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细雨绵绵，连着下了几日，青苔爬满了院里的台阶，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姜清辞收了油纸伞，抖落抖落雨水，放在正门外边儿，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内。
屋内刚烧上香，淡淡的烟雾笼罩在一众人的头顶上，就像这几日天上久久不散的阴云，连同他们脸上的神色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望见她进来，连个正眼都没给。
姜清辞回想起刚穿越到这里的几日，不说这些为姜府店铺行卖命多年的掌柜，连个丫鬟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她原本是地质大学的研究生，前几日随导师勘察地貌时一不小心直接追下山崖死亡，一醒来她便穿越到了原主身上。
姜府世代经商，原主是姜府的嫡女，可是自从大夫人走后，姜修成便纳了妾，更是对少母和庶女宠爱有加，便忘了亡妻与嫡女，整日饮酒作乐，前几日就倒在了酒池子里，再也爬不起来。
姜修成下葬那日，原主不慎落入池塘，挣扎了半天却无人相救，最后浮在水面上，虽说得府里的丫鬟捞了起来，但这原主早就命丧黄泉，留下的只有自己这缕残魂。
头七还没过，少母孟氏便闹着要分家，并且解散姜府底下的商行。
堂屋中间端坐着的女人便是孟氏，苦相干瘪，双目细长，眼神尖锐，带着一种精明和凌厉的气息，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孟氏之女姜念初体态丰腴，目光呆滞，倒是显得有些呆傻。
孟氏抬头，眸中泛寒：“你来做甚？”
姜清辞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姨娘，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能不跟女儿说一声。”
十七八岁的女孩模样出落的好看，肤若凝脂，容色清丽，眼睛如墨玉石，一哭便更惹人怜爱。
孟氏听到这一番话，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她进了姜家的门，如何打骂受罚，姜清辞从未叫过她一声“姨娘”，整日一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如今分家倒唤上了“姨娘”，真是见风使舵。
人多眼杂，姜清辞作为姜府的嫡女，总不好意思驳了自个儿的面子，孟氏犹豫了半刻，道：“先坐下吧。”
姜清辞寻了个靠窗的红椅坐下，眉目流转，将堂屋内的人扫了一遍，除了商行的掌柜们，还有姜家的近戚，看来今日孟氏不只要解散商行，顺带着还得分了家产。
窗外雨势渐大，打得竹林噼里啪啦地响，未有停歇的意思，屋前依旧积了一些岁。
一个老人从姜清辞身旁绕过，脚步蹒跚地走到堂前：“少母，这商行解散不得啊。”
孟氏眼都没抬，摆弄着腕上面的佛珠，拇指将其一颗一颗地往下滑：“怎么就解散不得。”
老人忙不铁解释道：“姜氏商行，乃百年积业，历经饥荒与战乱，都从未散过，商号尚未到存亡之刻，解散不得啊。”
孟氏笑了一声：“大陌如今轻商，过税与住税繁重，课税种类繁多，除此之外还有牙税、当税、契税等各类杂税，这商号继续经营下去，恐怕会砸在奴手上。”
老人立马跪了下来，一字一句：“可商号背后是上百个掌柜啊，每个掌柜后面都有十几甚至几十号人要养，若是解散了商行，就是断了老拙的生路啊。”
一直站在孟氏身旁的女孩忽地笑了一声：“这关我姜氏何事。”
姜念初也是姜清辞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处境与姜清辞却大不相同，孟氏对其多加宠爱，十六岁便便嫁给了安侯府的王爷，好生风光，但从小便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子
老人一时结舌，双手在半空中颤抖着，瞪着姜念初。
良久，孟氏背过身：“各位领了遣散的银两，商行就散了吧，只不过各位的铺子还是得收回来，限期五日。”
“什么，收铺子，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啊，姜氏的商行什么轮得着一介支婆来论存亡！”
“还不赶快将各位掌柜请出！”
十几个打手从涌入屋内，看样子早就料到这一出，一时间屋内闹成一片。
姜清辞算是看出来了，孟氏久居内宅，整日忙活着勾心斗角，自然是不懂什么商贾之道，姜家的商号放在她手上迟早要烂掉，便联合着不学无术的姜修河敛尽钱财，姜氏几百年的家业，也够他们一生挥霍。
姜清辞突然出声：“姨娘，这商号解散的文书恐怕还是得经官监令，或许还有些时日，到时候官监令一插手，恐怕姜家的钱财保不住啊。”
如今在任的官监令是官家手底下的人，受到官家庇护，于是便壮了胆子，只要有机可乘，便对私户各种搜刮，京城的商户都是有苦难言。
奈何姜氏商号富可敌国，年年为官家运送军资，才得以在江南一方经营，若是散了，凭着官监令的性子，姜家的钱财恐怕得失大半。
姜念初也是恍然大悟，凑到孟氏跟前：“母亲，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
孟氏虽然不知道姜清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说的确实在理。
“今日之事有待商榷，解散商行之事日后再论，各位先回去，”孟氏视线落在姜清辞身上：“府上还有家事要论！”
“请少母务必要考虑清楚啊！”
解了眼前之难，不消半刻，众人都退了出去，如今姜府摇摇欲坠，城门失火，最怕的就是殃及池鱼。
掌柜们刚走，孟氏便找了户长立分家书。
姜氏底下的米行、酒行、金银镀作、锻作和房宅五处全归孟氏和孟氏之女，钱行、粮行、丝行、布行、杂货行和良田百顷归姜修河所有，留给姜清辞只有做嫁妆的奁产城郊房宅一处。
当初缴纳契税，办理公正时，受孟氏挑拨，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契书里就只注明了这一处嫁资田产，立契之人看了都不禁纳闷，都说姜家财大势大，给嫡女做嫁妆还如此吝啬。
户长指了指草纸的下方：“在这里按下手印就可以了.”
