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长眼？”一道不悦的男生在旁边突兀响起。
本该砸来的篮球稳稳当当落在宽大的手掌里，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拦住了球。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冲到这里的，像是从天而降，又或许他本就在不远处。
翁妤妤最先反应过来，尴尬地拨了拨头发。“好险啊，差点要被爆头了。谢谢你啊同学！真的感谢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十…”
男生约莫180几左右，身材修长，一头三七分，穿着蔚蓝色的t恤，袖子被他卷到了宽大的肩膀上去，下面随意搭了条五分黑裤，露出小腿。略微有一点点点点的黑，翁妤妤想起以前她初中同桌瘦不拉几的，白皙的腿细的跟双筷子，感觉走两步就要折。
“一生平安就行了，十八胎就算了。”还没等翁妤妤说完整，薄唇微启。可能是起初那股“走路不长眼”的气势还没下去，他眉眼都微蹙着，剑眉星目，英俊的脸庞上写着不悦。翁妤妤也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许知缓过了恐惧带来的一阵冷汗，心跳平复了下来。一双杏眼看向徐保送，“谢谢你啊，同学。”
徐保送转着篮球，这才瞥了一眼许知。两人目光对上，许知心底深处瞬间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好像看进了一汪潭水。
“不用谢。”
周围路上的同学回过神来就熙熙攘攘走了，也有人没注意到这里的小插曲，还在和朋友大哈大笑。
不远处几个男生看这边没啥事，就一个个挤着推搡过来。
“哎呀妹子，这真不好意思，球滑了，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一个微微有点小胖的男生憨憨笑道，拉着其他几个抱拳求饶。
“我看是手滑吧，算了大人有大量啦！多亏这位帅哥要不真得肿个包了。”翁妤妤摆摆手。
“得嘞！”微胖男生笑说。
“快要到时间了走吧。”许知看了眼手表，催促到。
“再见喽篮球boy们，”上一秒人还笑着的翁妤妤下一秒直接变脸，甚至不加掩饰，堪称川剧变脸。“许知！咱走！”
两人转身刚准备走。
“等等。”
两人又回过头去，徐保送这次眉毛舒展开来，连唇角都似乎勾着，看似嘱咐地说：“下回走路可要记得带着眼睛，说不定没这么好运了，有人帅哥救美。”
翁妤妤没记错的话，这成语是英雄救美吧。心想这人还挺帅而自知，正打算与他对两句。才发现帅哥眼睛一直盯着她闺蜜，眼睛似笑非笑的。
这人要不也太明显了吧！这人怎么乱释放荷尔蒙！！她闺蜜可是一整个乖乖的学生，就没谈过恋爱，连男生的汗津津的手也没牵过。
翁妤妤：“同学，请你……”
剩下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只听见许知淡淡一笑说：“嗯，这次谢谢你了，我们下次一定多注意。”
同学，请你管好自己的荷尔蒙。硬生生被翁妤妤一个吞咽挤进了胃里，连忙拉着许知半走半跑的走了。
许知还懵里懵懂的看着她，跟不上脚步。
“翁妤妤，你怎么了，放心不会迟到的。”
“再不走你就要被拐走了！”翁妤妤气愤愤吐出一口气把刮在脸上的刘海龙须吹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想什么呢。那个同学确实长的帅，但我也不是犯花痴的人啊。”许知笑了笑。
“什么叫长的帅？简直，简直帅爆了好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长的这么帅的，帅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气质是学不来的，你没闻到他身上一股味儿么？”
“我看是你犯花痴吧哈哈哈”许知笑。
“什么味？”许知还是笑着，又疑惑不已地问。
天气闷热，男生们又很好运动，跑步篮球这些的，身上难免挂汗。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味，只不过刚才那人站在旁边，许知闻到的反而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应该是从宿舍洗了澡后出来的。
“一股狐狸味。”
翁妤妤面无表情说出四个字，许知感觉她是丢出来个炸弹，让自己震惊住了。
“咳…咳咳咳…”许知半天接不上话，不知道说什么，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才讲了几句话，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人，翁妤妤会这样评价他。更震惊于她会这样去形容一个男生，许知一般在小说里看见过，从没在现实里听见会有人这样说。
