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塔大厅里的人比之前多了一倍，都冲着原本没有字的那块紫晶石板去，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接下来的对决。这么热闹的场面，严溪妙却一点也不敢凑过去找乐呵，只想拔腿就跑。
“啊哈哈哈，嗨……好巧啊，堂哥。”严溪妙露出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悄悄往后退，朝季子烟身后躲去。
“严溪妙。”
听到对方字正腔圆地叫出自己的全名，严溪妙连自己的棺材板用什么材料刷什么颜色都想好了。
严听云见到妹妹这个德行，叹了口气，看向季子烟，显然没有认出来这个模样大变的女孩，“你好，我叫严听云，是严溪妙的哥哥，希望她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是我提出来这里的，她……严溪妙没做什么，她帮我了很多忙。”
听到季子烟的话，严溪妙双眼发亮，“对呀对呀，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学生！”
“这样的话，你都知道天空塔了，顺便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多看了两眼季子烟，严听云又把略带严厉的目光放到妹妹身上，“这一次也不能算了，不了解情况就到陌生的地方……总之，先跟上来吧。”
对着旁边的侍者摆摆手，严听云示意季子烟二人跟上。
严溪妙立刻露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她委屈地凑到季子烟身边耳语：“他没说完的话，就是家、法、处、置……天哪我要晕倒了。”
“……”
季子烟有点同情这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了。
三人上楼，吵吵闹闹的讨论声立刻消失，楼道内寂静无声。往里走过一两扇门，严听云才停下，他的手掌按上门扉，莹白色的阵法一闪而过，接着，把手被轻松拧开。
“进来吧。”
严听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客人。”
天空塔很明显与严家人有关，也许真的是“合法”产业。季子烟不只是丰富自身灵性世界的知识，对于琼明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和历史也有特地了解。
当初听到严溪妙自我介绍的姓氏，联想她的穿着，季子烟就猜测她是不是来自那个“严”家。如今经历刚才的几番对话，已经可以一锤定音了。
行政体系里的闻人氏、管理民生的程氏、主管军事的严氏。
在琼明的社会结构里，家族是一个庞大且悠久的体系，它并非垄断整个管理层，但在官方和民间中都不可忽视。某种概念上来说，家族是一种以血缘关系搭建的组织。
大多数琼明人如果第一信任的是国家，那么第二信任的就是亲人。
家族的存在，让季子烟想到了前世，接过季清颜的记忆，她对两个世界外在迥异内核相似的存在更为排斥。
“是的，你是我们的客人，但这不妨碍我邀请你。”
严听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我相信溪妙的眼光，而且在这里，绝大多数人其实都知道天空塔是严家的产业，没必要躲躲藏藏。”
推开门，里面是一张沙发和茶几，布置上像一个会客厅，但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文书资料，还有一杯刚喝完没多久的清茶。
“先坐下来吧。”
严听云盯着严溪妙坐下，也跟着坐到了两个人的对面。比起严溪妙坐如针毡苦哈哈的样子，季子烟就放松多了。
拿起桌上还剩下一般的茶壶，严听云轻轻晃了晃，对着半空嘴唇无声轻启，下一秒，茶壶的盖子就被无形之手打开，灌满了散发清甜香气的琼液。
“喝一口吧，对身体好。”
季子烟道了声谢，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喝下去回甘，疲惫都消去了不少。她觉得这与初次见面时，严听云抓住她的手臂传给她的那种感觉很相似。
一种治愈、富含生命力的力量。
