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抢了本宫的画师,教唆你的兄弟们出言侮辱本宫吗?”

    苏亦乘凤眼微眯,身躯一怔,双脚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宁思柔你又在发什么疯?”

    “发疯?”她轻蔑一笑,“本宫可没这功夫。”

    “你放了阿浩吧,他的身子受不了黑狱的。”苏亦乘语气柔和了些,像似在求情。

    宁思柔猜到了苏亦乘想要求情的意思,也听出了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但她不是原身,也不会因为苏亦乘放软的态度而让一步。

    “那就该闭紧嘴巴。”宁思柔攸然抬头,遂不及防撞进那双漠然无底之深的眼眸中,那双眼好似想把她看穿。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三皇子开口劝和道:“罢了罢了。”

    他手持折扇指着宁思柔:“我这表妹啊估计是来要宫里头那几个画师的,咱们把人还了,她就把阿浩给放了。”

    “谁说的?”宁思柔听着好笑,她看起来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吗?

    宁敬承面容一僵,怎么也没想到宁思柔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快步向前俯身在她耳边警告:“宁思柔,你闹够了没?”

    “本宫闹?”宁思柔冷哼道,“宁敬承你这些年倚仗着苏二的面子,抢了本宫多少东西,害了本宫多少次在众人面前丢人,本宫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若是识趣就别管,还有,本宫的表哥自始至终只有六皇子一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六皇子为嫡出,嫡庶有别,宁敬承就算是长兄,也不能与嫡出的郡主相提并论。

    宁敬承被怼的无话可说,事实确实如此,他是采女生的皇子,若不是寄养在德妃名下,还与苏亦乘做兄弟,哪会有那么多人对自己阿谀奉承,叫自己一声三殿下。

    只是这块身世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揭了下来,宁敬承气得浑身发抖却拿眼前的女子没办法。

    “好了,画师我会差人给你送回王府,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阿浩放了吧。”

    “放了?”宁思柔歪着头好似在询问。

    苏亦乘耐着性子道:“对,放了,明日我将那幅你看中已久的孔春山水图送过去赔礼如何?”

    什么山水图?还有这回事呢?宁思柔眼神询问青芽。

    青芽也不清楚,只得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你的面子可真大呢。”说话间宁思柔的心脏便一阵抽痛,她赶忙捂住胸口,那股异样的感觉跟昨晚一模一样。

    你......心疼了?

    宁思柔不确定原身的灵魂是否完全消失,她试图去沟通却无人回应。

    是你觉得他不该这么对你?

    忽而一阵风迎过,卷起了宁思柔腰间佩戴的玉佩。

    算是原身最后的回应。

    宁思柔摸着那块羊脂玉,算是回应了她。

    只是心痛并没有缓解,疼痛加剧,还未来得及说话,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脑中系统又出现了。

    【叮—宿主今日体重156斤,金豆:35】

    没想到晕了一会儿还能瘦个一斤。

    青芽听到动静,忙拉起帷幔,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小姐醒啦,正好药凉了一会儿,奴婢喂您喝吧。”

    “我睡了多久?”宁思柔望向窗外,和她出门时的时间仿佛不太一样。

    “小姐睡了一天了,如今是晌午。”青芽心疼道,“您在将军府晕了过去,那苏二跟没看见似的,气死奴婢了。”

    “哦,那邓知浩呢?”宁思柔毫不关心,倒是那个邓知浩,嘴巴没个把门的,还把原身的身材当玩笑话说出来,不把他的嘴巴打打牢,她就不叫宁思思。

    “已经押入黑狱审讯了,不过苏家放出了些风声,过个一两天卫国公该上门要人了。”青芽不放心道。

    宁思柔为所谓耸耸肩:“要来便都来,正好治一治那帮纨绔子弟。”

    她正愁一身劲儿没处使呢。

    倒是这个苏亦乘比她想象中更深藏不漏,嘴上让她放人,却还是任由着让她把人抓了进去。

    在府邸对峙时,明明他看自己的眼中是有情感,那份情不是爱,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那为什么苏亦乘对原身要如此恶言相出,更是扇动其余世家子弟针对自己呢?

    她不适地摁摁额角。

    青芽见状,忙放下碗替宁思柔揉起了脑袋:“小姐可是心烦了?奴婢去那些麦穗糖过来给您吃点儿吧?”

    “麦穗糖?”宁思柔本能地想拒绝,这种糖类一听就是充满了热量,吃下去岂不是直接涨个一两斤?