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倒不觉得，看着挺阳光开朗的一男生。”
“什么嘛，你没看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你！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跟你说人不可貌相，别看他长的帅说不定脾气不好，还是个渣男海王，同时跟几十个女生聊天的那种，以我的经验来说他八成是看上你了对你有意思，以后再碰到他你可得避着点……”
翁妤妤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许知没忍住出声打断了她。
“那你还说人家那什么。”
翁妤妤声音低了低，笑说：“我这不是乱讲的嘛哈哈哈哈谁知道呢说不定还是个纯情大男种呢。”
许知状似掐了掐她手，“你也说人不可貌相，你刚刚说的那一大堆不还是看他外貌定义的？他还帮我们拦了球，要是被他知道了……”许知没有说下去，话停在了这里。
翁妤妤猛的捂住了嘴，抬头环绕一圈，才松懈下来。“吓死我了你，放心我开玩笑呢。就觉得谁也不认识谁，他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你怪奇怪的。反而那个胖子…呵呸！不胖不胖刚刚好那个男生瞧着挺不错有意思。”
篮球场那边。
“送哥，还好你来了。差点以为刚开学就要得罪女生了，我高中甜甜的恋爱还没开始呢。”微胖男生笑着挠头。
“算了吧，小学初中都没谈到，高中帅哥这么多谁还轮的到你？”戴眼镜的开玩笑说，“咱的桃花运都被这位挡住了。”随后伸出食指冲徐保送一点。
“哈哈哈，以后咱俩争取不和送哥一块出街。话说刚那个丸子头妹子还不错，长的也挺好看看着有点乖说话又有点冷。还有那个扎马尾的那个女生，艹看着咋咋呼呼一看就是个烈女不好相处不好相处…”舒均鹏越说越小声嘟囔着。
“行了，就一面之缘别这样说人家，好歹人家还是个女孩，嘴巴不要太多。”徐保送出声打断了他，往前走。“对了，第一趟考什么来着？”
“是嘞是嘞，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当真不当真，怪我太多嘴了。”舒均鹏略微懊恼道，也没听清徐保送说了些啥。
旁边的男生扶了扶眼镜，“第一趟考语文，第二趟数学，第三趟地理。”
“艹，语文啥也没看。”徐保送抓了抓头发，语文可是他的弱项，要不是毕业会考语文考差了，他也不会在二中。
初中老师教学生，语文不好的首先做到一点就是把书上死答案的一定要记住。说的就是古诗默写，徐保送暑假啥也没看，当然现在也不会看。
就看命了。
——
“好了，考试时间到。各位同学有序从前门离开教室，试卷草稿纸都不要带走平摊放在桌子上。”
“下趟也就是今天最后一趟考地理，大家提前把与地理有关的书籍资料放在外面，明天还要考三科回到寝室后好好休息。”
这次考试没有九科全考，只选择了其中六科，语数外和物历地。
许知坐在倒数第二排中间，落在后面顺着人群往外走。翁妤妤和她隔着两个考场，上一趟考完就跑来跟她吐槽，时间不多，许知就叫她好好准备下一趟，不要乱跑了。
走廊上熙熙攘攘站着人，各种声音掺和在一起，讨论考题、讨论分班和讨论高中。有的同学在这个考场没有认识的同学，要么在装模作样低头抱佛脚，要么无聊发呆看风景。
许知属于后者。
找了个不算拥挤尴尬的位置，背靠着墙。
天色已经黑了，二楼的位置不至于看学校里的花花草草或者是一堵白墙，还能放远看过去校外的路灯、商店和一户户亮着的灯光。
许知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右手无意识的晃荡着，脑海里却想的是…
都说人对目光视线特别敏感，当有人看你的时候就像有感应一般，有时候对有时候错。
就像现在许知潜意识里感觉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周围都是人，也许只是别人的随意一瞥。
许知还是扫了眼没人，难道真是别人随意一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正当她就要这么认为时，视线不由一转就定住了。
零散的人群那边，一个身形修长，个子挺拔的人靠在石柱上，双手抱胸，整个人散发着慵懒。
旁边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生同他讲话，男生时不时开口应两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生嘴角上扬，眼睛弯曲，眸子里带着光。
周围有女生自认为很隐晦目光往他身上瞟，还有几个女生围在一团齐刷刷回头看他一眼，发出无声的笑。
许知觉得还挺巧，两人竟然在一个考场。下午刚见过一面，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于是在她与徐保送眼光对上的刹那间，许知提嘴微笑的颔首，就当打个招呼了。
