂时还不想去。”葛大师并没有说死，凡是留有余地，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当初的教训足够她悔恨终身，就是因为她说了狠话：“分手就分手。”可是后来，想挽回也晚了。
“那个葛大师。”周玧支支吾吾，感受到裴隽瑱那道探究的光芒，硬着头皮拒绝道，“我太笨了，又怕被训，这样我就失去了兴趣和坚持下去的动力，不够格做葛大师的学生，辜负了葛大师的好意，对不起。”
葛大师先是一怔，又在情理之中地点头：“也是，以前也招收过几个学生，都受不了几顿训斥跑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有点失望。现在的人都受不了训斥，一点困难就要放弃，还能成什么大器。”
周玧低下了头，很是惭愧。
裴隽瑱微微一笑，说道：“葛大师，有天赋的孩子通常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吗？那是她看不上我了？”
“不会，她很钦佩葛大师，向葛大师看齐，以葛大师为榜样。”
葛大师回头：“你认识她？”
“认识，她帮过我。”裴隽瑱并没有说出两人的真实关系，就按照网站上说的，只是帮了他的忙。她要隐瞒，他会配合。
他的本意只是说好话希望葛大师不要计较，不想葛大师误会了：“向我看齐？我是自学成才，她也是想自学？好啊，我倒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耐力？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最拿手的作品拿给我看，再说你行不行？”
葛大师可是因为牺牲了感情，这个巨大的代价，让她绝望之下，付出全部身心来雕刻的，其中融入了自己多少感情和心血，没有人比得上。
他不是这个意思。
裴隽瑱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葛大师摆手：“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看着人家小姑娘打扮漂亮，就帮着说好话。”
“好。”许是因为有裴隽瑱掺和的原因，周玧也不想被看扁了去，不计后果地答应了。
其实也不算不计后果，是她走投无路，只能答应。她不想在葛大师走后，再被黄家人侧目。
没有收到学生，葛大师意兴阑珊，没有多待，很快便走了。裴隽瑱跟了出去，周玧暗暗松口气，没多久，她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