这难道是药师的力量？不，和程穆兰的灵力不太一样。如果是药师，那么严听云又是怎么成为巡逻队的队长的呢？药师并不擅长正面战斗，应该是术士——木元素亲和的术士也拥有治愈的力量。
“堂哥，你就告诉我吧，我要干啥活。”
说到自己的妹妹，原本平易近人的严听云瞬间表情严厉了几分，他食指轻点桌面，道：“下次放假回家到演练场跟着训练三天，两倍的体能训练量，并且接下来的一周内……”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文书，“帮助闻人玥处理这些。”
毫不在意形象的严溪妙顿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她悲愤但轻轻地放下茶杯，用力锤柔软的沙发坐垫。
“哎呀，我就说怎么老远就听到了谁的惨叫，原来是妙妙呀。”
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头发盘起、衣着干练的黑发女子，她的眼瞳如翠草，嘴角带笑，手中扬起一小叠纸。
“终于找到我这儿了啊，被堂哥刚好逮到？”
“为什么玥姐你会在这里，你都不和我说一声。”
严溪妙可怜又哀怨地注视着闻人玥，似乎在控诉她竟然没有早点告诉她天空塔的真相。
“你都打听到天空塔了，也不事先调查一下，我们都刻意没去管理这些消息的泄露。”毫不客气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闻人玥哈哈大笑，“你就给姐姐我干活吧，让我也多喘口气。”
“我不要啊啊啊，最讨厌看文书了，都是字！”
给严溪妙一击爆栗子，闻人玥收起逗弄人的嬉笑，“你已经快成年了，不能再任性了。”
说着，闻人玥向季子烟伸出手，“你好，我是天空塔的总管，闻人玥。”她笑容得体，礼貌不失风度。
“子烟。”
闻人玥的笑容不变。
“子烟，你是来参加天空塔的比赛的吗。”
因为严溪妙在身边，季子烟摇摇头，“只是有兴趣，我还在考虑。”没把话说得太死。
“这样啊，那正好现在有一场精彩的对决，不如我带你去观战一下吧。”
“…好，麻烦你了。”
刚走出门没多久，闻人玥笑眯眯地转过头，“你的代号想好了吗？可以先注册再说哦。”
既然已经支开了严溪妙，季子烟也不再拒绝。天空塔的注册不需要录入信息素，但是需要录入指纹，记录代号的笔墨也是特殊材质。
反正这份资料最后也是要辗转到自己手上，当场让前台复印一张，闻人玥拿起那份原件。最上面的代号处静静躺着两个金色油墨的通用语单词。
“十七”
这是季清颜选择的代号。
“‘十七’小姐，欢迎来到天空塔。”
进入传送阵，里面的对决已经开始。这次的观众席比季子烟看的两场大一倍，人山人海，几乎没有空位。
对决台也大了一圈，外圈铭刻着一圈又一圈固化的防护阵法。
披着靛蓝长袍的魔导师举起法杖，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劈向对手，他的吟诵短暂而快速，几乎没有停顿地在释放法术。
手持月白色长弓的炼器师吐息之间就用箭矢破开了许多闪电的进攻，冲出雷电圈的箭矢压迫着魔导师的位置。
眼看魔导师洒出灵性材料，长袍无风自动，炼器师十发弓矢眼睛也不眨地射出去，射出箭矢后她立刻把长弓收起来，抓出一头锁链一头铅锤的沉重家伙，狠狠砸向了保护魔导师施法的风墙。
强烈的灵力碰撞让擂台都震颤了几下，触及到反馈机制，防护阵法自动又叠上了好几层。
就在铅锤砸破风墙的一瞬间，仪式完成，魔导师将法杖立在身前，吐出两个梵灵语单词。
“命运！”
铅锤虎虎生风的攻击忽然掉头向它的主人砸去，炼器师的动作也遭到了扭曲和篡改。但她的面前立刻竖起一道土墙，挡住了铅锤的“造反”。
遭到命运扭曲的炼器师大脑短暂遗忘了自己的目的和下一步攻击，仅靠本能召唤出土墙抵挡，她的眼神迷茫放空。魔导师抓住机会，几十道雷霆从对手的头上炸开。
如此多的雷霆只是炸得炼器师皮肤几处焦黑，渗出血丝。被激怒的炼器师伤口处泛起金色的微茫，她抓出原本的长弓，身前炸开一圈赤金的矿质屏障。
强大的灵力漩涡自弓矢尖端聚集，魔导师立刻叠起防护的术法，又依靠强大的反应速度和灵性直觉勉勉强强躲过被削弱后的箭矢的冲击，但还是被划破了衣袍，肩膀被刺开一道触目的伤口。
防护法阵叠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的一层已经被打破，擂台也留下了道道打斗的痕迹。
最后，术士依靠一个破坏力极大、几乎抽空他灵源的范围性术法，创伤炼器师的灵源，结束了这场对决。
