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一边是卧房,一边是书房,元无忧眼尖地瞟见高长恭的书房一角,随即将男子拖到了书房。

    当人被推到桌案上,男子终于忍不住反手反抗,“够了!啊嘶…”

    却因他这一扭身,就撞上了身后的桌角,即便隔着甲胄,都疼的他直咬牙,伸手去捂后腰。

    却被元无忧握住了另一只手,她抽出旁边笔筒里没开笔的白狼毫,塞到他手里。

    “你不是会模仿笔迹吗?写给我看!”

    高延宗顺口婉拒,

    “这狼毫还没开笔,写不了……”

    男子的后腰抵着桌沿而站,腰身微躬,让元无忧不垫脚也能与他齐平。

    她凤眸微眯,把狼毫往他护裆的裙甲上戳,“现在就开,否则我用你开笔。”

    靠着桌沿退无可退的高延宗咬了咬唇,褐色眼眸一沉,低哑道,

    “倘若我予取予夺,你会不会宽宥四哥的无知?”

    “你四哥不配补天缺,你个叛徒同样不配。我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你会模仿字迹,还是另有奇人!”

    高延宗不回答是否,只抿紧唇珠,推开她握笔的手,“既然我不配,那就别靠近我这重罪之身,再让人误会我贿赂你。”

    就在这时,闻声赶来的高长恭身披红外衫,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国主!别冲动,即便五弟犯了天大的罪,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私刑?我想搞他算私刑吗?”

    说着,元无忧抬手捏起高延宗的下巴。

    高长恭忙道:

    “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现在跟你,你就压下伪造文书的事,还跟我成亲的吗?我现在伤口不疼了,我能行!”

    闻听此言,高延宗推开她的手,愕然转头看向自家兄长。他那么保守坚持的人,居然为了自己婚前试爱?而这个昏君,居然能为了四哥替自己压下这滔天罪行?

    望着高长恭走近,高延宗心头酸涩不已,自卑、惭愧等情绪涌上心头。

    他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她抓出来,

    “可我现在想搞他!至于追不追究罪责,等我爽完再说。”

    元无忧把从桌上摸到的一捆麻绳扔到走来的高长恭手里。

    “过来,给高延宗双手反捆住。”

    一听这话,身穿银甲的高延宗和高长恭同时愕然抬头看向她。

    高长恭大惊,“不行!我绝不会这样对他…”

    她眉眼上挑,笑道,“这是闺房情趣,省得一会他爽的时候挣扎。”

    抱着麻绳的高长恭红着脸,就站在三步左右看向自家弟弟,嗫嚅问:“阿冲…真会这样吗?”

    高延宗为保四哥不被她戏耍,点头附和,

    “我愿意。”

    说罢,男子便伸出双臂,把被银白鱼鳞护腕套住的手腕递给兄长。

    高长恭不理解但尊重,全程瞪大眼睛给男子把双手反捆绑于身后,想着弟弟穿着甲胄呢,不会勒得太紧而受伤。

    元无忧张嘴便道:“请兰陵王出去,出了这个屋,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高长恭目露惊惧,“你不会要杀他吧?按大齐律法,不可动用私刑……”

    高延宗咬牙道,“劳烦兄长出去吧,我不想被人听墙角。”

    既然弟弟都开口了,高长恭留在这里也是尴尬,“啊?那,我走……”

    见他僵着身子地转身离开,元无忧冲他背影补道,“高长恭,我有枚珍珠簪子放你那了,你回去给我找找。”

    一听珍珠簪子,高延宗便心头一紧。高长恭不明所以地应声,说这就回去找,显然是女昏君没提过簪子的用法。

    但他可清楚那是怎么个恶劣的簪子。

    书房清场后,眼前的红衫小女帝便顺势往桌后的将军椅上一坐。

    俩人一站一坐,高延宗还身穿银白甲胄,更显人高马大,肩宽腿长。

    而相较颇显娇弱的元无忧,虽伤一条胳膊,还坐着,仍是上位者压迫的姿态。

    她忽然一拍身侧的扶手,冷声命令面前直挺挺站着的男子。

    “跪下。”

    “呵?”身穿银甲,傲然屹立的高延宗诧异地讥诮一笑,随即倔强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大齐国的汝南女君了,华胥储君与宗室王爷也不分尊卑上下,国主是以什么身份让小王下跪?”

    元无忧愤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逼他喘不过气来的挣扎。

    “啊嘶…干什么?”

    她逼视着他愤怒惊慌的目光,他白嫩的脸颊还有着不正常的艳红浮肿,是她打的。而后她压着他的后脖颈,随着自己坐回将军椅上,而逼他屈膝半跪在自己面前。

    她望着男子惊惶无措的眼神,冷声喝令:

    “跪下!”