“送哥，最后一道大题第二小问答案是多少？我都算疯了。”
“第二小问？”徐保送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没记错的话，答案是负一。”
“草服了，我算到后面草稿纸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清，就填了个1。哎你去哪儿……”
徐保送头也不回，直直冲前面走。
“放心，有失必有得，这一小问也就6分而已。”
……
许知怎么也没想过徐保送会走过去，而且还是那么直接没有一点停顿踌躇。
怎么讲两人也就一面之缘，算不上熟，许知更不像是会搭讪的那种人，所以在他越走越近的时候，许知有一丝慌张，尽管她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但眼神骗不了人。
她想转身就走，对方已经开了口。
“好巧啊，我们竟然一个考场，还记得我吗？”徐保送笑了笑在她身旁站定靠在墙上。
“啊，嗯我记得。”许知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挪，心里紧张了起来。她虽然不是有社交牛逼症的人，但也不是社恐的人。
面对这么一个帅气的陌生人，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能装陌生的人，是出于对异性这么直白的接近的紧张。
也是在面对眼前这位长的出挑，性格张扬的男生时，想起了下午翁妤妤跟她说的话。
说话时眼睛直直的盯着你……
八成是看上你了对你有意思……
许知没有那么自恋，可是对方又那么直白，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点心猿意马，强装镇定。
“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徐保送。”
“你好，我叫……”
徐保送打断她，“许zhi？”
“嗯…对。”许知没想到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念想到下午翁妤妤喊她名字那一嗓门，大概也挺大声的。
“哪个zhi啊？三点水的，木字旁的？”徐保送看着她问。
“就是知乎的知。”许知想也许他们男生不知道有知乎这么一个软件，还不如直接就说知道的知，但是她习惯了就下意识说了出口。
“原来是知乎的知啊，嗯，许知…好名字。”徐保送字正腔圆的念着。
许知觉得尴尬。
徐保送笑了下，问她：“数学会吗？”
“不会。”许知摇头。
徐保送又问：“最后一道大题第二小问算出来了吗？”
许知眼睛看着地上，犹豫着说：“嗯…答案是1吗？”话落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忐忑的等着回复。
徐保送也看了过来，眉目舒展着，“唉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算的是1，我算了两遍都是负一。”
“那你应该是对的，我数学不好。”许知解释说。
“那不一定，老师不都说少数服从多数么？虽然没几个人，但是我听到的这些答案里可都是1比负一多。”
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周围的其他人好像都成了背景墙。
许知看向黑漆漆的远方，声音淡淡。
“那也不一定，不也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吗？”
“哈哈哈，说得对。”
徐保送站在许知右手边，许知目光一直放在前方，她知道徐保送在看她，她感觉自己的右边脸都绷紧了有一丝怪异。
只要她状似无意地看过去，那人眼神就恰好收回往其他地方去了。
“欸，今天语文古诗默写怎么样？”那人又问，就好像找不着话题，就一直拿考题开头。
“我觉得还挺简单的，都是初中学过的。”
“是不是有一句给了上联要你接下联？”
“嗯，初一的《陋室铭》。”
“服了高中还整初一的，里面哪一句？”
“山不在高那句。”
“山不在高……”徐保送双手抱胸看样子是在思考，“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许知看他眉头紧锁，忍不住要出口，“山不在高，有……”
“水不在低？”
徐保送还没等许知说出口，就接着她那句山不在高，有点犹豫地说了出来。说完侧头去看对方的反应，极其不自信期待着。
许知在听到他说的那句时，就没忍住无声地弯了弯唇。
“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徐保送看了旁边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想笑就笑吧，我记性不好，对古诗词过敏。”