场内立刻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获得胜利的术士支着法杖，拿出瓶药剂就往嘴里灌，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脸庞煞白，浑身挂彩。炼器师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灌了三四瓶药剂，身上的伤势才逐渐开始愈合。
“这场比赛怎么样？”
季子烟想了想，如实回答，“很精彩，我更加认识到了等级之间的差距。”与这场对决相比，她之前看的那两场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温和。
闻人玥笑而不语。
溪级的灵修师无论在哪个家族组织都是镇场级别的战斗力，大家族则基本坐镇湖级的灵修师。
季家虽称不上大家族，可也有好几位魔导师和炼器师，否则也无法在都城区立脚。但如果对上星法师或是淬命者，那么几十个溪级灵修师也不够打的。
这就是不同等级之间的鸿沟。
泉级还不明显，等到了溪级，灵的力量就会进一步改造人的身体，灵性反哺肉身，寿命延长、容颜长驻，灵源容量加倍提高。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学校了。”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怀表，闻人玥领着季子烟回到二楼的会客厅。
从文书里解脱的严溪妙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学校，离开了严听云的视线就声泪俱下地和季子烟诉苦。！
“接下来一周我都要来这里了，哎，整整八天啊！”
“离我成年还有两年啊，我……”
严溪妙忽然闭嘴了，过了一会才小声嘟囔起文书的枯燥和无味。
……
在天空塔二楼的会客厅内，闻人玥抿了口茶水，悠悠翻起手中的档案，她将最新的一张拿起，注视着上面的文字。
“子烟。”
黑发碧眼的主管放下茶杯，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严听云看向她。
“怎么了？”
“你不记得她了？”
闻人玥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盏茶，戏谑道。
“啊哈哈哈，嗨……好巧啊，堂哥。”严溪妙露出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悄悄往后退，朝季子烟身后躲去。
“严溪妙。”
听到对方字正腔圆地叫出自己的全名，严溪妙连自己的棺材板用什么材料刷什么颜色都想好了。
严听云见到妹妹这个德行，叹了口气，看向季子烟，显然没有认出来这个模样大变的女孩，“你好，我叫严听云，是严溪妙的哥哥，希望她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是我提出来这里的，她……严溪妙没做什么，她帮我了很多忙。”
听到季子烟的话，严溪妙双眼发亮，“对呀对呀，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学生！”
“这样的话，你都知道天空塔了，顺便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多看了两眼季子烟，严听云又把略带严厉的目光放到妹妹身上，“这一次也不能算了，不了解情况就到陌生的地方……总之，先跟上来吧。”
对着旁边的侍者摆摆手，严听云示意季子烟二人跟上。
严溪妙立刻露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她委屈地凑到季子烟身边耳语：“他没说完的话，就是家、法、处、置……天哪我要晕倒了。”
“……”
季子烟有点同情这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了。
三人上楼，吵吵闹闹的讨论声立刻消失，楼道内寂静无声。往里走过一两扇门，严听云才停下，他的手掌按上门扉，莹白色的阵法一闪而过，接着，把手被轻松拧开。
“进来吧。”
严听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客人。”