孟氏河姜修河早就写了名字，并且还摁了手印，就等她一个。
“好。”
姜清辞微微一笑，接过草纸，细细打量了一番，迟迟没有按下手印。
姜修河等的不耐烦了：“快点！”
姜清辞将文书抬起来，直接撕成两半。
姜念初：“……”
孟氏怒斥道：“你这是做甚？”
姜清辞用纸擦了擦手上的灰：“大陌律法规定，儿女分产，女合得男之半，在室女份额大于归宗女，归宗女份额大于出嫁女。”
姜清辞拉过姜念初的手：“妹妹既已出嫁，那便是出嫁女，怎么还有出嫁女份额比在室女份额还大的道理，这岂不是是对官家不尊。”
姜清辞早就料到孟氏要闹这一出，昨晚连夜查了大陌的律法，今早起来盖了好几层脂粉才勉强盖住黑眼圈。
姜念初立马把手甩开：“谁跟你相称姐妹……”
孟氏打断姜念初的话：“户长，重新起草文书！”
姜念初还不罢休：“娘！”
孟氏呵斥道：“姜念初！”
“……”
姜清辞皱眉，孟氏答应得这么干脆，肯定留有后手。
孟氏令着姜念初走出门，忽地一顿，笑了一声：“文书就不劳小姐操心了，近日来就准备好成婚吧，到时是在室女还是出嫁女还不一定呢？”
成婚！？
姜清辞并未在原主记忆中看到过这一段记忆。
姜年初恍然大悟：“这可是我从太后那儿求来的好姻缘。”
姜清辞立马上前拉住姜念初：“我要和谁成婚？”
姜念初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弄疼我了？”
姜清辞抓的更紧：“你说了我便放手！”
“陆今安，那可是平京第一美男。”
原主常年久居别院，记忆中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都是过甚其词，对其身世背景是一概不知。
“你可以放手了吧？”
放开手，姜念初立马揉了揉红透了手腕。
姜清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之事我暂且放过你，他日若要背着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必定让你这只手都废掉！”
姜念初总觉姜清辞与往日有些不同，身上多了些刚毅的劲儿，看人的眼神如刀刮骨，很是渗人。
孟氏：“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哪有子女说了算的道理！”
姜清辞冷笑了一声：“那嫡亲的婚事也轮不着支婆决定，如此不敬，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礼，处处不合啊！”
竟然敢称她为支婆，孟氏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巴掌还没落下，姜清辞已经跨过门槛，洋洋洒洒地走开了。
孟氏手放下，捏成拳头，越攥越紧。
午时，丫鬟便把吃食都端了上来，只不过清汤寡水，几片菜叶漂在上边儿，连一点油星都不见，但好歹不是剩饭剩菜，勉强能咽的下去。
姜清辞叫住丫鬟：“你等一下！”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原主记忆中，这是打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落水那日，也是她奋不顾身跳下去，将她捞上来。
“你叫知书，对吧?”
知书愣了愣，豆大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小姐落水，看来病还没好，连奴婢都给忘了。”
姜清辞立马拉住她的手：“没忘没忘！”
“只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
知书泪眼朦胧：“小姐问的，肯定知无不言。”
“你可以更我说一说陆今安吗?”
知书不解：“小姐为何要打听此人?”
姜清辞手托着下巴，筷子随便划拉两下盘中的青菜：“我要和他成婚了?”
知书立马劝阻：“万万不可啊，小姐！”
“为何?”
