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急促的铃声,宋念白没敢耽误快速按了接通键。

    电话里陆允允的声音有些着急:“拜拜你快来,林星在六教的楼顶。”

    宋念白看了一眼前方的教学楼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六教楼底已经站满了人,毕清拿着喇叭在下面担忧的看着楼顶,周围人声嘈杂,纷纷的议论声遮盖着事实,宋念白拨开拦着她的人拽着李应成直接上了六楼。

    楼顶的林星安静的站在栏杆处,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的高山。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林星,转过来看着我。”

    宋念白拽着人的手已经使不上劲了,校服也因为剧烈的运动被汗润湿,林星转过头看着喘粗气的宋念白轻轻叫了声“拜拜”

    宋念白轻轻的应着,伸脚将身前的男人踹跪在地。

    “造谣的人找到了,你过来,我们报警。”

    林星呆滞的眼睛转了转看了看男人,神情似有些不解却又没说话,只是一直静静的看着男人的脸。

    李应成得意的盯着林星,炫耀似的朝着她笑了笑。

    林星看着对方得意的神情忽然笑了一声,而后眷恋的看了一眼宋念白。

    几乎是在察觉到这个眼神的一瞬间宋念白猜到了林星的想法,宋念白快速的校服外套里抓出一把美工刀抵着李应成的脖子。

    “你现在跳下去我马上就把这个男的弄死然后下来陪你。”

    林星后退的脚步在宋念白从包里拿出刀的那一刻停下了,她调笑似的说了句:“拜拜,这可一点都不像那个温柔的你,你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反正他也该死。”

    宋念白没接林星的话,把刀刃往颈间抵了抵,男生的脖颈在刀用力抵住时瞬间溢出一条血痕。

    林星收了笑看了眼男生又转回头疲惫着看宋念白:“拜拜”

    “没有人会信的。”

    “我不管有没有人信,视频里的人不是你就不是你,你跳下去我马上把他弄死。”

    天台上的俩个人无声的对峙着,身后紧闭着的门忽然又被人重力推开,于朝看着拿着刀的宋念白惊了一下而后看向了站在边缘处的林星。

    “林星,你眼角的痣什么时候不在了?”

    林星被问的一愣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于朝

    “视频中的你眼尾没有痣。”

    “视频里的人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的口红一点都没花?”

    于朝缓步走到宋念白身边把刀夺走伸手按住了男人,继续道:“你过来再看一遍那个视频,现在论坛上早就已经澄清了。”

    宋念白一步一步的朝着林星的方向挪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

    “你过来,我给你看澄清。”

    林星看着宋念白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忽然停下了想后退的脚。

    那一刻她犹豫了,万一真的能澄清呢,万一宋念白真的陪她跳了下去呢?

    宋念白趁着对方愣神一把捞过林星把对方死死抱进怀里往天台内退,带着对方远离天台栏杆。

    于朝左手钳制住跪在地上的男人,把手机论坛塞到林星手中,林星颤抖着拿起手机看着论坛上的帖子

    【 put away】:如果拿不出证据请解释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宋念白的左手肘上明明有一条疤,为什么视频中的女性没有【图片】【图片】

    第二:林星右眼眼尾明明有一颗痣为什么视频中的女性没有【图片】【图片】【图片】

    第三:视频中明显“林星”是涂了口红的,俩个人在视频中吻了那么久做到那一步为什么视频中“林星”脸上的口红一点没花,并且视频中的“林星”头发一直处于干爽状态,脸上没有任何汗珠【图片】

    林星颤颤巍巍的点开图片一张张的看着那些被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宋念白举起左手臂时漏出的疤和视频中女性干净的左手臂都被圈了出来,俩寸照上林星右眼尾的痣也被红色的圈勾了出来。

    林星没再点开其他照片,一下子脱了力软在宋念白怀里,所有的平静在这一刻消失,怀里哽咽的女声传来:“拜拜,我没有不检点,我没有。”

    宋念白抱着林星的头搂着对方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我知道没有,我知道没有。”

    林星哽咽的声音更大了:“我解释不清。”

    宋念白转头看了眼于朝示意让对方去找人上来,然后将林星的脑袋从怀里挖出来轻轻擦了擦对方眼角的眼泪。

    “我知道,现在我们不需要解释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事实了。”

    —

    “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下星期一你不在旗台上道歉,那这个书你也不用读了。”

    校长办公室里,张市明下着最后一道通牒。

    宋念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三年没见过几次的正校长:“您的意思是所有事都可以不论对错是吗?”