    说罢,便缓缓分开自己的双膝,转为坐姿豪迈,却将他的脑袋往大腿根摁去。

    高延宗瞬间瞳仁瞪大,慌忙摇头,“不行!你拿我当什么了!”

    “我没杀你就算慈悲了,你还敢拒绝?”

    “啊嘶…”

    元无忧抬腿一脚!将男子膝盖踢弯,逼他双膝着地跪在她面前。因高延宗双手被反捆绑于背后,无法挣脱,只好屈辱地把脸与她腰胯齐平,男子愤然涨红了细白脖颈,仰起脸来。

    高延宗眼神愤恨不甘,又凄怜地望着她。

    “你就喜欢强迫我吗?”

    “你就喜欢被强迫吗?”

    他仰望着居高临下的姑娘,她身后窗台投进来的晌午阳光,衬得她那张脸更加五官阴郁、咄咄逼人。

    男子音色颤抖,“你自知按律不能对我动私刑,就想在床上折磨我?”

    “床上?你现在不配爬我的床!看在主奴一场份上,让你用口技是最后的恩赐了。”

    “元无忧…你是真的本能的想那个…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和我交流?”

    “你说呢?”

    她忽然劈开腿,右手一把薅住他头顶的辫发高马尾,便将他的脑袋蛮力地摁下。

    【删减代号①】

    窗外叽叽喳喳直啄窗纱的山雀,已经来来回回了好几次。

    彼时,慵懒地靠在将军椅上的红衫姑娘喟叹一声,缓缓收起了神情舒展。

    元无忧一提绸裤起身,便忽然把单膝跪地的男子拉起来,摁到还有她余温的椅子上。

    本就没回神的男子,又一阵天旋地转。

    在他目露茫然,满嘴吞咽不及、顺着红润唇瓣淌下来透明黏液之际……元无忧熟练地解开他身穿银甲的系带。高延宗只觉周身一凉、裹在身上的铠甲骤然脱落,尽数堆积到腰间。

    随后掀开了他的裙甲。

    高延宗奋力挣扎起来!

    “你想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被她戳来一支毛糙干燥的狼毫。

    元无忧居高临下地把他困在将军椅上,一手摁住他的胸口。

    “想看你是怎么伪造我笔迹发号施令的。”

    男子脸颊涨红。

    “我…我手绑着,写不了字…”

    “那就让别的地方来写。”

    高延宗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与此同时,那只粗糙干燥的狼毫已隔着布料戳在顶端了。

    “啊!”

    他只觉眼前骤黑骤白,目眩魂摇。

    【删减代号②】

    不知何时结束的。

    直到被浸润出浊白墨汁的毛笔,戳到他满是涎液的红润唇边,高延宗才缓缓回神。

    当她把那只罪恶狼毫放回旁边桌上,再度欺身压上时,高延宗才发现身上的甲胄早已卸下,扔了一地。

    望着与他脸贴脸的姑娘,男子凄然一笑,嗓音低哑。

    “你就喜欢强迫我是吗?”

    “我还没强迫过你呢。”

    “你强迫的还少吗?”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强迫!”

    恼羞成怒的元无忧,愤然把高延宗从椅子上拉起来,拖拽着推到屏风后面的纱帐床上。

    高延宗也很不解,这书房怎么有床?

    但容不得他疑惑了,俩人便在床脚系着青纱帘帐的床边纠缠。男子虽双手被捆,但发了狠的挣扎,她还是颇费力气才能摁住他。

    气喘吁吁中,仰躺在床的高延宗,语气绝望地发问:

    “元无忧!咱俩现在这样算什么?你刚才还大闹馆驿要治我死罪……这算是…给我临死前最后的温存?想让我做个风流鬼么?”

    俯身掐住他喉咙的姑娘,此刻因用力过猛而涨红了脸,但她眉眼依旧平静、阴寒道:

    “确实是最后的温存。现在你给我睡,我就按刚才跟高长恭承诺的,不再追究你伪造文书的死罪,做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反正你们齐国替我拒婚宇文怀璧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她居然……能为包庇他,做实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宽恕来的太突然,让高延宗那双死寂的褐色眼眸里,倏然起死回生般的亮了起来!

    “真的?你还愿意和我……还恕我的罪?”

    与他满眼灿亮截然相反的,是压在他胸口上方的姑娘,依旧眸光深沉,冷静。

    “我一己之力无法为你脱罪,只能尽力压下这件事的影响。但是自此以后…咱俩彻底断干净了,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无比恶心!包括求亲庚帖…也要撕毁,我权当从未发生。”

    高延宗深知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包庇他了,但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断干净”,以及对自己感到恶心,还是让男子眼神黯然失色。() ()

    他只能无奈地颤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让你如此为难…真的对不起你…”

    她不耐烦地打断道:

    “既知对不起我,就最后让我一次。别说我没给过你掌控主动的机会,这次…你可要全力以赴伺候我。”

    乍一听她最后那句话,高延宗倏然眼前一亮,愕然道,“我没听错吧?你…你允许我?”