天空塔很明显与严家人有关，也许真的是“合法”产业。季子烟不只是丰富自身灵性世界的知识，对于琼明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和历史也有特地了解。
当初听到严溪妙自我介绍的姓氏，联想她的穿着，季子烟就猜测她是不是来自那个“严”家。如今经历刚才的几番对话，已经可以一锤定音了。
行政体系里的闻人氏、管理民生的程氏、主管军事的严氏。
在琼明的社会结构里，家族是一个庞大且悠久的体系，它并非垄断整个管理层，但在官方和民间中都不可忽视。某种概念上来说，家族是一种以血缘关系搭建的组织。
大多数琼明人如果第一信任的是国家，那么第二信任的就是亲人。
家族的存在，让季子烟想到了前世，接过季清颜的记忆，她对两个世界外在迥异内核相似的存在更为排斥。
“是的，你是我们的客人，但这不妨碍我邀请你。”
严听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我相信溪妙的眼光，而且在这里，绝大多数人其实都知道天空塔是严家的产业，没必要躲躲藏藏。”
推开门，里面是一张沙发和茶几，布置上像一个会客厅，但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文书资料，还有一杯刚喝完没多久的清茶。
“先坐下来吧。”
严听云盯着严溪妙坐下，也跟着坐到了两个人的对面。比起严溪妙坐如针毡苦哈哈的样子，季子烟就放松多了。
拿起桌上还剩下一般的茶壶，严听云轻轻晃了晃，对着半空嘴唇无声轻启，下一秒，茶壶的盖子就被无形之手打开，灌满了散发清甜香气的琼液。
“喝一口吧，对身体好。”
季子烟道了声谢，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喝下去回甘，疲惫都消去了不少。她觉得这与初次见面时，严听云抓住她的手臂传给她的那种感觉很相似。
一种治愈、富含生命力的力量。
这难道是药师的力量？不，和程穆兰的灵力不太一样。如果是药师，那么严听云又是怎么成为巡逻队的队长的呢？药师并不擅长正面战斗，应该是术士——木元素亲和的术士也拥有治愈的力量。
“堂哥，你就告诉我吧，我要干啥活。”
说到自己的妹妹，原本平易近人的严听云瞬间表情严厉了几分，他食指轻点桌面，道：“下次放假回家到演练场跟着训练三天，两倍的体能训练量，并且接下来的一周内……”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文书，“帮助闻人玥处理这些。”
毫不在意形象的严溪妙顿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她悲愤但轻轻地放下茶杯，用力锤柔软的沙发坐垫。
“哎呀，我就说怎么老远就听到了谁的惨叫，原来是妙妙呀。”
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头发盘起、衣着干练的黑发女子，她的眼瞳如翠草，嘴角带笑，手中扬起一小叠纸。
“终于找到我这儿了啊，被堂哥刚好逮到？”
“为什么玥姐你会在这里，你都不和我说一声。”
严溪妙可怜又哀怨地注视着闻人玥，似乎在控诉她竟然没有早点告诉她天空塔的真相。
“你都打听到天空塔了，也不事先调查一下，我们都刻意没去管理这些消息的泄露。”毫不客气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闻人玥哈哈大笑，“你就给姐姐我干活吧，让我也多喘口气。”
“我不要啊啊啊，最讨厌看文书了，都是字！”
给严溪妙一击爆栗子，闻人玥收起逗弄人的嬉笑，“你已经快成年了，不能再任性了。”
说着，闻人玥向季子烟伸出手，“你好，我是天空塔的总管，闻人玥。”她笑容得体，礼貌不失风度。
“子烟。”
闻人玥的笑容不变。
“子烟，你是来参加天空塔的比赛的吗。”
因为严溪妙在身边，季子烟摇摇头，“只是有兴趣，我还在考虑。”没把话说得太死。
“这样啊，那正好现在有一场精彩的对决，不如我带你去观战一下吧。”
“…好，麻烦你了。”
刚走出门没多久，闻人玥笑眯眯地转过头，“你的代号想好了吗？可以先注册再说哦。”
既然已经支开了严溪妙，季子烟也不再拒绝。天空塔的注册不需要录入信息素，但是需要录入指纹，记录代号的笔墨也是特殊材质。
反正这份资料最后也是要辗转到自己手上，当场让前台复印一张，闻人玥拿起那份原件。最上面的代号处静静躺着两个金色油墨的通用语单词。
“十七”
这是季清颜选择的代号。
“‘十七’小姐，欢迎来到天空塔。”