    “是又怎样,这个歉你想道得道,不想道也得道,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吗?还有没有校规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市明被宋念白这副满脸不在意的表情气的脑瓜子疼。

    “有骨气你现在就直接退学,我马上就给教育局打电话,我看你还能去哪里读书,我看还有那个学校敢要你,我看你不读书你能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宋念白盯着校长看了几眼,在校长又要转头开骂时直接转过身走出办公室。

    四班教室里没了之前的喧嚣声众人全都安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心神不宁的看着门口,讲台上的老师看底下的学生都没有要学的意思也干脆不讲直接让上自习。

    寂静中,回到教室的宋念白敲了敲教室门喊了声“报告”

    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在看见宋念白的衣角时集中在了教室门口,赵成敛听见门口的声音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没等陈安问宋念白怎么处理就听见了台上老师掩人耳目的咳嗽声。

    赵成敛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老师,刚好对上对方示意的眼神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

    李施瞪了一眼蠢蠢欲动想从座位上起身的学生:“请进”

    宋念白迎着众人的目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刚落座旁边的陆允允着急的就要拉着宋念白问怎么处分却又迫于李施的眼神不敢吭声只敢轻轻的抓着宋念白的手臂。

    台上的李施哪能不懂这些个人的心思,等着宋念白坐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前面把前门关了,学生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李施清了清嗓子

    “大家可以小声的自由探讨问题了。”

    话音刚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宋念白,对方却只是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没什么大事,挨个留校察看而已。”

    这下不光众人,连台上的李施都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闹的不小,从林星站在六教楼顶时几乎就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本来刚开始的传闻就没几个老师信,这俩个学生他们平时都有接触,虽然说了解的不怎么全面,但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清楚。

    陈安听着宋念白的话皱了皱眉,以校长的性子这事不可能就是挨个处分就能过去的事,毕竟张市明给教育局送的那些钱可不是白送的,这个男的家里这么有钱他不可能没捞到好处。

    张市明的破事也就宋念白那种不怎么关注外界的人不知道,他贪早就不是一天俩天的事了。

    坐在前排的于朝也怀疑的看了一眼宋念白转头和同样怀疑的陈安对上了视线

    放学留下来问她?

    于朝用嘴型询问陈安,陈安伸手比了个OK。

    一直一动不动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的少年听见宋念白的回答皱了皱眉,迟北故放在桌子下的手轻轻的蜷了蜷,头小幅度的摇了一下。

    —

    “拜拜,你有东西瞒着没说吧?”

    宋念白抿了抿唇看着在面前拦着她的陈安和于朝。

    教室里的人已经尽数走完,宋念白刚检查好卫生就被眼前的人拦住了。

    陈安看着宋念白低垂着的眼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校长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吧?”

    宋念白看了眼身后空空的教室叹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

    “草了”于朝气汹汹的骂了句脏话,“我就知道那狗东西不会那么好心,他让你干什么?”

    宋念白沉默了会才开口:“周一在讲台下道歉。”

    “他让你干什么?”于朝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念白愣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道歉?给谁道歉,道那门子的歉?”

    勉强还算冷静的陈安也冷了脸:“不道歉呢?”

    宋念白没回答,陈安看着宋念白没有温度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不道歉就开除是吗?”

    宋念白皱着眉看着陈安没否定也没承认。

    于朝被陈安这话当头锤了一棒直懵懵的看着宋念白,而陈安在看见宋念白不否认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威胁一个学生最大的手段就是前程。

    威胁一个不服输的学生最大的手段是开除。

    当校长的这几年张市明不知道用这种手段逼退了多少学生,没办法,再硬气的人也没法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一辈子的事为了傲气全折进去是一件不值当的事,更何况是他们,更何况是在这个城市,拼命的学来学去就是为了能走出这里。