“嗯，孰能生巧，多记记就好了。”许知笑了笑，目光炯炯。
两人间的气氛就这么一下变得熟了些。
本该砸来的篮球稳稳当当落在宽大的手掌里，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拦住了球。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冲到这里的，像是从天而降，又或许他本就在不远处。
翁妤妤最先反应过来，尴尬地拨了拨头发。“好险啊，差点要被爆头了。谢谢你啊同学！真的感谢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十…”
男生约莫180几左右，身材修长，一头三七分，穿着蔚蓝色的t恤，袖子被他卷到了宽大的肩膀上去，下面随意搭了条五分黑裤，露出小腿。略微有一点点点点的黑，翁妤妤想起以前她初中同桌瘦不拉几的，白皙的腿细的跟双筷子，感觉走两步就要折。
“一生平安就行了，十八胎就算了。”还没等翁妤妤说完整，薄唇微启。可能是起初那股“走路不长眼”的气势还没下去，他眉眼都微蹙着，剑眉星目，英俊的脸庞上写着不悦。翁妤妤也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许知缓过了恐惧带来的一阵冷汗，心跳平复了下来。一双杏眼看向徐保送，“谢谢你啊，同学。”
徐保送转着篮球，这才瞥了一眼许知。两人目光对上，许知心底深处瞬间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好像看进了一汪潭水。
“不用谢。”
周围路上的同学回过神来就熙熙攘攘走了，也有人没注意到这里的小插曲，还在和朋友大哈大笑。
不远处几个男生看这边没啥事，就一个个挤着推搡过来。
“哎呀妹子，这真不好意思，球滑了，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一个微微有点小胖的男生憨憨笑道，拉着其他几个抱拳求饶。
“我看是手滑吧，算了大人有大量啦！多亏这位帅哥要不真得肿个包了。”翁妤妤摆摆手。
“得嘞！”微胖男生笑说。
“快要到时间了走吧。”许知看了眼手表，催促到。
“再见喽篮球boy们，”上一秒人还笑着的翁妤妤下一秒直接变脸，甚至不加掩饰，堪称川剧变脸。“许知！咱走！”
两人转身刚准备走。
“等等。”
两人又回过头去，徐保送这次眉毛舒展开来，连唇角都似乎勾着，看似嘱咐地说：“下回走路可要记得带着眼睛，说不定没这么好运了，有人帅哥救美。”
翁妤妤没记错的话，这成语是英雄救美吧。心想这人还挺帅而自知，正打算与他对两句。才发现帅哥眼睛一直盯着她闺蜜，眼睛似笑非笑的。
这人要不也太明显了吧！这人怎么乱释放荷尔蒙！！她闺蜜可是一整个乖乖的学生，就没谈过恋爱，连男生的汗津津的手也没牵过。
翁妤妤：“同学，请你……”
剩下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只听见许知淡淡一笑说：“嗯，这次谢谢你了，我们下次一定多注意。”
同学，请你管好自己的荷尔蒙。硬生生被翁妤妤一个吞咽挤进了胃里，连忙拉着许知半走半跑的走了。
许知还懵里懵懂的看着她，跟不上脚步。
“翁妤妤，你怎么了，放心不会迟到的。”
“再不走你就要被拐走了！”翁妤妤气愤愤吐出一口气把刮在脸上的刘海龙须吹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想什么呢。那个同学确实长的帅，但我也不是犯花痴的人啊。”许知笑了笑。
“什么叫长的帅？简直，简直帅爆了好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长的这么帅的，帅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气质是学不来的，你没闻到他身上一股味儿么？”
“我看是你犯花痴吧哈哈哈”许知笑。
“什么味？”许知还是笑着，又疑惑不已地问。
天气闷热，男生们又很好运动，跑步篮球这些的，身上难免挂汗。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味，只不过刚才那人站在旁边，许知闻到的反而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应该是从宿舍洗了澡后出来的。
“一股狐狸味。”
翁妤妤面无表情说出四个字，许知感觉她是丢出来个炸弹，让自己震惊住了。
“咳…咳咳咳…”许知半天接不上话，不知道说什么，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才讲了几句话，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人，翁妤妤会这样评价他。更震惊于她会这样去形容一个男生，许知一般在小说里看见过，从没在现实里听见会有人这样说。