    姑娘上挑的凤眸微眯,“你不想要这机会?”

    “想要!你先把我手解开,我包你满意!”

    瞧见他突然跟死灰复燃一样,受宠若惊又嬉皮笑脸的,元无忧几乎要当场反悔。

    但话既已说出,她硬着头皮也要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他过去的执念就是一直被她欺负到哭,又不敢反抗。

    现在元无忧对他彻底死心了,既然马上就要一刀两断,甚至反目成仇,这也是她能给的,最体面的收场。

    “谁让你在上了?你就躺着吧,在下也能掌控。”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这是我给你的体面收场,你最好别使坏,让我更恶心你。”

    说着,元无忧便去找来了捆他双臂剩下的麻绳,给他双脚用镣铐锁在床腿上,让他抬腿都艰难,逃不掉。

    即便如此,高延宗还是挺激动。

    因为高延宗发现,刚才的亲热已让她恢复了私下里的热情,既然只有这样能让她暂时抛却家国仇恨,那他自然愿意醉生梦死,恨不得真那什么尽人亡才好,也算死在她怀里。

    【删减代号③掌控】

    顺着床边窗台照进来的日头分外毒辣,连风都是热的。

    帘帐里头更热。

    彼时,原本在床脚的轻纱帷幔,不知何时被姑娘扯了下来,此时铺在她只穿了两裆心衣的身上,连饱满的肩头都肉隐肉现。

    高延宗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双臂早已没知觉,他仰脸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缓气,额头汗涔涔的姑娘,笑问:

    “你刚才说还喜欢我的…以后我还有机会吗?”

    她垂着微湿的长睫,也没看他,不满道:

    “床上的话不作数,何况……刚才太粗鲁了,你再也没机会了。”

    “那我,还有机会被迫吗?”

    闻听此言,元无忧单手撑起身子,眯眼看向身下不着寸缕的男子。

    “你就这么喜欢被强?”

    “恨不得死在你手里。”

    “啧,男人真贱!体面的收场我给完了,该轮到给你惩罚了。”

    高延宗对她的惩罚素来习以为常,此时居然不由自主地,扯着破皮的唇角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意来。

    而他头顶的姑娘,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慵懒从容,转而眉眼戾气横生。

    男子刚被她变脸吓一跳,便被她摁住肩膀。

    俩人刚要开战,外面居然在这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在隔壁的正厅嚷道——

    “兰陵王不好了!周国来人了兰陵王!”

    “啊嘶!呃啊——”

    因她狠狠沉腰,高延宗痛的戛然一声惨叫,吓得那人戛然失声,驻足在书房门外,不知所措。

    但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

    “是谁?兰陵王吗?”

    元无忧恶劣一笑,故意扬声道,“兰陵王在不在这,你们进来看看啊?”

    在她身下扭动挣扎的男子,闻言骇然!

    “不要!不许进来……”

    外面来报信的甲胄将领站在客厅里,能清楚地听到书房里,传出男子痛苦的喘,听声音像是安德王?

    他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往里一张望,隔着屏风正瞧见有俩人影!

    见此情形,这位大哥也臊的满头热汗,赶忙懂事地道:“属下先告退了……”

    “站住!不许走!否则寡人一剑攮死你!”

    元无忧厉声断喝,把门口的信使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个狗吃屎。

    被盛怒之下的汝南女君勒令不许走,门口那人当即不敢挪一步。

    外头有人听床,这可苦了里头的高延宗。

    【删减代号④听床】

    下午的日头偏西。

    透过床头的窗台,可见天边阴云堆积。

    从窗台飘来的凉风吹起床边的青纱帘帐,激荡了数个时辰的床帘和被褥,终于归于云歇雨霁。

    帐内,男子连呼吸声都已微弱沙哑,正昏昏欲睡之际,耳畔却传来冷冰冰的一声:

    “现在,能模仿我的笔迹给我看了么?”