“当年西荆日渐强大生了叛乱，太后大义灭亲才勉强平定，尽管西荆如今势小，官家怕再生叛乱，便要西荆派一名质子，西荆侯便将自己最小的儿子，十二岁的陆今安，送到京城。”
“长此以往，陆今安便不受王公贵胄的待见，若是坚毅果敢，那也算是有个盼头，可他病娇体弱，任人欺负，纨绔子弟总爱捉弄他，总归在京城中站不住脚。”
知晓了大概情况，姜清辞好奇道：“方才我听人说他是平京第一美男，这属实吗？”
“这倒是真的。”
姜清辞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钱与美男不可兼得。
屋内刚烧上香，淡淡的烟雾笼罩在一众人的头顶上，就像这几日天上久久不散的阴云，连同他们脸上的神色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望见她进来，连个正眼都没给。
姜清辞回想起刚穿越到这里的几日，不说这些为姜府店铺行卖命多年的掌柜，连个丫鬟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她原本是地质大学的研究生，前几日随导师勘察地貌时一不小心直接追下山崖死亡，一醒来她便穿越到了原主身上。
姜府世代经商，原主是姜府的嫡女，可是自从大夫人走后，姜修成便纳了妾，更是对少母和庶女宠爱有加，便忘了亡妻与嫡女，整日饮酒作乐，前几日就倒在了酒池子里，再也爬不起来。
姜修成下葬那日，原主不慎落入池塘，挣扎了半天却无人相救，最后浮在水面上，虽说得府里的丫鬟捞了起来，但这原主早就命丧黄泉，留下的只有自己这缕残魂。
头七还没过，少母孟氏便闹着要分家，并且解散姜府底下的商行。
堂屋中间端坐着的女人便是孟氏，苦相干瘪，双目细长，眼神尖锐，带着一种精明和凌厉的气息，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孟氏之女姜念初体态丰腴，目光呆滞，倒是显得有些呆傻。
孟氏抬头，眸中泛寒：“你来做甚？”
姜清辞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姨娘，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能不跟女儿说一声。”
十七八岁的女孩模样出落的好看，肤若凝脂，容色清丽，眼睛如墨玉石，一哭便更惹人怜爱。
孟氏听到这一番话，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她进了姜家的门，如何打骂受罚，姜清辞从未叫过她一声“姨娘”，整日一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如今分家倒唤上了“姨娘”，真是见风使舵。
人多眼杂，姜清辞作为姜府的嫡女，总不好意思驳了自个儿的面子，孟氏犹豫了半刻，道：“先坐下吧。”
姜清辞寻了个靠窗的红椅坐下，眉目流转，将堂屋内的人扫了一遍，除了商行的掌柜们，还有姜家的近戚，看来今日孟氏不只要解散商行，顺带着还得分了家产。
窗外雨势渐大，打得竹林噼里啪啦地响，未有停歇的意思，屋前依旧积了一些岁。
一个老人从姜清辞身旁绕过，脚步蹒跚地走到堂前：“少母，这商行解散不得啊。”
孟氏眼都没抬，摆弄着腕上面的佛珠，拇指将其一颗一颗地往下滑：“怎么就解散不得。”
老人忙不铁解释道：“姜氏商行，乃百年积业，历经饥荒与战乱，都从未散过，商号尚未到存亡之刻，解散不得啊。”
孟氏笑了一声：“大陌如今轻商，过税与住税繁重，课税种类繁多，除此之外还有牙税、当税、契税等各类杂税，这商号继续经营下去，恐怕会砸在奴手上。”
老人立马跪了下来，一字一句：“可商号背后是上百个掌柜啊，每个掌柜后面都有十几甚至几十号人要养，若是解散了商行，就是断了老拙的生路啊。”
一直站在孟氏身旁的女孩忽地笑了一声：“这关我姜氏何事。”
姜念初也是姜清辞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处境与姜清辞却大不相同，孟氏对其多加宠爱，十六岁便便嫁给了安侯府的王爷，好生风光，但从小便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子
老人一时结舌，双手在半空中颤抖着，瞪着姜念初。
良久，孟氏背过身：“各位领了遣散的银两，商行就散了吧，只不过各位的铺子还是得收回来，限期五日。”
“什么，收铺子，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啊，姜氏的商行什么轮得着一介支婆来论存亡！”
“还不赶快将各位掌柜请出！”
十几个打手从涌入屋内，看样子早就料到这一出，一时间屋内闹成一片。
姜清辞算是看出来了，孟氏久居内宅，整日忙活着勾心斗角，自然是不懂什么商贾之道，姜家的商号放在她手上迟早要烂掉，便联合着不学无术的姜修河敛尽钱财，姜氏几百年的家业，也够他们一生挥霍。
姜清辞突然出声：“姨娘，这商号解散的文书恐怕还是得经官监令，或许还有些时日，到时候官监令一插手，恐怕姜家的钱财保不住啊。”
如今在任的官监令是官家手底下的人，受到官家庇护，于是便壮了胆子，只要有机可乘，便对私户各种搜刮，京城的商户都是有苦难言。
奈何姜氏商号富可敌国，年年为官家运送军资，才得以在江南一方经营，若是散了，凭着官监令的性子，姜家的钱财恐怕得失大半。
姜念初也是恍然大悟，凑到孟氏跟前：“母亲，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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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有待商榷，解散商行之事日后再论，各位先回去，”孟氏视线落在姜清辞身上：“府上还有家事要论！”
“请少母务必要考虑清楚啊！”
解了眼前之难，不消半刻，众人都退了出去，如今姜府摇摇欲坠，城门失火，最怕的就是殃及池鱼。
