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风陵王”李暝见带兵加入,让这伙奇装异服的队伍更加壮大了。

    为首这五个人各有各的乔装改扮,此刻别说亲娘来了、都甭想认出来,就是媳妇站高长恭对面,他都得喊她一声妹夫!

    只因这五个人,高长恭穿着孔雀翎祭服,带着手下充当楚巫;元无忧割头发粘成胡子女扮男装,高延宗长相阴柔没什么胡茬,正好男扮女装;而李暝见就顶着风陵王名号来巡视,也不怕被人掏裆验明正身。

    拓跋衍更不用提了,也算卫国公的友军,韦孝宽的鹰犬啊!

    有拓跋衍和李暝见这两道护身符,元无忧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如愿进了棘阳城。

    只是过路时,这样的组合挺招人侧目。

    不知最近要过什么节,虽然权贵男子在被女土匪疯狂屠戮淫污,妇女却并未受影响。

    此时街上就有三三两两的女郎结伴而行,沿途就对这帮人指指点点,尤其瞧见高长恭那身华丽又庄严的巫觋祭祀服,还以为要有什么祈福游神活动,离挺老远就有姑娘向他扔花!

    寻常姑娘扔个山茶、牡丹月季等花朵小的也就罢了,虽然砸在男子的眼睛上,他也疼得直眯眼,歪头躲闪,但元无忧也看着心疼。

    直到眼瞧着有个姑娘扔来一枝荷花!元无忧这下忍不住了,直接大跨步挡到高长恭前面去,抬手接住那只飞来荷花!

    刚想把姑娘们劝离,不成想她们见状,更热情洋溢地冲元无忧拍掌叫好!还一口一个“郎君好功夫呀!”

    说着,连花带时令瓜果都朝元无忧招呼过来了!虽然很快就被“风陵王”李暝见喝令制止住,并让身后府兵驱离周围百姓,但元无忧还是收到了来自高延宗的调侃:

    “呦,你跟四哥这俩小郎君,这是给我们展示潘安再世,掷果盈车呢?”

    元无忧横了穿大袖襦裙的高延宗一眼,刚想反唇相讥,待瞧见他那粉面朱唇涂胭脂的俊俏脸蛋时,生生又给忍住了。

    她直接顺势把高延宗的细窄腰肢一搂,笑意霸道,“我有媳妇了,不想拈花惹草。”

    元无忧在人前跟高延宗这么一亲近,其余仨人带两方的亲兵护卫,都大眼瞪小眼瞧着…偏偏高延宗却如被烫到一般,赶忙摘下她搂自己腰的手,从她怀里挣脱,咬牙恨齿道,

    “别碰我!可疼了…”

    元无忧:“……”这话说的,除了彼此,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几人的浩荡出行,自然引发了棘阳城正规军的注意,李暝见便顺势跟巡城守军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等人皆散去,几人走到老李馄饨铺,看见那天的馄饨车还摆在那,不免伤感。

    但此处偏僻,尚可歇脚,于是五人坐在仅剩的一张桌上,挤的满满当当。把高长恭和李暝见的亲兵撒出去守在街上,一副生人勿近。

    瞧着那粘了胡子茬,仍显得面容俊秀的姑娘落下座来,拓跋衍随后入座,不禁道,

    “前三国戏称曹魏爱人妻,孙吴爱少女,蜀汉爱龙阳…既然西魏女帝号称汉室正统,您这位西魏少主爱什么呀?”

    元无忧看了眼高氏兄弟,“照你这么说,我是该搞龙阳还是磨镜啊?我当然喜欢男的,但只爱未婚少男,绝不染指人夫。”() ()

    高延宗当即点头附和,“看来我四哥就胜在守男德上了,这要换别人,哪有年近而立还未婚的少男啊…常人三十别说早就是人夫了,都快当祖父了。”

    原本正拿手肘撑桌面,满眼盯着自家媳妇的高长恭,一听这话赶忙愕然回道,“你们闲聊就闲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拓跋衍也看向俩兄弟,点了点头,

    “这就对上了,祖传的爱好呀,汉室果然都爱好这口。”

    她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对劲,在收到高家兄弟投来的审讯目光时,元无忧赶忙补一句,“汉室喜欢断袖我不是啊…我真喜欢男的……”

    李暝见凤目斜了眼目光愤慨的高家兄弟,转而白了元无忧一眼,冷哼道,

    “你还好兄弟同收呢。”

    “姓李的你!”元妹妹抬手刚想拍桌,又觉得显出自己心虚来了,便哼道,“都是一路货色你也别挤兑我,有能耐你也姐妹同收。”

    少年只长睫一掀,褐色凤眸神情漠然道,“与你不同,我对色不感兴趣。”

    “哦?”元无忧仿佛听到了什么乐子事,忽然眉眼高挑,眼神戏谑道,“可我听说,苗疆养蛊之人都是色中饿鬼,饥色邪魔啊。”

    李暝见不敢苟同地皱眉,“你听谁说的?养蛊的术法也分邪魔和正道。有些蛊偏要主人是童子,才能将蛊虫的功力发挥到最强大。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压的低沉道,

    “也有些巫蛊师…是吸收男女交媾的浊气养蛊。但那种蛊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你呢?”

    少年闻言,骤然眉眼阴鸷,锋利的目光直直对上、妹妹那双略带揶揄的笑眼。

    他出声森寒,“你到底想打探什么?”

    这姑娘却双手一摊,表情无辜又诚恳地道,“别那么戒备啊,我又不是要对你使坏。我就是想,等拿到东西,你就要回十万大山了,我怕你一去不返。”

    “呵,说直白点,你是在试探我会不会拿了玉玺,当场登基吧?”

    李暝见这句“玉玺”登时如晴天霹雳,让原以为兄妹俩是在闲聊的仨人,终于知道了李暝见为何会被骗来!

    高家三位都齐刷刷看向黑衣少年,可他眉眼阴戾,气势沉稳肃杀,不像失口,更像是故意说破。

    虽然话是这个意思,但元妹妹还是啧声反驳一句,“哎哎哎……说登基别带那个吧,男孩子要矜持文雅,不能这么粗俗。”

    听她突然耍混蛋,旁边的叔侄俩都会心一笑,高长恭是那个捂着嘴,替人尴尬的。

    李暝见凤目微眯,哼道,“我愿意坐下来跟你谈,是觉得你颇有手段,我能从中学到不少。否则我有无数种方式要你的命。”

    “威胁我?用蛊虫吗?”

    望着她眼神端着诚恳,脸上却唇角微仰,不以为意的样子,李暝见心头瞬间无名火起,不禁冷哼!

    “想必你已知道了肉身傀儡的事。除了把死人复生,我最擅长的是拿活人炼成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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