    身旁的姑娘忽然出声,如毒蛇盘身的,惊得男子骤然回神,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可他只是哑着嗓子道:“手没知觉了,写不了。”

    “下贱的蠢货!寡人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既然一切都结束了,元无忧甚至都不管枕边的男子的死活,也没给他解开把手脚捆在床脚的绳子,便披上衣裳,掀开帘帐起身离开。

    纱帐翻覆之间,男子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瞧见那个英姿挺拔的小女帝衣袂飞扬,走路带风,走的坚定又决然。

    没有丝毫留恋,甚至步履轻快如释重负。看来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元无忧整理衣襟,扣上腰带,走出书房门口才发现,被她勒令当观众的那俩送信的,已经不知何时跑了。

    赶巧了,下一刻便瞧见红衫微汗的高长恭手拿簪子,急匆匆走进正厅。

    俩人四目相撞,他直奔她迎过来。

    “我找到你说的簪子了,有什么急用吗?还有刚才……我听部下和周国使者说……说你逼他们听你和五弟的床脚?真的假的啊?”

    元无忧凤眸微眯,斜了书房里一眼,冷然道:

    “你自己进去看吧,顺便把簪子给你弟弟。”

    “啊?”高长恭震惊地瞪大了眼,低头瞥了一眼手中之物,双颊泛红,“这是什么良方?”

    见他如此单纯,元无忧也不忍再诓骗他,只好吩咐道,“你放心,既然他把我伺候舒坦了,我自然会替他压下此事,不会要他命。你进去给他穿衣裳吧,他手脚捆着呢。”

    她话音未落,隔着屏风,就传出来床帘纱帐里的一声怒吼:“不要!”

    挣扎着坐起身的男子,愤然爆发悲愤的嘶吼:“不要让他过来!”

    高长恭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姑娘,急道:

    “你俩又发生了什么?”

    元无忧也没理他俩,扭头走出大门。

    瞧见她彻底出了正堂屋,高长恭则慌忙跑进书房,绕到屏风后。

    一瞬间,他差点被那股味道顶出去。

    正瞧见入目的床榻上,弟弟正在艰难地拿发紫的双臂,把破碎的红衣衫盖在腰下。他辫发歪斜凌乱地披在满是紫红淤痕的肩头,似乎还有不少深深的牙印。

    裹得比高长恭想象的要严实多了。

    而高延宗身侧一片狼藉的床褥,全是一截截断裂的粗糙麻绳,有些还染上了血迹,无声地控诉着方才他遭遇的处境和经历。

    高长恭震惊地走上前,掀开帘帐,但还是暗自红了耳根,不敢细看床褥,“她还让我给你解绑呢…你自己怎么解开的?”

    弟弟咬着牙,湿润长睫落寞地覆下眼眸。

    他嗓音沙哑到近乎失声,费力地抬起有厚厚一圈紫红淤痕的手腕,露出拇指上的玉韘扳指:“我有戒刀暗器。”

    高长恭的心疼战胜了抵触,他沉腰坐在还算干净的床沿,眼神悲怜。

    “那你为何…最开始被绑住手时,不割开绳子反抗她?”

    高延宗轻呵一声,漠然道,

    “她存心想惩罚我,有的是方法,我反抗有用吗?而且…我怕误伤到她,罪加一等。”

    原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长恭并不理解这种房趣,他只心疼弟弟。于是默不作声地走向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套自己备用的衣衫,而后先给弟弟披上纯白中衣。

    在给弟弟合拢衣襟、遮盖他身上近乎暴虐的淤痕时,高长恭忍不住疑惑道:

    “你这样是不是……也很难受?”

    男子抿了抿唇,想说这是她惯用的惩罚,既怕四哥从此畏惧,又怕四哥听不懂,摇了摇头。“心里才难受。”

    高长恭想起俩信使对他告状,说华胥女帝跟安德王在书房大搞特搞,还非要让他们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是个混蛋,杀人不见血…就算真要撒气也该是皮肉之苦啊……她怎能当着外人的面,在敌国使者面前这样羞辱你!”顿了顿,高长恭见弟弟低头不语,又试图圆道,“但是她刚才跟我说,那啥了……就不会要你命,她为了包庇你,都能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看来她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也定会拼命保住你。”

    听见哥哥这番义愤填膺的宽慰,高延宗不禁鼻头一酸,本就湿润的眼窝登时泪如泉涌!

    他受不住悲痛地,倾身扑在哥哥宽阔坚实的怀里,扯着沙哑的嗓子放声大哭。

    “哥…哥!我该怎么办?她再也不会爱我了,我也好恨她!我的心好疼啊,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我受够了…我想回家……”

    即便高长恭再迟钝,此刻也听懂了弟弟口中的“受够了”是指什么。

    高长恭忍住胸前被压痛伤口的疼,双臂将弟弟受到肩胛骨凸起的后背一圈,柔声安慰他,“好,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不卖命了,哥带你回家,咱们回邺城赋闲。”

    怀中的弟弟闷声抽噎着:“不…我不去邺城!我…我想回安德。”

    “好,哥带你回安德,我也回兰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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