    三个人僵持在了原地,转角楼梯处站着的人转身下了楼梯走到了隔壁教学楼。

    周一的一切依旧照常进行着,语文课英语课然后升旗仪式,宋念白翻出书看了一眼窗外,结果比道歉更先到来的是张市明被警察带走消息。

    升旗仪式因此被暂停,周围人聚在一起热闹的讨论着这件事,校园喇叭呲呲的响了俩下然后传出一道男声。

    “大家好,我是高三四班的迟北故,我母亲顾诗是这所学校最大的投资人,现在大家所看见的操场和篮球场,以及实验楼和图书室均为我家捐赠,在读三年,我家前后共捐赠了三栋楼以及现金六百四十七万。”

    “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前几天我校俩位女生被造黄谣的事,对此学校给予的处罚方式为,我班宋念白同学于今日在国旗下道歉,此处罚方式以及前校长张市明对于此事的态度严重违背我家捐赠的初衷。”

    “现在是21世纪,在我们高呼人人平等,高呼共同富裕的今天,女性还在声嘶力竭的告诉世界:我希望男女平等,我希望世上再无家暴,希望找工作不再遇到职业歧视,希望我可以穿衣自由,这些最基本的尊重问题到现在任未得到解决,这是时代的后退,是封建余孽还没有得到清除。”

    “你今天闭着眼睛说性别平等,不过是因为你是这场灾难的受益者,你恐惧男女平等后自己无法再像从前一般获得自己本不该得到的利益,所以你张口闭口男女已经平等,你渴望捂住意见不同的人的嘴,渴望得到同样受益者的支持。”

    “你恐惧自己唯一的优势也被人剥夺,恐惧自己在失去性别这座庇护所之后,无法像从前一般享受。”

    男声顿了一下,声音轻快了一些:“只有废物才喜欢通过剥夺别人应得的权利来从中获取自己本不该得到的利益。”

    “男性自无法真正感同身受女性所受到的歧视和压迫,我身为其中一人自然也无法完全知晓女性所表达出的和未表达出的苦难,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不作任何补充说明。”

    “专业的事自当交由专业的人来做,我相信宋念白及其同学的表演已经将自己想说的想要表达的话明确的传达给了各位同学,也希望我们都能把每一个人当成人来尊重。”

    “最后,祝各位同学展翅高飞不回头,平等自由度余生。”

    迟北故的演讲在这里结束,学校早已沸腾一片,这件事好像就此搁浅,从演讲结束后宋念白再没听见过议论声,这场闹剧好像就以这么一个有惊无险的好结果作为了结尾。

    宋念白跨下台阶,不知是谁突然在背后叫了一声迟北故,她下意识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在宋念白身后,原本被于朝勾着肩膀下楼梯的迟北故也转过身看向了身后叫他的人,落山的夕阳在少年转身回眸的瞬间印上了少年的脸庞,宋念白看着迟北故在阳光下转身回头的侧脸晃了晃神,音质全损的广播里突然响起了让世界充满爱。

    她记得这首歌,高二地震他和迟北故被拉去灾区救援,当时就有人拿着喇叭放这歌。

    那是宋念白第一次和迟北故有正式的接触。

    当时地震严重参加的志愿者不够,消防员把人救出来后需要奔向下一个救援场,后续无人管理现场乱成一团糟,上面领导也忙的焦头烂额最后只能从各个高中抽派学生做志愿者。

    其实那次的记忆着实算不上美好,即使是身边有迟北故。

    他们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被打包带到灾区现场,入目只有横断的钢筋,房屋倒塌,树木被拦腰截断,数不清的电线缠绕在一起,没有网没有电没有水,不少人看着自己的房屋掩面流泪,稍微宽阔些的地区都摆着帐篷,抱着孩子的母亲不停的用额头触碰着孩子的额头,满脸皱纹的老人惆怅的望着早已成废墟的房屋,青年颓废的低着头,每个人看她们的眼神都带着迫切的希望。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在自然危害的威胁下,所有东西都那么渺小。

    那是真正的断壁残垣是真正的满目疮痍是真正的没有希望。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和惊叹,他们一放下包就被带去搬物资,一箱一箱的水和面包是这的人目前所唯一能维持生计的东西,帐篷,药物,绷带,酒精,人只有在看见这些能救命的东西时心里的大石头才是真的落地。

    志愿者被分成了俩批,男生被带去搬运物资,女生留下来照顾孩子配合医生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就是马不停蹄的分发食品来回奔波。

    宋念白把手里的面包递给身前的女生时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袖。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似乎有些羞愧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声音细小:“姐姐,那个……请问你有卫生巾吗?”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物资,没有人送卫生巾,宋念白拍了拍对方的手:“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宋念白翻开自己的包,她书包里常备这些东西,这次依然,她把一包卫生巾塞在女生手里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需要我陪你去吗?”

