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年三十我要赶下午的飞机,恺明家中午提前过年,我们搬着行李到家的时候,恺明爸妈在厨房忙得天翻地覆,满满一大桌菜上桌,席间其乐融融,像是久违的家人。

    恺明妈妈和爸爸分别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我,我有些局促不敢接。

    恺明爸爸说:“按规矩应该晚上给压岁钱的,等会你要走,我们就提前拿给你。”

    我拒绝,恺明推了推我:“拿着吧,给媳妇儿的。”

    我热泪盈眶。

    压岁钱,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呢?

    大抵是读小学时候妈妈不在了开始吧,父亲给我零用钱已经足够,有时候过年父亲都要上门去拜访客户,所以能陪我的时间很少,更不要说压岁钱了。

    恺明送我去机场的路上,我们话很少,我似乎想起很多年前的机场大巴上,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问他:“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那样肯定的回答:“会的。”他说:“会的小舞。”

    很多年后的今天,他就在身边,我总以为物是人非,可他一直在原地等我。

    街道上挂满了灯笼,年味浓浓,这是一个温暖的年。

    我眼泪偷偷掉下来,伸手去抹眼泪,有什么东西刮到脸,我伸出手,无名指上,一枚小小的戒指,玲珑剔透,我转头看向恺明,他就笑了。

    “终于发现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你睡着以后。”他狡黠:“别想抵赖,你昨晚答应了的。”

    我脑袋隐隐作痛,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的?

    昨晚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霸道又温柔,我累得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我抬手,戒指闪闪发光,我好像错过了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我一直在想,恺明求婚会是什么样呢?

    单膝跪地,真诚的捧着那枚晶莹,好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在手心想要交到她的手中,他会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回答:“我愿意。”

    而后,在众人的起哄鼓掌中,她们会拥抱会接吻。

    可是后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戒指买好,放在口袋中,等我半梦半醒之间,悄悄套在我的无名指,他在害怕吗?

    怕我说我要再考虑考虑?

    答案无从得知,我不想细细追究,我看向他的侧脸,我说:“恺明,过完年你来接我吧。”

    他没说话,我继续说:“我想,爸爸也会很想见你。”

    他腾出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他说:“小舞,机场对我来说,有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我笑笑:“可是,也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我说:“恺明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他就笑了,他说:“怎么会不记得,你被淋成落汤鸡,你站在很多人中间,担心又茫然的看着陌生的一切,我就想,这么蠢的女孩子,哪个倒霉蛋这么不幸啊。可是,你忽然软软糯糯的说,抱抱,那一刻,我想给你幸福。”

    我就低下头,想笑,也想哭。

    我说:“恺明,结婚的事情,我想再好好考虑考虑。”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到机场后,他拿着行李送我的安检,和那年那日,并未有什么不同。

    托运完行李,我进安检之前伸手抱了抱他,他摸着我的头发,他说:“小舞,我考虑的地方不比你少,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一些不可逾越的障碍,可是小舞,我还是会选择握紧你的手。”

    他说完,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催促我进安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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