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他甚至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你真的相信……”

    “闭嘴!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声音隐隐透露着疯狂。罗茜皱起眉头,看样子这些人在寻找某样东西,“他”是谁呢?她小心翼翼地拨开齐膝的杂草,竭力使自己贴近那扇木门。

    接下来的谈话似乎更加重要,因为暗室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这么说,贝拉,你了解得不少?”女人得意地回答:“当然,我和你们不同,主人认为我有能力胜任。”

    罗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贝拉……贝拉……贝拉特里克斯!她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这不是斯莱特林那群孩子们的把戏,而是有关食死徒的……会议?

    她不止一次听说过贝拉特里克斯——祖母很喜欢她。

    “那孩子有我年轻时的影子,”老凡蒂尔太太露出一副颇为欣慰的笑容,她可从没对罗茜表现出如此大的友善,“决绝,坚定,身上流淌着纯粹的布莱克家的血液。”罗茜知道祖母年轻时曾效力于格林德沃,但那已经是历史了,虽然祖母频繁地表露出对格林德沃得势时期的怀念。“黑魔王将成为下一个他,他将带领我们清楚杂种,建造一个纯净的魔法世界……”

    罗茜不禁打了个寒颤——里面的人在为黑魔王办事。她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为什么倒霉事总是自己找上门来?尽管祖母总是强迫她与斯莱特林们保持良好关系,实际上却对“内部情况”讳莫如深。时局日渐动荡,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罗茜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偷听恐怖势力的谈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既然来都来了……她脑子里有个声音说道:“胆小如鼠。”她握紧魔杖,指腹颤抖着按压在细细的纹路上,然后向前跨了一步,稳稳地贴在门边。

    “……你说的这些我听母亲讲过,”男人不无嘲讽地说,“战无不胜的魔杖!多么了不起。”

    贝拉气冲冲地发出嘶嘶的低吼:“注意你的态度!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能完成任务,你这个该死的……”她恼羞成怒地低声咒骂着,声音逐渐降低直至消失。屋内的人和屋外的人都屏住呼吸,此时罗茜不得不紧紧扒在门上才能勉强分辨出几个模糊的词语,“嘘!……有人偷听……”

    一瞬间罗茜感到头皮发麻,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被发现了吗?

    罗茜慢慢、慢慢地挪开双脚,无声地对自己施了个幻身咒,耳边传来惊心动魄的开锁声,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惧袭来,她紧紧攥着魔杖,拼命将身体挪离那扇可怕的木门。终于她撒开双脚跑了起来——与此同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而偷听者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附近的喷水池背后。

    罗茜警惕地四下张望,再三确认没有人追上来后,如释重负地瘫倒在一座中世纪样式的雕像脚下。“战无不胜的魔杖。”罗茜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咙被什么塞住了似的,“三兄弟的传说,妈妈的睡前故事之一。黑魔王在找老魔杖。”

    那根魔杖真的存在吗?战无不胜,听起来挺吸引人的。但是,罗茜的心往下一沉,如果它的主人是黑魔王,恐怕他只会制造更多的流血事件甚至屠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与西里斯的对话,“血淋淋的暴力……屠杀麻瓜……”说实在的,她不希望这样,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道,大多数人是无辜的。杰罗姆横死带来的持续至今的悲伤和恐惧,她不希望重现。需要有人来阻止这一切,那个小小的声音坚定地说。

    不过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罗茜懊恼地抠弄着雕像的长袍下摆,如果她胆敢威胁“家族的利益”,祖母一定会杀了她的!杰罗姆的惨叫再次浮现在耳畔,罗茜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也许,也许黑魔王没她想象的那么恐怖——他只是试图清除败类罢了。败类,那谁又是败类呢?罗茜痛苦地挠挠头,这些问题太复杂了,她根本不想插手。算了吧,她心中那个短暂出现的正义之声迅速销声匿迹,她管不着,她只想自己活着。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袭来,就好像全身的勇气都被抽空了——虚无的、只存在于片刻想象之中的勇气。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自我可言。祖母的专制和父亲的不闻不问,以及爱宠被虐杀。在这样的环境中罗茜还能勉强保持善良的本性已经很可贵了,老凡蒂尔夫人总是告诫她,“你没必要瞎操心,普洛茜恩。凡蒂尔的立场就是你的立场,不论身在哪里,你的社交圈始终只是我的社交圈的延续,没必要也不允许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杂种拓展。”罗茜盯着手中的魔杖,脑海中浮现一个小老头的身影——格里戈维奇将它卖给自己的时候曾说:“你能干出一番大事,我一向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他郑重地将魔杖递给罗茜,那是一根微微散发着柔顺光泽的魔杖,杖身布满了纯白色的繁复花纹,顶端还别出心裁的点缀了几片嫩绿。

    “真漂亮,先生。”罗茜惊叹道。

    “黑檀木和夜骑尾羽,绝佳的搭配。希望你不辜负它的寓意。”

    罗茜懵懂地看着他。

    “顺从你内心的声音,孩子。”

    罗茜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那么她的心声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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