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倒不觉得，看着挺阳光开朗的一男生。”
“什么嘛，你没看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你！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跟你说人不可貌相，别看他长的帅说不定脾气不好，还是个渣男海王，同时跟几十个女生聊天的那种，以我的经验来说他八成是看上你了对你有意思，以后再碰到他你可得避着点……”
翁妤妤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许知没忍住出声打断了她。
“那你还说人家那什么。”
翁妤妤声音低了低，笑说：“我这不是乱讲的嘛哈哈哈哈谁知道呢说不定还是个纯情大男种呢。”
许知状似掐了掐她手，“你也说人不可貌相，你刚刚说的那一大堆不还是看他外貌定义的？他还帮我们拦了球，要是被他知道了……”许知没有说下去，话停在了这里。
翁妤妤猛的捂住了嘴，抬头环绕一圈，才松懈下来。“吓死我了你，放心我开玩笑呢。就觉得谁也不认识谁，他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你怪奇怪的。反而那个胖子…呵呸！不胖不胖刚刚好那个男生瞧着挺不错有意思。”
篮球场那边。
“送哥，还好你来了。差点以为刚开学就要得罪女生了，我高中甜甜的恋爱还没开始呢。”微胖男生笑着挠头。
“算了吧，小学初中都没谈到，高中帅哥这么多谁还轮的到你？”戴眼镜的开玩笑说，“咱的桃花运都被这位挡住了。”随后伸出食指冲徐保送一点。
“哈哈哈，以后咱俩争取不和送哥一块出街。话说刚那个丸子头妹子还不错，长的也挺好看看着有点乖说话又有点冷。还有那个扎马尾的那个女生，艹看着咋咋呼呼一看就是个烈女不好相处不好相处…”舒均鹏越说越小声嘟囔着。
“行了，就一面之缘别这样说人家，好歹人家还是个女孩，嘴巴不要太多。”徐保送出声打断了他，往前走。“对了，第一趟考什么来着？”
“是嘞是嘞，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当真不当真，怪我太多嘴了。”舒均鹏略微懊恼道，也没听清徐保送说了些啥。
旁边的男生扶了扶眼镜，“第一趟考语文，第二趟数学，第三趟地理。”
“艹，语文啥也没看。”徐保送抓了抓头发，语文可是他的弱项，要不是毕业会考语文考差了，他也不会在二中。
初中老师教学生，语文不好的首先做到一点就是把书上死答案的一定要记住。说的就是古诗默写，徐保送暑假啥也没看，当然现在也不会看。
就看命了。
——
“好了，考试时间到。各位同学有序从前门离开教室，试卷草稿纸都不要带走平摊放在桌子上。”
“下趟也就是今天最后一趟考地理，大家提前把与地理有关的书籍资料放在外面，明天还要考三科回到寝室后好好休息。”
这次考试没有九科全考，只选择了其中六科，语数外和物历地。
许知坐在倒数第二排中间，落在后面顺着人群往外走。翁妤妤和她隔着两个考场，上一趟考完就跑来跟她吐槽，时间不多，许知就叫她好好准备下一趟，不要乱跑了。
走廊上熙熙攘攘站着人，各种声音掺和在一起，讨论考题、讨论分班和讨论高中。有的同学在这个考场没有认识的同学，要么在装模作样低头抱佛脚，要么无聊发呆看风景。
许知属于后者。
找了个不算拥挤尴尬的位置，背靠着墙。
天色已经黑了，二楼的位置不至于看学校里的花花草草或者是一堵白墙，还能放远看过去校外的路灯、商店和一户户亮着的灯光。
许知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右手无意识的晃荡着，脑海里却想的是…
都说人对目光视线特别敏感，当有人看你的时候就像有感应一般，有时候对有时候错。
就像现在许知潜意识里感觉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周围都是人，也许只是别人的随意一瞥。
许知还是扫了眼没人，难道真是别人随意一瞥，还是自己太敏感了。正当她就要这么认为时，视线不由一转就定住了。
零散的人群那边，一个身形修长，个子挺拔的人靠在石柱上，双手抱胸，整个人散发着慵懒。
旁边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生同他讲话，男生时不时开口应两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生嘴角上扬，眼睛弯曲，眸子里带着光。
周围有女生自认为很隐晦目光往他身上瞟，还有几个女生围在一团齐刷刷回头看他一眼，发出无声的笑。
许知觉得还挺巧，两人竟然在一个考场。下午刚见过一面，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于是在她与徐保送眼光对上的刹那间，许知提嘴微笑的颔首，就当打个招呼了。
“送哥，最后一道大题第二小问答案是多少？我都算疯了。”