    女孩攥了攥手里的卫生巾鼻子有些发酸轻轻的应了一声。

    宋念白拉着对方去了没人的地方在外给女生守门,没过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小的抽噎声。

    女孩手里攥着剩下的卫生巾眼眶里溢出眼泪。

    宋念白拉了拉对方的手语气轻柔的问:“怎么啦?”

    女孩一下抱住了宋念白颤着声音开口:“姐姐,我害怕。”

    宋念白回抱住女孩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对方的背轻声说着不怕不怕。

    女孩抱她抱的很用力:“姐姐,我是不是......没有家可以回了?”

    宋念白从包里摸出纸巾把怀里的人轻轻捞出来给对方擦眼泪。

    “有家的,俩年后这里又会出现很多高楼和巷道,你还是能听到邻居家小孩被打的哇哇哭的叫喊声,能闻到街边的桂花香,能吃到门口热乎乎的大包子。”

    “可那都不是我的家。”女孩固执道

    宋念白摸摸对方的手,坚定的看着女孩摇头:“不,不管这儿怎么变这儿都是你的家。”

    后来半夜忽然下起了雨,忙了一天的志愿者也都有些体力不济,车上的物资还等着被卸下来发往另一个地方,没敢耽误大家只能淋着雨上阵。

    女生俩俩组成一组搬运重量较轻的面包,男生直接搂着矿泉水往肩上扛,雨下的大,路上被打湿又没有雨靴,视线也模糊成一团,密集的雨打的人分不清方向,身上早已湿掉的衣物被风带走温热的体温,留下的只有刺骨的冷和着急的雨。

    当时喇叭里就放着那首让世界充满爱,管理人员拿着物资单在雨中指挥搬运,帐篷里挤着的人也没能睡着,周遭明明都是焦躁不安的气氛迟北故却忽然跟着喇叭哼起了歌

    “轻轻的捧起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告诉我不再孤单”

    “我们同欢乐”

    “我们同忍受”

    “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

    “我们同风雨”

    “我们共追求”

    “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

    节奏停顿的那一刻身旁忽然有男生朝着迟北故吹了声口哨

    “哥们学过啊,唱的挺好听。”

    周围哄的一下发出一声爆笑,同行的另一个男生笑的肩膀上扛着的帐篷都抖了下:“不是兄弟,你好好看看这是谁,迟北故啊哥们,你在这调笑谁啊?”

    被笑的人也不恼脚下的步子轻快了几分:“那也是哥们”

    说完还朝迟北故抬了抬头争取对方的意见:“是吧?”

    迟北故跨过脚下的短木朝着身后叮嘱了一句看路然后笑眯眯的答“是”

    渐渐地大家开始聊起天,雨没有要停的节奏,隔着距离大家说话都是靠吼,一会儿是注意脚下一会儿是快搬完了,一会儿聊学校里的食堂有多难吃,一会儿吐槽学校的奇葩规矩。

    女生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在听男生聊然后跟着笑。

    聊到最后大家又开始唱起了歌,还是那首让世界充满爱

    “无论你我可曾相识”

    “无论在眼前在天边”

    “真心地为你祝愿”

    “祝愿你幸福平安”

    听过的记得住歌词的就跟着唱,记不住歌词的就跟着哼调子,帐篷里也传出几声有节奏的拍手声。

    大的看不清脸的雨不停的下着,少年们肩上扛着物资一步一步的在断路上来回奔波,鞋子沾满了泥,从头到脚没有那一处地方是干的。

    她记得那晚她们搬到晚上九点多才搬完,少年聊天聊地的漫谈着,满目疮痍的地方里一直响着那首让世界充满爱,还有唱歌声和拍掌声。

    那算不上一场有趣的救灾体验,暴雨和入目的荒凉让人发闷,经历自然灾害后的人满目只剩绝望。

    后来她们的衣服都被刮破了很多条口子,彼此笑问是不是活佛济公有没有伸腿瞪眼丸,并且她们还一起合唱了几句: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却不知怎的忽然在今天看见迟北故的侧脸时想起。

    那是她爱的少年,于苦难和强权下高仰着头的爱人,在时光尽头永远记得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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