    青芽起身去拿:“是啊,是府上的郎中做的,小姐从前年年初就开始说心疼啊头疼的,宫里的太医都没折,好在林太仆从民间找了个神医,给小姐一诊断,就对症下药做了这些糖,疼了吃上一颗立马就好了。”

    她拿着一包牛皮纸包裹严实的东西,将它一层一层折出来,露出仅剩无几的几颗长条呈小麦色糖块。

    这不就是不同的麦芽糖?

    宁思柔狐疑地拿上一颗凑到鼻尖闻了闻,小麦糖的味道还掺杂着一丝中药味。

    敏锐的侦查意识让她觉得这糖并非简单的糖果,她用力一掰,金麦色的柱体里还藏着褐色的芯子,她凑近一闻,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小姐,可有什么不妥?”

    “我现在这个体重是不能吃糖的,吃一颗能胖不少。”宁思柔假意是嫌弃糖会让她长胖,将那包牛皮纸放回青芽手里。

    “可郎中说小姐的病都吃这个啊。”

    “那郎中如今在何处?”

    青芽想了想:“一直住在府外林太仆给的房子里,小姐犯病了才会叫他来。”

    “这个林太仆又是谁?”

    宁思柔头要爆炸了,刚记住人,怎么又来一个。

    “林太仆是林家大公子林悟非,与小姐您是青梅竹马,从小的知心好友。”

    知心好友啊,那得避开着点走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宁思柔将那掰成两半的糖块扔进喝完的药碗里,叮嘱青芽将这糖处理干净,别叫人发现了。

    “小姐不吃若是再发病怎么办啊?”

    “没事,喝了药不疼了。”她才不要吃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竹梅院的院中刚好栽着一棵最大的梅树,土壤肥沃,最适合埋东西了。

    青芽见四下无人,拿着铁锹挖了个洞,就要把糖扔进去。

    “青芽姑姑?”

    “哎呦喂!”青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跌坐一旁,扶着心口缓神道,“吓死了,你这死丫头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来人正是竹梅院小厨房的烧火丫头如玉,她睁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眉眼间颇有几分像宁思柔。

    “青芽姑姑你在埋什么东西呢?”

    “小姐不要的东西,想着丢了还不如给梅树施点肥。”青芽脸不红心不跳低扯着慌,忙质问道,“你这丫头不去干活,怎么在院里瞎走动?”

    如玉抱着包裹,垂下头抽泣道:“奴婢的母亲病了,正想找青芽姑姑批准奴婢出趟府。”

    “哎呀,去吧去吧,明日辰时回来。”青芽摆摆手。

    “谢青芽姑姑!”

    将军府里,苏亦乘正在书房和林悟非下着棋,他一袭玄色外袍,头发零零散散地垂了下来,有些散在胸前,一副慵懒的模样。

    侍从从外头往里禀告:“二公子,如玉姑娘来了。”

    苏亦乘头也不抬道:“让她进来。”

    “那不是玉柔的侍女?”林悟非轻笑道,“如玉,玉柔,啧啧啧。”

    如玉忐忑地走进书房内,将包裹里的羊皮册子递上去:“公子,这是小姐这一个月的行踪。”

    “嗯。”苏亦乘接过翻了几页,葱白的手指停留在了最后一页写着“昏迷两日”。

    “另外,小姐今日将那包麦穗糖都扔了出去,埋在了梅树下。”

    “埋了?!”林悟非一拍棋盘,几颗脆弱的黑子就这么被他扫在地上,“她不要命了?”

    苏亦乘听闻也蹙起眉头,指尖夹着那枚白子磨蹭着,林悟非拽走那枚被他折磨的表面粗糙的白玉棋子,真险,要再晚一步,这枚棋子就废了。

    “你要是心疼,就让她吃啊,何必折磨我这副好不容易得来的棋子。”

    苏亦乘看傻子般看着林悟非:“我对她这样,还没踏进王府,就被赶出去了。”

    “那我不管,谁叫你为了什么所谓的避险,将她欺负的一无是处。”

    他重新拿了一枚白子,将林悟非新下的黑子路堵死,抬眸幽幽道:“朝中太子党与三皇子党早已盯上苏家了,我若不避着南襄王府,那未来我与她必将成为这场夺位的牺牲品。”

    “更何况,我从未让那些人真的欺辱她。”

    “可我记得,南襄王前阵子进宫求了陛下恩典,要将玉柔许配给你。”

    苏亦乘执棋的手一顿:“无妨,如今的她定会进宫去求陛下退婚。”

    “哦?”

    那双眼睛中无不透着对他的厌恶,他从小呵护的玉柔似乎在冥冥之中离他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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