进入传送阵，里面的对决已经开始。这次的观众席比季子烟看的两场大一倍，人山人海，几乎没有空位。
对决台也大了一圈，外圈铭刻着一圈又一圈固化的防护阵法。
披着靛蓝长袍的魔导师举起法杖，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劈向对手，他的吟诵短暂而快速，几乎没有停顿地在释放法术。
手持月白色长弓的炼器师吐息之间就用箭矢破开了许多闪电的进攻，冲出雷电圈的箭矢压迫着魔导师的位置。
眼看魔导师洒出灵性材料，长袍无风自动，炼器师十发弓矢眼睛也不眨地射出去，射出箭矢后她立刻把长弓收起来，抓出一头锁链一头铅锤的沉重家伙，狠狠砸向了保护魔导师施法的风墙。
强烈的灵力碰撞让擂台都震颤了几下，触及到反馈机制，防护阵法自动又叠上了好几层。
就在铅锤砸破风墙的一瞬间，仪式完成，魔导师将法杖立在身前，吐出两个梵灵语单词。
“命运！”
铅锤虎虎生风的攻击忽然掉头向它的主人砸去，炼器师的动作也遭到了扭曲和篡改。但她的面前立刻竖起一道土墙，挡住了铅锤的“造反”。
遭到命运扭曲的炼器师大脑短暂遗忘了自己的目的和下一步攻击，仅靠本能召唤出土墙抵挡，她的眼神迷茫放空。魔导师抓住机会，几十道雷霆从对手的头上炸开。
如此多的雷霆只是炸得炼器师皮肤几处焦黑，渗出血丝。被激怒的炼器师伤口处泛起金色的微茫，她抓出原本的长弓，身前炸开一圈赤金的矿质屏障。
强大的灵力漩涡自弓矢尖端聚集，魔导师立刻叠起防护的术法，又依靠强大的反应速度和灵性直觉勉勉强强躲过被削弱后的箭矢的冲击，但还是被划破了衣袍，肩膀被刺开一道触目的伤口。
防护法阵叠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的一层已经被打破，擂台也留下了道道打斗的痕迹。
最后，术士依靠一个破坏力极大、几乎抽空他灵源的范围性术法，创伤炼器师的灵源，结束了这场对决。
场内立刻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获得胜利的术士支着法杖，拿出瓶药剂就往嘴里灌，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脸庞煞白，浑身挂彩。炼器师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灌了三四瓶药剂，身上的伤势才逐渐开始愈合。
“这场比赛怎么样？”
季子烟想了想，如实回答，“很精彩，我更加认识到了等级之间的差距。”与这场对决相比，她之前看的那两场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温和。
闻人玥笑而不语。
溪级的灵修师无论在哪个家族组织都是镇场级别的战斗力，大家族则基本坐镇湖级的灵修师。
季家虽称不上大家族，可也有好几位魔导师和炼器师，否则也无法在都城区立脚。但如果对上星法师或是淬命者，那么几十个溪级灵修师也不够打的。
这就是不同等级之间的鸿沟。
泉级还不明显，等到了溪级，灵的力量就会进一步改造人的身体，灵性反哺肉身，寿命延长、容颜长驻，灵源容量加倍提高。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学校了。”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怀表，闻人玥领着季子烟回到二楼的会客厅。
从文书里解脱的严溪妙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学校，离开了严听云的视线就声泪俱下地和季子烟诉苦。！
“接下来一周我都要来这里了，哎，整整八天啊！”
“离我成年还有两年啊，我……”
严溪妙忽然闭嘴了，过了一会才小声嘟囔起文书的枯燥和无味。
……
在天空塔二楼的会客厅内，闻人玥抿了口茶水，悠悠翻起手中的档案，她将最新的一张拿起，注视着上面的文字。
“子烟。”
黑发碧眼的主管放下茶杯，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严听云看向她。
“怎么了？”
“你不记得她了？”
闻人玥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盏茶，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