“第二小问？”徐保送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没记错的话，答案是负一。”
“草服了，我算到后面草稿纸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清，就填了个1。哎你去哪儿……”
徐保送头也不回，直直冲前面走。
“放心，有失必有得，这一小问也就6分而已。”
……
许知怎么也没想过徐保送会走过去，而且还是那么直接没有一点停顿踌躇。
怎么讲两人也就一面之缘，算不上熟，许知更不像是会搭讪的那种人，所以在他越走越近的时候，许知有一丝慌张，尽管她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但眼神骗不了人。
她想转身就走，对方已经开了口。
“好巧啊，我们竟然一个考场，还记得我吗？”徐保送笑了笑在她身旁站定靠在墙上。
“啊，嗯我记得。”许知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挪，心里紧张了起来。她虽然不是有社交牛逼症的人，但也不是社恐的人。
面对这么一个帅气的陌生人，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能装陌生的人，是出于对异性这么直白的接近的紧张。
也是在面对眼前这位长的出挑，性格张扬的男生时，想起了下午翁妤妤跟她说的话。
说话时眼睛直直的盯着你……
八成是看上你了对你有意思……
许知没有那么自恋，可是对方又那么直白，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点心猿意马，强装镇定。
“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徐保送。”
“你好，我叫……”
徐保送打断她，“许zhi？”
“嗯…对。”许知没想到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念想到下午翁妤妤喊她名字那一嗓门，大概也挺大声的。
“哪个zhi啊？三点水的，木字旁的？”徐保送看着她问。
“就是知乎的知。”许知想也许他们男生不知道有知乎这么一个软件，还不如直接就说知道的知，但是她习惯了就下意识说了出口。
“原来是知乎的知啊，嗯，许知…好名字。”徐保送字正腔圆的念着。
许知觉得尴尬。
徐保送笑了下，问她：“数学会吗？”
“不会。”许知摇头。
徐保送又问：“最后一道大题第二小问算出来了吗？”
许知眼睛看着地上，犹豫着说：“嗯…答案是1吗？”话落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忐忑的等着回复。
徐保送也看了过来，眉目舒展着，“唉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算的是1，我算了两遍都是负一。”
“那你应该是对的，我数学不好。”许知解释说。
“那不一定，老师不都说少数服从多数么？虽然没几个人，但是我听到的这些答案里可都是1比负一多。”
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周围的其他人好像都成了背景墙。
许知看向黑漆漆的远方，声音淡淡。
“那也不一定，不也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吗？”
“哈哈哈，说得对。”
徐保送站在许知右手边，许知目光一直放在前方，她知道徐保送在看她，她感觉自己的右边脸都绷紧了有一丝怪异。
只要她状似无意地看过去，那人眼神就恰好收回往其他地方去了。
“欸，今天语文古诗默写怎么样？”那人又问，就好像找不着话题，就一直拿考题开头。
“我觉得还挺简单的，都是初中学过的。”
“是不是有一句给了上联要你接下联？”
“嗯，初一的《陋室铭》。”
“服了高中还整初一的，里面哪一句？”
“山不在高那句。”
“山不在高……”徐保送双手抱胸看样子是在思考，“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许知看他眉头紧锁，忍不住要出口，“山不在高，有……”
“水不在低？”
徐保送还没等许知说出口，就接着她那句山不在高，有点犹豫地说了出来。说完侧头去看对方的反应，极其不自信期待着。
许知在听到他说的那句时，就没忍住无声地弯了弯唇。
“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徐保送看了旁边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想笑就笑吧，我记性不好，对古诗词过敏。”
“嗯，孰能生巧，多记记就好了。”许知笑了笑，目光炯炯。
两人间的气氛就这么一下变得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