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他会成亲,世上没有女子能配得上他!都是他的累赘,可是……你的出现,让他,让我都打破成见了,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女人?用着男人的权势地位,来引诱他!”

    最后一句话,高延宗说得咬牙切齿,眼底浮现出了憎恨。

    元无忧赶忙摆手解释,“他不慕强权,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因为我是华胥国主。”

    “他的傲气不会让他屈从权势,可你给了他除了战死的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臣服在女帝裙下。乱世之君都是蛊惑人心的,你让他贪恋红尘,让他丧失斗志,想投身女人给他的归宿。所以……任何能威胁到他的,试图改变他的,我都要阻止。”

    高延宗越说眼神越坚定。

    “你最好放弃他,我一定会为保住他,割舍你,出卖你。”

    元无忧眉眼凝重,“你想怎么样?”

    “不择手段。”

    “包括献身?”

    高延宗听了这个词,忽然怔住,盯着她愣了半晌,才低哑的狂笑起来,笑到眼尾都溢出了眼泪,直到她不耐烦地呵斥:

    “别笑了,还不如哭呢。”

    男子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肆的苦笑。

    “让一个使美人计的细作暴露,除了让细作功亏一篑,从此沦为不被可怜、任人羞辱的玩物,别无他用。从萧桐言把信交给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彻底失败了,被人放弃,摆在你面前,她们献祭我来讨好你。你才是惑乱了南北朝的美人计。”

    “你说的不错,这也就是你来卧底,即便事情败露,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是啊。从那些信交到你手之后,你本可以随意践踏我凌辱我,我不过是文武都不行的齐国宗室安德王,在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的华胥女帝面前,又算什么?”

    他语气凄然,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绝望。

    “若换做别人来当这个华胥女帝,今日事情败露之后,女帝就算把我当成禁*…齐国也不会有异议,我倒庆幸是你。”

    他垂眼看向面前,同样衣衫湿透,又被晒得半干包裹出矫健身形的姑娘。

    元无忧微微笑弯了眼,“我怎么不同?”

    高延宗语气冷漠:

    “你心狠,有城府,你只会嘴上羞辱我,因为我背叛过你,所以你不敢与我有肢体接触,你怕我还是在执行任务。”

    元无忧嘴角勾起,饱满的红唇难掩讽刺。

    “真聪明,阿冲弟弟,但话说出口,我就不想保守起见了,你还是在勾引我么?”

    “呵。勾引你有何用?你能离开四哥吗?”

    “既然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人,那就……做个挑战吧。得胜者决定对方的去留。”

    高延宗勾唇一笑,“接受挑战。”

    望着男子那张又嫩又俊的脸,元无忧笑,

    “你不会也认为,再强大的女子都打不过男人吧?”

    高延宗如实道,“我知道你和四哥能过几招,我武力不怎么样,连萧桐言都打不过,但我不服输。”

    她故意起身再次凑近他,捏起他的脸。

    “输赢和去留,并不耽误我*你。”

    高延宗怔住,双眸瞪大,“你别…”她猛地凑唇过来,恶狠狠地亲住!

    她掠夺的攻势每次都让他难以招架,高延宗呼吸不畅地推开她时,已经满眼湿润。() ()

    男子胸口起伏不定,摇头看着她,长腿颤颤巍巍地后退,又被她一把抓住细手。

    “还敢嘴硬不是童男?派你这样青涩的美人计,就不怕没勾引到我,自己就被*晕了?”

    高延宗撇嘴,憋着劲试图抽回手,

    “撒手!元无忧!你…正经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我以前什么样?这回不用你引诱,我主动,你目的达成了还不满意?”

    高延宗摇头,恶狠狠地咬住微肿的嘴唇。

    “我不满意!我不想成为那样,也不想你那样……”他忽然语气低沉,嘶哑,被逼出濒临崩溃的哭腔,透着浓浓的委屈。

    “我不是……那种男人……”

    元无忧怔住,眉眼微蹙,抬手小心翼翼地去捧他的脸,“我知道,阿冲弟弟……”

    男子却瞬间垮下脸,推开她的手,语气冷厉严肃,

    “叫哥!我不同意你这个嫂子加入我家。”

    于是刚才还满眼怜悯的姑娘,骤然锋眉凤眸微眯,眼神阴鸷地收回了手。

    “你同意与否,都阻止不了我把高长恭怎么样,包括…”她抬手捏起他的下颌骨,在他戒备又紧张地目光中,逼近他的脸。

    “包括你自己!别逼我对你用强,我可不是好人。”

    高延宗恶狠狠地轻咬自己下唇,面对眼前佛面蛇心的姑娘,已是满眼敌意和怨毒,他突然一把推开她的手,从地上坐起。

    “元无忧!你清醒一点!”

    ——与此同时,正在河对岸骑马张望的红裙女子,一眼就瞧见了站起身的高延宗。

    还喊了声,“喂,对面的!有看到一男一女过去吗?”

    听见熟悉的嗓音,元无忧也随之站起来,结果一抬头,眼睁睁看着红裙白马的厍有余渡河而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匹白马。

    元无忧无比震惊,呢喃道,“原来这河水这么浅啊?马都能趟过来?”

    更令她震惊的,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厍有余和白马天子堵住了。

    四人面面相觑,厍有余盯着高延宗,先认出来了,“兰陵…不,安德王?”她皱眉,目光在元无忧和高延宗身边来回打量。

    骑着金鞍白马,黑衫马尾的宇文怀璧脸戴玉片面具,慢悠悠地往前挪步,眼神阴鸷又锋利的钩住高延宗,出声冷漠,

    “安德王?元无忧,你就喜欢吃窝边草?”

    厍有余见状,赶忙回头跟宇文怀璧道,

    “陛下别激动啊!你看安德王肩膀内扣,应该还没失身给华胥女帝。”

    闻听此言,高延宗和元无忧同时露出一脸疑惑,——“啊?!”

    连高坐白马背上的宇文怀璧,闻言都僵然侧过脸去,眼神冰冷地看了眼厍有余。

    厍有余讪笑着,

    “但她跟哥哥闹的沸沸扬扬,却拉着弟弟来敌国地盘私会,怎么说也是不地道。”

    宇文怀璧灰蓝色的凤眸微眯,“够了!元无忧,朕只给你一条路,回来当风陵王,朕保你这两个被困大周的新欢不死。”

    元无忧眉头紧皱,尚未开口,高延宗便怒斥道,

    “荒谬!我们兄弟岂是你们两个废物能捉住的?拿我们威胁她,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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