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却横空出来个中书令高奉宝,与其平分春色。而高中书因是其父被嬮妲女子改变了体质、鲧腹生禹,传闻他便是鬼爹那种体质,故而女侍中最宠爱他,更想让其给自己留个女儿传宗接代。

    看来对传宗接代的追求,是女丞相也难逃的俗套啊,只不过她是追求女嗣罢了。

    但高中书有天生隐疾,对女子体液过敏,有次严重时,当场昏厥没了气息。故而女侍中虽不能时时宠幸,但也觉着别有趣味。

    那位大人出身尊贵,自然无法有孕,但又不敢找母尊女子,对女侍中不忠。

    而那位龙灯法师,便是东北萨满与十万大山蛊术的传人,而这次时疫中,便是他掺合其中。

    思及白日里与龙灯的对峙,他还是太低调了。

    小姑娘眼中掩不住的惊恐,她心虚但是嘴硬,

    “说明龙灯法师只是江湖骗子,你们失败了。”

    梅大人凤眼微垂,睥睨了眼满地杜鹃嗤笑道,

    “这杜鹃…可是兰陵王相赠于你的。看来你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前两日拜了女守将为姊妹,而今竟能让铁面无私的兰陵王,有了这风花雪月的旖旎心思。”

    元无忧乍一听头一句,就已经心下暗惊了。她想不通,四侄子为何会送杜鹃给她?若是往风花雪月的私情方面想,俩人是牵扯不上的,倘若他真这么容易动心,也决计挺不到她出现,仍未娶妻。

    见小姑娘哑然,梅大人更坚定了心中所想,

    “你若不识时务,等到怀玉大人察觉了,必不会让你好死,恐怕连给你撑腰的兰陵王,即刻会被女侍中纳进后宫,大齐上下无人敢说不。”

    元无忧又被威胁了一通,按宫里的意见,只准她检查时疫病人的身体,但不准治愈他们的时疫。

    但她叛逆啊,当场是点头答允了,心里却想着必须得治愈时疫,回去就得抓小石头来研究。

    戌时褪尽,墙外的打更人敲了亥时二更。

    元无忧困到眼皮子都耷拉下来,还没进屋,便收到了丫鬟奉上的口信,称高延宗让她来馆驿的后堂相见。

    那天被高长恭押解相见的是前殿,与后堂就隔一座湖山假石的院子。因着白天人来人往,故而道路铺设的宽阔,也有护院值夜,安危倒不成威胁,只是她的居所偏僻,去一趟挺费劲。

    元无忧去时,他颀长细瘦的身体站在阴影下,已等候多时。周边是半块假山,一丛绿植。

    高延宗一见面,就抬手递给了她一个瓷瓶,

    “新鲜的,当着我的面儿喝完。”

    安德王依旧持着低沉浑厚的嗓音,霸道的下达着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他说这句话,就是承认了监牢里,他给的血。

    元无忧记得他是用左手的,如今却用右手递东西。望着他那苍白到青筋明显的手背,她迅速去抓他、垂在袖管里的另一只手!

    高延宗不曾想到她会动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撸起袖管儿,端详着他左腕上刚缠的、中间渗出一团暗红的白布条来。() ()

    小姑姑心上如被揍了一拳,又被狠狠抓捏住一般,酸涩难受,“你疯了?你这样自损身体,我只觉心疼愧疚,我再不能喝那东西了。”

    让她心疼的不止他三天取两次血,而是他竟然是童男!那他为何装浪荡得密不透风?

    望着丑姑姑那双微润的淬亮凤眸,高延宗把瓷瓶的塞盖儿打开,蹙眉道,

    “你难道要让我白流这么多血?胆敢浪费,就用你的血来补给我。”

    小姑姑满眼悲悯,洒然举起自己手腕,

    “好,你来取还是我喂你?”

    “……”这下高延宗是真噎住了,又气又想笑,“你也是个疯子,不喝拉倒。”

    “我只想问,我昏迷时,你是怎么弄的血。”

    “以口相喂。”

    他顺口就答,亏得脑子灵活,只是手里不由自主、轻摇瓷瓶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另有所思。

    元无忧瞧他这张俊脸不红不白,漫不经心,把口渡说得跟喝水一样,胸口腾然一股怒火!

    “都送到嗓子眼儿了,五侄子很会亲嘛。”

    小表姑说这句时,咬重了最后几个字,俨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

    元无忧此刻心乱如麻。方才高老四送杜鹃的事还没掰扯清楚呢,眼下又得知被高老五占了便宜,这高家兄弟真让她……不好把控啊。

    “我当然会,童男血我有,初吻可早八百年就没了,你也不用在意,我又不会负责。”

    高延宗轻佻又漠然的说这么几句,而后挑眉,摇了摇手里的血瓶,“不如我教教你?”

    元姑娘脸上带笑,“你先给我练练吧。”

    小表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人腰身一扣、送进怀里,便是脸贴脸。

    一切来得太快,当他站稳时,已被搂住腰身。

    刚才还笑面虎似的高延宗,此时骤然严肃,眼神凌厉,他手里高举那瓶血,手钳制她肩膀,嘴巴抿得紧紧的,

    “你放肆……没个姑娘样子,造反是么?”

    她将另一只手试探性的去摩挲他的喉结,感受着皮下颤抖的高耸软骨,心里掂量着如何扼住咽喉,嘴上却温柔,“更放肆的事我也敢做。”

    小姑娘凤眸璀璨又深邃,吸人目光的同时,眼中满含坚定和势在必得。

    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又知她什么都敢做的情况下,任谁也得心里没底,慌不择路。

    高延宗赶忙掰着她的肩头,推开小姑姑,

    “不准随便碰男人喉结!那跟撩拨命根有何区别?你是想让世上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

    他反应激烈的原因便是如此,可他表现的太过明显,嗓音又突然低哑,通过小姑姑挑眉,和她嘴角那抹邪狞的坏笑,显然她也瞧出来了。

    高延宗后知后觉的尴尬,转而嗤笑,

    “还有什么?造反自立为王么?郑太姥年近八十儿女俱亡,不会突然冒出个孙女,想来只有元太姥有迹可循。你究竟是元氏哪一支余孽?来图谋篡位,对我高氏不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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