掌柜们刚走，孟氏便找了户长立分家书。
姜氏底下的米行、酒行、金银镀作、锻作和房宅五处全归孟氏和孟氏之女，钱行、粮行、丝行、布行、杂货行和良田百顷归姜修河所有，留给姜清辞只有做嫁妆的奁产城郊房宅一处。
当初缴纳契税，办理公正时，受孟氏挑拨，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契书里就只注明了这一处嫁资田产，立契之人看了都不禁纳闷，都说姜家财大势大，给嫡女做嫁妆还如此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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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河姜修河早就写了名字，并且还摁了手印，就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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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辞微微一笑，接过草纸，细细打量了一番，迟迟没有按下手印。
姜修河等的不耐烦了：“快点！”
姜清辞将文书抬起来，直接撕成两半。
姜念初：“……”
孟氏怒斥道：“你这是做甚？”
姜清辞用纸擦了擦手上的灰：“大陌律法规定，儿女分产，女合得男之半，在室女份额大于归宗女，归宗女份额大于出嫁女。”
姜清辞拉过姜念初的手：“妹妹既已出嫁，那便是出嫁女，怎么还有出嫁女份额比在室女份额还大的道理，这岂不是是对官家不尊。”
姜清辞早就料到孟氏要闹这一出，昨晚连夜查了大陌的律法，今早起来盖了好几层脂粉才勉强盖住黑眼圈。
姜念初立马把手甩开：“谁跟你相称姐妹……”
孟氏打断姜念初的话：“户长，重新起草文书！”
姜念初还不罢休：“娘！”
孟氏呵斥道：“姜念初！”
“……”
姜清辞皱眉，孟氏答应得这么干脆，肯定留有后手。
孟氏令着姜念初走出门，忽地一顿，笑了一声：“文书就不劳小姐操心了，近日来就准备好成婚吧，到时是在室女还是出嫁女还不一定呢？”
成婚！？
姜清辞并未在原主记忆中看到过这一段记忆。
姜年初恍然大悟：“这可是我从太后那儿求来的好姻缘。”
姜清辞立马上前拉住姜念初：“我要和谁成婚？”
姜念初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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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那可是平京第一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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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之事我暂且放过你，他日若要背着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必定让你这只手都废掉！”
姜念初总觉姜清辞与往日有些不同，身上多了些刚毅的劲儿，看人的眼神如刀刮骨，很是渗人。
孟氏：“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哪有子女说了算的道理！”
姜清辞冷笑了一声：“那嫡亲的婚事也轮不着支婆决定，如此不敬，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礼，处处不合啊！”
竟然敢称她为支婆，孟氏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巴掌还没落下，姜清辞已经跨过门槛，洋洋洒洒地走开了。
孟氏手放下，捏成拳头，越攥越紧。
午时，丫鬟便把吃食都端了上来，只不过清汤寡水，几片菜叶漂在上边儿，连一点油星都不见，但好歹不是剩饭剩菜，勉强能咽的下去。
姜清辞叫住丫鬟：“你等一下！”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原主记忆中，这是打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落水那日，也是她奋不顾身跳下去，将她捞上来。
“你叫知书，对吧?”
知书愣了愣，豆大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小姐落水，看来病还没好，连奴婢都给忘了。”
姜清辞立马拉住她的手：“没忘没忘！”
“只不过我想知道一件事?”
知书泪眼朦胧：“小姐问的，肯定知无不言。”
“你可以更我说一说陆今安吗?”
知书不解：“小姐为何要打听此人?”
姜清辞手托着下巴，筷子随便划拉两下盘中的青菜：“我要和他成婚了?”
知书立马劝阻：“万万不可啊，小姐！”
“为何?”
“当年西荆日渐强大生了叛乱，太后大义灭亲才勉强平定，尽管西荆如今势小，官家怕再生叛乱，便要西荆派一名质子，西荆侯便将自己最小的儿子，十二岁的陆今安，送到京城。”
“长此以往，陆今安便不受王公贵胄的待见，若是坚毅果敢，那也算是有个盼头，可他病娇体弱，任人欺负，纨绔子弟总爱捉弄他，总归在京城中站不住脚。”
知晓了大概情况，姜清辞好奇道：“方才我听人说他是平京第一美男，这属实吗？”
“这倒是真的。”
姜清辞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钱与美男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